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北方之神,水神,龟蛇合体”,在《仙路指南》的玄武篇,开头就是这么几句话。“哦”,原来你们是一起的“,轻云道。再往下看,《指南》上写道”龟名玄齿,蛇名冥渊,其合体古称玄冥,后世又称玄武。远古六界大战之时,趁乱分体逃脱,后不知去向“。
“没想到啊,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活了这么久了,竟然参与过六界之战”,轻云惊讶的道。小蛇此时也停了下来,它知道跑也没用,找了个远离小龟的地方可怜巴巴的看着轻云。轻云掀开下一页继续读道,“玄武掌管天下之水,一口就是半河之水”。
“厉害”,轻云喜的手舞足蹈,这一河就是一黄河的水。再往下看,依然是介绍玄武作为水神有多么多么厉害。最后,《仙路指南》写道,“两兽虽然强大,但是胆子极小,若是能将其重新找回,且令其重新合体,江河湖海将任君行”。在这些话的后面还有一行小字:“两兽脾性不和,在一起有如水火,无时不刻不在厮打,因此才趁乱解体。若要让其重新合体必须软硬兼施。持玄武者,纵横天下无忧亦”,书到此处,介绍玄武完毕。
轻云把书合上喜不自胜。他拿出扶桑竹指着两个小兽大声道,“我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了,快,快给我合体,不然小心我敲死你们!”,但是两个小兽并不怕他。虽然是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但是好像更怕对方。轻云又道,“快点,听到没有?不然小心我把你们吊起来烤着吃掉”,小蛇盘坐在那里看都不看他一眼,任由他叫唤。轻云大怒,拿着扶桑竹咚咚咚的敲地面,依然无效,小龟甚至都在笑了。
“好啊,不听我的是吧?我找人来治你们”,说着他凑到大猫耳边,悄声嘀咕了两句。大猫嘿嘿一乐,围着自己画的圈圈转了两圈,然后突然现出本体,牛犊大的一只独角大猫,五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托在身后,锋利的爪子缭绕着闪电,张开嘴巴,尖刀一样的牙齿上电光闪闪。一条条银蛇在它的独角上游走,乌黑的大眼睛像空旷无垠的宇宙一样的深邃可怕。它举起爪子,就像是升起一颗北极星,漫天的星辰都在围绕着他旋转。
“喵呜~”,大猫发怒了。天地一阵颤动。
小蛇再也不能镇定了,“嗖”的一下窜道小龟身边,两个小家伙相互依偎着瑟瑟发抖。
“喵呜!”,大猫又叫了一声,刚才藏着的指甲露了出来,这山洞里竟然在这一刻打了个闪电,大猫努努嘴,示意两个小兽赶紧合体。小龟和小蛇的眼睛里夹着泪水,像是在哀求他们,轻云在一旁乐的捧腹大笑,“我给你们保证,我只需要在用到你们的时候才让你们合体,平时你们爱分开就分开,爱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不干涉”。小龟不太相信他的话,小蛇似信不信的爬上小龟的背,怯怯的朝着大猫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轻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快去!”,轻云命令道,小龟哭的有泣不成声,小蛇爬上它的背,一步一回首的望着轻云,它好期待轻云能够喊停,可是它失望了,外面两个家伙正迫不及待的等着它们合在一起呢。
“轰~”,大山晃动,山洞里乱石纷飞。
轻云连忙祭起扶桑竹把自己和大猫罩住。这场大乱一直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消停下来,再看小龟和小蛇时,两个家伙已经合体,小蛇盘坐在小龟的背中央,在他们身上有一层迷迷蒙蒙的水雾,在它们身后有一个无底黑色深渊,深不见底,像是北海的海眼一样可怕。
“哇”,这就是玄武?轻云大喜,跑过去把它拿起托在手心,两个小家伙一起看着它,眼泪汪汪。
“哭什么哭,我说过的话自然是算输的”。他喜不自胜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我翠山来捣乱?”,正在这时,池中的女人终于也醒了。
“是我,我讨债来了”,轻云道。
“你是谁?”,去年那一战水鬼并未见到轻云,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突然,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玄武上再也不能移开。
“什么?!你手中可是玄武?”,她大惊失色,然后又想起什么,扭回头往洞顶上一看,那条陪伴自己多年的小蛇不见了踪影,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直在自己手中,被当做宝贝的小黑蛇竟然比她知道的还要强大,“竟然是传说中的冥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正要再问时,突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有人大喊“山洪来啦”,紧接着,万马奔腾的声音传来,玄武现身引来天地震动。轻云没想到自己把事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敢再奢望眼前水鬼的《水经》,觉得此时此刻还是逃命的要紧,趁水鬼不认识自己,万一被人认出来,以后有的他麻烦了。然而没等他跑呢,突然有四道剑光飞进洞来。剑光落下露出里面的五个人,轻云一看,心中叫苦。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翠山五鬼中的其他四鬼:金鬼,土鬼和火鬼,木鬼,另一人是木鬼的大徒弟楚飞。轻云和他们撞了个对面,火鬼和木鬼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正是自己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仇敌。两人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特别是木鬼,身子往后一侧歪差点摔倒。楚飞连忙把他扶住,“师父你怎么了?”。
