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门边上,那抹欣长的身影,不知是什么时候倚在那里的,那个刚刚被人点了名的男人,此刻双手cha着西裤口袋,精致的五官,神色莫测,狭长的双眸却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阳台上的女人。
    “……”
    歆雨心头一抖,很是心虚,知道自己对着秦樊刚,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她原本就不擅长撒谎,这会儿被这个男人,用这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更是没有了勇气。
    那头的路奕涵见她说了一半就没说下去,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一时间连语气都变了,“冷歆雨,我现在还是你的丈夫,你最好给我记住!所以我让你过来见我,你就过来——”
    “我没时间。”歆雨抿了抿唇,镇定地打断了路奕涵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急切地说:“就这样吧,没别的事,我挂了。”
    不等路奕涵再说什么,她直接摁掉了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下意识地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背后,看了一眼秦樊刚,身子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秦樊刚眉峰不动,长腿却是直接迈开,朝着阳台走过来,身后就是移门,他伸出一只手来,长指微微一勾,就将门关上。
    “刷”一声,移门被他关上,门后面带着的窗帘也一并拉上了,阻挡了屋子里的灯光。歆雨脸庞一红,仿佛是意识到他要准备做点什么,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看着男性高大健壮的身躯朝着自己逼近,她更是往后倒退,满脸都是警惕,“……秦樊刚,你干什么?”
    “验证一下。”
    一个露天的阳台,原本也就这么点大,歆雨再往后倒退,也逃不出秦樊刚的手掌心,看着她一脸惊慌心虚的样子,他那点兴致也完全被勾了起来,薄唇缓缓勾起,长臂一伸,就直接将她捞进了自己的怀里,一手扣着她的细腰,将她推到了阳台的扶手上,欣长的身躯逼上去,两人的气息顿时教缠在了一起。
    歆雨想要往后仰,秦樊刚伸手,托住了她的后脑,“还要逃?往哪儿逃,后面可没路了。”
    “……”
    “歆雨,你确定,你和我,真的不会有什么吗?”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先放开我。”
    “我说了,要验证一下,还没有验证过,就放开?”他举起掐着她细腰的手,两根手指轻轻地扣住了她的下巴,轻轻一抬,薄唇就贴上去。
    “唔……”
    歆雨挣扎,仿佛已经预料到,他会这样吻下来,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可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最后他的吻落下来的瞬间,她的身体一抖,竟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归属感。
    ……
    这样的感觉,太微妙了。
    ——就好像是,小时候偷吃糖果一样,爸爸妈妈都说了,长牙的时候不能吃糖,因为以后会蛀牙,蛀牙了的话,会很痛苦。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但是糖果那样甜腻的味道,对于一个4、5岁的小孩子来说,简直有着致命的you惑力。于是,还是忍不住趁着人大没有发现的时候,偷偷地拿来吃,含在嘴里的那种感觉,明明知道不应该,不能,明明知道,这一刻的甜腻,将来会用千万倍的痛苦来换取,却还是舍不得不要。
    因为太甜,甜到了心坎里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是热乎乎的。
    …………(不可描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松开我行不行?别这样……”
    秦樊刚蹙眉,“让你不舒服?”
    “对,不舒服!”
    “说说原因。”
    他并没有松开她半分,拇指还变本加厉地按在了她的唇角,刚刚被他激烈的吻过,她的唇有些红肿,说话的时候,两片唇一张一合的,显得更是you惑人。
    歆雨挣扎了一下,挣不开,她已经认了,一想到移门后面的公寓里,还有一个鲍阿姨,而那个鲍阿姨还在不久之前用那样隐晦的话提醒过自己,歆雨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下意识张嘴,说出口的话,分明是带着太过明显的情绪。
    “原因?你说什么原因?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让我陷入这样的境地,你一转身,什么人都不会说你,可是那些话,却都是冲着我来的。好像,我才是那个勾.引你的人,我分明就没有!”
    有些委屈,而这些话,冲口而出,又没有办法控制,“……我不想这样过日子,秦樊刚,你放开我。”
    眼眶红红的,长长的睫毛却是低垂下来,掩盖住了她眼底的太多情绪。
    秦樊刚脸上的表情,仿佛也跟着收敛了,他皱着眉头,原本紧紧扣着她的力道,松开了一些,欣长的身躯也往后倒退了一步,深邃的眼眸,却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张别扭又透着委屈的小脸儿。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果然是见到她的眼底,有些泪光盈盈。
    歆雨有些窘迫,眼神一闪,拧眉要推开他的手,秦樊刚沉沉出声,追问:“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顿了顿,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锋利的眉宇越发紧蹙着,“鲍阿姨?”
