第8章 前尘往事
“你在山下看见那么多农田林池，就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吗？”前辈的讲述是以问题开始的。
“嗯——要说异常的话……啊，说起来我好像没看到几个人的样子。”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刚到这里时看到的情景。
“没错，唉，在十几年前，那里还不是这样的。”前辈似乎陷入了沉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对我讲故事。
“你也知道，这边比那边要闭塞的多。人少，文明程度也低。虽然灵气充沛易于修炼，可是衣食住行之类的东西，比起那边就难获得的多了。”
“我小的时候就住在刚才山下你看到村子里，那时候家里很穷，是那种你们外界人不能想象的那种贫穷。我从五岁开始就帮家里干活，父母都很努力。我们全家人拼尽全力，从早到晚的干活，一刻也不敢休息。但这也不过是让自己从急性的饿死，变成慢性的吃不饱而已。那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能吃上一顿饱饭，就死而无怨了。”
前辈说着看着我笑了一下，说：“这些东西可能有些无趣，你听了不会腻吧？”
我急忙摇头，又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前辈，但是却想不出来。的确，虽然我并非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但是也从来没有落到缺衣少食的地步。这样的我无论说什么都是没有说服力的吧。
前辈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道。“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九岁那年。我还记得那年山上太一门的仙人们突然送来好多吃的东西，在村子里堆成了小山。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新鲜东西。往年虽然他们也会周济我们，可是山居清苦，他们也拿不出太多东西来，不过聊胜于无。但是这一次可不一样，这次的食物可比全村一年收的都多呢。”
“我至今还记着，那是我第一次吃到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我们也有过疑问，太一门的仙人从哪里弄到这么多东西的？可是能吃饱肚子，还不用每天干活，这样的好事也就不想问那么多了。”
“太一门的仙人，就是我师父他们，送来的东西特别多，村里就有人把它们运到河阳城去卖掉。啊，你问河阳城啊？那是离这里三百里外的一个城市。不过说是城市，跟那边动辄几百万、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可不一样，也只有不到一万人而已，但在这边，已经是很大的城市了。”
“他们把白来的东西在城里卖掉，然后在城里花天酒地。一时间，河阳城的人都在传铜陵山找到了金矿。”
“等到他们玩累了，又买来好多很贵的石材，还花大价钱请人来把村子整个翻修了一遍。”
“但是这一翻修不要紧，来干活的工匠就知道了铜陵村的钱是从哪来的了。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太一门找到了宝藏了。”
“当时的掌教真人还不是师父，他研究出可以打开通往那边世界大门的法术。只不过这法术太过艰难，须得天时地利齐备，才能每年打开一个时辰。啊，所以你想要回去，就必须得等一年以后了。”
“那边的世界物资比这边丰富的多，这边的东西拿到那边去卖价格也很高。所以太一门一下子弄到了好多东西。还把门派里最聪明的弟子，就是我师父，派他到那边的世界去赚那边的钱，来为门派稳定提高资源。”
“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魔教的耳中，他们也想获得异世界的资源，不，他们更加的贪婪，想要借助仙法控制异世界。”
“所以他们就集结起来进攻铜陵山，北方魔教的玄冥海、南方魔教的合欢谷、西方魔教的万妖殿，虽然都属魔教但互相之间为了争夺教主之位素来不睦，可是这一次，它们却联手进攻正道末流的太一门。”
“本来各名门正派同气连枝，一派有难，各派支援。可是这一次各正道却袖手旁观，任由魔教进犯太一门。甚至还有不少正道弟子化妆为魔教教徒，也想趁此机会分一杯羹。”
“那天晚上，整个铜陵山都被血光笼罩。本来神仙斗法，一般是不屑于攻击凡人的。可是那些魔教弟子，不知为何如此心狠，竟然将铜陵村中的人全部杀光。”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若如此说，恐怕下手屠村的恐怕还是混在里面的正道弟子。你想，魔教大举进攻，人所尽知，不如留下凡人以扬威；而正道趁火打劫，才害怕被人知道，因此要杀人灭口。”