木鬼指着轻云,颤抖着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我把我的法术全都给你”。楚飞不知道怎么回事。
火鬼咬着牙道,“水姬,你可知道这人是谁?”,水姬从池子里跳出来,道“不知道,我一直在功课入定中,被山摇地动所惊醒,你们怎么来了?”。
高大的土鬼道,“我们看到山的上空出现一幅玄武像,紧接着山洪暴发。所以我们猜测是不是玄武圣兽出现在了这里才匆匆忙忙赶来的”。
水姬一听此话就确认了,自己判断没错。她指着轻云道“你们看他手上拖着的,不正是玄武圣兽吗?”。其他人一起看向轻云,轻云也不藏了,直接拖着给他们看。
”这条小蛇不是你的吗?“,几个人大惊,金鬼问水姬。
”是啊,我也没想到它竟然就是冥渊“,水鬼有些惋惜,不过她很快又高兴起来了,盗宝贼还在这里,抓住他,不但小蛇重归自己还得到了玄齿,更重要的是有他们就有了玄武。
”看够没?“,轻云问,然后把玄武放进百宝囊中。
”楚飞,你去把他杀了“,火鬼道。
”你好啊“,轻云朝着火鬼嘿嘿一笑,火鬼看到这张脸突然想起自己在杏花谷时,对面这个小人曾有意无意的亵渎过自己,想到当时的情景火龟脸上一红心里一颤,小心肝突突跳个不停,那感觉就像有头猪钻到自己的心里面拱啊拱啊。
火鬼本身就是个大美人,这一含羞带臊又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她美的不可方物。轻云见过的美丽女子不少了,月媃美,是邻家妹妹的美。娇儿美,是天上的仙女一样的美。西山老妪的美,则是自以为是的吓死人的美。而对面这个火鬼,是那种火辣辣的美,轻云一见她就忍不住想要抱住她狠狠的咬上一口。
“不要,不要杀他”,木鬼突然道,“留着他,我要好好的折磨他,这样让他死掉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是“,楚飞答应一声拉出宝剑来在轻云面前。
“慢着!”,金鬼喊住楚飞,对着轻云道“小家伙,我的广寒剑是不是也在你身上”。轻云听了哈哈一笑,心念一动祭出广寒剑,宝剑在山洞里打了个闪电,一声呼啸后重新回到他的百宝囊中。金鬼温文尔雅,一点没有烟火气,“好好好,你竟然还替我保存的这么好,真是谢谢你了。楚飞,当心他那把剑”。
“是”,楚飞答应一声。
轻云淡淡一笑,一幅风淡云轻的模样,他扭回头找大猫,打算告诉他一会儿就跑不需要恋战,谁知道这个家伙竟然跑到一边坐着去了,手里还拿着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百宝囊中偷走的玄武,正目不转睛认认真真的拿着玩儿呢。
“恁娘啊”,轻云心中大骂。其他人也看到了大猫,但是它已经恢复了小猫的模样,因此并没有人多看它一眼。
楚飞不是话多之人,举起宝剑就砍。轻云不愿拿扶桑竹硬碰,因此侧身一闪,拿竹头点他的手腕,楚飞宝剑回撤要铰轻云的扶桑竹,轻云手上法力倾吐,一道绿色的剑光从竹内飞出刺向楚飞面门,楚飞连忙后退,躲过那一枚竹叶,然后把宝剑朝天一举,山洞顶上现出一片绿色的云彩,“柳叶刀?”,轻云一见马上明白了,这法术他用了无数次了,不要太熟悉。密密麻麻的柳叶似疾风骤雨般落下,然而却不能伤轻云分毫。等法力退去法术消失,轻云哈哈大笑。楚飞心中大惊,他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木鬼也没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翠山的不共戴天的仇敌。
“再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轻云笑道。
“秋风扫”,楚飞说着宝剑朝天一指,山洞里刮起一阵有些妖邪的大风,这风中没有飞沙走石却带着一缕岁月的痕迹。轻云不慌不忙把扶桑竹祭起,绿霞影影将他全身罩住。等到风过去,他依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毫发无损,好像还年轻了一点点。
“咦!”,楚飞大惊失色。
“楚飞小心,他就是杏花谷里盗走你师父《木经》的人”,土鬼在一旁提醒道。楚飞一听才明白,难怪这两个法术对这个家伙一点用处都没有呢。
轻云哈哈一笑,特意笑出那种蔑视的声音,“废物,你师父就是个废物,教出你来也是废物“。
“小子,你敢污蔑我师父?看我怎么收拾你!“,楚飞说着冲上来。
轻云不慌不忙,双臂张开,五色光芒闪烁,众人眼前出现一只巨大的蝴蝶,它五彩的翅膀轻轻煽动,立刻在这山洞里刮起一阵狂风,风中带着悲伤,凄凉,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众人竟然感觉到一丝清秋的冷落。狂风席卷,把所有人裹在中间,楚飞感觉到岁月迅速从自己身上流过,一刹那像是经历了无数个春秋。他悲从心中起,对这个世间充满了厌倦,宝剑当啷一声扔在地上,“哎“,他在风中叹口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无缘无故的落下一滴眼泪来。他抬起头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萧条的景色,黄花堆积在破落的院子里,人烟绝迹的道路上铺满一层层黄色的梧桐叶,乌鸦在夕阳中飞回巢穴。斜日余晖照着大地,最后一片落叶也从树上落下,在残阳与秋风里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眼泪落下,他仿佛从泪珠里看到了暮年的自己,苍老与衰败,孤苦和凄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个敌人都没有。孤独是他的唯一,他都不记得什么叫做希望了。
