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阴教传出了有人擅闯总坛,击毙几名执法弟子之后,又扬长而去。更有弟子扬言说这擅闯总坛的人,正是少林寺的和尚。
    当下天阴教群情激愤,留守在总坛的白虎旗弟子都是强烈要求,前去河南征讨少林寺,灭了这中原武林魁首。
    可是如今教主樊天涯闭关练功,教中大小事务,都是副教主叶无焉在处理。
    叶无焉借口如今古笑天带着玄武旗精锐以及朱雀旗一半的人手,在直隶征战,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不能分心,因此暂缓进攻少林,等厘清直隶,再行南下。
    众多教众闻言,虽然颇为失望,可是也只能无奈,继续养精蓄锐,等待再战。
    如此过了几日,天阴教中一片平静。
    叶无焉除了处理教务,就是来密室探望樊天涯。而樊天涯却是一心以子龙为鼎炉,提升自己的功力,因此倒是没怎么见叶无焉。
    这一日,正是发生有人擅闯天阴教总坛之事过后的第五天,叶无焉又从外面来到了练功密室所在的小院。
    只是如果说以前她是一脸镇静,满怀爱怜之意来此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有些气急败坏。
    见到叶无焉如此,那些执法弟子都是深深惧怕,不敢在此时触了她的霉头,当下都是站在原地不动,直如泥塑的雕像一般。只见叶无焉风一般的来到密室门外,朗声说道:“天涯,大事不好了!”
    人多的时候,叶无焉一般叫樊天涯为教主。人少的时候,叶无焉却是会叫樊天涯的名字。此时还有诸多执法弟子在场,她却是叫出了樊天涯的名字,可知她心中的忧急。
    “何事?”樊天涯也是听出了叶无焉语气之中的急切,愤怒的感觉,当即隔着门问道。
    “古笑天刚刚差人回来,说是我们在直隶的行动受阻了!”叶无焉也是立即回道。
    “嘭”的一声脆响,叶无焉的话音刚落,樊天涯就直接破关而出,撞碎了那扇门扉,出现在了叶无焉的身边,一脸疑惑的问道:“直隶?笑天兄弟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这直隶有什么门派竟然能抵挡住他麾下的玄武旗以及半个朱雀旗?是常山的赵家?还是沧州的八极拳?赵家的枪法虽然不错,可毕竟人丁不旺,想来也不会出头,这八极拳易练难精,这一代更是没出什么了不得的人才,笑天为何会失败?”
    樊天涯虽然是问,但是却已经把直隶的武林大概梳理了一遍,显然在他心中,出动了一个玄武旗,加上半个朱雀旗,以及古笑天这位左护法,这直隶一地,再无可以抗手的。
    叶无焉见樊天涯如此说,不禁一阵苦笑,缓缓说道:“如果真的是这什么赵家、八极拳,神拳门这等门派,能让古笑天大败亏输,那我就真的对他失望了!这次动手的门派,不是直隶的!”
    “那是哪一地的,哪个门派?到底是怎样的,你都给我说说!”樊天涯闻言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直隶本地,那就说明事情没有出自己的掌控,当下也是平心静气的问道。
    “山东的泰山派!”叶无焉见樊天涯如此,自己也是禁不住静了下来,平心静气的说道,“神拳门一战,本来这神拳门见我们天阴教如日中天,害怕满门被屠,都答应要投靠我们了!因此古笑天就带着玄武旗旗主,朱雀旗旗主,以及几位堂主一道,一同去神拳门受降。不料神拳门却是摆的鸿门宴,在受降之时,突然翻脸,杀出了泰山派的人,一拥而上,对着我们的人猛攻猛杀!朱雀旗旗主不幸先行中了毒药,气力不济,当场惨死。玄武旗旗主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势。两位堂主为了断后,也是死于非命。只有古笑天受了点轻伤,带着大伙儿逃了回来!”
    “哼哼!鸿门宴!”樊天涯一听,冷冷一笑,说道,“笑天兄弟倒是阴沟里翻船了!这些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被一帮宵小算计,不但自己受了点伤,还让我们教中实力受损不少啊!”
    “这……这些也不应全怪古笑天!我们一直以来,顺者昌,逆者亡!这神拳门实力又止一般,古笑天带了这许多高手前去,也不算是轻敌!”叶无焉念着与古笑天之间的一点情分,不禁开口为古笑天辩解道。
    “好了!我不是怪责笑天兄弟!”樊天涯见叶无焉误会,不禁轻轻摇头,说道,“我只是在奇怪,朱雀旗旗主与玄武旗旗主武功不弱,即便比笑天兄弟颇有不如,但是也算是难得的高手!那些堂主也都是江湖一流好手,这等实力,即便是少林去埋伏,也不会那么容易,一个小小的泰山,到底哪来的实力,竟让能让我们天阴教如此大败?”
