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一息疑惑的轻轻向那大洞迈开步伐,诸葛靖贤手握木剑紧随其后。三个模糊的人影在烛光的照射下静静安眠。
    “是景月和南家姐妹。”诸葛靖贤抢先一步,却发现南蔷的身上正披着景月的衣服,衣服上的绣水白鸽灵动欲飞,一丝丝精细的绣工勾勒着隐秘的花纹,严严实实包裹着其下的胴体。美妙的起伏令人想入非非,****的诸葛靖贤不由双颊一红,赶忙移开了目光。诸葛一息抖了抖染尘的袍袖,双眼直直盯着双眼微张的景月。
    “剑圣,救救她们。”景月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头一沉,昏厥过去。
    秋兰湖畔,碧隐岩西门山庄。今日的迎客松全都无精打采地看着山庄的老主人西门成炎一身阳红锦袍欢欢喜喜送走了叨扰了几日的客人皇帝朱宇和他的贴身侍卫朱离。二人在庄中几日很是不受待见,朱宇堂堂大明皇帝何曾受过这般对待,借住期间曾与西门成炎交谈几次,每每详谈必提及江兴郡凌家,总闹得不欢而散。西门成炎早就看不惯朱家的江山,今日送行倒是一脸欢喜,满面红光,仿佛送走的是瘟神。
    出门之时,西门成炎微鞠一躬,转身进入山庄,唯留四季长春的碧隐岩与朱宇相对。
    这一切自然也看在朱宇的眼里,一丝辛酸涌起。想当年,跟随父亲打江山,曾与西门成炎还有凌居各自隐藏身份,相谈甚欢,险些结成八拜之交。今日,年纪最大的西门成炎不过是前朝的将领受广泽令而被开罪释放,隐居江湖;年纪最小的凌居助朱家打下江山,凌家却因被奸佞构陷满门抄斩,最是凄惨;而自己就坐在朱家的皇帝宝座上,再也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物是人非,回首往事,欲语泪流。
    “西门,我朱宇欠凌家的自然会还,我不想……”言未尽,喉间哽咽,朱宇强抑泪水,举步离开。朱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无奈一笑,跟在朱宇身后,不敢发一言。
    各大门派在秋阑湖畔,整日守着大船,却无事可做。这些船有些是他们门派生意下的附属物,有些则是重金租借周围渔户的,在这里一天天耗下去实在不智,已经三天了,大船出游多次,还是无消息传回。
    天色渐阴,秋阑湖的天气变幻莫测,那些乘龙铁骑和狂烟旅的精兵劲将也不愿不知时日的一直耗下去。一声惊雷大吼,橙色的闪电劈向湖面,一时,鱼虾抽搐,争相飞出水面。
    湖畔,几曲莺歌。四个衣衫褴褛只让你出现在水面上,各派弟子与巡逻的西岚军与启元军也都有多察觉,众人一哄而上围了上去,几个机灵的弟子和士兵早已离开去营地传信。
    不消片刻,所有话事人都在众人围绕下走出营帐。
    醒王朱焕扫过被围在中间的几人,只见一个老汉和一个俊秀的负剑少年,还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其中一个竟还裹着男人的衣服,衣服看上去十分眼熟。看到这里,不由眉头一皱,用手臂轻轻碰碰一旁的清晨老道,清晨会意,朗声道:“几位,可曾见过景月。”
    诸葛靖贤微微施礼,应道:“清晨道长,景月与我等在水中走散了。”诸葛一息一拉诸葛靖贤的手臂无奈叹息,向着迎上前来的平湖百晓生走去。
    百晓生也不近一声苦笑,脱下外裳递给了诸葛一息,又吩咐旁人将准备好的衣服给诸葛靖贤披上。众人不知这白衣老头是何人,竟能受平湖百晓生这等礼遇。诸葛一息掩住面目,再加上偷偷改变的容貌,就连清晨也未认出。
    几人刚刚从湖底上来,适逢天空异象迭出,忽地肯定发生了大事,说不准有惊天的机缘。这么多人在此守候多日,期间也曾派人下水打捞,并未发现异样,几人忽然出现怎能不问个究竟。
    “靖贤贤侄,这湖底到底发生了何事,可与这天上的异象有关啊?”苍云派掌门柳云风对此事最是关心,他强行运转功力压制手中的圣王剑来抵挡圣王剑飞向湖中的劲力。
    诸葛靖贤早就注意到天空中的龙影异象,虽成消散状,龙威却不减,即便是在座的玄宇境惊梦期的一流高手也感到了来自心底的恐惧。
    百晓生早就见势不妙,今天就算将所有湖底之事讲出,这群江湖人也未必肯放过几人安然离去,即便是放了人以后不知道还有几多纠缠。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为何众人在一起的景月。这小子不会早就料到这一幕,偷偷溜走了吧?
