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尼姑正想发动阵式,就听得一声警示,一眼就瞥见唐义那如钩手爪已到跟前,她也是见过阵仗的人,惊慌之下右脚已出,踢向对方腰间,一招横云招雨以解来势之危。
    唐义眼看就要得手,只要将对方的宝剑一爪刁落,那对方的小罡阵就没法起动,不攻自破。正在得意之时,突见对方突起一脚袭向腰间,如自己继续前扑,则必被踢中。只得猛然缩手,一个旋身,恰恰躲过。说是迟那时快,尼姑们的小罡阵霎时启动,只见四个尼姑突然拔地而起,冉冉上升,再在空中一个翻身,剑尖朝下,从四个方向倒刺而下,唐义周身瞬间就被罩在剑气之下,四股禀冽的寒气倏然袭来。
    唐义识得厉害,一蹲马步,长呼一口气,将内力提至八成,然后双手如扑蝶般的一摆,全身顿时荡起一股罡风向四周散去。四个尼姑倒身空中,突感风起,力道之大,身不由已,刺下的剑锋摇摇摆摆,力道大减。
    “扑哧”一声,四个尼姑在空中一个翻滚,全都落地而立,此时已经远远地离开唐义一丈之遥,脱离了剑气控制范围。
    四尼姑刚一落地,立马就飞身上前,四人成一路纵队,当头一个挺剑就冲了过来,后面接着腾身而起,一个比一个腾得高,如飞鹰扑兔地刺向唐义。
    唐义见来势汹汹,刚出左拳击偏头剑,第二剑堪堪又到,右拳瞬时飞出将其撞歪,而此时第三剑又到,直指面门,唐义急收双拳,双拳交叉在胸前划圈,一招银光泄地,逼开了剑锋,然而第四剑已经从上而下,朝着脑门直刺而来,他眼看再也躲不开去,一提气至十分等着剑尖刺下。
    就在这一霎那间,他突听得“当!”的一声,那直刺而来的宝剑突然折断,身在空中的尼姑也“啊!”的一声惨叫,失势跌落下来。
    原来在一旁的何凤英见唐义危急,也顾不得规矩,猛然出手,双袖一甩,两把短刀急骤然射出,一刀打断了那宝剑,另一刀则射中尼姑的手臂。
    唐义双足一蹬,退后滑开,脱离了危厄。
    “你敢偷袭!”另外几个尼姑一声叱喝,挺剑向着何凤英冲来。
    “慢着!”唐义突然一声大喝。
    尼姑们停了下来。
    “刚才内人实属无心之举,只为救在下,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们师太多多体谅为是,我在此给各位赔罪。”说完他就深深弯腰一拜,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刚才伤了这位道姑,在下愿作赔偿,这是二百两银票,还请收下,聊表谢罪之意,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唐义语气诚恳地说道。
    众尼如见他如此之说,也不好再上前来。被伤那位尼姑捂着手腕上前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再为难二位了,但要进去恐怕无法遂愿,只能请二位回去,以免再生事端。”
    唐义愣一下,他也知道那小罡阵的厉害,刚才如不是何凤英出手,自己恐怕也伤在剑下了。
    “道姑如此说,我们只好从命,不过在下求见主持是有重大的要事相告,如无法传达,恐怕云谷庵不日就会大祸临头了。”唐义不紧不慢地说道。
    四个尼姑听了他的话,面面相觑,不得要领。
    “大祸临头?”