“离去吧“,他的灵魂道。
这是一道不可抗拒的旨意,他的魂魄的从身体里迈步出来,没有了魂魄的躯壳摔倒在地上。
“秋风扫“。
通过幻灵蝶使出的秋风扫,不但能让人身体变老,还能让其精神与灵魂变老。
“楚飞!“,土鬼大叫徒弟的名字,希望能够震醒他。虽然也遭遇了秋风扫,但是其他三鬼修行近千年,完全可以抵抗住这股“邪风“。木鬼已经被金鬼保护起来,并没有被波及,场内受伤最深的非楚飞莫属。
阴暗的幽冥地狱里,业海上一道光芒好似突然觉醒,它飞速朝着翠山赶来,就像一个地狱接引人,接引一道游魂回它该回的地方。
“滚!“,高大的土鬼抡起黄金大棍将其重新打回地狱。
蝴蝶收住了翅膀,轻云回到了他原来的模样,一脸得意之色看着众人。幻灵蝶,不亏是黄山派舍死忘生要保护的东西。
“快去!“,突然,金鬼一掌打在木鬼身上,一道魂魄从木鬼泥丸宫里飞出,飞进那个躺在地上的躯壳中。木鬼的魂魄得到了一个新的庐舍,根基远比他自身的强大。
火鬼跟火鬼一皱眉,都很不愿意看到木鬼这样做。
“穆桑,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土鬼黄坤道。
“师父“,楚飞虚弱的灵魂漂着了过来,土鬼一把将其抓住塞进一个玉瓶中。
“卑鄙。无耻“。轻云忍不住骂道,在他看来,连自己弟子都身体都能抢占,这木鬼可真不是东西。
木鬼呵呵冷笑,“急什么,师父把这个小子的身体给你,我只要他的魂魄就可以了“。
“蝴蝶?蝴蝶法?“,水鬼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目不转睛的看着轻云施展他的法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轻云大叫道,“幻灵蝶!是你偷了幻灵蝶?!“。
轻云嘿嘿一笑,“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黄山派费劲心血养育的幻灵蝶在层层防护下被人抢走,这破事儿早已传遍整个仙界,所有人都在嘲笑黄山派,当然很多人也把目光盯在终南山,毕竟两个盗贼是身剑合一遁走的,开始很多人并不信是太乙山所为,但是架不住有人起哄,说是太乙山为了防止黄山派崛起才将其扼杀的,说的有鼻子有眼,最后连太乙山内也有人信了。
五鬼看看轻云,又看了看蹲在一边旁若无人玩儿着玄武的大猫,刹那间他们的眼神就变了,刚才还一个个居高临下,傲气凌人,看轻云就像看一个乡巴佬一样。此时却变得谨慎小心起来,神色凝重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
“你拜入太乙山了?“,火鬼问,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非常的好看。
“太乙山的都是我孙子“轻云道。
“那么你这身剑合一是从哪学来的?“,火鬼接着问,明摆着嘛,身剑合一只有太乙山的人会,你总不可能自己创出来的吧。
然而轻云的回答差点吓死他们。
“昆仑山“。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一点都不像是撒谎,像一颗炸雷在这狭小的山洞里炸响。
半响后,山洞里一阵狂笑。
“呸!”,火鬼冷笑。
“少跟他废话,直接拿下”,木鬼咬着牙道,他刚刚入驻新的身体,还不适应,此刻正站在金鬼跟水鬼中间。他恨轻云恨的要命,但是此刻绝不可能自己出手教训这个家伙,他这话是说给其它四鬼听的。
是否要置轻云于死地,五个人看法不一。
水鬼水姬道,“小娃娃,你拜我做师父,我可以替你说情,保你条性命”。
“用不着”,轻云道,“这条小蛇我要了”,说着挥手招呼大猫,“大王,撤!”。
他祭起扶桑竹,一声鹤鸣,绿色剑光如一道闪电朝着洞口冲出去,他才不要用担心大猫和它手中玄武的安全。
可惜,水鬼知道是他盗走幻灵蝶后,就已经在提防着他逃走了,暗地里在山洞门口布下一道大阵,如一道透明的蛛网,平时看不出来,但是一旦撞上就像苍蝇落进蜘蛛网中,想逃就难了。
轻云刚刚飞起就被网住,挂在洞口上。他像只大蛤蟆一样趴在那个暗网上。出,出不去,下,下不来。
“哈哈”,没想到首先大笑的竟然是大猫,水鬼的小把戏怎么能瞒得过它,它不说破就是要看轻云笑话的。此刻它捂着肚子大笑不止,那夸张的表情把五鬼吸引住了。
“这只猫肯定也不简单”,土鬼道。
“把它抓住驯化做我们护山神兽“,木鬼道。
“大王,快点放我下来“,轻云趴在上面大叫。黄坤走到他面前张开簸箕大手,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就像拎小鸡儿一样把他从上面拽下来,“噗通“一声扔在地上,轻云刚想爬起来就被金鬼一脚踩住脖子,喝道
“别动“。
“小子,看我这次折磨死你“,木鬼咬牙切齿走过来。金鬼将他拦住,伸手去扯轻云的百宝囊,轻云心念一动,广寒剑化作银龙飞了出来。
“哈哈“,金鬼大笑,这宝剑一年不见好像比以前更强了,他飞起身来去抓,哪想到银龙把尾巴一摆飞到大猫身边,大猫伸爪子把它收走。
轻云故意这么做,在大猫手里广寒剑绝对万无一失。
金鬼简单的以为大猫不过是个有些道行的猫妖而已。他走到大猫身边,一把抓住大猫脖子后面的皮,猛的提起,“小猫,把那把剑还给我!“。
“你这是找死“,轻云在远处看着,后背上是土鬼的大脚丫。
果不其然,大猫讶异于面前的家伙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它怒气冲冲举起手中玄武,对准金鬼脑门就砸。只听一声脆响,金鬼脑门儿裂开,鲜血滋滋往外冒不停。
“哎哟~“
金鬼双手捂着脑袋摔到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惨叫不止。
大猫还不解恨,举起玄武照着金鬼后脑勺又是一下。要说小龟的龟壳可真是结实,金鬼前后脑袋都开了花,疼的发出杀猪声,它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
