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邢如虎开口,黑衣人望着叶飞涯道:“你就是叶飞涯?”
    叶飞涯见了黑衣人的举动,忖道:“这人一招便破了邢如虎的飞叉,看来是我的救星,只是我不认识他,他又为何要救我?”想到此,叶飞涯刚想承认,又转念想道:“不对啊,要是他也是玄水宫遣来抓我的杀手,那么他打邢如虎只是为了抢功罢了,我岂能轻易承认自己的身份?”
    叶飞涯干咳一声,道:“小人——”
    “你走吧!”黑衣人未等叶飞涯说完截口道,“赶紧走,再不走我就要改变主意了!”
    叶飞涯满心疑虑,道:“我——”
    “不必说了,”黑衣人望着叶飞涯手中的剑,缓缓道,“你就是叶飞涯,因为天底下没有第二柄风吟剑。”
    叶飞涯略微沉思之后,也不再多问,道:“多谢阁下相助!”说罢拉着何如儿,同时以目示意杨修成孙桂花二人赶紧离开。一个青阳帮弟子呼喝着上前阻拦,黑衣人身形急闪,剑光闪动间,见那弟子穿胸刺死。余下众人不敢再动,余下杨修成、叶飞涯等四人便离开了。
    邢如虎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在他的眼皮底下溜了,竟不敢出言阻拦。
    只听邢如虎恨声道:“阁下什么来头,还请亮个万儿,以后有事好做个照应!”
    黑衣人左手举剑,淡淡道:“我若告诉你我是谁了,那我还用得着穿这身夜行衣吗?”从黑衣人说话的声音来看,他必定是经过了变声从而隐藏自己真正的声音。
    邢如虎看着他左手持剑的姿势,心中在紧急地思索着当今武林有谁是用左手剑的,怎奈一时心急竟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黑衣人道:“是谁指使你的?”
    邢如虎抗声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黑衣人冷笑道:“不是和我说,是和我的剑说!”
    邢如虎大怒,道:“你的剑若是会说话,就和我的飞叉谈谈如何?”只见邢如虎大喝一声,周围的壮汉早已飞身攻了上去,邢如虎趁机跑到一旁将断了绳子的飞叉从弟子的身上拔了出来,系好了断绳之后立马从背后流星般向黑衣人掷去!
    邢如虎的飞叉已经够快,然而黑衣人的剑却更快,只见一道剑光过处,那些壮汉纷纷倒地,而邢如虎的飞叉竟然又被斩断,同时又有一个弟子丧命于他的白骨飞叉之下。未等邢如虎退身,黑衣人猛然回身,左手起处,一道剑光从邢如虎的左额闪到右颚之下,邢如虎立马抱脸惨呼,倒于就地,幸好黑衣人并未取了他性命。
    邢如虎呻吟道:“你……为何不杀了我?”
    黑衣人道:“因为你还有用处。”
    邢如虎道:“你要利用我?”
    黑衣人道:“不是我利用你,是利用你的人利用你。”
    邢如虎不懂。
    难道黑衣人早就知道是谁派邢如虎来的了?
    黑衣人又道:“是孟琴利用你,我不杀你,只因为你还用利用的价值。”
    邢如虎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道:“孟琴已经买通了各大高手来取叶飞涯性命和他的风吟剑,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邢如虎不说话了。
    黑衣人笑道:“你放心,我并不会杀你的,你回去只须如实禀报便是了!”大笑时,黑衣人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长长黑夜之中,只留邢如虎在原地讷讷地发呆,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救叶飞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的?他为什么不杀了自己灭口?这许多疑问困扰在邢如虎的心头。
    “左手剑?!”一句充满不解和惊讶的话语在罗神殿中回响。
    “正是!”贡无为禀道,“据邢如虎所言,那黑衣人左手剑法非常厉害。”
    连昊道:“当今武林左手剑有如此功力的只怕只有三人!”
    孟琴道:“说说看。”
    连昊道:“当年中原第一镖局‘天远镖局’的总镖头白苍剑,曾经因刺了罗刹鬼王一剑而被人叫作‘斩邪剑’的江南欧阳世家之主欧阳白,还有一个便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剑’卓君寒。”
    贡无为道:“白苍剑此人左手剑法深有造诣,年纪轻轻便做了天远镖局的总镖头,可谓是年少有为。只不过十五年前在一场押镖途中被人劫了镖,最终落得家破人亡,从此行迹消匿于江湖。”
    原来十五年前白苍剑作为总镖头亲自押了一趟镖,至于押的到底是何物,没有人知道,因为劫镖的人不仅将镖物洗劫一空,而且押镖的一百多名高手全部丧命,其中唯独少了白苍剑的尸体,白苍剑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有人说那场劫镖的主谋便是白苍剑,他自己劫了自己的镖,然后带着镖物远逃海外了。
    连昊道:“白苍剑一消失便是十五年之久,如果此次真的是他的话,他为什么要重出江湖呢?”
