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直至熊尸之下毫无动静,他眼神一眯,那几只围在四周的野兽如释重负般呜咽着逃离了现场,似向城外逃去。
    张氏兄弟相视一眼,皆觉得这一切有点不可思议。
    那个摄政仙王弱的不可思议,他手中的法器亦强悍的不可思议,而那熊妖死的也不可思议,竟然会被脱手毁坏的法器震死,而那仙王是被熊尸压死了吗?怎么半晌都没有动静!
    但他们知道刘能没死,因为他们还能感觉到刘能的生机,可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没有动静呢?难道能一举击伤筑基境界大药师的强人,真的被一头熊给压的动弹不得?
    猛然间,熊尸动了一动。
    刘能很憋屈,非常憋屈,他的双手被牢牢的压在地面,连一丝一毫空隙都没有。以至于他想如同在皇宫门口用手雷将熊尸炸开或炸飞的机会都没有,如千吨重的棕熊尸体压在他身上,虽然不至于令他窒息死亡,但那种感觉难以言喻。
    他想不出任何可以逃离困境的方法,护身戒里的东西取不出来,自己又动弹不得,难道只能等人来救或者等着熊尸自然腐坏吗?
    想着那恶心的场面,刘能很想吐,却连做出呕吐动作的空间都没有。
    该怎么做?该怎么逃?
    刘能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想着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本该在大学校园内肆意妄为,却因为一笔遗产而落到如今生不如死的境地,真不知道这老祖宗的馈赠到底是好还是坏。
    想着以前看过的小说,穿越者牛逼不解释,即便没有外挂也能凭着两世为人的聪明智慧混的风生水起。而自己呢,有无敌防御的护身戒,有穿梭两界的虚空镜,甚至还吃了一颗仙丹却混到如此地步,可谓是一手好牌被自己打了个稀烂。
    自己怎么就这么苦呢?为啥就偏偏是个不能修炼的体质呢?老天爷啊老祖宗,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你们要这么玩我!
    ............
    刘能思来想去,除了满腹牢骚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脱困的办法,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护身戒里的物品:一枚手雷,两枚装好了的火箭弹,一把手枪几把ak和一些子弹,而更多的是取自祭天台上的黄金,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
    刘能默默的嘲笑着自己的贪婪,如今被困异界还不舍得丢弃这些无用之物,若是自己提前存点强酸之类的液体,说不定现在已经脱困了。
    黑暗空间的缝隙里还有一些诛猫妖后得到的甲币,得自郭康的一些珠宝,等等......,那里还有一小块骨片,那是兽魂决。
    想起在山洞中自己默念兽魂决后变大的那几秒钟,刘能心中之乐,暗道天无绝人之路。别说变大十几秒了,就是三五秒钟,也足够自己撑出一点空间将手雷拿出来了。
    于是他明心静气,默念骨片上的法决,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出,身体一阵剧痛,他似乎感觉到了力量的增长,但那力量尚不足以让他将整具熊尸抬起,他提神凝气再一用力,然而体内的力量就此消散,他稍微庞大了一点的身体再次回复,而整个人就此昏迷了过去。
    就在此时,二狗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手中钢叉嗖的飞出,向着熊尸叉去。
    屋顶的张氏兄弟也是一愣,表情各异,张不弃看到二狗钢叉飞出,身子也腾空而起,胸前早已漂浮而起的飞剑如流虹一般向飞叉掠去。
    飞剑后发先至,在钢叉刚刚触及熊尸之时赶至,静谧的广场上“叮”的一声脆响,钢叉飞了出去,摇摇晃晃在空中绕了一圈飞回了二狗手中。
    “张掌柜!”二狗怒喝一声,望着浮在空中的张不弃道:“为何阻我!”
    张不弃轻抚剑身,看着二狗道:“此人已昏厥,此前灵气波动或为法宝引起,不问清楚便向凡人出手,陈兄当真要为药神谷破禁吗?”
    “呸!”二狗狠狠啐了一口,怒视张不弃道:“凡人我不杀,仙人亦不让我杀,司天宗没有道理。”
    张不弃道:“陈兄说笑了,我阻你是怕你违反天条,若刚才我救之不及,此刻我或许就要拿陈兄治罪了,此非我所愿,愿陈兄谅解。”
    “啊呸!”二狗这口啐的唾沫直接向张不弃吐去,他口舌不便,似要以此表达自己的情绪,他怒急道:“不杀他,便杀你!”