“哈哈“,轻云大笑,温文尔雅像个书生样的金鬼,此刻脑袋都变了形状,前后两个大口子,满脸满身都是血。
事情变化的太快,翠山五鬼全都震惊不已,“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们猜测不出。
“让我收了他“,土鬼道,他觉得刚才是金鬼疏忽了,不然不会败。他举起黄金大棍飞身起来朝着大猫砸去。轻云身上一轻,立即飞起,化作一只巨大的蝴蝶,带着滚滚火焰扑向土鬼。火蝶的火是带有法力的火焰,一旦占身就难以熄灭。他本想趁机把土鬼烧死烧伤,哪知道却被大猫坏了事,就见它举着玄武用力一拍小龟龟壳,玄武身后那个黑洞里立即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像万马奔腾也像山洪爆发,接着一股瀑布从黑洞里冲出,把扑过来的土鬼和他身后的轻云一下子冲到石洞的洞顶上,就像帖在上面一样。
瀑布倾泻不止,瞬间山洞就满了。其他四鬼见事不好撒丫子就跑。洞口禁制冲毁了,就像江水冲毁了大堤,滔滔大水从洞口涌出,涌入外面的山洞甬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山洞冲到外面的大山里,轻云,土鬼和那四鬼就像逃不掉的鱼虾一样被大水席卷着冲下山峰,冲进山下的谷地里。山下是一条小河,夹在两山之间,原本缓缓流淌。突然大水来到,水道狭窄来不及泄洪,顷刻就把河道两边的山崖冲塌,两边的树木更是全部倒伏在地。
“哈哈“,大猫飞出山洞,飞上高天看着下方自己的杰作笑个不停,时不时还把手中玄武调转个方向,漫山遍野全都让大水冲了个遍。
轻云被愤怒的水浪压在下面,几次尝试翻身都难,最后只好顺水漂流,好久后大水才止住,他也才从水中爬出来。
“这是哪里了?“,眼前是一大片空旷地,平坦的地势一眼望不到边。在他身后不远处则是一道山口,大水正是带着他从那道山口中冲出来的。
“死猫!”,轻云破口大骂,大水轰隆隆从山口里冲出来,带着巨大的山石、破碎的楼台亭榭和翠山上门人弟子,一个个跟傻狍子一样,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以说这一次五鬼辛苦经营起来的翠山算是彻底完蛋了。
“赶紧跑”,轻云心道,刚要祭起扶桑竹,就见一只金黄大手从不远处升起,朝着他铺天盖地拍过来。
“小子,我拍死你!”,土鬼的怒吼和金光大手一起到达。轻云一道剑光飞出去,远远的避开,大手拍在地上,拍出一道深深的大沟。
轻云不敢耽搁,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祸,一旦被擒,抽魂点天灯都是轻的,因此忙不迭的赶紧跑。
“小子,你跑不掉的!”,水姬恨死他了,扬手飞出寒星点点,瞬间,天地变得寒冷异常,蒙蒙水雾被冻结在半空中,轻云则被冻结在水雾里。天上的云彩变成的透明色,地上的大水如同明镜一般。
“抓住他,等我折磨够了送去给骷髅王”,木鬼在远处喊道。
轻云不可能坐以待毙,施展朱雀法,张开双臂化作一只火蝶,大火在他身上熊熊燃烧,烧毁身边的一切。
“朱雀法”,很多翠山弟子也赶到了,他们认识这一法术,但是施展出来远远不及轻云之一二。
“幻灵蝶,朱雀法”,金鬼从山口里冲了出来,“黄坤,杀了他”,他大叫。一旦轻云破了水云寒冲出牢笼想要再抓住就难了,谁知道他的九重身剑合一术修炼到了第几重呢。
“死猫!剥皮抽筋的死猫!”,轻云大骂,他被困在这里,那只大猫还不赶紧来救他,依然在天上放水玩儿。
黄坤身化黄金巨人,举着一根朝天大棍朝着轻云奔来,十几丈高的巨人跑起来大地都在震颤。
火蝶的身上的火焰果然不同凡响,冻结的水雾迅速融化。然而水姬毕竟修行已近千年,见轻云要破阵而出,双手只一拍,那些化掉的水雾重又凝结起来,空气也凝固了,轻云像个琥珀一样困死在水云寒大法里,一动也不能动。
黄金巨人来在轻云不远处,大棍抡下,像是倒了一座金山一样朝着轻云头顶上砸下来。
这是可以砸碎一座小山的大棍,是致命一击。
大棍落下,轻云把眼一闭,这是他唯一能动的地方了。
突然,一道寒光闪耀,也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竟然出现了一把雁翎刀,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人看到它从哪里来的,他好像一直就在那里,就是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战场上。
雁翎刀劈开大阵,厚达半空的水云寒大阵轰然坍塌。
轻云不敢耽搁,将身一摇,一声鹤鸣冲天而上,黄金大棍从他剑光下扫过,虽然没有扫上,但是剑光还是晃了一下。
“跑了!?”,黄坤大叫,那道剑光冲天而上,快到极致。眨眼消失在天际。
五鬼聚到一起,将弟子重新召集到一块儿,虽然这次大水来的突然,但是并没有造成大的伤亡,不过他们苦心经营起来的翠山是完蛋了。
“雁翎刀?”。
“是什么人救走了这个小崽子?”。
五个人思来想去不知道是谁在这关键时刻把轻云救出去的。
突然,穆桑打了个冷颤,脸色变得苍白像个死人。
“老穆,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了?”,众人问他。
“雁翎刀,雁翎卫。难道是雁翎卫出手?”。
这话一出,现场骤冷,冷的空气几乎都要凝结。
“我看不会”,水姬道,“雁翎卫只听说过却谁都没有见过,还有人说它只是个传说,未必就真的存在”。
金鬼道,“我也觉得不会。传说雁翎卫属冥君所辖,就算是鬼判见到也要让其三分。他一个出道一年不到的小崽子哪有这本事惊动雁翎卫?事情不过是凑巧罢了。至于是什么人救走这个小子我们一定要查个清楚。这个大仇不报我们翠山在仙界将无立足之地”。
五鬼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报仇是肯定的,但是如何安排这些弟子呢?
