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花叫出房东来。
    “又是你来看房子了?哟,还带来了相公呀,贵客,贵客。”房东巴结地说。
    “你看,我相公都来了,你这房子要那么卖呀?”柳青花一付作不了主的样子。
    “你相公瞧得起这房子的话,好说,好说。”房东说道。
    “好说,好说,银子少才好说,银子多就不好说。”严升有些凶样地说。
    “嘿嘿,你真会说笑,看样子相公也是官人,不会差这么点银子吧。”房东的眼光很毒。
    “你知道他是官府的人就好说。”柳青花有些炫耀地说。
    “这样,既然是官爷,就少十两银子,九十两,不能再少。要就要,不要我也不再多说了。”房东决然地说。
    柳青花跑过去拉着严升,跳着脚。
    “买吧,买吧。我喜欢这里。”
    严升也看上了这里,见柳青花也喜欢就答应了。
    “好吧,你只要喜欢,就买下吧。”他说。
    “好啊,好啊!升哥你真好。”柳青花拍着手说。
    接着,二人和房东一一说好交钱、交房、写契约等等事宜后,就回去准备搬家了。
    当天夜里,刘进忠陪着凌梅睡着后,悄悄地起来换上夜行衣,背着横刀,跳出窗子,为了避开夜里巡逻的清兵,就翻上房顶,一路朝唐义家的院子腾跃而去。到了那里,他静静地提气轻走,不让脚下发出声来。然后俯下身来看那屋顶,见屋顶上平平展展的,瓦面溜溜地平顺,不象是有人踩踏过了的。
    “怪事,这屋面明明昨夜凌梅和乔二山剧烈搏斗过,踏踩得不成样子,我来这里也踩过,看到瓦片碎得到处都是,为何今夜如此完整?”他心想。
    “下面这家人有问题,昨夜那么大的声响不可能没听到,有人滚下来将棚子跌破那样大的响动也应当听得到。可今天他们一概不知,我看他们又不是聋子,睡得再死也会听得见的,这里肯定有问题。”他着琢磨着。
    他轻脚轻手地爬到屋脊后,伏在那里静静地候着。他想如果这家人有问题的话,那么自己今天去过他家,必然会惊动他们,看看他们晚上会不会有什么动静。
    夜渐渐地深了,刘进忠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闭着眼,默念心法,利用此时的安静习练内气功法,这已经养成了习惯,多年来受益匪浅。此时,他屏息收腹,从丹田之内提气上涌,内中气息,顺着经络游走百骸,片刻功夫就感到心台镜明,周身舒泰。
    此时,一声轻轻地“吱“音,微微地响了一下。是开门的声音,刘进忠却听得分明,他睁眼抬头往下看去,只见身下的院中一条黑影,动作迅捷地闪在院子的大门边,贴在门上动也不动。刘进忠知道那是在听门外的动静。
    “这家人果然有问题。“他想。
    他伏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那黑影贴着听了一会,转身顺着墙边走到那鸡棚旁,往下一蹲一弹,就上了棚顶,然后从棚顶翻了出去。
    刘进忠直起身来,顺着房脊纵身跟了过去,他从房的边缘跳到围墙上顺着来到鸡棚上,在上面一点,就弹过围墙,落在墙边。一看,那黑影正贴着墙边向北跑去。
    “他是不是那叫唐义的?”刘进忠一想一边追。
    他紧紧地盯着前边,见那身影矫健、闪纵轻捷,不似白天所见唐义那憨憨笨拙的样子。可是这人却是从唐义的厢房里出来的,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他正疑惑之时,前面那黑影突然停下来,站在那里不动了。
    刘进忠跟得很紧,见前面突然停住,自己也急忙刹脚站住了。
    前面黑影转过身来,看着刘进忠。
    “阁下跟着我干什么?”黑影人蒙着面。
    看来他早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踪。
    “你是谁?是不是唐义?”刘进忠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管我是谁,只问你跟着我干什么?”那人不回答反问刘进忠。
    见对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刘进忠猜想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唐义。
    “我跟着你,只想问一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回答我。”刘进忠说。
    “我又不认识你,哪里知道你的事,问我白问。”对方还是不正面回话。
    “你把昨夜在你们院子里的那尸体弄到哪里去了?”刘进忠懒得和他扯,直入主题。
    “尸体?什么尸体?你难道看到我在弄尸体?”
    “你是说还是不说?”刘进忠火冒三丈。
    “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人问。
    “哼,恐怕是你认错人了。”刘进忠想给这人一点厉害看看。话音刚落,就直扑过去,抬起单腿照着对方腹部就是一脚。
    黑影人见刘进忠来势汹汹,双足一弹,腾身而起,空中双腿一叉,刘进忠一脚从裆中踢过,无功而返。那人叉脚一收,并足向前一伸,看似向后倒去,谁知那并拢的双足却直朝刘进忠弹来,刘进忠没想到对方有这一着,以为他会向下站去而立,谁知却在空中平射而来,一时不防,被踢个正着,腹部挨了一脚,他连退三步方才站稳。
    “我以为你好大能耐,不过如此。”那人有些轻蔑地说道。
    刘进忠吃了亏,于心不甘,也不答话,反手从背上抽出横刀,顺势划弧地朝那人劈了过去。
    对方见刀光一闪,突向右边一闪,刚一闪动,又突然折向左边闪去。刘进忠见他向右闪便猛力劈去,谁知刀还未到,那人又闪在左边,刘进忠一刀又空。
    见两招都被对方轻而易举地避过,知是对方身手了得,也不敢大意,刀放腰间,转身横劈,刀势未完又接连转动身子,刀尖向外,越转越快,那刀光也随着转动,闪着银光如一圈光影卷向对方。
    “厉害!厉害!”那人识得凶险,见刀光卷来。只得连连后退,待刘进忠转得差不多气势渐弱,瞅准时机,身子往地上一倒,就滑身而来,从刀光下穿过,抬手一拳击在刘进忠握刀的手上。刘进忠立感一阵猛烈的撞击打在手上,刀就握不住了,一撒手那横刀就飞向空中。同进,右腿杆上一阵剧痛传来,人就向后倒去。原来那人在击刘进忠握刀之手的同时,左脚也踢向刘进忠。瞬间双击而出,一举中的。
    刘进忠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那人看了他一眼,也不上前。
    “我和你无怨无仇,不想和你计较,放你一马。你好之为之吧。”那人说完就纵身后退,一腾身就失去了踪影。
    刘进忠惊心肉跳,没想到这人如此了得,自己三招,没一招占到便宜,反而被对方轻松击倒。
    “他不是唐义。”他推反了刚才的断定。白天他仔细观察过唐义,武功好的人他会看出来的。
    “可为何他从唐义的家中出来呢?”他想不通。
    “唉。”他哼了一声。
    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待腿上的痛一减,就站起身来,捡起横刀,慢慢地向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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