前辈一下子沉默了，半晌才道：“也许未必如此。魔教残忍好杀，但正道匡正世道，怎能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我摇了摇头，说：“此事我虽未见，但听你叙述，便知魔教阴险毒辣，正道假仁假义，一般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正道若不想趁火打劫、杀人灭口，何不早来支援？魔教天南地北的集结，必定耗费时日。时间充足而不来，是另有所图也。”
前辈听完我的分析，一时间无话可说，半晌才道：“以你所说魔教残忍好杀，正教假仁假义，难道这世上便没好人了么？”
“好人是自然有的，只不过不多而已。坏人也是有的，只不过也不多。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所谓魔教正教，不过强分立场，岂能因此便断定一个人是好是坏？更何况人心难测，就让一个人自己去说，也未必说得清自己是好是坏，更何况他人评价？”我回答道。
“唉，人心难测这四个字说得不错。那日里魔教大军屠灭铜陵山，将太一门与铜陵村人各了个鸡犬不留，只有我师父因为任务留在异界，这才逃过一劫。他老人家回来以后悄悄的以大法力重整铜陵山上下，同时又设下各种禁制结界，防止魔教去而复返。”
“但是这一次遭遇大难之后师父变得十分谨慎，虽说要重整太一门，但是却不敢轻易收徒，因此到现在也只有我和紫烟两个徒弟。紫烟是师父的孩子，也像师父一样聪明，虽然比我小，但却比我能干的多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秦公子的名字叫秦紫烟，日照香炉生紫烟，董事长还真是不会取名字啊。
“啊，那这样的话，前辈你是怎么逃脱的呢？”我问道。
“我……我不想说。”前辈的表情十分复杂，有几分忧愁，有几分愤怒。
“那就不用说了，对不起，是我不该问。”我连忙向前辈道歉。
“没关系。”前辈伸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咳，我继续说。太一灭门之祸之事并未传到异界的师父耳中，所以当他带着在大批物资，欢欢喜喜地回来团聚的时候，却发现整个铜陵山空无一人。”
“修仙者所炼的法术五花八门。其中便有用到尸体的，所以师父回来的时候，整个山铜陵山连一具尸体都不剩。”
“后来？后来师父找到了我，我把刚才的故事都说给了师父，他就收下了我。师父一直以兴复太一门为念，从那之后，他在那边生意越做越大，又从那边拿来东西，以大法力整修了铜陵山上下。”
“可是师父也多疑的很，他不相信这边的任何人。所以所谓太一门，也只有我们三个人。”
“好了，这就是我要说的故事。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如果你还是一个凡人，修仙者多少还会有一点顾忌，但如果你也要修仙的话，可是随时都会死的。”前辈最后总结道。
“既然这样，我也想给前辈讲一个，我们那边的故事。”我想了想，对前辈说。
“居然用故事来回答故事，还真不像你呢。”前辈笑着说。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从前在齐国有一个读书人，叫陈不占。这个人的胆子特别小，从来也不敢与人争执，大家都因为胆小而耻笑他。”
“后来，齐王被敌军围困。陈不占自发的带上武器，乘上战车去营救齐王。有人就问他：‘比你勇敢的多的人都没有去，你这么胆小，去了也没有什么帮助，只会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陈不占却说：‘大王有难，身为臣子的去救援是大义，大义所在之处，就算是死也决不逃避。’说这话的时候，陈不占在战车上，抓着车把的手都害怕的发白，两条大腿颤抖止不住，但他仍从未迟疑过救援齐王的行动。”
“最后陈不占还是去了战场，可是他的胆子实在太小了，一去战场，看见那尸山血海的景象就被吓死了。”
“后人评价他说，陈不占虽然胆小，但是因为大义竟可以奋不顾身的去战场，这个人也是冠绝天下的勇士啊。”
“前辈，刚才我从那高楼上跳下来，若不是你救我，此时我已经摔成一滩肉泥。我岂能抛下救命恩人，苟且偷生？我愿效法古人，义之所往，虽死不避！”我缓缓的说出了我自己的答案。
“你既然下定决心，我就不劝你了。不过你天生灵脉不通，修仙比起旁人要困难得多。”前辈似乎有些高兴。
“就是不知道董事……咳，秦前辈愿不愿意收我。”我又说出了我的担心。
“没关系，师父既然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愿意收你了。只不过还不清楚你的态度，才不明言而已。既然你也愿意，那我们这就去找师父去。”前辈说着拉起我的手往刚才那间屋子走去。