    唐义点了点头。
    “不知是何祸事,能否告之一二?”那受伤的问道。
    其实唐义的这番话只是一种猜测,他从最近官府对云谷庵的行动中推测出他们也可能得到了云谷庵宝藏的消息了,既然这样那么他们必然就会有所行动。所以,他用推测来吓唬吓唬这些尼姑。
    “这个嘛,恐怕不行,事关机密,必得与主持师太面谈方可。”唐义故作神密地说道。
    几个尼姑迅速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下,那受伤的说道:
    “既然施主如此说,那我们前去通报一声,主持见不见你只有她才能决定。”
    “好说,好说!”唐义心中暗喜自己的那番话起了作用。
    “那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吧。”一个尼姑话音刚落就弹身向谷内纵去。
    唐义这时从马上找出一个瓷瓶上前递给那受伤的尼姑。
    “这是我的祖传密药,你擦在伤口上明天就会好。”
    “用不着,我们有。”一边的另一个尼姑这时已经拿来一瓶伤药正准备给受伤的包扎。
    “也好,那这张银票无论如何还得请师太收下,否则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唐义说道。
    那尼姑瞟了受伤的一眼。
    “收下就收下,看把她伤得这样,也好用来看看大夫。”她说完就一把接过了银票。
    唐义退到一边等着,何凤英见他如此客气,鼻子哼了一声,一付不满意的样子。
    “现在还不能和她们翻脸的,如果她们答应和我们合作还需要用她们的,二来你没见到那小罡阵吗?真的厉害,我两联手也不一定能破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唐义对何凤英劝解着。
    “哼,懒得理你。”何凤英鼻子哼了一声。
    俩人正说着话,那报讯的尼姑已经转来了。
    “师太说,请二位进去吧。”她气喘未定地说。
    “那就多谢各位了。”唐义对着尼姑们一一作揖后,就与何凤英牵着马向云谷庵走去。
    当谢怡听报说风雷掌和袖里刀要想见她时,她也是吃了一惊。
    “这两个当年称霸川东的黑道高手来这里干什么?”她想。
    接着那报信的尼姑将在谷口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他们真的是说云谷有大祸将来?”谢怡问。
    “真的。”那尼姑使着劲点头。
    “既然这样,你就去请他们进来吧,我倒要听听到底有什么祸事。”谢怡说道。
    那尼姑走后,谢怡就将兰竹和妙静师太找来,要她们也来听一听。
    “我们在会客堂见他们,你去安排几个高手,如不对头就一举擒下来人。我觉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们定是有什么目的。”谢怡总觉得此时来人求见,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好,姐姐,我这就去。”兰竹应后就出去了。
    谢怡到了会客堂候着,不一会,妙静师太端着水烟筒走了进来。
    “来者何人要我陪坐?”她问道。
    谢怡将事情说了一遍。
    “请你来,也让你听听他们到底要说些啥,到时你也好出出主意,你在这庵里的日子比我长,好多事情还得请你拿主意才行。”谢怡说道。
    这妙静师太,是萧佳素的嫡传弟子,从小就一直跟着萧佳素在庵里,武功也是她教的。当年萧佳素很器重她,将庵里的财务和文案等事交与她管,多年来她管得头头是道,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谢怡当了主持后,也很看重她,继续让她管着旧事,也很放心。平时一些小事从不让她做,只是象那天去衙门报案小尼姑失踪之类的事才会让她出马。
    “也好,让我听听是谁来说我们的祸事将会来临?”妙静缓慢地说道。
    她找座位坐了下来,然后吹燃纸捻,点着水烟吸了起来。
    兰竹走进来向谢怡点了点头。这时,门外报声响起:
    “禀主持,有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谢怡回了一声。
    唐义和何凤英双双踏进门来。
    “唐义携妻何凤英拜见主持师太!”唐义何凤英双双拱手相拜。
    “久闻二人大名,既然来本庵就是贵客,不必客气,请坐。”谢怡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
    二人坐下后,谢怡吩咐上茶,一番寒暄后,谢怡问道:
    “不知二位光临本庵有何见教?”
    唐义四下环顾了一下说道:
    “我二人知道贵寺的一些秘密,而这个秘密据我所知,官府也已经知道,正准备动手。”唐义话没说完就停住了想看一看谢怡的反应。
    谢怡心中暗惊。
    “哈哈,你说笑了,本庵乃是朝廷禁地,有些皇家的秘密再所难免,这恐怕是江湖上已经相传多年的事情了。”谢怡故意将萧佳素的情事说了出来以试探对方。
    唐义哂笑了一下。
    “主持师太,我不是说的旧事,而是新事。”唐义故作神秘地说。
    “新事?什么新事?本庵天天都有新事发生,不知你说的那件事?”谢怡反客为主地问道。
    “这个,这个嘛---”唐义有些语塞,他没想到妙如师太竟装聋作哑。
    “你这尼姑庵里藏着宝藏,你还装着不知道?”坐在一旁的何凤英突然冒出一句。
    她听见唐义与谢怡二人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打着哑谜,早就按捺不住了。
    “藏着宝藏?你们为何知道?”谢怡想逼着他们说出从哪里知道的。
    “既然师太如此否认,我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吧。”唐义也再不遮掩了。
    “你这庵里藏着张献忠的宝藏,就藏在后山的洞里。”唐义接着说道。
    他的话让谢怡大吃一惊,心中一凛:
    “他们如何知道的?”她想。
    “是吗?就在山洞里吗?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何知道呢?”谢怡还想进一步逼他们说出是如何知道的。
    “你就不要装了吧,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既然一口否认,我们也无话可说,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官府已经晓得这批宝藏了,我估计不日就会动手,所以先来通报一声。让你们有所准备。”唐义假惺惺地说着。
    “不知二位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们?不妨说来听听。”谢怡想知道他们的目的。
    “其实,我二人是为复明会做事。”唐义亮了底牌。
    “复明会!”屋里坐着的其他人都大吃一惊。
    谢怡早就知道复明会这个帮会,其组织庞大严密,高手如云,势力遍布全国。听到唐义说他们是复明会的人,心中一下就警觉起来。
    “难道复明会也想插一脚。”她不由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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