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想,她之前就是这样吧,母亲车祸,残忍的真相,sars,流…产……所有的打击一并袭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乱了,慌乱之中,只想着抓住唯一的温暖。
    愤怒之中的人,是没有办法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想问题的,可是选择退步的时候,却会冷静下来。当她站在他的立场上,去用他的角度看待车祸的事情的时候,她想,她能够选择原谅。
    这应该是一种——爱屋及乌的心情吧?
    可是现在……
    知道了的事情,又如何装傻充愣,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刚刚我一直都在长廊的转角处。”白璐的声音低下去,慢慢地说:“你和你妈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很意外,可是又觉得,好像明白了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一些问题。这么多年来,我也不知道,当年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妈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个话题,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大有文章呢,我知道的对么?请你告诉我。”
    ……
    梁非凡眉峰紧蹙,进来之前就知道,她会问自己什么问题,但是真的面对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那么复杂的过往,是不是真的都要摊开来,摆放在她的面前,让她亲自看一看,曾经,那一段过往,是多么的血淋淋?
    为什么两个人,好不容易靠近,中间却是要生生地落下一座大山?
    如果,她知道了,白芸当年的死,和自己的父亲有关系,她还会这样平静地坐在自己的面前么?
    ……梁非凡为难,心里七上八下,什么样的滋味都有,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焦躁情绪在他的体内翻滚着。他没有忍住,摸了一根烟点燃,皱着眉头抽了两口,才想起这里是医院的病房,身边还坐着一个白璐,伸手捏灭。
    “白璐,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的话么?”梁非凡沉吟了片刻,慎重地开口,“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觉得,你也不是一定有知道的必要。我不是想要刻意隐瞒你什么,只是想要保护好你。”
    “你所谓的保护,对于我来说,未必是我想要的。每个人都有知情权,那是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一半,我不可能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白璐。”
    “如果你真的不肯告诉我,我也可以去找楚蔚夜,我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我总是有办法知道的,可是我希望这件事情是你亲口和我说的。”白璐一本正经地打断梁非凡的闪烁其词。
    她这个时候提起“楚蔚夜”,的确是为了刺激梁非凡,因为知道,这个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是绝对不容许自己去找楚蔚夜的,也只有这样,他才会说出她想知道的事情。
    果然,梁非凡眸光一沉,伸手就将白璐拽入了怀里,一手扣着她的后颈,一手抚过她的脸颊,嗓音低沉,紧绷,“以后,别在我的面前提起什么楚蔚夜,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起那三个字,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不要把我和你的关系掺杂进去。你能做到,我就告诉你。”
    白璐的心思也算是慎密,所以梁非凡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希望你能够冷静,不要把我和你的关系掺杂进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当年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自己的父亲和李唐琳有关系,那么是不是他的死,也也李唐琳有关系?
    她拧眉,心中涌上一股凉意,可以承受母亲发生了车祸,可是父亲的死,难道也要承受么?
    她觉得难过,什么都不知道,胡乱猜测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可是真相就在自己的面前,触手能及,却又不敢伸手的时候,就像是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在相互撕扯着。
    痛苦,悲伤,铺面而来。
    知道自己应该勇敢去面对,但是,是不是面对了之后,还可以让所有的一切站在最初的原点?还是站在一个自己都不能面对的境地?
