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之,袁大头望望天空,还有些时间,既然眼前这老头要为自己卜一卦,那干脆应了吧。!
    反正,赏钱都给了。
    况且,昨晚自己的女人都说过:要不还是卜一卦吧。
    “你这老头,方才说的好好的,看出我是官家出身,可这喜劲都未过去,如何还弄出个血光之灾?”,一向喜听喜字、忌说凶,袁大头立刻不高兴了:“快快将方才所言收回去,我还有赏钱”。
    算命相术之类,原本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可信的时间久了,那便是假作真时真亦假。
    反之亦然。
    “鸿运当头不可挡,厄运来临难逃避,在下与你非亲非故、非故交,只是面相自带,不可违啊”,老头羽扇轻轻挥,但表情甚肃严。
    久在刑部,袁大头的脾气本不好,老头如此三番重复,他再也忍不了:“信不信,老子知会一声五城兵马司令的兄弟,一把掀了你这破摊子?”。
    出于对相术本身的忌惮,袁大头还补充一句:‘当然,老子只是正对你,对算术命运之学可无亵渎之意’。
    刑部的牢头,自然会在别的衙门有些兄弟,只是原本以为可以将牢头吓唬一番,没想到自己却被吓到了。
    “如在下所料不错,这位大人今日恐怕要动杀念,是否要有死于你手?这不是血光是什么?”,牢头不为所动,只是凑前来,压低声音来了这么一句。
    真是活见鬼,这么隐蔽的事,这小老头真能算的出来?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袁大头竟真的相信,这一切皆是“算”出来的。
    “如你所言,那也是别人有血光之灾,我岂会有凶兆?”,袁大头嘴还是满不在乎,可心里早瑟瑟发抖。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这冤冤相报何时了?”,老头微微道:“若是你今日真的杀了此人,日后必将惹来大祸,终生不得安宁……”。
    好个终生不得安宁,袁大头立刻掏出一锭银子放下:“原本以为只有我腹蛔虫知晓,却不料先生能掐会算,还是看出来了,既然如此,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见袁大头再无那般不屑,乖乖路,老头便再次用他那隐晦难懂的语调继续道:“不同时间,不同地方,都有好多所谓你知我知之事,但不管所谓何事,无论何地,皆难逃‘天知、地知’”。
    “拿今日之事来说,即便大人将在下灭口,那还是有其他算命先生能算出来”,老头用羽扇在袁大头手臂轻轻拍拍:“并非因你失误,只是无故s-a人,神灵也不会庇佑”。
    一心想着应对化解之策,这老头却依旧絮絮叨叨个没完。
    袁大头自知此事事关重大,也只得忍到老头说完为止。
    “化解此法,只有一条路可走:放过他”,老头终于说出重点。
    “那我若是做不到呢?”,袁大头简直要哭了,他心暗暗道:“若是放过他,兵部的人会杀了自己这个小牢头”。
    被人所逼杀生,还要受到神灵的责罚,此事找谁说理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头既能‘算’出此劫,那化解之法更得非他莫属了:“猛火有静水,大水要分流,狼觅羊、虎吞狼,虎狼难动小鱼虾,下河摸鱼一张。
    所谓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有抵有消,此消彼长、福祸相依,并非全无它法”。
    “快说说,我怎么做,才能避过此次劫难?”,袁大头擦擦额头热汗,:“说具体点,莫要再卖关子,我还有赏银,还有……”。
    “嗯,东西南北、金木水火……”,老头掐指半天,喃喃细语一番,袁大头感觉心都提到嗓子眼,可那份‘虔诚’的表情,是不敢打断对方半句。
    “大人果真是有福之人啊,此劫有解”,老头轻轻放下羽扇,捋捋胡须,脸立刻轻松起来:“今日,会有贵人相助,你只需虔诚、善待这位贵人,凶兆会变为吉兆”。
    “是吗?真有如此厉害的贵人?”,袁大头自言自语道:“我有吉兆?”。
    “只要大人按老夫所言,定能逢凶化吉,日后家老幼康健,好运连连,喜事连连”,老头竟无意道出一句:‘若是大人与亲邻好友偶尔赌赌,那必定是手气大好,赢得盆钵满’。
    真是个神的老头,连这个都能算的出来?
