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便过去七日,李楚这几日来用功不辍十分刻苦,除了吃饭剩下的时间都在练习剑法,或是在经阁钻研功法,就连睡觉的时间也都大大压缩,打坐一会恢复了精力便又起来练功。
    “想不到这才几日你便能够掌握本派剑法了!”上善真人来到涧经阁,正巧看见李楚在空地处练习一套穿石剑法,剑招犀利有板有眼,可与几日之前大不相同。
    “师祖您来了!”李楚见到上善真人到来便收功上前行礼。
    “你的进步比我想象得还要快,真是个练武的奇才!”上善真人不吝褒奖,李楚的天资也令他大吃一惊。
    “都是师祖您教导有方。”李楚道。
    “想当年我学完本派大多的中级剑法已经到了四十岁,你可比我快上许多呢!”上善真人笑着说道:“今日起我便教你以气驭剑。”
    “是,师祖。”李楚兴奋说道。
    “剑法不过是招式,就算再精妙的剑招若没有内力的加持威力也会大打折扣,而一旦在剑招之中灌注内力,哪怕是最普通的一招也会威力惊人,就如同你随随便便打出一拳的威力足可开山,并不是你拳法有多么高超,不过是你内力惊人罢了,而剑法也是一样。”
    “剑,不过是兵器,你也可以将他看作是手臂的延伸,内力在我们身体之中是可以沿着经脉随意趋势,若再进一步将内力导入剑身,那便形成了剑气,凝露剑法与追云剑法便是这般练成。”
    上善真人一边说一边为李楚示范,长剑在空中轻挥,竟从那剑尖上凝成了一滴水珠,就像清晨叶脉凝聚露水一般,然后上善真人又将剑尖一抖,水珠飞扬破碎成千万精细的小水珠,在抖出一个剑花,剑身四周立刻被雾气环绕,那雾气就像凭空而生越积越多,随着剑路扩大,最后竟将上善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身影也渐渐模糊。
    “因我水涧阁的内力功法在五行中属水,可以激发自然界中的水属元气,所以当我将内力灌注剑中,施展凝露剑法或追云剑法便有如此的效果。”
    李楚看得大开眼界,这还是他第一次目睹高深的剑法,自此走进了剑法的奥妙世界。
    “这两种剑法是将内力敛于剑身之中,含而不发,临敌时可通过剑身与对方接触以内力伤人。你修行五宝神功一层圆满,体内的水属真气恰好适合修练本派剑法,你自己也来感受一下!”
    “运行体内水属真气至手掌经脉,循序渐进,感受手中剑的气息,好像他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就是手臂的延长……”
    李楚按照上善真人的讲解,认真的尝试,但手中木精却毫无反应,尝试了几次却还是没有起色,不禁有些沮丧。
    按常理,李楚这几日练剑不辍,施展手中木精已经得心应手,灌入内力应该是水到渠成之事,但到了李楚这里好像遇到了什么屏障。
    上善真人也觉奇怪,便跟李楚取来木精,想要查明原因。他将木精拿在手中,暗运内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木精竟然隐现黑光,但剑身之上却一滴水珠也没形成,就连周围也没有半点雾气。
    “哈哈,原来如此!”上善真人大笑,似找到了原因。
    “师祖,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楚急切的问道。
    “原来这木精乃是木属神兵,其内饱含大量木属元气,难怪这么一根丑陋的短棒,居然获得战前辈的青睐,的确是一件宝物!”上善说道。“楚儿,你拿我这把青云剑试试!”
    李楚接过青云剑,依法运功,将内力积攒在掌心,越积越多,忽然感受到青云剑似抖动了一下,掌心的内力瞬间卸去大半,再看青云剑,剑身上渐渐挂上一层寒霜。
    李楚大喜过望,正要开心的呼唤师祖观看,一时兴奋,掌中内力瞬间骤增,青云剑一挥,一道剑气划破长空。
    轰!上善真人脚下的地砖被那凌厉的剑气击碎,而上善真人反应神速腾空跃起稍迟一步便会被剑气打伤。
    “师祖!”李楚知道自己闯了祸,急忙收功上前,询问师祖。
    “哈哈,不要紧不要紧!”上善真人落下却并无恼怒之色,仍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不怪你,你初次习练难以掌控内力的放矢,常人到达能够修炼剑气的境界时可没有你这般雄厚的内力,想要做到你刚刚的以气驭剑还要练个三五年呢!”
