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也是仰天流泪,胸口堵的慌。
    方魁梧,陈长春,钟秀英,白老,乃至龙啸天都是面有悲苦,不忍再看。
    就连帝释先等天宫一众,或多或少都有点同情的意味。
    最是无情的,莫过于攻击青光罩的那些人。
    即使将里面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攻击也从未有一刻停歇。
    反在见到金光钻入张宇风体内的那一刻,眼睛都是一亮,更是加快了攻击的节奏。
    痛!
    无法形容的痛!
    痛的无法呼吸!
    光罩中的张宇风伸手捂住胸口,脸上一阵潮红,“噗”地张嘴喷出一口血雾来。
    他精神顿显萎靡,
    斗姆泉在体内自主流转,修复了心中的创伤。
    只是,
    表面的伤势修复了,
    心底创伤无论如何都修复不了。
    一种心若哀死的气息从他身上显现,张宇风眼中充满了死寂,脸上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冰冷和无情。
    他默默的收起澜香的遗物,站了起来。
    冷目扫视攻击周身光罩的那些人,特别是盯向纪渊时,张宇风身上腾地散发出滔天的杀机。
    围攻的众人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纷纷停止了攻击,忍不住都退开了少许,一个个凝神看着他。
    张宇风一字一顿道:“你们都该死!”
    一个小小的金丹,竟对着一群分神乃至更高的修士口出狂言,众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修炼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对危机都较为敏感,仿佛眼前的这小小金丹真有能力击杀他们一般。
    张宇风一声大吼,神色痛苦中,肌肉膨胀,身影拔高,嘴角露出了两根尖尖獠牙。
    竟是与体内的分身一起,又变回了九丈猿身。
    人又如何?妖又如何?他都不在乎了。
    张府被灭了,丽华仙子走了,余萍萍走了,连对他最好的澜香也“走了”。
    他也不想独活了。
    就算拼死在此,他也要将这些人斩杀殆尽,为澜香报仇陪葬。
    众人惊愕间,
    却见张宇风残忍,暴虐,嗜血的巨目一扫,戾喝道:“死!”
    蚀骨雾本源自他体内喷薄而出,如银龙一般翻滚咆哮着席卷四周。
    而重点招呼的对象,赫然便是纪渊。
    纪渊脸上闪过一丝忌惮,包括众人都似是知道这银雾的厉害,纷纷就要跳开。
    只是还不待他们动作,
    却突兀的感觉一股强大的重力临身。
    一个个不查间,全部匍匐在地,眼睁睁的看着银雾席卷包裹而来。
    “啊!”
    伴随着嗤嗤声响,众人在惊恐中,惨叫声响彻一片。
    除了纪渊和王乾拼尽修为,挣脱了出去,其他人尽数化作了飞灰,连渣都不剩下。
    而纪渊和王乾也不好受,脸上包括裸.落在外的肌肤都是皮肉翻卷,血肉模糊。
    他们二人心中又惊又怒,却又心有余悸。
    若再晚上一时片刻,饶是以他们的修为,怕也是难逃一死。
    观看的人族那边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神巨震。
    一击!
    只一击!
    就将那些不可一世的妖将给灭了个干净,并伤到了两个道成期的高手。
    这是什么修为,这是什么手段?
    杀了这些人,张宇风脸上戾气不减,目光死死的盯着半空中的纪渊,眼中闪现滔天的恨意。
    下一刻,他飞身直上,目标直取纪渊。
    另一边半空中的王乾,目光闪烁,神色阴晴不定。
    他手上的妖将包括王坤尽皆陨落,且那层青光罩无论如何都破不开,再呆下去没有意义不说,更有陨落的危险。
    一念及此,他当机立断,朝下方妖族喝了一声:“撤!”
    说罢,他身形一闪,人就消失不见。
    下方的妖族也纷纷动作,如潮水般退去。
    帝释先率众欲追,
    却见龙啸天横臂阻挡,道:“穷寇莫追!”
    帝释先神色一急道:“我的宫主令牌……”
    这时,一个天宫执事飞跃而来,恭敬道:“幸不辱命,刘井兴已被在下斩杀,这是宫主的令牌……”
    帝释先神色一喜,抬手虚空一抓,令牌便落到了他的手中,并夸赞那人道:“做得好……”
    却在这时,
    只听见轰地一声。
    众人纷纷看去之际,
    只见张宇风撑着青光罩的身形如炮弹一般落地,砸出了一个深坑。
    眼见张宇风化身的巨猿从深坑中跃起,半空中的纪渊居高临下,翻卷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道:“除了你身上打不破的‘龟壳’,尔也不过如此!”
    “还是那句话,把焚天炎,斗姆泉和九彩神物交出来,老夫立马就走。如若不然,等你身上的龟壳一消散,终会难逃一死!”
    他本没那么好说话,只因张宇风的青光罩完全不惧任何攻击。
    再加上那些诡异的手段,让他颇为忌惮,是故并想与之死磕。
    张宇风猿脸上坚定不屈,抬头看着纪渊,也是讥讽道:“这么急着走,不替你那子孙报仇了?”
    “老实告诉你,纪书就是我杀的,如何?
    你这老狗的逻辑也是可笑,杀了小的,来了老的。
    难道只许他杀我,不许我杀他?
    他与我争斗姆泉不过,死了也是活该,身上的宝物也合该我得,有问题吗?
    今日你杀了我心爱之人,你不杀我,我也必杀汝,不死不休!”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
    纪渊愠怒,忍不住就要出手。
    但想了想,他还是生生忍住了,讥笑道:“可笑吗?一点都不可笑!
    老夫来告诉你,这就是实力!
    就因为你弱,所以老夫可以毫无顾忌的上门问罪。
    就因为老夫强,所以你的小命随时被捏在老夫手中。
    老夫杀了那小妞又如何?
    你能奈何?
    你除了挤两滴眼泪,吼两句,你还能做什么?
    最最可笑的是谁?
    是你!”
    张宇风的巨目中刹那充血,一片通红。
    钟秀英在云端阁楼上怒斥自己无能的情景历历在目。
    此时此刻,与那日的情景何其相像。
    只是,
    今日与那日相比,
    更令他悲痛欲绝。
    乃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
    张宇风惨笑不断道:“好好好,是我无能!澜香,你等着,公子一定将这老狗斩杀,为你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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