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衣服关你屁事儿啊!”
    “为夫可以帮忙,扣扣子,撩头发,系腰带,娘子一个人不好完成……”
    叶千玲一个飞脚,把简洵夜直接从窗口踹飞了出去。
    踹走了简洵夜,叶千玲理了理头发,才打开门,“福儿,去听雨轩。”
    福儿上前,狐疑的打量了叶千玲一眼,“小姐,您不是说要换衣裳吗?怎么……”
    叶千玲一愣,尼玛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连忙道,“我换的是内衣!”
    “内衣?”福儿一脸懵逼。
    “啊,那个亵衣,亵衣……我们在乡下管亵衣叫内衣。”
    福儿皱了皱眉,“奴婢小时候也在乡下呆过啊……没听谁说这么奇怪的词儿啊……”
    “你这个丫头,怎么好奇心那么重!好奇害死猫知道吗!”说完,又喊上了赵嬷嬷和莹朱,一溜烟儿的往外跑去。
    福儿只好也追了过去,“哎哟,奴婢就是奇怪一下,惹出小姐一嘟噜的话来……”
    莹朱笑着打趣,“咱们做奴婢的,伺候好小姐吃喝就行了,你整日价的管东管西,跟个管家婆似的,小心小姐哪天不高兴了,给你赶出去!”
    福儿昂了昂脖子,一副管事大姐姐的模样,“在旁人那里,倒是有可能的,但是咱们小姐不会。她若是这种人,我也不管她了。”
    叶千玲啧啧嘴,“少给我戴高帽子,我一言不合就赶人的。”
    福儿抱住叶千玲的胳膊,“那不成,我要死死地抱住小姐的大腿,赶也赶不走。”
    一旁的莹朱笑倒,“你抱的那是胳膊,不是大腿!”
    赵嬷嬷也笑着摇头,“一群丫头子,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快些别闹了,到了舅爷那里还闹,要叫人家看笑话。”
    叶千玲看了赵嬷嬷一眼,缓缓道,“赵嬷嬷说的是。快些别闹了!”
    一行人走到听雨轩,只见两个波斯仆人正在往里成箱成箱的搬东西,一个俊美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搬。
    莹朱和福儿奇道,“那人是谁?”
    叶千玲也奇怪,是啊,那人是谁?
    赵嬷嬷却笑了起来,“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那可不是咱们舅爷吗!”
    三个女孩全都惊掉了下巴。
    那人,是苏长林?!
    他刚才在福寿院的时候,满脸的络腮胡,一身的邋遢衣,不说像要饭的,也像个流浪汉。
    眼前的这男子,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郁,一身月白长衫,尽显儒雅稳重。
    这尼玛是同一个人?!!!?
    这个玩笑……开得真是太大了!
    怪不得连老太太和叶修远也没能认出亲家舅太爷。
    那人回过身子,淡淡一笑,尽显俊美,对着叶千玲招了招手,“千儿,过来。”
    叶千玲被自己舅舅的容貌震惊的吞了吞口水,这也太帅了吧!像谁来着?像那个韩国隐退大帅哥元彬!
    若说简家的七个皇子容貌出众绝俗,飘逸不凡,那苏长林与他们相比,容貌不但没有逊色半分,身上还带着一股漂泊浪子的气质,放到21世纪,那就是无敌大叔啊!
    叶千玲走过去,“舅舅,你方才为何要那样打扮啊?”
    苏长林听出叶千玲的疑问,哈哈笑了几声,“记住了,行走江湖,顶着这张脸并不方便,还是邋遢点好。”
    一旁的一个波斯仆人操着一口极其生硬的汉话道,“大小姐,你不知道,主人在波斯国,不止受到皇家礼遇,波斯国的公主,还一心想要招他为驸马呢!”
    叶千玲目瞪口呆,我的妈呀,波斯国的公主都想嫁给苏长林,嗯,那蛮女果然是识货!
    苏长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仆人一眼,“路易金,你是想让我把你扔到大海里游泳回波斯国吗?”
    叫路易金的仆人吓得连忙闭嘴,冲着叶千玲眨了眨绿色的眼睛。
    叶千玲也觉好笑,问道,“他叫路易金,另一个呢?”
    “阿尔汉。”苏长林回答道。
    叶千玲倒是见怪不怪,福儿莹朱却是咯咯直笑,“哪有人叫这种名字,太奇怪了!”
    苏长林歪头想了想,“你们说得没错,入乡随俗,这两人确实得改个名字,要不在大街上叫一声都要惹一堆人回头看。千儿,你帮舅舅想想,叫他们什么好?”
