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烟雾腾空,阴阳万鬼池炸裂的这一刹那,冥皇的身子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
    “方才二人的全力一击,只是打中了一道幻影,不曾伤到冥皇半分!”
    “下一刻,阴长庚、阴九幽二人眼前一花,只觉一股沉重之极的压力当头罩落,直逼得他二人连气也喘不过来!”
    “原来,就在这一瞬间,短短的一瞬之间,冥皇已然冲破陷阱,并及时发起了反攻!”
    “二人觉出不妙,齐声呼哨,不约而同的向两旁退了开来!”
    “与此同时,他们只听到了冥皇的一声断喝:”
    “‘老二、老六,你们一身法力,最初皆是由我所授,如何能是我的敌手?’”
    “一言方罢,阴长庚、阴九幽二人便觉身子同时一紧,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再也动弹不得。这二人一惊之下,替你自然生出反应,两股强横无匹的法力,同时冲破了肉身的束缚,与那只无形的大手硬拼了一记。这一记硬拼下来,半空中并无丝毫异状,然而过了片刻,天空之中,突然布满了无数细小的裂痕!”
    “细小的、狭长的裂痕!”
    “裂痕出现的这一刹那,天地之间,突然有无数白光飞腾闪耀,仿佛九天神雷,又恍若天火焚城,绽放出至为璀璨瑰丽的光芒!”
    “白光出现的这一刹那,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仿佛就在这一瞬间,让这些冥狱中的鬼物,见到了太阳的光辉!”
    “那是一种无法抵抗、甚至无法直视的强大威压!”
    “强大到他们只能膜bai,而不敢做出丝毫反抗!”
    “一瞬间,短短的一瞬间。”
    “整座大殿之中,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冥皇、阴九幽、阴长庚三人互成掎角之势,在大殿中相向而望。”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出手。”
    “所有人,包括冥皇等人在内,竟没有一人出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如被人定住了身形一般,一动不动。”
    “殿外的士兵,是出于敬畏;而他们,却是发自内心的警惕!”
    “一动,便有破绽;有破绽,就必须死!”
    “所以,他们只能等。”
    “静静的等待对方出错。”
    “冥皇不急,因为他有着充分的自信,自信自己一定能战胜眼前二人,夺取最后的胜利。”
    “阴长庚、阴九幽也不急,他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冥皇出错,然后,一击必杀!”
    “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所有的人,都如泥塑木雕一般,在大殿内外肃然站立。”
    “这一场大战,已经不再是冥皇宝座的争夺,更是一场生死之争。”
    “等、等、等!”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在沉默中溜走,只留下无尽的空虚、与疲惫!”
    “终于,有人动了。”
    “不是冥皇,也不是阴长庚,而是苦苦等候,早已极不耐烦的阴九幽!”
    “是的,他出手了。”
    “在最不可能的时机,最不可能的地点,他出手了。”
    “‘二哥!’”
    “阴长庚见状,登时一声惊呼,一张苍白的脸上,瞬间没了半点血色!”
    “然而,他没有犹豫。一刻也没有。”
    “几乎就在阴九幽出手的同时,他也展开了攻势!”
    “唇亡齿寒的道理,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阴九幽若死,他也绝无活命之理!”
    “既然如此,那就拼了罢!”
    “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没有保留,没有隐瞒。阴长庚、阴九幽二人,不约而同的祭起了自家手中的法宝!”
    “兜率香罗伞、九幽炼魂幡!”
    “法宝出手的这一刹那,连天地也都失去了光彩!”
    “此时--”
    “只见阴长庚神色凛然,双手结印,双眼之中寒芒如电,口中低低念诵这咒语。短促晦涩的咒语声中,只见兜率香罗伞‘呼’的一声长了开来,在半空中不住旋转、旋转...”
    “渐渐的,那伞越转越急、越转越快,仿佛一道血红色光芒,朦朦胧胧的瞧不真切。而这团光幕之中,又事时时闪过无数光影,犹如满天繁星,在夜空中铺成了一条闪亮的银河。银河之中,香气馥郁、梵唱声声,隐隐露出无数天女,药叉...当真犹如梦幻一般!”
    “而那片奇景的中心,有一朵红莲悄然绽放,道道红光,仿若天边晚霞,映着满天星辰、迢迢银河,更如火树银花,绮丽莫名。双方数千万挤在大殿之外,原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这时也都如陷入了梦境一般,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兵器,脸上现出迷醉之色。”
    “是啊,在这样的美景之前,又有谁能心生恶念,不被这等景象感染?”
    “‘色yu天真境!’冥皇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老六,恭喜你参透了兜率香罗伞的秘奥。只可惜这些幻象,对我可没半点用处!’”
    “‘是么?’阴长庚嘿嘿一笑,说道:‘单凭色yu天真境,也许的确之福不了你,不过你可别忘了...’”
    “‘别忘了什么?’冥皇皱了皱眉,问道。”
    “‘别忘了,还有二个的九幽炼魂幡!’阴长庚眸光一冷,喝道:‘二哥,九幽幻境!’”
