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调查
周语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我处处为天庭着想，生怕搞乱三界，不料还是有人告我的御状。她又想到魏征，心里十分难受，暗下决心，从今往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事不可逃避。她考虑良久，思路渐渐清晰起来，但在行动前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再确定一下，谋定而后动。
天一亮，周语琴来到后院，见王顺正隔着围栏和邻居家的一个年轻女子聊得甚欢。那女子见有人来了，掩嘴一笑，回房去了。王顺埋怨道：“我看你这些日子天天晚归，起得倒挺早！”
周语琴本想调侃几句，却又没了心情，叹道：“身不由己啊！怎么样，你在我这里住得还舒服吗？”
“两百岁没了，心里能舒服吗？只不过……我原先的相貌虽然看起来年轻了些，但也年轻不了三十岁，不像现在。呵呵，年轻就是好啊！”他笑得很是得意。
周语琴哑然失笑，见他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心中多少有些慰藉。二人屋内落座，王顺问道：“有事？”
周语琴先运起真气，然后问：“你当初是怎么练成长寿秘方的？”
“上次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你再仔细想想，看有什么遗漏的。”
“嗯——”王顺挠了挠头，低头思索了一会，说：“我想起来了，那秘方其实有三个版本。”
周语琴深吸一口气，强行克制，没让自己跳起来，问：“哪三个版本？”
“一个版本和‘天书’一样，也是用甲骨文书写的，因为我看得懂，所以就练了这个。另一个是后人译制的，估摸着是黄石公或者彭祖，练成之后见甲骨文太难读，为了造福后人，就改成大篆了。祭司中最盛行的就是这个版本。”
“第三个版本呢？”
“这版本更加古老，是用仓颉文写的，刻在一个山洞里。”
“仓颉？是‘仓颉造字’的那个仓颉？”
“没错，就是他。”
周语琴觉得心好累，问：“你去看过吗？”
王顺撇嘴道：“我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仓颉文何等古老！那些字三分像字，七分像画，怎么可能读懂？何必白费功夫？”
周语琴想，梅山六圣毁掉的不知是哪个版本，他们只会舞刀弄枪，估计毁的是大篆版。
王顺忽然咯咯笑道：“我离开封州的时候，那些祭司正在钻研仓颉版。”
“他们能看懂？”
“能看懂就见鬼了！他们连甲骨文都看不懂，过去一直在练大篆版，始终练不成，‘拉不出屎嫌地硬’，以为黄石公改写有误，就去练仓颉版了。”
“这些事上次你怎么不说？”
“你也没问啊。”王顺摊了摊手。
“去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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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语琴来到城外荒山。穷奇飞来，将她领到一个山洞。称心正愁眉苦脸地在啃一条生羊腿，见她来了大喜，喊道：“周将军，你总算来了，我都成野人了，可以放我走了吗？”他被关了一天两夜，穴道早已自解，但穷奇守得很严，连火都不允许他点。称心倒也老实，只好呆着。
周语琴笑道：“对不住了，只因你说的事实在重大，又有些离奇，我不得不确认一下，现在我相信你了。”
称心摆手道：“周将军客气了，你谨慎点也是应该的，既然已经搞清楚了，那我就告辞了。”
“请稍等，”周语琴低声道：“那个秘方非同小可，如今在封州的一个祭司行会手中，我准备去打探一下。你武功高强，和我一起去吧。”
“这个……周将军，此事与我无关，我不想惹麻烦，还是免了吧。”
周语琴故意恐吓他，道：“谁说与你无关？岂不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武功虽只有二品，却能降妖，那些神仙会不忌恨？日后他们来找你，我看你怎么回答！”
称心有些慌了，说：“会有这种事？周将军，你不要吓我。”
“我吓你干什么！趁现在无人知晓，我俩去封州一趟，探探虚实，要是能把秘方毁掉，那就最好了。”
称心犹豫不决。周语琴说：“你与太子做下好事，皇上下旨要我杀你，可我却饶了你，你怎么报答我？”
“我……”
“紫妍下界盗书，乃是大罪，你不怕我去神仙那里告发吗？”
称心大恐，连忙答应。周语琴这才满意，说：“我们坐穷奇去，半日就到了。我先去准备一些衣物盘缠，明日午时我们在这里碰头。”
称心点头。
.
.