    山中清风拂过,景月的湿衣服经风一吹,别样的痛酸之感不停刺激鼻腔,“阿嚏,阿嚏阿嚏,啊,谁在想我!竟恐怖如斯。”说完,他又不禁自嘲笑笑,身上的衣服给了南湘,衣服中的银票估计也湿了,此刻他身无分文,真是不知道该去何方。不如去和王晓旺做个伴讨饭为生,又未尝不是一个活法。可是想想王晓旺那脏兮兮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战。
    正自想着,忽然两道平淡的气息出现在他面前的高大树木之上,这二人的气息隐匿功夫很是独特,景月并未发现他们,两个衣着稍显怪异的人自那枝繁叶茂间翩然而落。景月低头自顾自正笑得开心,竟不知不觉间撞在其中一人身上方发觉身前有人。
    “你们,是……”景月惊余,连忙退后几步,询问道。
    眼前两人长相极为清秀,一身纱织玄衣,发髻高悬,不似中原人,倒像是东洋逐日国的人。两人阴柔的面容看似轻施粉黛,手提逐日长剑,平添几分威风。站在稍后的人见景月撞到另一人,十分气恼,冲上前来,不待景月说完,用力一推,大声叱道:“你这人好生无礼。”
    又回身道:“公子,没事吧。”被轻撞的人先是一时失神,然后定了定神,轻声道:“无事。”
    俯首再看,景月跌出丈余,一身尘土,坐在地上,疼得站不起来。“你们,啊,突然出现,怎怨得我。”
    “你这孟浪之人,我二人已释放出气息,你会不知。”那英目怒眉之人中原话十分流利,将景月好一番大喝。
    他一旁公子模样的年轻人,善目流转,提剑上前拉住他,轻轻摇头,便要搀扶景月。景月皱了皱眉,身形向后退了退,说道:“你要干嘛。我又没有武功,怎么察觉你们的气息。”这话倒不假,景月受湖底龙气的压制,又强行运转功力制约兽性大发的笑面佛,此时身上已没了半分功力,隐隐感觉连玉黄境的境界也后退了,此刻就只是个连境界都没有的普通人。
    那人一时慌了神,慢慢道:“你,没事吧?”拗口的中原话被他说得极像难懂的方言。
    “小,公子,我来吧。”另一人连忙上前,将慌神之人隔在身后,暗运气力,一拉景月将其生生拽起。景月借力,急忙向一旁的大树靠去,细细打量眼前二人。两个不知身份的逐日国人忽然出现在他精心计算过的路上,这地方不该有人烟的,本以为路上一定是野兽相伴,吹箫自娱。
    “我只是个来此纵情山水的书生,你们为何这般为难于我。”景月说着,故作惊恐,眼神躲闪,好似不敢直面眼前两人。
    “七巧,退下。”那位公子轻声道:“在下逐日国星夜流晴川细雪,来此迎接我门中贵客三秋公子景月先生,不知你可见到。”自我介绍说得异常流利,想来是做过练习,只是后面的话越说越吃力,景月听来好笑,竟笑出了声。
    “你这浪荡之人。”七巧扬起手臂,带动逐日长剑,一式虚合破空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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