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禅明将那木棍舞得如花朵飘飞,一团棍影如同带色的气团在那里滚滚转动。
    “酒后高歌且放狂,不得已时住醉乡。莫思量,犹嫌小可谁先醒,酒入愁中,难得今夜如此长。”
    禅明突然收棍,拄棍而立,如入意境而未遂意一样。
    众人竟半天没有动静,原来被他的棍法所震撼,也沉浸于中没有反应过来。
    “太好了,没想老弟你已入化境啊!”龙大潮率先鼓掌,赞口不绝。
    张中法、苟德高二人也欢欣鼓舞。
    “拿酒来,今晚不喝个痛快淋漓,枉叫活人。”龙大潮大声喊道。
    一轮明月已升中空。
    就在龙大潮他们喝得高兴的时候,文医馆里的灯光还亮着。
    文兆伯正在灯下琢磨着,他将李虎全身脱得光光的,躺在榻上,用手不停地按捏,不时地停下来,又不时地绉绉眉头,陷入沉思。
    房里四周全是柜子,一边柜子是装满各种器具用品,一边柜子是百子柜,剩下的全部装的是医书。什么《黄帝十八难经》、《黄帝内经》、《本草纲目》、《外台秘要》等等,其中很多是难得一见的古医书。这些书从外面看,似乎十分破旧,一看就是主人经常翻看的结果。
    此时,文兆伯的身边地上摆着好几本书,《经阳十一脉灸经》、《足臂十一月灸经》、《灸膏肓俞穴法》、《子午流注针经》等七八本,而他手中正拿着一本李时珍的《奇经八脉考》凑着灯光入迷地看着,并不时地在李虎身上比划一下。一会喜笑颜开,一会又紧绉眉头。
    “老头子,该吃饭了。”老伴几次在屋外相催。
    “不忙,不忙,你们先吃。”文大夫边答边看他的书。
    “妈,你不要再催了,你又不是晓不得爸这个人,他不整明白,他是不会出来的,不管他,我两先吃吧。”知父莫若女,文若兰知道再催也无用。
    文若兰是文兆伯的独生女,他原一心想要个儿子好继承他的衣钵,但却来了女儿,后因那跟他私奔的爱妻怀二胎时小产,差点要了爱妻的命,他就决心不再要二胎了,一心养大了若兰。
    这若兰长到五岁时,乖巧伶俐,聪明可爱,兆伯就开始教她认识药草了。他不再生二胎后,便把心思放在了女儿身上,一心想培养她成为自己的继续人,将家传医术传承下去。渐渐地,若兰也爱上了这医道,不几年功夫就入了门,一般的小病小伤她完全能应付自如。如今,已满十八岁的她平时就与父亲一起在医馆诊治,时不时的还四周八乡地巡医走方,春秋二季还与父亲上附近的龙门山、凌云山一带采药,龙兆伯完全把她当成儿子在培养。就这样,若兰从小就练就了一付好身子骨,长得高大壮实,长相虽然不如美女天仙,但也是柳眉大眼,一双黑眼珠,如若流泉,盈盈秋水,正好与她的宽脸盘相配,相得益彰,一头浓黑长发,盘扎脖后拱托着如月脸庞,乍一看还不怎么起眼,可越看越上眼,越看越不想离眼。这正是文若兰动人的地方。
    “若兰,若兰!”文兆伯在屋里叫道。
    “哎,啥事,来了。”她一边回答一边往屋里走。
    文兆伯忙一把拉过被单盖在了李虎身上。
    “什么事?”若兰问。
    “我想我有办法救活他了。你来给我当下手。”兆伯激动地说。
    “他全身虽然经脉尽断,但心脉无损。我现在用九针刺穴法,按子午针法所注,采用八针汇脉、七针度穴之术,将其所断要脉续连,方可起死回生。”他接着说道。
    “你可用过此法?”若兰一脸疑惑。
    “没有,但书中有所记载。你看,元朝王国瑞所著的《扁鹊神应针灸玉龙经》中有此法。”文大夫将一书递来。
    “有记载未必有实例,何况你从未处理过这种病例,万一…….”
    “那有那么多万一,没有经历过,弄过这一次不就有了经历,再说,什么病总有个第一次吧,我这遇到一次就有了第二次,要不,医术如何能提高?”文大夫振振有词地说。
    一番道理说得若兰无话可说了。
    “还有,这人已经这样了,不如死马当着活马医,就是死了,他们也应想得通的。不要多想了,就这样,你给我准备一下银针吧。”文大夫对女儿说道。
    “好吧。”女儿无可奈何地说。
    接着,文大夫将李虎翻过身并把盖在他身上被单掀开一半,露出后背来。
    文若兰将一把银针从盒里拿出用火烤过,递给兆伯。他一口气连续在李虎后背和头上分别扎下十五根针,这十五根针分别扎入不同的穴位。
    他好像对自己的针灸之术十分满意似的对若兰说:
    “这是我第一次运用此法,有八针是疏通之法有打通之效,是让十二经脉中已经停滞了的真气交汇贯通,使气血得以流动;另有七针乃是扎在经穴交融之点上,刺激神经,激活生机。”文大夫有些得意地说。
    “你记住,这十五个穴位的位置,分别是,热府、厥阴、心俞、督俞、命门、身柱、三焦、肾俞、关元、大杼、气海、天宗、会阳、大椎、灵台。”文大夫一边给女儿说,一边用手指指点点。
    若兰知是父亲在传授,就从一边拿出纸笔来认真地记了下来。
    “入针时要快准,进肉三分即可,灵台、命门、身柱三穴得入针五分。入针后记得用手颤动针头,每隔十吸颤动一次。”大夫用手指拨动着每根针的针头让女儿看。
    “那要进针多久呢?”若兰觉得这个问题相当重要,便提了出来。
    “这个嘛,我也不知,书上说是三个时辰即可,可我觉得还是要因人而异,这要看病人的变化而为,只要发现他一有生机之象,我便退针,你先去准备熬些药再熬些药水,除了喝以外还需要将他泡在药水里三个辰。”兆伯说道。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药方我开在那里,你拿去配好就熬水,我这里叫你就端过来。”他指挥着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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