    叶千玲翻了翻眼珠子,“那两人一个长得凶,一个长得蛮,就叫阿凶阿蛮得了。”
    苏长林被逗得忍不住笑,“倒是好记,好,你们两个,往后就用小姐取的名字。”
    阿凶阿蛮连忙跪到叶千玲脚边,虔诚的吻了吻叶千玲的脚背。
    吓得赵嬷嬷连忙上前去赶他们,“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苏长林笑道,“赵嬷嬷不必紧张,波斯国和我们大月国风俗不一样,在大月国,女子的脚不但摸不得,连看一眼都算淫邪,在波斯国,亲吻主人的脚却是表示尊重的意思。他们是在感谢千儿赐名之恩呢。”
    福儿瞪大眼睛,“简直闻所未闻!”
    莹朱道,“那波斯国一定是个可怕的蛮夷之地。”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少见多怪,就不要在这里丢人了。”叶千玲笑着打发开两个丫头,又向苏长林问道,“舅舅,阿凶阿蛮在搬什么呢?”
    “是我从波斯带回来的一些珍奇货物。”
    “舅舅是打算留在京城经商了吗?还回不回波斯了?”
    苏长林长叹一口气,感慨道,“我本是大月国人啊,在波斯待得久了,去波斯竟叫回波斯,回大月国竟叫去大月国了。”
    莹朱笑道,“舅太爷这话说得跟绕口令儿似的,叫奴婢们都听不懂。”
    叶千玲道,“舅舅是在感慨乡情呢。”
    “既然不想去,以后就别去波斯了呗,留在大月国,难道生意就做不起来了?”莹朱偏着脑袋道。
    苏长林伸手在空中虚点了点莹朱,“你这丫头说得不错,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需要一个小丫头来指点。就这么说定了,不走了!往后啊,就留在京城,大月国如今国富民强,生意也不是不好做,况且,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千儿也在京城,我要留下来保护千儿不受欺负。”
    苏长林是除了简洵夜之外,第二个让叶千玲真正感到温暖的人,他对叶千玲的疼爱,完全不是装的,那是把对幺妹的一腔宠溺全都转移到外甥女身上了,更何况他又没有妻室和孩子,把叶千玲简直当成女儿一样。
    “别站在门口吧,到里面坐坐。”苏长林做了长留的决定之后,心情也轻松了,又想给叶千玲献宝,“除了方才给你的那些,舅舅这儿的好东西还多着呢,你倒杯茶慢慢喝着,一边喝一边看,看中什么就往回搬。”
    叶千玲捂着嘴笑,“舅舅把我当成强盗了。”
    “你就是强盗,舅舅也帮着你烧杀掳掠。”
    叶千玲幸福的要晕了。
    进了屋内,苏长林突然问道,“赵嬷嬷,小妹当年就没有什么话留下来吗?还有陪嫁来的几个丫头,连你也不知道在哪里吗?”
    赵嬷嬷咬咬唇,“小姐当年还那样年轻,生大小姐的时候还好好地,后来慢慢的弱了下来,大家也都以为她只是生产耗了体力,好好修养一定能再好起来,哪知道就那么病了下去?我们求着她好都巴不得,谁忍心去问她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啊?只怕连她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那么早便没了。”
    说话间,赵嬷嬷又抹起了眼泪。
    苏长林长叹一口气,“罢了,不提小妹了,惹得大家都伤心。但是桂香那丫头,好端端的往回寄一块碎陶片,实在是令人费解,我是一定要找到她的,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陶片,莫非是和小妹的早夭有关?”
    赵嬷嬷睁大了惊恐的眼睛,“不、不能吧……舅爷不要多想。”
    “小妹到京城之后,苏家家破人亡,除了几个丫头和赵嬷嬷,便没有一个人照料过小妹,主以至于她那样年纪轻轻便没了,别的事我都能睁只眼闭只眼,小妹的死,半分都含糊不得!我不止要搞清楚她是怎么死的,哪怕她在死前受过半点委屈,我都要让整个叶府不得安生!”
    赵嬷嬷身体微微抖了抖,“叶府……待小姐还是很好的,小姐病的时候,相爷还不是相爷,只是一个五品的小官,却在朝中到处托关系,找了最好的太医来给小姐瞧看的,就连太太那会儿,跟小姐也是情同姐妹,自己还怀着大肚子呢,却日日到病榻前伺候小姐。哎,也是小姐没福气啊!”
    苏长林撇起嘴角,“那汤氏既然如此爱护我小妹,为何在我小妹尸骨未寒之际,便把千儿送到了乡下?”
    叶千玲微微一怔,苏长林……竟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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