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通双手用力,扣住了裘无黑与吕长面的手腕内关穴,往前一带一搡,将二人推得跪在地上,说道:“今日二贼在此,是生是死,全凭宫主发落!”裘无黑大喝道:“蒯通,你这个骗子!”伸手拔出背后砍刀,想要反手去砍蒯通,被蒯通一脚踢在后颈,向前匍匐跌出,怀霜眼神杀气浓重,早持凝霜剑,窜到近前,一剑将裘无黑透胸穿过,裘无黑大叫一声,翻身而死,吕长面惊恐无极,还想逃跑,右手腕却还被蒯通扣住,挣脱不了,被怀霜一剑横削过来,头颅当场落地。
    蒯通见怀霜剑招迅疾,瞬间杀了二人,鼓掌赞道:“好剑法!杀得好!”
    孟琴道:“原来蒯大侠如此深明事理,刚才是孟琴失礼了!”
    蒯通慨然道:“蒯某交友不慎,也有不对在先,宫主也未说错什么。”
    孟琴笑道:“孟琴今日与蒯大侠一见,当真有相见恨晚之意,大侠若不介意,就请移步玄水宫,容奉杯茗。”
    蒯通见孟琴竟然邀请自己做客玄水宫,深感荣幸,大笑不止,说道:“宫主出言,蒯某敢不奉命!御邪大会,蒯某‘龙虎链’必定全力支持!”当下随着孟琴一行人回玄水宫去了。
    转眼已是九月初八,眼见明日就是大会之期,众人都心中跃跃,当天午牌时分,洛京楼忽然闯进两个浑身是血之人,众人到了大厅一看,认出这二人竟然是乐隐山和司徒鼎!乐隐山和司徒鼎都受了很重的内伤外伤,到了洛京楼后气息不畅,当场便晕了过去。
    叶飞涯等人将二人扶进房内,易水游使出元阳功为二人疗伤,但乐隐山与司徒鼎所受的伤极为怪异,易水游直耗费了一半功力,才将二人治得苏醒过来。二人恢复神智后,将为何受伤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司徒鼎在中秋时,曾到笙箫谷邀请乐隐山八月二十去云川参加大会,但乐隐山并未赴会,司徒鼎在云川又见识到了铁面人的功力,知道自己与独孤行天诸人之力,恐怕并非罗刹门敌手,于是大会后再赴笙箫谷,邀请乐隐山出山。司徒鼎在谷中与乐隐山纵论三日三夜,最后终于说服乐隐山重阳到洛阳去,司徒鼎先行离开笙箫谷,不料刚出谷数步,便被罗刹门的人盯上了,这次那为首的身穿烈火长袍,头戴赤红高帽,赫然便是昔年罗刹鬼王的装扮,司徒鼎知道来人就是鬼王,当即与鬼王大战起来,受伤不敌,逃入笙箫谷中,乐隐山迎住,施展毕生绝学“云海天刀”与鬼王大战,但鬼王功力竟比二十五年前要大为精进,乐隐山也不是敌手,只好将鬼王引进机关阵中,他与司徒鼎逃出黄山,直奔洛阳。
    易水游为乐隐山与司徒鼎疗完伤后,下得床来,忽感身子虚弱,一阵头晕,差点跌倒,叶飞涯上前扶住,惊道:“师父!您,怎么——”
    “我没了一半功力!”易水游叹道。
    “什么?!”叶飞涯更觉吃惊,“怎么会这样?”
    易水游道:“他二人都为罗刹鬼王所伤,所受的伤太重,这也是遇到了我,换了第二人,都救不回他二人的命了。”
    司徒鼎也知道易水游功力损耗太多,自责道:“哎,若非我逞能,也不会连累老前辈如此消耗内力。”
    易水游道:“这都是定数,非人力所能改变的。”
    花三娘走上前来,说道:“晚辈带了几瓶花水,前辈可以尝试服用,虽然未必能有多大疗效,但聊胜于无。”
    乐隐山与司徒鼎称谢接过,觉着体内要舒服多了,易水游也服用了一瓶,也不再如前般虚弱。
    这时已是酉时,天色已黑,乐隐山将众人劝散,各自回房间休息。叶飞涯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深夜还未睡着,忽然听得有人小声敲门,并有人低声说:“叶飞涯,跟我来!”叶飞涯一骨碌从床上站起,推开门看,一个黑衣人从窗户跃出了客栈。叶飞涯不及多想,也跟了出去。
    大街上一片阒寂,叶飞涯展动轻功,跟着前面黑衣人一路掠去,奔走了十几里路,忽见前面夜色中渐渐露出一座城池,走近之后,月色皎洁,隐隐可见城门上刻了“紫薇城”三个字。
    “紫薇城?”叶飞涯心中嘀咕了一声,“这不是明天开御邪大会的地方吗?”