    “话音方落,便听阴九幽一声长笑,手中九幽炼魂幡迎风招展,无数阴魂裹了黑气,向冥皇身前涌了过来。冥皇见状,也不惊慌,单手托了阴阳万鬼池,淡淡的道:‘你们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好,这可是你说的!’阴九幽点了点头,喝道:‘阴长生,今日我们就让你见识一下,九幽炼魂幡的厉害!’”
    “说着,只见他把幡一扬,反手一指,幡顶的七具主魂猛扑而下,向冥皇冲了过去。冥皇哼了一声,法力到处,六具元神道兵齐声发喊,将这七具主魂挡了下来。双方斗了片刻,那七具主魂居然齐声呼哨,四散而逃,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弟,这便是你所谓的九幽幻境么?’冥皇冷笑一声,说道:‘看样子也不过...咦?’”
    “一言未毕,冥皇忽然一声惊呼,突然突然迷失了方向一般,在那银河中心,团团乱转起来!”
    “‘不好!’”
    “冥皇觉出不妙,登时心中一凛,赶忙运起法力,重新在身周布下了一层护身光罩。耳听得‘叮叮当当’一阵急响,兜率香罗伞中的无数火光、九幽炼魂幡上的万千阴魂,飞快的在光幕上碰撞几千万次!”
    “‘阴长生,我看你还能抵挡多久!’阴长庚哈哈一笑,大声道:‘二哥,只要杀了这厮,日后我便能成为冥皇,到时请你做我的副手,如何?’阴九幽点了点头,缓缓应了声好。”
    “‘你们想要杀我,只怕没那么容易罢?’”
    “便在这时,冥皇忽然一声长啸,厉声喝道:‘阴长庚、阴九幽,你们二人犯上作乱,密谋害我性命,死有余辜,可别怪我这做大哥的心狠手辣了!’”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阴长庚哈哈一笑,扭头对阴九幽说道:‘二哥,你看这人是不是疯了?明明一时在劫难逃,居然还敢说出这等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阴九幽迟疑片刻,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执迷不悟,执迷不悟!’冥皇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缓缓从怀中摸出了一面黑底白面,八角形状的青铜古镜。”
    “这是一面巴掌大小,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镜子。”
    “从外表看来,它就像一件制作是爱的工艺品,颜色暗沉,黯淡无光,正面仅仅镂刻着一副简笔太极八卦图而已,背面则以墨笔,粗粗勾勒了几条弯弯曲曲的细线。若不细看,只怕还会认作古镜摔破之后,所留下了裂纹而已。”
    “可是,当阴长庚、阴九幽二人见到这面古镜之时,却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
    “太阴神雷鉴!”
    “这一刻,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激动,几句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眼见冥皇取出了这面古镜,阴长庚、阴九幽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二人甚至来不及思考,便已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此时,阴长庚的左手猛的然探出,‘啪’的一声,一掌击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这一掌拍落,他的七窍之中,顿时都流出血来。但是鲜血一经流出,却立刻由红转黄,变成了金子般的huang色,而他的身子,也在这一刻变得透明起来。”
    “‘玄天无极,乾坤借法,敕!’阴长庚一声大喝,双掌猛地一合,掌心之中,顿时飞出一道黄线,射入了云层之中。黄光如云,立时消散无踪,而空中的那条银河,也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与此同时,甚至还不等冥皇出手,阴九幽也已一声怪叫,伸手一指,身下绵延数十里的一条条山脉全部崩裂开来,裂出了无数巨大的豁口,成千上万道夹杂着黑色火星的黄气从地底直冲向天空,一道道银色的弧光随着黄气涌现,一团团泛开来,就像一朵朵银色的华盖。”
    “整个方圆数百里的天空之中,到处都是喷涌的黄气和银光,充满了令人窒息般的辛辣刺鼻气息。”
    “这些黄气,都是黄泉幽冥之气和硫磺火气。而那一道道银色华盖般不停在空中爆开的银色弧光,竟然都是地心的地心真火!”
    “阴九幽的这道术法,竟然是将还深在地心火脉之下的阴煞之气,以及地心真火都引了出来!”
    “不好!”
    “这术法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阴九幽这道术法一发出来,在场所有人的兵器,一下子全部失去了控制。所有的光华,都一下子灭掉,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块凡铁。就连一直悬挂在大殿中的吊灯,图画,也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光华一灭,往下掉落下去。这景象,仿佛突然之间,殿内突然发生了一场大地震般!”
    “‘啊!’‘啊哟’...”
    “这一刻,所有的冥界兵将,似乎都没了半分力气,所有人的身体都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沛然大力压制,压得每个人浑身都无法动弹,随着战车像炮弹一般往下坠落。”
    “阴九幽一发出这道术法,他身边的阴长庚的脸上也顿时红光缭绕,浑身的真元以肉眼可见的态势,朝着冥皇置身的那片幻境涌了过去。”
    “阴九幽和阴长庚,这两个冥界中的顶尖枭雄人物,在面对冥皇这样的强敌之时,终于彻底的爆发出了自己最强大的实力!”