五人正在商议,突然,不远处的山口里,红光一闪,一道长虹扑向五鬼,不等他们躲避就已经到了。红光把土鬼黄坤罩住,像口红色大钟,钟里传出“哧啦,哧啦“,撕扯衣服的声音和黄坤的哀嚎声。
“哈哈”,有人在红光里大笑,“饶你一条狗命,下次遇到杀无赦。走!“。说声走,长虹横亘夜空,消失在天际。
“啊啊!”黄坤大叫,身上衣服七零八碎,遍体鳞伤,像个血人,从头到脚都是被大爪子挠伤的痕迹。
“没想到啊,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活了这么久了,竟然参与过六界之战”,轻云惊讶的道。小蛇此时也停了下来,它知道跑也没用,找了个远离小龟的地方可怜巴巴的看着轻云。轻云掀开下一页继续读道,“玄武掌管天下之水,一口就是半河之水”。
“厉害”,轻云喜的手舞足蹈,这一河就是一黄河的水。再往下看,依然是介绍玄武作为水神有多么多么厉害。最后,《仙路指南》写道,“两兽虽然强大,但是胆子极小,若是能将其重新找回,且令其重新合体,江河湖海将任君行”。在这些话的后面还有一行小字:“两兽脾性不和,在一起有如水火,无时不刻不在厮打,因此才趁乱解体。若要让其重新合体必须软硬兼施。持玄武者,纵横天下无忧亦”,书到此处,介绍玄武完毕。
轻云把书合上喜不自胜。他拿出扶桑竹指着两个小兽大声道,“我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了,快,快给我合体,不然小心我敲死你们!”,但是两个小兽并不怕他。虽然是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但是好像更怕对方。轻云又道,“快点,听到没有?不然小心我把你们吊起来烤着吃掉”,小蛇盘坐在那里看都不看他一眼,任由他叫唤。轻云大怒,拿着扶桑竹咚咚咚的敲地面,依然无效,小龟甚至都在笑了。
“好啊,不听我的是吧?我找人来治你们”,说着他凑到大猫耳边,悄声嘀咕了两句。大猫嘿嘿一乐,围着自己画的圈圈转了两圈,然后突然现出本体,牛犊大的一只独角大猫,五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托在身后,锋利的爪子缭绕着闪电,张开嘴巴,尖刀一样的牙齿上电光闪闪。一条条银蛇在它的独角上游走,乌黑的大眼睛像空旷无垠的宇宙一样的深邃可怕。它举起爪子,就像是升起一颗北极星,漫天的星辰都在围绕着他旋转。
“喵呜~”,大猫发怒了。天地一阵颤动。
小蛇再也不能镇定了,“嗖”的一下窜道小龟身边,两个小家伙相互依偎着瑟瑟发抖。
“喵呜!”,大猫又叫了一声,刚才藏着的指甲露了出来,这山洞里竟然在这一刻打了个闪电,大猫努努嘴,示意两个小兽赶紧合体。小龟和小蛇的眼睛里夹着泪水,像是在哀求他们,轻云在一旁乐的捧腹大笑,“我给你们保证,我只需要在用到你们的时候才让你们合体,平时你们爱分开就分开,爱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不干涉”。小龟不太相信他的话,小蛇似信不信的爬上小龟的背,怯怯的朝着大猫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轻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快去!”,轻云命令道,小龟哭的有泣不成声,小蛇爬上它的背,一步一回首的望着轻云,它好期待轻云能够喊停,可是它失望了,外面两个家伙正迫不及待的等着它们合在一起呢。
“轰~”,大山晃动,山洞里乱石纷飞。
轻云连忙祭起扶桑竹把自己和大猫罩住。这场大乱一直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消停下来,再看小龟和小蛇时,两个家伙已经合体,小蛇盘坐在小龟的背中央,在他们身上有一层迷迷蒙蒙的水雾,在它们身后有一个无底黑色深渊,深不见底,像是北海的海眼一样可怕。
“哇”,这就是玄武?轻云大喜,跑过去把它拿起托在手心,两个小家伙一起看着它,眼泪汪汪。
“哭什么哭,我说过的话自然是算输的”。他喜不自胜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我翠山来捣乱?”,正在这时,池中的女人终于也醒了。
“是我,我讨债来了”,轻云道。
“你是谁?”,去年那一战水鬼并未见到轻云,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突然,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玄武上再也不能移开。
“什么?!你手中可是玄武?”,她大惊失色,然后又想起什么,扭回头往洞顶上一看,那条陪伴自己多年的小蛇不见了踪影,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直在自己手中,被当做宝贝的小黑蛇竟然比她知道的还要强大,“竟然是传说中的冥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正要再问时,突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有人大喊“山洪来啦”,紧接着,万马奔腾的声音传来,玄武现身引来天地震动。轻云没想到自己把事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敢再奢望眼前水鬼的《水经》,觉得此时此刻还是逃命的要紧,趁水鬼不认识自己,万一被人认出来,以后有的他麻烦了。然而没等他跑呢,突然有四道剑光飞进洞来。剑光落下露出里面的五个人,轻云一看,心中叫苦。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翠山五鬼中的其他四鬼:金鬼,土鬼和火鬼,木鬼,另一人是木鬼的大徒弟楚飞。轻云和他们撞了个对面,火鬼和木鬼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正是自己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仇敌。两人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特别是木鬼,身子往后一侧歪差点摔倒。楚飞连忙把他扶住,“师父你怎么了?”。