那么这就是说，我的修仙生活，这就要开始了吗？
“嗯——要说异常的话……啊，说起来我好像没看到几个人的样子。”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刚到这里时看到的情景。
“没错，唉，在十几年前，那里还不是这样的。”前辈似乎陷入了沉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对我讲故事。
“你也知道，这边比那边要闭塞的多。人少，文明程度也低。虽然灵气充沛易于修炼，可是衣食住行之类的东西，比起那边就难获得的多了。”
“我小的时候就住在刚才山下你看到村子里，那时候家里很穷，是那种你们外界人不能想象的那种贫穷。我从五岁开始就帮家里干活，父母都很努力。我们全家人拼尽全力，从早到晚的干活，一刻也不敢休息。但这也不过是让自己从急性的饿死，变成慢性的吃不饱而已。那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能吃上一顿饱饭，就死而无怨了。”
前辈说着看着我笑了一下，说：“这些东西可能有些无趣，你听了不会腻吧？”
我急忙摇头，又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前辈，但是却想不出来。的确，虽然我并非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但是也从来没有落到缺衣少食的地步。这样的我无论说什么都是没有说服力的吧。
前辈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道。“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九岁那年。我还记得那年山上太一门的仙人们突然送来好多吃的东西，在村子里堆成了小山。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新鲜东西。往年虽然他们也会周济我们，可是山居清苦，他们也拿不出太多东西来，不过聊胜于无。但是这一次可不一样，这次的食物可比全村一年收的都多呢。”
“我至今还记着，那是我第一次吃到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我们也有过疑问，太一门的仙人从哪里弄到这么多东西的？可是能吃饱肚子，还不用每天干活，这样的好事也就不想问那么多了。”
“太一门的仙人，就是我师父他们，送来的东西特别多，村里就有人把它们运到河阳城去卖掉。啊，你问河阳城啊？那是离这里三百里外的一个城市。不过说是城市，跟那边动辄几百万、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可不一样，也只有不到一万人而已，但在这边，已经是很大的城市了。”
“他们把白来的东西在城里卖掉，然后在城里花天酒地。一时间，河阳城的人都在传铜陵山找到了金矿。”
“等到他们玩累了，又买来好多很贵的石材，还花大价钱请人来把村子整个翻修了一遍。”
“但是这一翻修不要紧，来干活的工匠就知道了铜陵村的钱是从哪来的了。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太一门找到了宝藏了。”
“当时的掌教真人还不是师父，他研究出可以打开通往那边世界大门的法术。只不过这法术太过艰难，须得天时地利齐备，才能每年打开一个时辰。啊，所以你想要回去，就必须得等一年以后了。”
“那边的世界物资比这边丰富的多，这边的东西拿到那边去卖价格也很高。所以太一门一下子弄到了好多东西。还把门派里最聪明的弟子，就是我师父，派他到那边的世界去赚那边的钱，来为门派稳定提高资源。”
“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魔教的耳中，他们也想获得异世界的资源，不，他们更加的贪婪，想要借助仙法控制异世界。”
“所以他们就集结起来进攻铜陵山，北方魔教的玄冥海、南方魔教的合欢谷、西方魔教的万妖殿，虽然都属魔教但互相之间为了争夺教主之位素来不睦，可是这一次，它们却联手进攻正道末流的太一门。”
“本来各名门正派同气连枝，一派有难，各派支援。可是这一次各正道却袖手旁观，任由魔教进犯太一门。甚至还有不少正道弟子化妆为魔教教徒，也想趁此机会分一杯羹。”
“那天晚上，整个铜陵山都被血光笼罩。本来神仙斗法，一般是不屑于攻击凡人的。可是那些魔教弟子，不知为何如此心狠，竟然将铜陵村中的人全部杀光。”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若如此说，恐怕下手屠村的恐怕还是混在里面的正道弟子。你想，魔教大举进攻，人所尽知，不如留下凡人以扬威；而正道趁火打劫，才害怕被人知道，因此要杀人灭口。”
