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慕卿拨打秦笙歌的电话。
    听到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时,他蹙起了眉头。
    她是在给客人量体设计吗?还是因为他不在身边,她可以逍遥快活地玩乐了?
    一想到迟默阳有可能出现在秦笙歌面前,慕卿不由加快了脚步。
    在要走出机场的时候,慕卿看到一些人围在出口,其中一男一女正在争执。
    看清那个女人的面貌时,慕卿顿下了脚步。
    是薛灵!
    她比一年前的样子更加憔悴,形容枯槁了,眼窝深深陷下去,面色泛青。因为和男人在拉扯,她身上的衣服揉搓得乱七八糟,头发也凌乱了,看上去非常狼狈。
    “给我钱!”在慕卿看过去时,薛灵正牢牢抓着男人的衣袖,瞪着眼睛在喊,“你说过要给我钱的!”
    “我已经给过你不少了!”外国男人很不耐烦地推着她,“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能养你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再缠着我!”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当初说会给我很多钱,会养我一辈子的,你现在有了别的女人就想把我甩开,没那么容易!”就像粘上的口香糖一样,薛灵的手就是不肯放,还死死拉着男人的行李箱。
    “好,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男人终于无奈地屈服了,说,“那你先放手,好吗?”
    听到对方同意给钱,薛灵喜滋滋地松开了手,看着男人从衣服里拿出钱夹。
    “给你钱。”男人从钱夹里吝啬地拿出几张,没有递给薛灵,而是扔到了地上。
    薛灵赶紧弯腰去捡。
    “有病!”男人骂了一句,趁薛灵不注意的时候,迅速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等把地上的钱都捡起来,薛灵才发现这根本没几个钱,气得直跺脚,朝已经开远的出租车大声骂道,“王八蛋!把老娘当叫花子打发啊!”
    虽然这样骂着,薛灵还是把钱收起来,放进了口袋。
    骂骂咧咧中,薛灵转过了身。
    这时,围绕的人群已经散开了,转身后的薛灵正好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慕卿,和他对上了视线。
    薛灵一颤,赶紧低下头,扯了扯衣角,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尽量掩饰自己此时的狼狈。
    “慕卿。”薛灵讪讪地笑了笑。
    慕卿眯眸看着薛灵,眼底一片平静,丝毫涟漪都没有。
    那场车祸后,薛灵就走了。回复意识后,慕卿偶尔还会想起薛灵的事情。可在知道她把用来给她治疗的钱全都带走,消失不见以后,慕卿也就不再关心了。
    看了看薛灵完全陌生的样子,慕卿冷笑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慕卿!”薛灵忽然开口,跑了几步追上慕卿。
    “什么事?”也没装作不认识,慕卿淡淡地看着她。
    薛灵顿了一下,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赖着脸皮说,“能不能借我点钱?”
    慕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不管他过去欠了她什么,都时过境迁了,他也尽力了。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一条贪得无厌的蛇,再也不值得他多花一点心思了。
    “慕卿,求你了,给我点钱!”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可以帮自己的人,薛灵也管不了什么自尊了,赶紧追上去恳求他。
    慕卿冷笑着,没有理会她。
    “慕卿,看在孩子的份上,帮帮我!我欠了别人钱,要是不还给他们,会被打死的!”薛灵拉着慕卿的衣袖,哭喊着。
    慕卿终于肯停下脚步了,说,“有你这样的妈妈,孩子也会觉得丢脸的。”
    难堪让薛灵脸色苍白下来,也不由地松开了慕卿的衣袖。
    可是看到慕卿就这么走了,薛灵又急了。
    她跑了几步,可忽然一阵不可抑制的寒流在体内蹿起,让她打了寒颤,浑身哆嗦起来。
    不行!她等不了了!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慕卿,”忍着体内冰火交替的难受,薛灵又跑着去追慕卿,哆哆嗦嗦地说,“你给我钱,我告诉你一些秘密。”
    “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
    “我……”又一阵恶寒侵袭而来,薛灵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慕卿,说,“我知道秦笙歌的事情,你给我钱,我都告诉你!”
    事到如今,薛灵已经顾不上别的了。她只想要钱,有钱才能买那种东西,才能不让她痛苦。当初和冯碧瑶做那笔交易,为的也是这个。
    听到秦笙歌的名字,慕卿果然停下了,看着薛灵。
    “你知道她什么事情?”
    “钱……先给我钱,我什么都告诉你……”薛灵的牙齿在发颤,声音也含糊了。
    想到什么,慕卿蹙紧了眉头,拉过薛灵的胳膊,掀开她的衣袖。
    果然!薛灵细瘦的胳膊上,满满的,都是小小的针眼!
    她是个瘾君子!
    成为这种人,就像中了心魔,为了钱,为了得到药丸,他们什么都可以做,自尊自爱也都可以不要。所以刚才才会有那样的一幕吧,没想到薛灵会染上这种东西,会变成这种人。
    “你要多少?”慕卿已经顾不上去想薛灵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既然她现在愿意说关于秦笙歌的事情,为了得到钱,薛灵自然不会说谎。
    薛灵看着慕卿,知道他是答应了。
    咬咬牙,想到这也是出卖自己的事情,薛灵说,“我要一千万!”
    慕卿知道真相后,肯定不会原谅自己,能从他手里拿钱这只会是最后一次了,所以薛灵决定狮子大开口,大要一笔。
    慕卿没有犹豫,从口袋里拿出支票簿,飞快地写下一串数字,给了薛灵。
    “说吧,什么事情。”
    小心地放好支票,薛灵忍着恶寒的感觉,说,“秦笙歌喜欢你,一年前她之所以会离开,全是你妈妈的功劳。”
    “什么?!”慕卿低吼一声,瞪着眼睛看薛灵,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样!
    薛灵已经等不及要去买药丸了,所以一股脑地往下说。
    “是你妈妈想要分开你和秦笙歌,所以特意找上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在你面前演一出戏,又让秦笙歌误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其实那一天我去找你,又和你一起坐在西餐厅里时,秦笙歌就坐在对面的餐馆里。她以为我们俩在一起,才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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