木鬼指着轻云,颤抖着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我把我的法术全都给你”。楚飞不知道怎么回事。
火鬼咬着牙道,“水姬,你可知道这人是谁?”,水姬从池子里跳出来,道“不知道,我一直在功课入定中,被山摇地动所惊醒,你们怎么来了?”。
高大的土鬼道,“我们看到山的上空出现一幅玄武像,紧接着山洪暴发。所以我们猜测是不是玄武圣兽出现在了这里才匆匆忙忙赶来的”。
水姬一听此话就确认了,自己判断没错。她指着轻云道“你们看他手上拖着的,不正是玄武圣兽吗?”。其他人一起看向轻云,轻云也不藏了,直接拖着给他们看。
”这条小蛇不是你的吗?“,几个人大惊,金鬼问水姬。
”是啊,我也没想到它竟然就是冥渊“,水鬼有些惋惜,不过她很快又高兴起来了,盗宝贼还在这里,抓住他,不但小蛇重归自己还得到了玄齿,更重要的是有他们就有了玄武。
”看够没?“,轻云问,然后把玄武放进百宝囊中。
”楚飞,你去把他杀了“,火鬼道。
”你好啊“,轻云朝着火鬼嘿嘿一笑,火鬼看到这张脸突然想起自己在杏花谷时,对面这个小人曾有意无意的亵渎过自己,想到当时的情景火龟脸上一红心里一颤,小心肝突突跳个不停,那感觉就像有头猪钻到自己的心里面拱啊拱啊。
火鬼本身就是个大美人,这一含羞带臊又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她美的不可方物。轻云见过的美丽女子不少了,月媃美,是邻家妹妹的美。娇儿美,是天上的仙女一样的美。西山老妪的美,则是自以为是的吓死人的美。而对面这个火鬼,是那种火辣辣的美,轻云一见她就忍不住想要抱住她狠狠的咬上一口。
“不要,不要杀他”,木鬼突然道,“留着他,我要好好的折磨他,这样让他死掉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是“,楚飞答应一声拉出宝剑来在轻云面前。
“慢着!”,金鬼喊住楚飞,对着轻云道“小家伙,我的广寒剑是不是也在你身上”。轻云听了哈哈一笑,心念一动祭出广寒剑,宝剑在山洞里打了个闪电,一声呼啸后重新回到他的百宝囊中。金鬼温文尔雅,一点没有烟火气,“好好好,你竟然还替我保存的这么好,真是谢谢你了。楚飞,当心他那把剑”。
“是”,楚飞答应一声。
轻云淡淡一笑,一幅风淡云轻的模样,他扭回头找大猫,打算告诉他一会儿就跑不需要恋战,谁知道这个家伙竟然跑到一边坐着去了,手里还拿着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百宝囊中偷走的玄武,正目不转睛认认真真的拿着玩儿呢。
“恁娘啊”,轻云心中大骂。其他人也看到了大猫,但是它已经恢复了小猫的模样,因此并没有人多看它一眼。
楚飞不是话多之人,举起宝剑就砍。轻云不愿拿扶桑竹硬碰,因此侧身一闪,拿竹头点他的手腕,楚飞宝剑回撤要铰轻云的扶桑竹,轻云手上法力倾吐,一道绿色的剑光从竹内飞出刺向楚飞面门,楚飞连忙后退,躲过那一枚竹叶,然后把宝剑朝天一举,山洞顶上现出一片绿色的云彩,“柳叶刀?”,轻云一见马上明白了,这法术他用了无数次了,不要太熟悉。密密麻麻的柳叶似疾风骤雨般落下,然而却不能伤轻云分毫。等法力退去法术消失,轻云哈哈大笑。楚飞心中大惊,他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木鬼也没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翠山的不共戴天的仇敌。
“再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轻云笑道。
“秋风扫”,楚飞说着宝剑朝天一指,山洞里刮起一阵有些妖邪的大风,这风中没有飞沙走石却带着一缕岁月的痕迹。轻云不慌不忙把扶桑竹祭起,绿霞影影将他全身罩住。等到风过去,他依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毫发无损,好像还年轻了一点点。
“咦!”,楚飞大惊失色。
“楚飞小心,他就是杏花谷里盗走你师父《木经》的人”,土鬼在一旁提醒道。楚飞一听才明白,难怪这两个法术对这个家伙一点用处都没有呢。
轻云哈哈一笑,特意笑出那种蔑视的声音,“废物,你师父就是个废物,教出你来也是废物“。
“小子,你敢污蔑我师父?看我怎么收拾你!“,楚飞说着冲上来。
轻云不慌不忙,双臂张开,五色光芒闪烁,众人眼前出现一只巨大的蝴蝶,它五彩的翅膀轻轻煽动,立刻在这山洞里刮起一阵狂风,风中带着悲伤,凄凉,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众人竟然感觉到一丝清秋的冷落。狂风席卷,把所有人裹在中间,楚飞感觉到岁月迅速从自己身上流过,一刹那像是经历了无数个春秋。他悲从心中起,对这个世间充满了厌倦,宝剑当啷一声扔在地上,“哎“,他在风中叹口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无缘无故的落下一滴眼泪来。他抬起头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萧条的景色,黄花堆积在破落的院子里,人烟绝迹的道路上铺满一层层黄色的梧桐叶,乌鸦在夕阳中飞回巢穴。斜日余晖照着大地,最后一片落叶也从树上落下,在残阳与秋风里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眼泪落下,他仿佛从泪珠里看到了暮年的自己,苍老与衰败,孤苦和凄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个敌人都没有。孤独是他的唯一,他都不记得什么叫做希望了。
“离去吧“,他的灵魂道。
