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
    门氏听到这话,再也摆不出严肃的面孔,拉过了谢宛云,道:“这说的什么话,你的脸又怎么样了?娘一点儿也不觉得你的脸丑。”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门氏的眼里却露出了心疼惋惜的眼神。
    谢宛云打出了同情牌,再加上露出了一副疲惫的表情,让门氏不忍心审问责怪她,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糊弄了过去。
    门氏只是让她这些天一定要呆在府里,先避避风头再说。
    就算不惧那小霸王逼婚,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那样的人扯在一起,只怕也没有谁敢上门提亲了,对名声也不大好。
    谢宛云也没有想到这事会如此麻烦。
    她当初没有报姓名也是正是为了避免这样的状况。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是搞大了。那小霸王,也不知抽得什么风。当时,她可没有发现他突然之间,就对她一往情深了。
    正当谢宛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时,乔厉突然笑问道:“对了,听说这件事的争端是由一个小丫头引起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丫头啊?倒是挺让人好奇的。”
    谢宛云心中一惊,转过头就看到乔厉似笑非笑的样子。
    这个人,真的是敏锐得让人害怕。
    所幸,门氏来了一句:“丫头就是丫头,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凑巧事情赶到一块儿了而已。对了,龙哥儿怎么样?受的伤严重吗?我记得我们这里还有一些熊筋鹿骨的,明儿个我就命人送过去。给他熬汤补补。”
    此事才算就此揭过。
    只是,乔厉那一直若有似无,意味不明的笑容让谢宛云浑身都不舒服。
    这乔家所有的人都是极好的。
    就这乔厉,简直是其中的异数。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谢宛云心中暗自腹诽。
    又说了一会儿话,门氏见谢宛云满脸掩不住的疲倦,就赶她回去睡觉了,说让她好好休息,中午晚上叫厨房给她开小灶,自个儿在屋子里吃好了,这样安安静静地休养一天。明儿个好好过中秋。又跟慧兰几个说,叫她们不要去扰谢宛云,免得她休息不好,明天没有精神。
    谢宛云便趁势先离开了,其他人留在屋子里继续说话。
    只乔厉说他也回屋去温书,跟着谢宛云也出来了。
    两人的屋子一东一西,谢宛云和慧兰几个姐妹住在西边,乔厉则独享了东边的几间屋子。两人在廊下立定,谢宛云温婉地笑道:“大哥哥,那我先回去了。”
    乔厉也笑得温柔:“二妹妹,回去好好休息,明儿个好好过中秋。等中秋过了,咱们再好好地聊聊,我们的约定,二妹妹没有忘记吗?”
    “大哥哥说的事情,我怎么敢忘呢?”
    谢宛云淡淡地答道,行礼,向西。
    乔厉笑得深沉,答礼,向东。
    各有各的去处。
    初秋,别的树的叶子犹是绿的,梧酮树的叶子却已经有些开始发黄了。
    昨晚一场雨后,树下落了不少。
    秋天的时候,柳如月见到万物衰败的景象最易伤感,心情也会比较不好。因此,一大早,香槿就在外头督促着丫头们,赶紧将叶子扫干净。其实,每日香槿还没有起床时,丫头们便也扫过了。只是,秋风一吹,便又会掉落少许。丫头们偷懒,就会等掉得多些的时候再一起打扫。没有人督促却是不行的。
    扫着扫着,称心却笑嘻嘻地回来了。
    一大早,也不知道她窜哪里去了。反正,她就这一天到晚乱窜的脾气,而且,她又是钱氏派来的人,深受钱氏宠爱,因此,对她,就是香槿也不大管。
    反正,这院里丫头也不少,就当没有这个人好了。
    不过,称心对香槿倒是挺热情的。事实上,她对每一个认识的人都挺热情的。香槿没有叫她,她倒“香槿姐姐”“香槿姐姐”的叫着凑上了前来。
    香槿勉强扯了扯嘴角,淡淡地道:“哦,是称心啊。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这话,带有极强的讽刺性。
    若是别人听了,大概会觉得脸上无光、不好意思或者是愤怒什么的,但是,这个别人里头,绝对不包括称心。
    她照样笑嘻嘻地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大声道:“香槿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好玩的消息喔。跟你说啊,我今天早,去了大厨房。你知道的吧,大厨房那里的汪婶的媳妇生了个孙女,她啊,恼火得要死。说她的媳妇就是只不会下蛋的鸡。奇怪,人怎么可能会下蛋呢?汪婶这话说得可真奇怪……”
    照便是完全没有重心的开头,称心就如此之般地说了一通。
    先前,香槿还不以为意,一大通的废话。香槿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可是,她也晓得称心的性子了,她如果想告诉你的,你不听她说完,她可以一连几天都纠缠着你,直到你听她说完为止。所以,尽管心里不耐,香槿还是耐着性子听着。
    可听到后来,她不禁站直了身体。
    武府?丫头?
    她怎么好像有很熟悉的联想?
    终于,香槿想起来了,脸色一变。武府,前几天那杨婆子不是曾经跟她提过,圆圆那丫头就是卖给武府了的?
    当时,香槿的要求是最好将圆圆卖到那进去就出不来的地方。
    谁叫她竟然敢暗中监视柳如月?
    这是柳如月对香槿的解释,乔厉的事她自然是说不出口的。但是,香槿问起为什么这么紧张圆圆这个丫头,柳如月又不好什么也不说。因此,就编了个理由,说发现圆圆可能是奉了钱氏的命,在暗中盯着她呢。躲在那芭蕉树里,吓了她一跳。
    虽然说,她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这院子里,钱氏的眼线又何止她一个?只是,那个时候,她和乔厉两个单独在屋子里,她的头发挂在乔厉的衣服上了,乔厉帮她取,两个人的动作让外人看到很容易误会。如果她因为误会出去乱说就不好了。
    因此,柳如月这才急着想把她找回来,对她解释清楚。
    香槿一听这话,顿时恼了,想借着污蔑姑娘往上爬,这样的奴才,照她说打死都不为过。但是,这擅动私刑,置丫头于死地,肯定会惹人诟病。而且,这院子里都是钱氏的人,也未必肯这么听话,毕竟人命关天。就是钱氏,也是不敢明着打死下人的,那可是要吃上官司的。所以,香槿这才想了这么一个主意,把人撵了出去。并且,再三跟杨婆子叮嘱了,要把她卖到一个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去。
    现在,这个被救了出来的丫头,不会就是圆圆吧?
    而如果真是她的话,为什么那乔家收养的莫忘,竟然要把这个丫头救出来?还不惜为此惹上了小霸王?
    这里头,不会有什么吧?
    是无心还是有意?
    香槿扔下了称心,匆匆地朝柳如月的屋子里赶去,这件事,一定得打听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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