    “借你吉言,若真能如此,我会年年给你赏钱,你是我一家老小的救命恩人”,袁大头脸充满期待:‘快说,这位贵人如今在那里?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黑是白?我这去找啊’。
    “从此处去往刑部的路,大人必能遇到此人,而且是熟人”,老头叮嘱道:“记住,一定要听从这位贵人所言,否则非但没有好运,灾祸恐怕一发不可收拾……”。
    熟人?那好办,只要街遇到熟人,不管是衙门的还是街坊左邻,只要是熟脸行。这一点袁大头还是较自信:以他的人缘,即便是他不主动打招呼,别人也会叫住他问东问西。
    “给,我身这些现银了,全部给你”,袁大头急忙抬腿而走,才走几步,突然驻足,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这个熟人不算啊,我现在开始走了……”。
    一阵微风拂过,仲姝一脸凌乱:这人真可笑。
    没错,这位算命的“老头”正是仲姝,仲逸昨晚听到大头两口的谈话后,立刻与师姐想出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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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识我吗?咱们好像在哪见过?你在想想”,才走了一会,袁大头几乎逢人问,他如此“虔诚”,倒是让别人觉得怪怪的。
    只是所问过的人无一例外:都不认识他。
    同时,除了惊讶的眼神之外,袁大头还能得到一句相同的话:‘莫名其妙,这人是不是有病……’。
    “刘小二,站住,你这是要去哪?”,找寻良久后,袁大头终于遇到一个熟人:这次他确定,此人是街刘家豆坊的专门为各家送豆腐的-------刘小二。
    “袁大人,小的?没有犯什么王法,你这是要干嘛?”,被默默妙的叫住,刘小二一脸懵懂,甚至有些战战兢兢。
    “你是不是去刑部?来找我的?”,袁大头一手紧紧拉住刘小二的衣袖,好不容易呆住一张熟脸,岂会放过?
    “小的刚为贺家与陈家送过豆腐,从未说起要找大人,也更为提起要去刑部啊”,刘小二不敢多言,只得将手里的豆腐放下:“还剩几斤豆腐,要不我这去给嫂子送过去,可好?”。
    “你嫂子不想吃你的豆腐?我现在问你,你确定不找我?今日”,袁大头暗暗惊道:‘莫非?还要什么提示才行?’。
    “小的有老下有小,还望大人高台贵手,除了送豆腐,小的可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还望大人明察”,刘小二简直要哭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即便是刑部,这个袁大头也只是个刑部的牢头,也轮不到他来管啊。
    难道?是这袁大头调到五城兵马司了?还是在刑部专门做起查案之事?
    “哦,对了,小的在一个月前送豆腐的时候,无意看到张家寡妇换衣服”,刘小二立刻求饶道:‘还有次去城西的一家酒楼吃饭,最后没结账跑了出来,当时人多,店家也没有注意到’。
    “这些?你再想想”,原本信心满满的袁大头似乎也看出眼前的这位熟人不是算命先生口那位“贵人”。
    一直紧抓的大手,也缓缓从刘小二的衣袖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长叹。
    “小的对天发誓,那寡妇之事绝非刻意**,真是无意瞥见,至于那未结清的饭菜银子,小的送完这最后几斤豆腐,立刻去还给店家”,刘小二只顾自言自语,实在不知如何应对眼前之人、眼前之事。
    “难道?那位算命先生算错了?”,袁大头早已放开刘小二,继续向前走去,那里还管喃喃细语的身后之人?