这是一道不可抗拒的旨意,他的魂魄的从身体里迈步出来,没有了魂魄的躯壳摔倒在地上。
“秋风扫“。
通过幻灵蝶使出的秋风扫,不但能让人身体变老,还能让其精神与灵魂变老。
“楚飞!“,土鬼大叫徒弟的名字,希望能够震醒他。虽然也遭遇了秋风扫,但是其他三鬼修行近千年,完全可以抵抗住这股“邪风“。木鬼已经被金鬼保护起来,并没有被波及,场内受伤最深的非楚飞莫属。
阴暗的幽冥地狱里,业海上一道光芒好似突然觉醒,它飞速朝着翠山赶来,就像一个地狱接引人,接引一道游魂回它该回的地方。
“滚!“,高大的土鬼抡起黄金大棍将其重新打回地狱。
蝴蝶收住了翅膀,轻云回到了他原来的模样,一脸得意之色看着众人。幻灵蝶,不亏是黄山派舍死忘生要保护的东西。
“快去!“,突然,金鬼一掌打在木鬼身上,一道魂魄从木鬼泥丸宫里飞出,飞进那个躺在地上的躯壳中。木鬼的魂魄得到了一个新的庐舍,根基远比他自身的强大。
火鬼跟火鬼一皱眉,都很不愿意看到木鬼这样做。
“穆桑,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土鬼黄坤道。
“师父“,楚飞虚弱的灵魂漂着了过来,土鬼一把将其抓住塞进一个玉瓶中。
“卑鄙。无耻“。轻云忍不住骂道,在他看来,连自己弟子都身体都能抢占,这木鬼可真不是东西。
木鬼呵呵冷笑,“急什么,师父把这个小子的身体给你,我只要他的魂魄就可以了“。
“蝴蝶?蝴蝶法?“,水鬼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目不转睛的看着轻云施展他的法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轻云大叫道,“幻灵蝶!是你偷了幻灵蝶?!“。
轻云嘿嘿一笑,“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黄山派费劲心血养育的幻灵蝶在层层防护下被人抢走,这破事儿早已传遍整个仙界,所有人都在嘲笑黄山派,当然很多人也把目光盯在终南山,毕竟两个盗贼是身剑合一遁走的,开始很多人并不信是太乙山所为,但是架不住有人起哄,说是太乙山为了防止黄山派崛起才将其扼杀的,说的有鼻子有眼,最后连太乙山内也有人信了。
五鬼看看轻云,又看了看蹲在一边旁若无人玩儿着玄武的大猫,刹那间他们的眼神就变了,刚才还一个个居高临下,傲气凌人,看轻云就像看一个乡巴佬一样。此时却变得谨慎小心起来,神色凝重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
“你拜入太乙山了?“,火鬼问,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非常的好看。
“太乙山的都是我孙子“轻云道。
“那么你这身剑合一是从哪学来的?“,火鬼接着问,明摆着嘛,身剑合一只有太乙山的人会,你总不可能自己创出来的吧。
然而轻云的回答差点吓死他们。
“昆仑山“。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一点都不像是撒谎,像一颗炸雷在这狭小的山洞里炸响。
半响后,山洞里一阵狂笑。
“呸!”,火鬼冷笑。
“少跟他废话,直接拿下”,木鬼咬着牙道,他刚刚入驻新的身体,还不适应,此刻正站在金鬼跟水鬼中间。他恨轻云恨的要命,但是此刻绝不可能自己出手教训这个家伙,他这话是说给其它四鬼听的。
是否要置轻云于死地,五个人看法不一。
水鬼水姬道,“小娃娃,你拜我做师父,我可以替你说情,保你条性命”。
“用不着”,轻云道,“这条小蛇我要了”,说着挥手招呼大猫,“大王,撤!”。
他祭起扶桑竹,一声鹤鸣,绿色剑光如一道闪电朝着洞口冲出去,他才不要用担心大猫和它手中玄武的安全。
可惜,水鬼知道是他盗走幻灵蝶后,就已经在提防着他逃走了,暗地里在山洞门口布下一道大阵,如一道透明的蛛网,平时看不出来,但是一旦撞上就像苍蝇落进蜘蛛网中,想逃就难了。
轻云刚刚飞起就被网住,挂在洞口上。他像只大蛤蟆一样趴在那个暗网上。出,出不去,下,下不来。
“哈哈”,没想到首先大笑的竟然是大猫,水鬼的小把戏怎么能瞒得过它,它不说破就是要看轻云笑话的。此刻它捂着肚子大笑不止,那夸张的表情把五鬼吸引住了。
“这只猫肯定也不简单”,土鬼道。
“把它抓住驯化做我们护山神兽“,木鬼道。
“大王,快点放我下来“,轻云趴在上面大叫。黄坤走到他面前张开簸箕大手,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就像拎小鸡儿一样把他从上面拽下来,“噗通“一声扔在地上,轻云刚想爬起来就被金鬼一脚踩住脖子,喝道
“别动“。
“小子,看我这次折磨死你“,木鬼咬牙切齿走过来。金鬼将他拦住,伸手去扯轻云的百宝囊,轻云心念一动,广寒剑化作银龙飞了出来。
“哈哈“,金鬼大笑,这宝剑一年不见好像比以前更强了,他飞起身来去抓,哪想到银龙把尾巴一摆飞到大猫身边,大猫伸爪子把它收走。
轻云故意这么做,在大猫手里广寒剑绝对万无一失。
金鬼简单的以为大猫不过是个有些道行的猫妖而已。他走到大猫身边,一把抓住大猫脖子后面的皮,猛的提起,“小猫,把那把剑还给我!“。
“你这是找死“,轻云在远处看着,后背上是土鬼的大脚丫。
果不其然,大猫讶异于面前的家伙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它怒气冲冲举起手中玄武,对准金鬼脑门就砸。只听一声脆响,金鬼脑门儿裂开,鲜血滋滋往外冒不停。
“哎哟~“
金鬼双手捂着脑袋摔到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惨叫不止。
大猫还不解恨,举起玄武照着金鬼后脑勺又是一下。要说小龟的龟壳可真是结实,金鬼前后脑袋都开了花,疼的发出杀猪声,它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
“哈哈“,轻云大笑,温文尔雅像个书生样的金鬼,此刻脑袋都变了形状,前后两个大口子,满脸满身都是血。
事情变化的太快,翠山五鬼全都震惊不已,“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们猜测不出。
