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出来了,可欣明显得十分兴奋。
    她撩起了马车的车帘,一会儿嚷着路边的树叶子黄了,一会儿叫车夫停下来,命丫头下去买东西。不一会儿,她的手里就又是拿着面人儿,又是拿着糖丝儿,还有一小笼包子,吃得满嘴流油。
    淑仪叹道:“你好歹矜持一下行不行?再这么买下去,只怕明天整个京城都传扬着咱们家的姑娘个个赛母猪了。”
    可欣吃惊地睁大了眼:“三姐姐,怎么以前我没有发觉你这么会说笑话?”
    淑仪无语。
    慧兰笑道:“管别人说什么呢?如果因为怕别人说,连点东西都不敢吃,这活得还有什么乐趣?三妹妹,你真该同欣儿多学学。”
    “算了,要我学她那样子,我还不如跳河算了。二姐姐,你别在一边笑,你也说说四妹妹啊。”
    谢宛云却闭上了眼,打了一个哈欠。
    “我有点困,一会儿到了再叫我就是了。”
    这时,马车又停了。
    淑仪无奈地叹气道:“你又要买什么了啊?照你这么停下去,只怕走一天我们还走不到。”
    “我没有叫停啊。”
    可欣冤枉地喊道。
    话未落,车帘就开了。
    一只手伸入,握住了谢宛云的手一带,谢宛云的人就已经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她睁眼,就看到了一张蒙着黑巾的脸。
    但那双得意张狂的眼,谢宛云一眼就认出来了。
    “武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绑架!”
    武霸天吐出两个字的同时,翻身跃马,纵马狂去。而宁安伯二千金被蒙面采花盗掳走的消息同时在京城扑天盖地,以不可阻挡之势蔓延开来。
    门氏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她正喜滋滋地享受着楚辞的招待呢。在得知她是谢宛云的母亲的消息之后,楚辞极为周到地招待了她,执礼甚恭,谈吐文雅。长得虽然同相貌出众的乔厉、于闲、朱承平之流没有办法相提并论,但是性格稳重,一看就是很能让人依靠的人。
    门氏暗赞谢宛云的眼光不错,满意地离去了。
    向伯却在知道了门氏的身份之后,脸就是一直阴沉着的。在她离开了之后,终于忍不住把楚辞拉到了后院,语重心长地道:“少爷,以后,你就不要再同那莫姑娘打交道了。”
    “为什么?”
    楚辞不解地道。
    “你没听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吗?那武家的小霸王看上的不是莫姑娘还能是谁?那小霸王蛮横不讲礼的,民不与官斗,咱们可惹不起。少爷你就听我向伯一句话,千万、千万别掺和到里面去了。”
    向伯苦口婆心地劝道。
    楚辞失笑:“向伯,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与莫姑娘不过是朋友罢了。好了,还有病人在等着呢,我先出去了。”
    听到了楚辞的话,向伯总算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到底有些不踏实。真希望那莫姑娘早些与那小霸王订亲好了。这样少爷就算是有些什么心思,也只能死心了。
    向伯在心里暗暗地期盼着。
    而此时,慧兰、淑仪、可欣几个慌慌张张地赶回了侯府,一进院子,几个人就直冲进了门氏的屋子,然而,却没有找到人。
    “巧儿,娘呢?去哪里了?是去钱夫人那里的吗?赶紧把她叫回来,就说有急事。”
    慧兰焦急地道。
    巧儿有些被慧兰的样子吓着了,这么惊慌着急的慧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淑仪、可欣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同她们一起出门的谢宛云却不见了。
    巧儿怯怯地道:“夫人出门去了,没有说去哪里。大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真是,娘怎么这个时候出去了。爹呢?爹在不在?”
    “伯爷也不在,也出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可欣急得团团转:“要不,去跟钱夫人说说好了。”
    “不行,”淑仪一口否定了:“家丑不可外扬。这传出去了,二姐姐的名声怎么办?”
    她们哪里晓得,这一切全是有心人的策划,只怕传得不够广,哪里是她们能够藏得住,掖得住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可欣急得不禁发起了脾气。
    “什么事情不行啊?”
    乔厉笑问道,走了出来。他是从一两那里得到了消息,说几个姑娘的样子有些不对,这才过来瞧瞧,果然,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可欣一见他,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眼圈就红了。
    “大哥哥,怎么办?二姐姐在街上被一个蒙面人给掳走了!”
    “什么?”
    乔厉的眼中寒光骤起。
    马跑得如此之快,甚至能听到耳边风在呼呼地作响,一切东西都在向后移动,只有自己在不断地向前、向前、再向前。
    谢宛云也曾经学过骑马,只是,在她一次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之后,整个庄里的人就再也不让她靠近马一步了。
    没有想到,再一次如此接近马,却是在这样的一种状况之下。
    但,也不算坏就是。
    武霸天有些奇怪,他终于拉了拉缰绳。马儿十分有默契地放缓了脚步,终于,停了下来。武霸天先跳下了马,朝谢宛云伸出了胳膊。
    谢宛云却没有伸手,而是一蹬马鞍,跳了下来,姿态轻松。
    事隔多年,没有想到,这上马下马的姿势倒好像成了身体的本能一般,并不曾忘怀。谢宛云看着这匹马,实在是很神骏的一匹黑马,额头上是一撮白毛,好像白色的闪电一般。谢宛云摸了摸马头,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你这女人真是奇怪,有人掳你,你连救命都不会叫吗?”
    武霸天不耐地扯下了面巾,终于感觉到好受多了。又不耐地把谢宛云的帏帽也摘下来了,道:“你一天到晚,戴着这个不气闷吗?”
    “闷是闷,不过,总比吓得别人老是尖叫个不停得好。”
    “等你嫁给了我,看谁敢尖叫。叫我就割了他们的舌头。”
    武霸天说道,十分理所当然地。
    谢宛云忍不住笑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恶得这么直白的人。不过,有些事情也该解决了。她转过了身,正色道:“多谢武公子的好意。只是,我却是不能嫁给你的。”
    “怎么?你长得丑成这样,嫁给我委屈你了不成?”
    武霸天十分不满地道,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嫁他,他还不乐意娶呢。这个女人倒是拿起翘来了。这种习性可不能惯着。
    武霸天正准备好好地教育教育未来的媳妇儿。
    却听谢宛云道:“是我配不上武公子。因为,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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