    陈二狗取下后背长弓,不待张不弃搭话,连珠箭矢便如飞火流星般向张不弃射去。
    张不弃大怒。
    陈二狗口舌不利,但也非愚钝之人,兽王岭巨变时由于连遭重创,连境界都跌了一层,张不弃念其耿直对陈二狗一直有维护之意,但如今其心智有损不分好歹,甚至直接出手攻击张不弃,怎能不令他生气。
    张不弃挥剑劈出,一剑斩破所有箭矢,而那些断为两半的羽箭却并未停止进攻,皆晃了一晃盘旋着继续攻向张不弃。
    张不弃见此情形暴退数十米,立于一屋舍之上,他冷冷的望向陈二狗道:“陈兄再不住手,可别怪我出手伤人。”
    二狗将钢叉重新拿起,重重插在地面喝道:“要杀便杀,何须废话,除了你司天宗,凡人那有不惧术法的手段,做坏事还要遮遮掩掩,啊呸!”
    二狗这一声怒极,最后仿若平地炸起一道惊雷,在这东阳城内嗡嗡作响,张不弃心底一惊,暗道这凡人难道真是宗门布下的暗子?
    但他并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些问题了,陈二狗一步跨出,双拳猛然直捣张不弃的面门。
    张不弃轻拍腰带,腰带上系着的一块玉璧猛然亮起清光,将陈二狗凌厉的拳势隔绝在外。
    他乃练气期修士,并不能直接调用灵力运行防御术法,其腰上的玉璧乃是一块防御性宝物,也是其底牌之一。
    陈二狗铁拳不断轰击其上,每一拳下去,都让这清光淡薄一分,张不弃心有若思,仿若无意再战,他面前的这层防护被二狗破坏掉似乎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他知道,每当二狗手脚攻击到清光时,都会受到一股霸绝无双的反弹之力,并且随着攻击的力道的愈大,这种反弹就愈发的厉害。
    二狗仿若癫狂,如憨货一样死死的对着清光不停的攻击。终于,他的双拳开始渗出血来,而恰在此时,二狗怒吼一声,体型拔高数尺,两个拳头也变成了利爪开始撕扯清光。
    “疾!”
    张不弃轻吟法决,飞剑自头顶飞出,直直向陈二狗切去,此时二狗就在张不弃身前,眼看飞剑就要穿透二狗头颅,然而一声怒吼自虚空中响起,飞剑被一爪拍飞,一头猎豹突兀的显出身形,冲着张不弃便扑了上去。
    另一头猎豹自张不弃身后闪出,两头猎豹前后夹击与二狗一道如疾风暴雨般攻向张不弃。
    张不弃脸色默然,脚步一踏而出,化成一道光芒,如电光石火一般,从他刚才站立之处,飘然而去。
    他不是憨儿,防御性法宝不似筑基期修士的法术,灵力不竭便可无限防御,他那宝物虽强,但承担二狗一人攻势自然无恙,但二狗身边的猎豹岂是围困刘能的那种普通野兽。
    要知道陈二狗原本是筑基期的大修士,在兽王岭可称兽王的角色,便是修为降阶但他所驯养收伏的妖兽可依旧生猛,能隐匿身影不被张不弃察觉,便是其实力的象征。
    刚刚张不弃静默不动,硬撑陈二狗的攻势,便是想引出二狗所带妖兽,此刻见妖豹已出,便已下定决心,即便不杀陈二狗,也要铲除这妖兽,以免坠了司天宗的名头。
    于是正在高速移动中的张不弃,手指掐诀微微晃动,盘旋巡视身周的飞剑再次激射而出,如一道流星般射向那一人二豹。
    二狗怒吼一声,由于他已然变身,所以他说了些什么更加含糊不清,但他身体四周却散发出了一道黑色光幕。等到光幕撑起之时,张不弃的飞剑已然到了,只听哧的一声闷响,飞剑刺入黑幕。
    但刺入黑幕的飞剑速度立刻降了下来,陈二狗双手缓推,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将飞剑抓在手中。
    两头猎豹见势,身形化成两道虚影向张不弃冲去。
    张不弃知道自己飞剑被秘法所困,知道一时片刻收不回来,但也不容得陈二狗将自己飞剑夺去,于是也暗念法决,试图将飞剑召回。
    两头猎豹飞身扑上,淡清色光墙微微一颤,张不弃脚步一踏,身体四周地面仿若全部化为了稀烂的泥沼,两头妖兽后肢无力支持,趴倒在地,再想站起,却是万万不能了。
    “嗷嗷”两声,妖兽叫声奇特,然而随着吼声而至的,是两道无形的风波光刃,哧哧砍在淡淡的清光之上,清光散去,悬在腰间的玉璧碎裂。
    “我来助你!”
    张不凡高喝一声,身前飞出一明黄色符纸,他伸手一指,一滴精血溅在符纸之上,那符纸瞬间化成一搓灰烬,漫天飞舞。
    似是被风一吹之下,粒粒灰烬几乎散遍整座东阳城,紧接着天空一暗,整片天空皆被符纸所覆盖,数万张符纸密密麻麻的遮天蔽日般悬于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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