    “‘不知死活!’”
    “冥皇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左臂一抬,阴阳万鬼池凌空飞起,登时护住了他的全身,右手一抬,将太阴神雷鉴迎面一晃,便只听‘轰隆隆’一记炸雷声响,那片幻境之中,顿时现出了一道刺目的谣言光芒!”
    “‘太阴神雷!’”
    “阴长庚一声惊呼,赶忙握紧了兜率香罗伞,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洒在了那片幻境之上。与此同时,阴九幽眼中亦是红光大盛,拼命将法力灌入幻境之中。”
    “‘轰隆!’”
    “下一刻,只听空中一声震天价响,那座看似坚固无比,华丽无比的巨大幻象,顿时被轰出了一条常常的裂缝!”
    “‘破!’”
    “眼见生机已现,冥皇哪里还肯有半分留手,右手一指,一道泛着黑气的乌光顿时破空飞起,狠狠的斩在了那条裂缝之上!”
    “‘噗!’”
    “乌光斩落的这一瞬间,阴长庚、阴九幽脸色均是一变,所有的毛细孔中,全都喷出血来!”
    “反观冥皇,却早已借着这一瞬间的空档,毫不费力的从环幻境中冲了出来!”
    “阴长庚、阴九幽望着冥皇那不断逼近的身影,一时间面如死灰。”
    “是的,尽管外人看不出来,但他们心里却无比清楚,冥皇的这道术法,不但破去了他苦心构建的幻境,更加彻底扰乱了他们体内法力的运行,使得他根本控制不住体内汹涌澎湃的法力!”
    “玄阴斩鬼诀,阴长生,你好毒辣的手段!二哥,今日咱们和他不死不休!”
    “怒吼声中,已经变成一个血人的阴长庚双眼瞬间变得血红,体内原本已经失控的法力忽然变得充沛起来,仿佛一头愤怒的雄狮,咆哮着想要挣脱身体的束缚,狠狠的宣泄出来一般!”
    “这股法力在阴长庚的体内一冲,硬生生的消弭了冥皇这一下出手的力量。这一下,也同时让阴长庚脸色一白,体内的许所有经脉全部破裂!”
    “但--”
    ”即便如此,阴长庚依然不顾自身,双掌一抬,十根指尖红光闪动,幻化出一道道宛如实质般的奇特符印,射入了兜率香罗伞中。”
    “轰轰轰!”
    “一团团的血雾猛烈的炸开,整个数十丈的空间之内,都发出了嚓嚓的爆裂声。”
    “这种血雾爆炸的威力,竟然是连整个空间都似乎要被炸得撕裂开来。”
    “同时,阴长庚手中的兜率香罗伞光华迅速的黯淡下去,但他身上的法波动,却越发明显了起来,直却是反而是激得周遭的空气流转,卷出了一卷卷的罡风!”
    “阴长庚口中喷出的血雾剧烈的炸开的一瞬间,阴九幽身体猛的一颤,噗的一声,也是喷出了一口血箭。但是阴九幽的这口血箭一出口,却是马上化成无数道头发丝一般的血丝,从四面八方,射向了冥皇。”
    “就算你是冥皇,那又怎样?想要活捉我们,我们就先杀了你!”
    “话语之中,阴长庚忽然把口一张,喷出了一口血雾。那血雾飞上空中,顿时弥漫了整个空间,
    “‘既然如此...’冥皇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就不要怪我了罢!”
    “言罢,只见冥皇右手挥了一挥,一团闪耀着无数浅灰色的光点,如同天上星空一般的光罩将他全身全部包裹在内!”
    “滋滋滋滋……”
    “剧烈爆炸引起的连法宝、精金都可以直接碎裂的罡风、阴长庚发出的无数血丝猛烈的撞击到他的这团光罩上,却好像是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只见银色的光罩上不停的爆开一朵朵的华光,但是星星点点的银色小点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运转,一层层的银光不停的闪耀开来,却是根本不能打破这个银色的光罩。”
    “便见虚空之中,蓦地里现出了一只泛着银光的手,‘砰’的一声,按在了阴长庚的头顶!”
    “轰!”
    “ 这一瞬间,阴长庚的整个身体,所有的毛细孔之中,全部泛出了血红色的光芒,似乎一根烧红的烙铁一般,散发着无比炽热的光芒!”
    “红光一现,阴长庚再也无法动弹,被冥皇伸手一指,飞出了一道如雪符箓,‘嗤’的一声,钉在了泥丸宫上,顿时失却了行动之力!”
    “‘六弟!’”
    “阴九幽一声大叫,使力将手中幡幢一阵摇晃,将幡上的七头孤魂,一并祭了起来。”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修为高绝,术法惊人的冥界巨擘阴长庚,就被冥皇镇住了元神,再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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