    白璐没有立刻回答,梁非凡只觉得心底的那股不安越发的浓烈起来,他抱着她的力道加大,深沉的语气染上了几分霸道,“白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从来就没有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隐瞒着,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但是什么时候都好,你想知道,就让你知道,不过让你知道之前,先和你说清楚,这辈子,你是我梁非凡的妻子,就永远别想着逃开我。”
    白璐抿唇,没有说话,心思太乱。
    梁非凡得不到回应,索性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一低头就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有些固执地抿着双唇,虽然没有太过明显的抗拒,但是还是带着几分抵触的情绪,梁非凡眸光一沉,一种深切的渴望伴随着焦躁的情绪,让他不由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颌,稍稍一用力,白璐顿时“唔”了一声,齿冠被撬开,梁非凡的舌尖顿时探入进去,找到了她的舌头就用力一吸,白璐只觉得舌尖一阵发麻,蹙眉想要推开他,他却是更用力地抱紧了她,原本两人都坐在沙发上的,梁非凡索性伸手绕过了她的腋下,将她整个人抱起来,不顾她的挣扎,让她坐在张开…双腿,姿势暧昧地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不是没有承受过他的吻,从最初,暧昧,温柔,到后来缠绵,深切,也有过霸道,可是这一刻他的吻,是凶猛之中带着几分不安的。
    白璐觉得,自己应该去安抚他的,只是一想到李唐琳说的那些话,她到底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难受,灵魂像是被一双无形的黑手控制着,撕扯着,没有办法停止异界杀手在都市。
    她挣扎,梁非凡就是不肯放,越发的深入吻着她,带着技巧性的霸占,到了最后,她还是在他的怀里柔软了下来,感受到着她的呼吸有些困难,梁非凡这才松开了她。
    他的气息粗重,额头抵着她的,深邃的眼眸,灼灼地盯着近在咫尺,这一张被自己吻的有些泛红的娇嫩脸颊。
    “现在,就想着要逃开我了?”
    “……?”白璐咬着唇,不接话。
    梁非凡深沉的眸光跳了跳,伸手,摁住了她的唇,忍下了叹息的欲…望,“别这样,嗯?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
    “老婆。”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力,伸手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颌,“看着我。”
    白璐有些泛红的眼眶,对上了梁非凡深切的眸光,她看着他瞳仁深处倒影出来的自己,突然就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其实已经想好了的,她想要去面对,现在这样闪闪烁烁,又算是怎么回事?
    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我想知道的事,你现在告诉我。我爸,是怎么死的?”
    “想清楚了?”
    白璐点头,“嗯。”
    ……
    梁非凡伸手托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拽了拽,白璐也没有反抗,反抗反而会让他觉得不安吧,她觉得,所以任由他这么亲昵地抱着自己。
    他沉默很久,好半响,才出声,沉沉的嗓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明厉。
    “不知道应该何从说起,你刚刚听到了我和我母亲的谈话,你就应该知道,我母亲她……年轻的时候,和你的父亲相恋过。我母亲她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我外公是一个很看重门当户对的人,他不同意我母亲和你父亲的恋情,做了很多手段棒打鸳鸯,最后终于得偿所愿,拆散了他们。”
    “我不知道我外公当年和你父亲说了什么,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父亲是一个很有骨气的男人,想必也是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所以迫使你父亲和我母亲分了手,只是我母亲这些年来一直都不知道,当年他们分手的原因,是我外公在背后插手了,她以为是你父亲抛弃了她,一气之下,就同意了当初对她一见钟情的男人的求婚——就是我的父亲。结婚20几年来,她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父亲,我想,这辈子,她大概是真的只爱过你父亲。”“……?”
    梁非凡顿了顿,只觉得喉头有些苦涩,他让白璐坐在了自己的身边,然后才问:“我可以抽烟么?”
    白璐知道,他只有在烦躁的时候,才会凶猛的抽烟。
    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听到了当年事情的上半段,很冷静地点头。
    梁非凡点了一根烟,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窗口,打开了窗帘,推开窗,让房间的烟味消弭,不想让她吸入太多的二手烟。
    白璐看着梁非凡挺拔的身姿站在窗口,外面有阳光暖暖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精致的五官,却是蕴着几分冷意,再度开口,因为站的有些远了,声音也仿佛是透着几分飘忽。
    白璐看着梁非凡挺拔的身姿站在窗口,外面有阳光暖暖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精致的五官,却是蕴着几分冷意,再度开口,因为站的有些远了,声音也仿佛是透着几分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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