前辈一下子沉默了，半晌才道：“也许未必如此。魔教残忍好杀，但正道匡正世道，怎能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我摇了摇头，说：“此事我虽未见，但听你叙述，便知魔教阴险毒辣，正道假仁假义，一般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正道若不想趁火打劫、杀人灭口，何不早来支援？魔教天南地北的集结，必定耗费时日。时间充足而不来，是另有所图也。”
前辈听完我的分析，一时间无话可说，半晌才道：“以你所说魔教残忍好杀，正教假仁假义，难道这世上便没好人了么？”
“好人是自然有的，只不过不多而已。坏人也是有的，只不过也不多。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所谓魔教正教，不过强分立场，岂能因此便断定一个人是好是坏？更何况人心难测，就让一个人自己去说，也未必说得清自己是好是坏，更何况他人评价？”我回答道。
“唉，人心难测这四个字说得不错。那日里魔教大军屠灭铜陵山，将太一门与铜陵村人各了个鸡犬不留，只有我师父因为任务留在异界，这才逃过一劫。他老人家回来以后悄悄的以大法力重整铜陵山上下，同时又设下各种禁制结界，防止魔教去而复返。”
“但是这一次遭遇大难之后师父变得十分谨慎，虽说要重整太一门，但是却不敢轻易收徒，因此到现在也只有我和紫烟两个徒弟。紫烟是师父的孩子，也像师父一样聪明，虽然比我小，但却比我能干的多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秦公子的名字叫秦紫烟，日照香炉生紫烟，董事长还真是不会取名字啊。
“啊，那这样的话，前辈你是怎么逃脱的呢？”我问道。
“我……我不想说。”前辈的表情十分复杂，有几分忧愁，有几分愤怒。
“那就不用说了，对不起，是我不该问。”我连忙向前辈道歉。
“没关系。”前辈伸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咳，我继续说。太一灭门之祸之事并未传到异界的师父耳中，所以当他带着在大批物资，欢欢喜喜地回来团聚的时候，却发现整个铜陵山空无一人。”
“修仙者所炼的法术五花八门。其中便有用到尸体的，所以师父回来的时候，整个山铜陵山连一具尸体都不剩。”
“后来？后来师父找到了我，我把刚才的故事都说给了师父，他就收下了我。师父一直以兴复太一门为念，从那之后，他在那边生意越做越大，又从那边拿来东西，以大法力整修了铜陵山上下。”
“可是师父也多疑的很，他不相信这边的任何人。所以所谓太一门，也只有我们三个人。”
“好了，这就是我要说的故事。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如果你还是一个凡人，修仙者多少还会有一点顾忌，但如果你也要修仙的话，可是随时都会死的。”前辈最后总结道。
“既然这样，我也想给前辈讲一个，我们那边的故事。”我想了想，对前辈说。
“居然用故事来回答故事，还真不像你呢。”前辈笑着说。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从前在齐国有一个读书人，叫陈不占。这个人的胆子特别小，从来也不敢与人争执，大家都因为胆小而耻笑他。”
“后来，齐王被敌军围困。陈不占自发的带上武器，乘上战车去营救齐王。有人就问他：‘比你勇敢的多的人都没有去，你这么胆小，去了也没有什么帮助，只会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陈不占却说：‘大王有难，身为臣子的去救援是大义，大义所在之处，就算是死也决不逃避。’说这话的时候，陈不占在战车上，抓着车把的手都害怕的发白，两条大腿颤抖止不住，但他仍从未迟疑过救援齐王的行动。”
“最后陈不占还是去了战场，可是他的胆子实在太小了，一去战场，看见那尸山血海的景象就被吓死了。”
“后人评价他说，陈不占虽然胆小，但是因为大义竟可以奋不顾身的去战场，这个人也是冠绝天下的勇士啊。”
“前辈，刚才我从那高楼上跳下来，若不是你救我，此时我已经摔成一滩肉泥。我岂能抛下救命恩人，苟且偷生？我愿效法古人，义之所往，虽死不避！”我缓缓的说出了我自己的答案。
“你既然下定决心，我就不劝你了。不过你天生灵脉不通，修仙比起旁人要困难得多。”前辈似乎有些高兴。
“就是不知道董事……咳，秦前辈愿不愿意收我。”我又说出了我的担心。
“没关系，师父既然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愿意收你了。只不过还不清楚你的态度，才不明言而已。既然你也愿意，那我们这就去找师父去。”前辈说着拉起我的手往刚才那间屋子走去。
那么这就是说，我的修仙生活，这就要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