    “……没有。”她当然不会再多说什么,现在又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对他说那些话。
    不管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都好,其实她一直都想着,自己可以逃开他的身边,。那些人,隐晦地对她说什么都好,也不算是咄咄逼人不是么?
    因为他和她,的确是不应该。
    羞耻的感觉,又涌上来,歆雨有些僵硬地别开自己的脸颊,秦樊刚指尖一空,手指动了动,然后才垂落,他抿着唇,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站到了一旁,抽了两口,这才开口:“抱歉,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我之前只是想,你应该需要人的照顾,所以才让鲍阿姨过来。她是我比较信任的一个阿姨,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的尴尬。”
    “……”
    他这样说,歆雨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好像是,一个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的孩子,而他这样沉稳地帮自己顺毛,还对自己说“抱歉”,她心里五味陈杂,什么样的滋味都有。
    “少爷,路少奶奶,晚饭准备好了,现在要吃么?”
    鲍阿姨正好在里面喊了一声,“路少奶奶”四个字,还是让歆雨的心尖蓦的一酸。她咬唇,什么都没有多说,拉开了移门就走了进去。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僵硬。
    鲍阿姨将饭菜都送上之后,自己进了厨房,秦樊刚没有进来,歆雨一个人坐在餐厅里,面对着一桌子的菜,她手里捏着筷子,却有点下不去手。
    本来她住在这里,不会有一种寄人篱下,不自在的感觉,可是鲍阿姨的出现,她时不时的提醒着自己的身份,让她终于还是意识到了,这种道德伦理,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不耻。
    过了几分钟,秦樊刚才推门进来,英俊的脸庞,面色沉沉,他应该是刚刚抽完了烟,身上还有一股很淡的烟草味道,混合着他的男性气息,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是有一种蛊.惑的味道。
    秦樊刚坐在了歆雨的对面,厨房里的鲍阿姨一见到他进来了,又急急忙忙地端着一碗汤出来。
    “少爷,这个您很久没有喝了吧?来,尝尝,今天我特地煲的。”
    她说着,就拿了一个小碗,给秦樊刚盛烫。
    歆雨坐在对面,更是尴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鲍阿姨说是一个佣人,但是现在看起来,更像是秦樊刚的亲人,而她这样的身份,坐在他的对面,就像是一个犯人一样,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随便扒了两口饭,歆雨放下了筷子,又听到鲍阿姨说:“路少奶奶,您也喝一点吧,这烫味道挺好的。”
    歆雨喉咙口堵得发慌,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厌恶这个鲍阿姨,只是她一口一个不肯更改过来的“路少奶奶”,让她没有办法再坐在这里用餐。
    “不用了。”实在坐不住了,歆雨站起身来,看着对面依旧是一脸沉稳的男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已经找好的借口搬出来,“秦……大哥,我今天接到了一个认识我父亲的叔叔的电话,我们有很多年没见面了,他今天约我见面,我刚差点忘记了,我看这个时间,过去应该差不多,你慢用,我先走了。”
    走到了餐厅门口,歆雨又十分得体地对鲍阿姨说:“阿姨再见。”
    鲍阿姨倒是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对自己还是挺有礼貌的,都不是傻瓜,虽然只相处了一天而已,但是这一天的时间里,她每说一句话,都有意无意地在提醒着她“路少奶奶”是你的身份,当然也能够看得出来,她和少爷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多半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棒打鸳鸯这种事情,对于她们这代人来说,会显得很是缺德。
    但是,这并不是真正的鸳鸯!
    鲍阿姨认为,秦樊刚和冷歆雨,如果真的有点儿什么的话,那么必定是一段孽缘,看着现在两人好像才刚处于萌发的状态,就算再越轨都好,她也必须得掐死!
    歆雨来的时候,就什么东西都没带,手机还是后来秦樊刚让人特地去路家拿来给她的,连带着她平常出门的时候带着的那个包,所以她走的时候,就拿了自己的那个手袋。
    一出公寓大门,歆雨一步都没有停留,一直到了电梯门关上,她这才贴着电梯壁,看着电梯的镜子里倒影出来的自己——那里面的女人,脸色苍白之中带着几分慌乱,眼神亦是,她颤抖着手指,慢慢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冷歆雨,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地步?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要望着那个深渊,不能自拔……
    轻叹了一口气,可是镜子里面倒影出来的自己,那眼底隐藏不了的,都是落寞。
    那些,连同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楚的——落寞。
    ……
    秦樊刚吃了点东西,就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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