    城墙有四五丈高,人力难以上去,叶飞涯正不知黑衣人是如何消失的,忽见左手边不远处有东西晃动,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根绳子,绳子来回摇摆,显然是上面有人在摇晃。叶飞涯抓住绳子,扯了一扯,确定不会断掉后,拉着绳子,脚蹬墙壁,三两步便上了城,刚蹬上城去,忽听一个女子声音:“什么人!?”城上谯楼内奔出几个绿衣少女,叶飞涯认出是玄水宫的人,绿衣少女见有人上了城墙,一齐亮出佩剑,朝叶飞涯攒刺,叶飞涯抬手便是神龙掌,掌力雄浑,将几个少女尽皆冲得晕倒在地。谯楼中烛火未熄,叶飞涯走进一看,吓得心头突突直直跳,原来谯楼中藏了许多的强弓劲弩,朝城内开的壁洞竟然还安装有佛郎机大炮,大炮旁堆叠了几十枚炮弹。
    “这么多的弓箭大炮,玄水宫究竟要干什么?”叶飞涯正在惊疑不定之际,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喝道:“谁!”回身一看,是一个身形娇小的黑衣人。
    “你是谁?”叶飞涯厉声问道。
    黑衣人稍微沉默了下,缓缓揭去了面纱,叶飞涯一看见她的脸,惊得睁大了双眼,“是……是你?!……怀霜!?”这个黑衣人竟然是怀霜!
    “接着!”怀霜将手里的银剑扔给了叶飞涯。叶飞涯伸手接住,仔细一看,大喜过望,怀霜递给他的竟然是风吟剑!
    “你……”叶飞涯望着手中风吟剑,又望了望怀霜,不知如何说话了。
    怀霜面露悲戚之色,“风吟剑是我从孟琴哪里偷来的,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把剑藏在了哪里。”
    叶飞涯忍不住问道:“她把剑藏在了哪里?”
    怀霜道:“在她的兵器焦尾梧桐中。”
    叶飞涯惊道:“琴里还能藏剑?”
    怀霜道:“她的琴机关很多。”
    叶飞涯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剑还给我?”
    怀霜叹了口气,胸口起伏不定,娓娓将她与冷雪的身世说了出来,叶飞涯听了之后更感吃惊,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可惜,冷雪竟然死了……”
    怀霜眼中带泪,忍声道:“孟琴就是个恶魔!我一定要为死去的父亲和姐姐报仇!”
    叶飞涯道:“这些弩箭大炮是怎么回事?”
    怀霜道:“御邪大会就是一个阴谋!她早就和连昊、谷王府串通好了,利用大会进行造反!”
    “什么?!”叶飞涯失声道,“造反?!”想起梅若虚谷王府谋逆一事,愈想愈觉得其事可信,难怪孟琴会买通七虎刺杀朱棣,原来是早就和谷王府谋划好了的。
    怀霜道:“毒面老人杀了朝廷的兵部员外郎宋民,其实早在连昊的计划之中,当时朱棣正在燕京进行秋猎,听了宋民被杀一事,已经率领三万大军,直奔洛阳来了,你们还不知道吗!”
    怀霜说的话无一句不让叶飞涯吃惊,听说朱棣已经率大军来征讨,叶飞涯道:“那现在这么办?”
    怀霜道:“你们赶紧跑!如果你们明天入了紫薇城,就再也跑不掉了。那时候朱棣大军一到,所有人都会被孟琴所胁迫,不得不与朝廷开战。”
    “哼!”叶飞涯道,“我们若是不听琴魔的,她能把我们怎么样?”
    怀霜道:“你看看这些弓弩大炮,就是她用来对付你们的,如果你们不听她的话,她就把你们全部杀死在紫薇城中。”
    叶飞涯道:“孟琴,这个贱人,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怀霜道:“孟琴权欲熏心,早就觊觎江湖第一大派之位了,只是无论她自己武功多高,想要自称第一大派,无论如何越不过少林这一关,想和少林硬拼,她又自忖不是对手,于是她便联合连昊,帮助连昊造反,而连昊答应她的条件就是事成之后奉玄水宫为国教,尊她为国师。他们之所以联合谷王府谋反,就是想要借谷王府的力量打乱朝廷部署,然后他们再从中取利,没想到谷王府的案子提前被你们破了,这很影响他们的计划。”
    叶飞涯道:“那明天我就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进城赴会,就怕很多人不相信我。”
    怀霜道:“你跟我来!”二人走出谯楼,从城墙石梯走到城内,忽然从墙角转出十几个绿衣少女,额头俱都有一枚霜雾印记,叶飞涯吃了一惊,正要出手,忽听怀霜低声喝道:“住手!”
    叶飞涯听怀霜喝止,又看那些少女并没有动手的意思,问道:“怎么了?”
    怀霜道:“这些都是我的好姐妹。”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有十几个水桶,叶飞涯走过去俯身查看,见有些桶装的是水,有些桶装的是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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