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耆老一般的茗长老倒是很认真的对比两种饮品,闭目品味良久,继而缓缓道:“老夫已知其理,‘溹浮’乃是基本,圣水却是加持土木属性而来,其中尝出土木元气尤为浓郁,俗语云:土可滋长,木能滋生,好东西哇,我不如也。”
    这位垂垂老矣的茗长老竟是偏土属性神初修士,只是经过短时间对比品鉴,便自得到如此靠谱的结论,其实普品配方已经阿黄微调,只要有土木两种属性高阶修炼者依法加持,便会得到类似圣水的效果。
    那位槟城主却是偏木属性窍初修士,他一听师父此话,立时感到后续有望,心中野望油然而生,老师父亟待进阶神中延寿,自己也何尝不想早日晋入窍后境界呢。
    他便有些急不可耐道:“圣子阁下,‘溹浮’以土木之道加持成圣水的秘法,可否交易?在下的弥淖城虽小,还是有些资源的,贵方若是同意,我方可以等价交换。”
    早经阿黄授意的阿金只是略一犹豫,便即答应双方交换加持之法,对方掏出储物戒以堆积成山的金系、木系和土系修炼资源,等价交换“溹浮”制法配方以及圣水加持秘法。
    这是首次在“神主教”界域之外的“溹浮”传播,阿黄默默看着阿金与对方达成交易,心中暗想,有第一家便会有第二家,相信很快会有传送塔城大能者出现了吧。
    同样默默注视双方交易的茗长老忽然提出一个问题:“如由老夫和弟子槟合力加持,‘溹浮’便能得到如此程度的圣水吗?”
    阿金则看一眼阿黄,阿黄义不容辞出面意念传音道:“不能,此等圣水乃是我与圣女沐联手所制,茗前辈应该看得出来,我等三人尽皆是为纯属性修炼者。”
    茗长老缓缓点头道:“这点老夫早就看出,然我宗乃是宗盟外围势力,与法盟无涉。并不在意纯属性犯忌一事,老夫只想问一句,以我与弟子槟联手加持的圣水,可达到几分尔等加持出的成品?”
    阿黄胸中早有答案,不假思索道:“最多六分,不过以圣水之功效累加法则,饮用十分成品需二瓶的话,饮用前辈自制的六分成品,则需将近三瓶。”
    茗长老闻言终于露出笑容,声音嘶哑道:“老夫已经明白,大不了多灌一肚子水而已。”
    “嘿嘿,前辈明鉴,”阿黄只得陪笑一声。
    茗长老忽然叹道:“然而老夫的肉身寿元已经不足百年,要想通过外力进阶神中延寿,估计也要十数年时光,再多饮用外物也恐肉身无法承受,老夫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与否?”
    阿黄拱手传音道:“茗前辈请讲。”
    茗长老点头道:“麦道友与沐道友可否陪我十年,专供圣水,需要任何代价只管提出,老夫无不应允。”
    陪你十年?老子恨不能马上传送离开!阿黄断然拒绝道:“我等‘神主教’教徒秉持总教指派云游天下,广布福音,收纳信众,以获信仰,实是不能留此十年,尚请前辈恕罪,此事实是抱歉。”
    茗长老音容不改道:“如此的话,老夫另设一法,意欲提议双方赌斗一番,由尔等三人接我一击,若我侥幸破防,则陪我十年,如不能破防,则此议自然作废。”
    这话说得阿金和阿青脸色一变,立时看向阿黄,茗长老为了进阶延寿已到不惜任何代价的程度,赫然提议由三名窍初修士去接一名神初修士倾力一击,实在是以大欺小之极。
    阿黄凝视茗长老镇定容色一会,挺身传音道:“我代表我等三人接下这番赌斗,不需他二人参与,仅我一人硬抗前辈一击,结果就如前辈方才所说处置。”
    茗长老闻言面露期许之色,他虽是神修,但却是土系修士,攻击力一向不高,但功法身手浸淫二千余年,如此厚重一击自有不凡之处,对方仅仅一名纯土系窍初,竟敢夸口独自接下,不由他不动容。
    阿金和阿青见阿黄如此答应独自接招,心下甚是担心,接下赌斗是不能拿出洞天法宝做掩体的,只能用肉身硬扛,往身周洒上再多防御阵符,神修倾力一击可是不容小觑。
    阿黄拱手道:“择日不如撞日,现下就在这张平台切磋吧,待会还请前辈赐教一二。”
    茗长老年纪虽老,但其精神振作起来,还自有一番渊渟岳峙的宗师风范,只见此老腰间一挺,眼中精光油然而发。
    他起身目视阿黄一眼,心想敢跟老夫大言不惭道出“切磋”一词,定当有几分能耐,遂延手客气道:“如此麦道友请挑地方设防,老夫在此恭候。”
    只见阿黄缓缓迈开大步,走到山顶平台一角,用脚踩踩地面,似是试试是否坚固,然后拿出一张大蒲团铺在地上,自己稳稳盘腿坐下,继而身周数以百计的阵符一时间凌乱飞舞。
    这些闪耀符文光泽的阵符,纷纷扬扬落入设定位置,逐一失去踪迹,不到一会,尽皆消失殆尽,却见阵中盘坐的阿黄举手抱拳,亢声以意念传音道:“茗前辈,请赐教!”