“让我收了他“,土鬼道,他觉得刚才是金鬼疏忽了,不然不会败。他举起黄金大棍飞身起来朝着大猫砸去。轻云身上一轻,立即飞起,化作一只巨大的蝴蝶,带着滚滚火焰扑向土鬼。火蝶的火是带有法力的火焰,一旦占身就难以熄灭。他本想趁机把土鬼烧死烧伤,哪知道却被大猫坏了事,就见它举着玄武用力一拍小龟龟壳,玄武身后那个黑洞里立即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像万马奔腾也像山洪爆发,接着一股瀑布从黑洞里冲出,把扑过来的土鬼和他身后的轻云一下子冲到石洞的洞顶上,就像帖在上面一样。
瀑布倾泻不止,瞬间山洞就满了。其他四鬼见事不好撒丫子就跑。洞口禁制冲毁了,就像江水冲毁了大堤,滔滔大水从洞口涌出,涌入外面的山洞甬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山洞冲到外面的大山里,轻云,土鬼和那四鬼就像逃不掉的鱼虾一样被大水席卷着冲下山峰,冲进山下的谷地里。山下是一条小河,夹在两山之间,原本缓缓流淌。突然大水来到,水道狭窄来不及泄洪,顷刻就把河道两边的山崖冲塌,两边的树木更是全部倒伏在地。
“哈哈“,大猫飞出山洞,飞上高天看着下方自己的杰作笑个不停,时不时还把手中玄武调转个方向,漫山遍野全都让大水冲了个遍。
轻云被愤怒的水浪压在下面,几次尝试翻身都难,最后只好顺水漂流,好久后大水才止住,他也才从水中爬出来。
“这是哪里了?“,眼前是一大片空旷地,平坦的地势一眼望不到边。在他身后不远处则是一道山口,大水正是带着他从那道山口中冲出来的。
“死猫!”,轻云破口大骂,大水轰隆隆从山口里冲出来,带着巨大的山石、破碎的楼台亭榭和翠山上门人弟子,一个个跟傻狍子一样,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以说这一次五鬼辛苦经营起来的翠山算是彻底完蛋了。
“赶紧跑”,轻云心道,刚要祭起扶桑竹,就见一只金黄大手从不远处升起,朝着他铺天盖地拍过来。
“小子,我拍死你!”,土鬼的怒吼和金光大手一起到达。轻云一道剑光飞出去,远远的避开,大手拍在地上,拍出一道深深的大沟。
轻云不敢耽搁,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祸,一旦被擒,抽魂点天灯都是轻的,因此忙不迭的赶紧跑。
“小子,你跑不掉的!”,水姬恨死他了,扬手飞出寒星点点,瞬间,天地变得寒冷异常,蒙蒙水雾被冻结在半空中,轻云则被冻结在水雾里。天上的云彩变成的透明色,地上的大水如同明镜一般。
“抓住他,等我折磨够了送去给骷髅王”,木鬼在远处喊道。
轻云不可能坐以待毙,施展朱雀法,张开双臂化作一只火蝶,大火在他身上熊熊燃烧,烧毁身边的一切。
“朱雀法”,很多翠山弟子也赶到了,他们认识这一法术,但是施展出来远远不及轻云之一二。
“幻灵蝶,朱雀法”,金鬼从山口里冲了出来,“黄坤,杀了他”,他大叫。一旦轻云破了水云寒冲出牢笼想要再抓住就难了,谁知道他的九重身剑合一术修炼到了第几重呢。
“死猫!剥皮抽筋的死猫!”,轻云大骂,他被困在这里,那只大猫还不赶紧来救他,依然在天上放水玩儿。
黄坤身化黄金巨人,举着一根朝天大棍朝着轻云奔来,十几丈高的巨人跑起来大地都在震颤。
火蝶的身上的火焰果然不同凡响,冻结的水雾迅速融化。然而水姬毕竟修行已近千年,见轻云要破阵而出,双手只一拍,那些化掉的水雾重又凝结起来,空气也凝固了,轻云像个琥珀一样困死在水云寒大法里,一动也不能动。
黄金巨人来在轻云不远处,大棍抡下,像是倒了一座金山一样朝着轻云头顶上砸下来。
这是可以砸碎一座小山的大棍,是致命一击。
大棍落下,轻云把眼一闭,这是他唯一能动的地方了。
突然,一道寒光闪耀,也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竟然出现了一把雁翎刀,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人看到它从哪里来的,他好像一直就在那里,就是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战场上。
雁翎刀劈开大阵,厚达半空的水云寒大阵轰然坍塌。
轻云不敢耽搁,将身一摇,一声鹤鸣冲天而上,黄金大棍从他剑光下扫过,虽然没有扫上,但是剑光还是晃了一下。
“跑了!?”,黄坤大叫,那道剑光冲天而上,快到极致。眨眼消失在天际。
五鬼聚到一起,将弟子重新召集到一块儿,虽然这次大水来的突然,但是并没有造成大的伤亡,不过他们苦心经营起来的翠山是完蛋了。
“雁翎刀?”。
“是什么人救走了这个小崽子?”。
五个人思来想去不知道是谁在这关键时刻把轻云救出去的。
突然,穆桑打了个冷颤,脸色变得苍白像个死人。
“老穆,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了?”,众人问他。
“雁翎刀,雁翎卫。难道是雁翎卫出手?”。
这话一出,现场骤冷,冷的空气几乎都要凝结。
“我看不会”,水姬道,“雁翎卫只听说过却谁都没有见过,还有人说它只是个传说,未必就真的存在”。
金鬼道,“我也觉得不会。传说雁翎卫属冥君所辖,就算是鬼判见到也要让其三分。他一个出道一年不到的小崽子哪有这本事惊动雁翎卫?事情不过是凑巧罢了。至于是什么人救走这个小子我们一定要查个清楚。这个大仇不报我们翠山在仙界将无立足之地”。
五鬼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报仇是肯定的,但是如何安排这些弟子呢?
五人正在商议,突然,不远处的山口里,红光一闪,一道长虹扑向五鬼,不等他们躲避就已经到了。红光把土鬼黄坤罩住,像口红色大钟,钟里传出“哧啦,哧啦“,撕扯衣服的声音和黄坤的哀嚎声。
“哈哈”,有人在红光里大笑,“饶你一条狗命,下次遇到杀无赦。走!“。说声走,长虹横亘夜空,消失在天际。
“啊啊!”黄坤大叫,身上衣服七零八碎,遍体鳞伤,像个血人,从头到脚都是被大爪子挠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