周语琴降落在花果山顶，举目四眺，见靠海的一侧山体已经崩塌，朝陆地的一面仍然完好无损。她朝山下的谭家村望去，隐约见那里还挺热闹，似乎有人在大兴土木。她戴上帷帽遮了脸，走下山来。
周语琴到了村前，见一路上牛车络绎不绝，车上载着砖瓦、木料，村民们脸上洋溢着喜气，其中有很多是她过去没见过的。村口那个茶水摊还在，只是桌上的茶壶、杯子摆放得十分凌乱，那个卖水的老头正笑呵呵地指引着车辆进村。
周语琴走上前去，将一股内力运到脖颈，嗓音沙哑地说：“老丈，来杯水。”
老头笑道：“我早就不做生意了，你要是渴了，壶里还有点水，自己倒了喝吧。”
周语琴坐下，倒了杯水，笑道：“老丈，村里有什么喜事吗？好热闹啊！”
“哈哈，”老头见她是个陌生人，本想不说，可又实在忍耐不住，大笑道：“我们村前些日子来了妖怪！”
“有妖怪你们还这么开心啊？”
“可又来了神仙啊！把妖怪除了！”
“原来如此。我见那山塌了半边，还以为村子遭了什么难呢！”
“还真让你说着了！”老头兴致勃勃，凑近了故作神秘地说：“先前来了一位美貌女子，出了大价钱要山上的一种古怪石头。现在大伙都知道了，原来她是妖怪变的。我早就觉得奇怪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周语琴暗自苦笑，又问：“那后来呢？”
“然后神仙就来了啊！十有八九是帝君他老人家，与那女妖大战了三百回合，将她生——擒——活——捉了啊——”老头说到开心处，不禁唱了起来。
“你们看见她被活捉了？”
“嗯……神仙做事，我们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全都看见，但那日天上黑云滚滚，还有喊杀声，这可是大伙都看到、听到的。”老头低声笑道：“更好笑的是，那女妖先前假惺惺地出了不少钱，如今都归我们了，还有帝君，真是慈悲，见我们的山塌了，就留了……”他忽然知觉，赶紧闭嘴。
周语琴早已明白，假装喝水，作出没在意的样子，说：“你们村子不大，人倒不少啊。”
“哈哈，我们发了点小财，村里的后生们娶娘子就方便多了，出门做生意的也都回来了。就连楚州城里人，听说我们这里有神仙来过，也一窝蜂地搬来住，想沾点仙气。”
老头谈兴正浓，还想继续说，却听一个路过的村民调侃道：“谭老四，和姑娘家聊什么呢？当心被你新娶的娘子看见，晚上不让你上炕！”
“放屁！她敢！”老头乐呵呵地回村去了。
周语琴觉得好笑，进村逛了一圈，见家家户户不是在建房，就是在拆房，到处都是推墙、锯木之声。村子中央的帝君庙更是重中之重，本来就很气派了，看样子村民准备将它扩建个几倍大。她放下心来，只要村民们平安无事，没被我牵连就好。
天一亮，周语琴来到后院，见王顺正隔着围栏和邻居家的一个年轻女子聊得甚欢。那女子见有人来了，掩嘴一笑，回房去了。王顺埋怨道：“我看你这些日子天天晚归，起得倒挺早！”
周语琴本想调侃几句，却又没了心情，叹道：“身不由己啊！怎么样，你在我这里住得还舒服吗？”
“两百岁没了，心里能舒服吗？只不过……我原先的相貌虽然看起来年轻了些，但也年轻不了三十岁，不像现在。呵呵，年轻就是好啊！”他笑得很是得意。
周语琴哑然失笑，见他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心中多少有些慰藉。二人屋内落座，王顺问道：“有事？”
周语琴先运起真气，然后问：“你当初是怎么练成长寿秘方的？”
“上次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你再仔细想想，看有什么遗漏的。”
“嗯——”王顺挠了挠头，低头思索了一会，说：“我想起来了，那秘方其实有三个版本。”
周语琴深吸一口气，强行克制，没让自己跳起来，问：“哪三个版本？”
“一个版本和‘天书’一样，也是用甲骨文书写的，因为我看得懂，所以就练了这个。另一个是后人译制的，估摸着是黄石公或者彭祖，练成之后见甲骨文太难读，为了造福后人，就改成大篆了。祭司中最盛行的就是这个版本。”
“第三个版本呢？”
“这版本更加古老，是用仓颉文写的，刻在一个山洞里。”
“仓颉？是‘仓颉造字’的那个仓颉？”
“没错，就是他。”
周语琴觉得心好累，问：“你去看过吗？”
王顺撇嘴道：“我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仓颉文何等古老！那些字三分像字，七分像画，怎么可能读懂？何必白费功夫？”
周语琴想，梅山六圣毁掉的不知是哪个版本，他们只会舞刀弄枪，估计毁的是大篆版。
王顺忽然咯咯笑道：“我离开封州的时候，那些祭司正在钻研仓颉版。”
“他们能看懂？”
“能看懂就见鬼了！他们连甲骨文都看不懂，过去一直在练大篆版，始终练不成，‘拉不出屎嫌地硬’，以为黄石公改写有误，就去练仓颉版了。”
“这些事上次你怎么不说？”