    茗长老看得有点惊讶,浑没曾想,眼前这位窍修竟是一名阵法大家,一般土系修士多少会点阵法,像这位自己看不清阵法修为底细的纯土系窍修所为,却是从来未曾见过。
    他思忖一会,迈开方步,走到阿黄跟前三丈远近,手中忽然出现一堆阵盘、阵旗,看来这位本土宗门太上长老也是一名主修阵法的大家。
    茗长老刚开始随手将这些阵盘、阵旗扔到阿黄身前那片半圆外,看起来貌似随意挥洒,可阿黄的眼睛一直不敢懈怠地盯着,脑际识海紧张运转演算不停。
    终于阿黄看出这是一个不知名的战阵,阵法旨在主冲撞,大多用以撞击禁制厚实的守城大门或者护山大阵的阵门。
    如今茗长老大概也看出对方设下的是一个密集防阵,单靠功力一击,唯恐不能成功,高阶阵法一道的防线,并非单靠功高就能瞬间一击破开的。
    阿黄在茗长老丢出阵旗、阵盘布阵之时,很快陷入思考,还动手改动一些阵法设置,最后想了想,貌似检查验收,终于端坐不动。
    茗长老怎么也看不出阿黄所布防阵的设置,心下更加谨慎,随意的布阵动作慢下来,有时还停下手予以思考,直至这个攻击阵法布成,也自花掉快小半个时辰。
    “麦道友,你得多加小心,老夫这便启阵攻击,也就一击!”茗长老终于布阵完毕,细细检查过一遍,便自舒上一口气,接着开口提醒道。
    阿黄点头传音道:“自是无妨,前辈但请出手!”
    茗长老的手上最后还有一面阵旗和一块阵盘,只见他挥动阵旗做出几个古怪的比划动作,那块阵盘上闪出一道光芒射到攻击阵法某个点位,登时一阵风云涌动的感觉出现在众人面前。
    阿黄的禁制防阵前方半圆外,有一道薄薄的云雾扫过,一只似梦似幻的石兽影像随后出现,很快凝实起来,观其外形有些像远古神兽貔貅,张开血盆大口无声的吼叫一声。
    “吼——”貔貅石兽高达数丈,四肢撑地,蓦然施力,直冲阿黄的防阵撞击而至,就像一块天外落下的陨铁触地瞬间,碰的一声炸响,猛然撞到阿黄身前的防御禁制。
    那道无形防阵却像吸纳到什么巨物一样,被撞出一个小山凹般的窝槽,却是稳稳将幻化出的貔貅石兽容纳住,阵面没见发生破损,只像这头石兽掉进一盆空气面团一般。
    蓦见自己的杀招石兽攻击阵法,竟被仿佛空无一物的隔挡禁制稳稳挡住,茗长老惊得睁大老眼,其石兽攻击阵法乃是他的大杀器,无论攻城略地全是一式破阵、破城,并无第二式。
    只见阿黄的无形防阵忽然纹动开来,缓缓将茗长老的貔貅石兽影像从空气面团挤出,推到一丈开外,茫然漂浮在当地,整个攻击反击过程就像玩柔术一般,慢悠悠的已是完成一次攻防阵法。
    茗长老忽然明白到其中缘由,乃是自己的阵法修为不如对方,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他的阵道刚刚达到中级阵道师,阿黄早已接近高级阵道师顶端。
    他只得懊悔不已,早知对方阵道水准如此之高的话,还不如用自己的神修功力攻其一招,说不定还能破其防御,只是先前说好一击,如今后悔也已来不及。
    茗长老苦笑一声,摇摇头也即收手,身形一飘退回自己的坐具,无力的坐下再无言语。
    阿黄见到茗长老这番情形,显是认输退下,便即收起无形防阵,拱手谦让道:“承让了。”
    回到己方坐位上坐下后,阿黄遂想了想,抬头直视茗长老传音道:“我教还在本地待上一些时日,仅供前辈一人饮用十年的圣水不难做到,我等加班加点为前辈加持数万瓶,还是可以地。”
    不料茗长老仍然丧气摇头道:“据老夫所知,饮用之物放到储物戒甚或异度空间之类,可以储藏年余不假,但十年时间显是太长,功效必然流失,倒不如老夫和弟子自行加持。”
    阿黄却是笑道:“如果找到一物足够大的话,莫说十年,就算存上百年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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