    前面不远处是自己办差的地方了,换到平日,袁大头都会更加加快脚步前往衙门,起码能让同僚们看到他积极办差的样子。
    可今日因为心之事,他却特别不愿意迈进半步。
    袁大头干脆停下脚步,此事耽误不得,必须马有个决断:“若是按照那个算命所言,我杀了王满囤,那便是给自己的惹来灾祸,只要放过他能逢凶化吉”。
    但这前提是要有那个命的‘贵人’出现,否则他该如何交差:不杀王满囤,兵部的人会要了他的命。
    “杀,此人必须要杀,兵部的人身后是后军都督府的,这些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儿,先顾眼前再说”,袁大头横下心来:“若是那个贵人没有出现,说明算命老头说的不准,既然说的不准,那我何须要听从?”。
    “我大头有多聪明?”,袁大头竟然自我安慰起来:“对啊,连这个贵人都未出现,还听这算命老头的话作甚?”。
    老头,你等着,害的老子虚惊一场,回头再收拾你。
    走吧,走吧,人总要自己决定。
    ……
    “哥哥,哥哥,想什么呢?”,沿街二楼茶馆的窗外前,一个身影了初来:‘都叫你几声了,为何不搭理呢?’。
    “有事呢,那向你这般悠闲?”,袁大头望着楼之人,随意答了一句:‘谁像你一样清闲,现在跑到茶馆喝茶’。
    袁大头几乎铁定了要放弃算命先生的建议,继续向衙门走去:午饭时分,有人会来送饭,这都是之前说好的。
    而这顿饭菜,是要解决狱那个最穷的富人。发财二百五的------王满囤。
    与此同时,在抬脚那一刹那,袁大头猛地拍拍脑门:此人,不是他的熟人吗?
    只是昨晚才说过此事,不会这么巧吧?他会是自己的贵人吗?
    不管那么多了,袁大头心还未糊涂:“此处还未到衙门,附和那算命所言:从卦摊到衙门之间”。
    噔噔噔,匆忙的脚步声,除了茶馆二楼,他再无选择……
    “仲老弟,哥哥给你说实话,你有什么事,赶紧说,今日哥哥真的无心玩笑,也不敢玩笑”,才进茶楼包房,袁大头紧紧闭住房门。
    只见仲逸脸也是同样紧张的神情,见他进来,急忙起身道:‘哥哥,还是昨晚之事,兄弟回去想了一夜,也不能为难哥哥,既是哥哥也是迫不得已,那兄弟绝不怪你’。
    着一幕,大头懵了……
    说着,仲逸从一旁取来一个食盒,还一件衣物,嘴里连连叹气:“既然保不住一条命,那烦请哥哥给满囤带些吃食,再换身新衣服,在里边蹲大牢的时候也能体面一点”。
    末了,仲逸随意感叹一句:‘兄弟我也只认兄弟,这么做也是受兄弟之托,还望哥哥行个方便,咱两的交情,这点小事,哥哥总不能拒绝吧?’。
    如此拐弯抹角,仲逸唯独没有提起她知晓有人要加害王满囤之事,因为那些都是他从窗外听来的。
    按他们二人喝酒之事的交谈:仲逸只是托人打听王满囤的事,想将他救出来,但绝不知他今日会有性命之忧。
    大头:依旧懵懂……
    “哎,其实,兄弟一大早来找哥哥,别无他意,你说的对,王满囤是朝廷命官,如何处置他是朝廷的意思,哥哥也奈何不了”,仲逸一副仁至义尽之举。
    “兄弟莫要解释,事到如今,哥哥我也不瞒你了,有人要取王满囤的性命,在今日”,袁大头不时望望窗外,时间不多了,他也不敢再兜圈子:“说吧,你有没有办法保他一命?”。
    “哥哥说笑了,连你这个刑部的命官都无法左右他的结果,我又如何能做到?”,仲逸简直不知所措。
    “那我不管,我都将实话告诉于你,怎么保住他的命,是你的事”,袁大头干脆全盘托出:“你我兄弟一直处的不错,哥哥也没有将你带外人,今日有算命先生说过,若是有人找我,此人是我的贵人,而且这个贵人一定能想办法保他一条性命?”。
    “怎么会有如此离之事?”,仲逸故作惊讶:“如此看来,哥哥你要大祸临头了”。
    袁大头心一惊,犹如一盆凉水浇头:“怎么都说我要大祸临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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