“你也没问啊。”王顺摊了摊手。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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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语琴来到城外荒山。穷奇飞来，将她领到一个山洞。称心正愁眉苦脸地在啃一条生羊腿，见她来了大喜，喊道：“周将军，你总算来了，我都成野人了，可以放我走了吗？”他被关了一天两夜，穴道早已自解，但穷奇守得很严，连火都不允许他点。称心倒也老实，只好呆着。
周语琴笑道：“对不住了，只因你说的事实在重大，又有些离奇，我不得不确认一下，现在我相信你了。”
称心摆手道：“周将军客气了，你谨慎点也是应该的，既然已经搞清楚了，那我就告辞了。”
“请稍等，”周语琴低声道：“那个秘方非同小可，如今在封州的一个祭司行会手中，我准备去打探一下。你武功高强，和我一起去吧。”
“这个……周将军，此事与我无关，我不想惹麻烦，还是免了吧。”
周语琴故意恐吓他，道：“谁说与你无关？岂不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武功虽只有二品，却能降妖，那些神仙会不忌恨？日后他们来找你，我看你怎么回答！”
称心有些慌了，说：“会有这种事？周将军，你不要吓我。”
“我吓你干什么！趁现在无人知晓，我俩去封州一趟，探探虚实，要是能把秘方毁掉，那就最好了。”
称心犹豫不决。周语琴说：“你与太子做下好事，皇上下旨要我杀你，可我却饶了你，你怎么报答我？”
“我……”
“紫妍下界盗书，乃是大罪，你不怕我去神仙那里告发吗？”
称心大恐，连忙答应。周语琴这才满意，说：“我们坐穷奇去，半日就到了。我先去准备一些衣物盘缠，明日午时我们在这里碰头。”
称心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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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语琴降落在花果山顶，举目四眺，见靠海的一侧山体已经崩塌，朝陆地的一面仍然完好无损。她朝山下的谭家村望去，隐约见那里还挺热闹，似乎有人在大兴土木。她戴上帷帽遮了脸，走下山来。
周语琴到了村前，见一路上牛车络绎不绝，车上载着砖瓦、木料，村民们脸上洋溢着喜气，其中有很多是她过去没见过的。村口那个茶水摊还在，只是桌上的茶壶、杯子摆放得十分凌乱，那个卖水的老头正笑呵呵地指引着车辆进村。
周语琴走上前去，将一股内力运到脖颈，嗓音沙哑地说：“老丈，来杯水。”
老头笑道：“我早就不做生意了，你要是渴了，壶里还有点水，自己倒了喝吧。”
周语琴坐下，倒了杯水，笑道：“老丈，村里有什么喜事吗？好热闹啊！”
“哈哈，”老头见她是个陌生人，本想不说，可又实在忍耐不住，大笑道：“我们村前些日子来了妖怪！”
“有妖怪你们还这么开心啊？”
“可又来了神仙啊！把妖怪除了！”
“原来如此。我见那山塌了半边，还以为村子遭了什么难呢！”
“还真让你说着了！”老头兴致勃勃，凑近了故作神秘地说：“先前来了一位美貌女子，出了大价钱要山上的一种古怪石头。现在大伙都知道了，原来她是妖怪变的。我早就觉得奇怪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周语琴暗自苦笑，又问：“那后来呢？”
“然后神仙就来了啊！十有八九是帝君他老人家，与那女妖大战了三百回合，将她生——擒——活——捉了啊——”老头说到开心处，不禁唱了起来。
“你们看见她被活捉了？”
“嗯……神仙做事，我们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全都看见，但那日天上黑云滚滚，还有喊杀声，这可是大伙都看到、听到的。”老头低声笑道：“更好笑的是，那女妖先前假惺惺地出了不少钱，如今都归我们了，还有帝君，真是慈悲，见我们的山塌了，就留了……”他忽然知觉，赶紧闭嘴。
周语琴早已明白，假装喝水，作出没在意的样子，说：“你们村子不大，人倒不少啊。”
“哈哈，我们发了点小财，村里的后生们娶娘子就方便多了，出门做生意的也都回来了。就连楚州城里人，听说我们这里有神仙来过，也一窝蜂地搬来住，想沾点仙气。”
老头谈兴正浓，还想继续说，却听一个路过的村民调侃道：“谭老四，和姑娘家聊什么呢？当心被你新娶的娘子看见，晚上不让你上炕！”
“放屁！她敢！”老头乐呵呵地回村去了。
周语琴觉得好笑，进村逛了一圈，见家家户户不是在建房，就是在拆房，到处都是推墙、锯木之声。村子中央的帝君庙更是重中之重，本来就很气派了，看样子村民准备将它扩建个几倍大。她放下心来，只要村民们平安无事，没被我牵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