    “以气驭剑,我刚刚那一下难道就是剑气吗?”李楚惊讶道。
    “那就是剑气了,当你的内力骤然爆发到剑身能够承受的程度,便可形成剑气,内力越强那剑气的强度也就越强,长度也越长,但也有弊端,剑气越长越涣散,威力也就有所衰弱,所以用剑高手并不追求剑气的范围而是纯度,寻找到剑气最大威力的临界值才可以说在剑气修炼上功德圆满。”上善真人解释道。
    “纯度与范围,威力的临界点……”李楚琢磨着师祖的话,若有感悟,“难怪那日见到叶进以剑气灭蜡烛,也只不过灭掉六根蜡烛,想来他一定也是刚刚领悟剑气之法,还不能在范围与纯度上随心控制,若换做现在的我,刚刚那一下至少也能灭掉八根蜡烛!”
    李楚想到自己不过初学剑气之法,便能超越叶进,心中雀跃,这些心里话若被叶进听到非得气得七窍生烟不可。
    “以气驭剑已经是高深的剑法,若想练成非一日之功,你需刻苦练习方能随心所欲,待圆满之时江湖之上也少有人是你的对手,不过习武之道并不是为了与人比斗或是争名夺利,武学之道又何曾有止境,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永远也不要以为自己便是天下第一,你明白吗?”上善真人苦口婆心的叮嘱道。
    “徒孙知道了,谨记师祖教诲。”李楚说道。
    “可是师祖,为何我这把木精却无法以气驭剑呢?”李楚接着问道。
    “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不得其法,这一回你不要将内力转换为水属元气再试试!”上善真人说着又将木精重新递给李楚。
    李楚接过木精,再一次运功,这一回他并没有施展五宝神功,只是将不带任何属性的内力导入手臂经脉,最后积于掌心。
    但这一次木精似有反应,虽没有在木精上结出白霜或是水珠,但那木精也似发出微弱的黑光,与先前尝试大不一样。
    “师祖你看!”李楚见到这一次成功,连忙叫上善观看,这次他怕事故重演,有意舒缓的疏导内力,木精始终保持着发出微弱的黑光,并无剑气泄出。
    “呵呵!”上善真人微笑道:“你不知,这木精乃是木属神兵,第一次你用水属元气尝试,五行相克,水生木,你的水属元气全被木精吸收,冰寒之气全部抵消,所以才没有形成水珠,而这一次你运行的内力没有属性,便激发了这木精的本身特性,所以才会发出黑茫,但这黑茫与剑芒不同,不过是这木精自身的特质而已。”
    李楚茅塞顿开,这才知道原因。
    “师祖,你刚刚说的剑芒又是什么?”李楚又有了新问题。
    “剑气的下一阶段便是生成剑芒,便是将强大的内力压缩至宝剑之中不外泄,压缩到了一定程度便会根据内力属性或兵刃的属性放射出光芒,这就是剑芒了。随着内力的增加,剑芒的光芒范围也会越大,也更明亮,威力自然也不可相提并论。”上善解惑道。
    “那一定相当厉害了!”上善所提及的范围完全超出了李楚的想象,就算是许多门派的掌门也望尘莫及,
    “师祖,那你能够练成剑芒吗?”李楚好奇问道。
    “师祖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心有余力不足了,想当年我突破剑气境,苦练了十年才勉强能够施展一尺剑芒,我派武学虽然先难后易,但到了这等剑法的巅峰,举步维艰,除了努力还要看机缘,能够练成一尺剑芒已经十分难得。”上善真人似想起了那些年练功的心酸,心中五味杂坛。
    李楚难以想象那剑芒施展出来是何等威力,但想必一定已经天下无敌,不仅悠然神往。少年心性谁不希望自己变得强大,而让人变得强大往往不是战无不胜,反而是屡战屡败。
    “你这么年轻,天资又高,相信勤奋努力有一天也能够超过我的。”上善真人道。
    “师祖,超过你又会是什么境界呢?”李楚傻傻的问道。
    “我派祖师爷留下一套剑法,可感应天地之力,叫做天象剑。开派至今除了祖师爷以外还无人能够练成,据说此剑法一出呼风唤雨雪降霜冻可引天雷聚风暴,威力毁天灭地!”
    “这么厉害!”李楚听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何曾想过只凭手中一把剑,还能够令天地变化,若不是上善师祖亲口对他说,他一定还以为自己再听说书先生胡吹。
    “武学之道永无止境,或许此剑法已经掌握了天道之法,才有此威力。”上善道。
    “师祖,我今后一定加倍努力,我一定也能练成这么厉害的剑法!”李楚信心十足的说道。
    “好,好,那师祖就再多活一百岁一定要见证你练成绝世剑法!”上善真人开怀大笑,仿佛回到五十年前自己刚刚收下几名徒弟时的情景。
    老少二人彼此开怀畅笑,那爽朗的笑声传向山谷间,一人正走在蜿蜒的山路上,闻声抬头眺望,目色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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