    “如今玄武旗下的赑屃堂主段衡正在外面候着!具体情况,一问便知!”叶无焉说道,“只是现在留守的白虎旗主以及教中总坛各大高层,都是群情激愤,都在外面候着,请求教主即刻发兵,攻打泰山,灭了他们!”
    “那么你的意思呢?”樊天涯闻言淡然一笑,不答反问道。
    “教主也知道,无焉一切以教主马首是瞻!”叶无焉对樊天涯情深无比,这句话倒也没有作假,只听她继续说道,“只是如今一个泰山派就敢出面,搅合了我们的好事!现在不打华山,我还能压住,但是连泰山都不打,只怕人心背离,到时候就算有七虫七花丹都无济于事啊!”
    “嗯!我知道了!”樊天涯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去唤段衡进来,我问明情况,再做决断!”
    “是!”叶无焉闻言便调头走了出去。
    待得叶无焉走出去,樊天涯回头对着密室说道:“龙摩,你是什么看法呢?”
    子龙虽然因为修炼魔功,功力锐减不少,可是境界毕竟还在!樊天涯与叶无焉在外聊的时候,又没有可以隐瞒他,自然他也是听到的。
    此时见樊天涯询问,子龙从那密室之中走出,来到樊天涯身前,恭敬的说道:“徒儿只知师尊战剑所指,便是徒儿分离搏杀的方向!”
    “哈哈!好徒儿!”樊天涯见子龙对自己如此,知道如今自己对子龙的控制也是颇为可以,当下轻轻一笑,又问道,“那依你之见,该不该攻打泰山?”
    “师父有所顾虑?”子龙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这分析问题的能力,却是没有多少衰减,当下只听他问道。
    “对啊!”樊天涯叹了口气,说道,“正道之中,能人辈出!虽然如今我天阴教高手如云,可是也不敢明言必胜!这泰山不过是五岳剑派之一,虽然在江湖中也是薄有声望,可是毕竟不算正道第一线的门派!如今他却突然冒头来攻我天阴教,我却担心是那少林、武当的诡计,引诱我教中精锐尽出,然后聚而歼之啊!”
    “若是如此,徒儿或许有办法!”子龙闻言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哦?你试言之!”樊天涯本不过是随意唠叨,他如今对子龙极为放心,因此这些心中忧烦也是不经意间说了出来,可是他却没有料到,子龙竟然好似真的有办法一般,当即眼前一亮,振奋无比的问道。
    “徒儿想问,我天阴教如果对上少林、武当任意一派,是否有胜算?”子龙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准备了解清楚敌我情况,毕竟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单是这其中一派,以我教如今威势,当没有什么问题!”樊天涯沉吟片刻,方才说道。
    “那徒儿建议,我们去征讨泰山的大军分为两拨!一拨汇合古护法,一起攻打泰山!如果少林、武当真的在后面推波助澜,只怕他们到时候就会跳出来!然后我们后队人马,就立即跟上,必能克尽全功!”子龙慷慨激昂的说道。
    “你这方法有些冒险吧!”叶无焉婀娜多姿的从外间走了进来,然后说道,“如果少林、武当倾力而来呢?”
    此时叶无焉身边正跟着一名浓眉大眼的少年,却不正是子龙的结拜义弟段衡是谁。
    段衡本就是古笑天的徒弟,得授古笑天绝技毒龙掌,因此率领龙虎堂归顺天阴教之后,樊天涯也是大大方方的把龙虎堂原班人马都改编为玄武旗下的赑屃堂,以段衡为堂主。
    只是为了防范段衡,却又给了段衡父亲段啸龙一个闲差,留守风云谷总坛。而段衡却也是在古笑天麾下,履立功劳,樊天涯也是对他颇为信任。
    此时段衡为古笑天报信,回了风云谷,只是他为了把直隶邯郸的情况,回报给樊天涯,因此也是马不停蹄来见叶无焉,因此没有来得及去见欧阳劲,因此自然是不知道,如今欧阳劲的情状。
    子龙提审欧阳劲的那天晚上,玄武旗的那值守弟子的头领曾把这事连夜以信鸽通知了远在邯郸的古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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