    贡无为道:“这个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因为要想知道他重出江湖的原因,就必须查出当年劫镖的真相,而那次劫镖年代久远,根本无迹可查。”
    孟琴不动声色,缓缓道:“欧阳白呢?”
    连昊接口道:“最有可能的便是他!”
    贡无为道:“连大人何出此言?”
    连昊冷笑一声,一脸非常憎恨欧阳白的神气,道:“唐家堡一事想必宫主和贡护法都已知道了,唐无形聚了些江湖鼠辈想要和宫主的玄水宫抗衡,其中大力支持唐无形的便有欧阳白,欧阳白自恃背后有豪贤山庄撑腰,在江南以世家自居,多处与宫主作对,今番任一空的孽子叶飞涯返回中原,必然引起当年旧恨,武林少不了要有一番风雨,他这种泥鳅是必然要插一脚来和和稀泥的。”
    贡无为颔首道:“的确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欧阳白身在四川,如何会到了江南?”
    连昊道:“川中之事过后,他基本是和我同一时间赶回江南的,我现在已在洛阳,他当然也可能回到江南了。”
    孟琴用眼瞅了一下连昊,淡淡道:“还好意思提唐家堡之事,我要你趁他们鼠群集聚之时将不遵玄水令之人通通除掉,你却将事情砸了个干干净净,若不是我派冷雪前去支援,你恐怕连命都葬送在唐家堡了!”
    连昊一脸羞愧之色,干咳道:“宫主有所不知,我未料到那唐琦竟然留了一手,被他——”
    “够了!”孟琴截口道,“失败就是失败,不要找任何借口,我讨厌找借口的人,因为这种人往往都是废物!”
    孟琴一番话将连昊说得更加羞愧不已。
    贡无为道:“宫主息怒,虽然连大人并未除掉那些鼠辈,然而宫主的目的却达到了,只要他们到时齐聚洛阳,还怕大事不成么?”
    连昊见贡无为替自己打圆场,连忙道:“是是,不过连某办事确实有不妥之处,以后一定改进。”
    孟琴冷冷道:“罢了,既然白苍剑和欧阳白都有嫌疑,那么卓君寒呢?”
    ——孟琴的目的既已达到,当然不会再为难得力助手连昊,如果事情真的像她说得那样被连昊办砸得干干净净的话,只怕连昊早已活不到现在。
    贡无为道:“卓君寒此人左手剑以冷著称,据传他剑下从无活口,不过据说他数年前爱上了一个女子,破了‘冷血剑’的忌,左手剑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威力,为了躲避仇家,和妻子有一个安乐的居所,自此隐居塞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这次若是他出面所为的话,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孟琴道:“你们是不是说,此事最有可能是欧阳白所为,最不可能的便是卓君寒,而白苍剑则可能早已不在人世?”
    连昊道:“的确如此。”
    孟琴望了望连昊和贡无为,森然笑道:“那么这个人不管他是谁,一定不会再活在这个世上。”
    连昊和贡无为相视一眼,知趣退下。
    空荡荡的罗神殿,冷森森的空气,殿内的孟琴仿佛也是冷冰冰的。
    “白苍剑……”几个字从孟琴口中蹦出的时候,她手中的茶杯也瞬间化为了齑粉!
    夜是寻常的夜,月光是寻常的月光,一切都好像是寻常的,唯独月下的人,好像是匆匆忙忙的。
    他们不仅匆忙,而且心急,因为现在他们急需一个安身之地。无论谁受到劲敌追杀的时候都是心惊落魄的,因为现在他们比敌人迟了一步便意味着他们比敌人早一步跨过奈何桥。
    现在除了叶飞涯四人还会有谁如此赶程如此焦急?
    叶飞涯一边跑一边焦急地说道:“那个邢如虎只怕就要追来了!”
    “不行!”杨修成停了下来喘气道,“这样跑不是个办法,我们必须要找一个妥当的安身之所。叶兄弟你到底想去哪里?”
    叶飞涯也停住了奔跑的脚步,喘息道:“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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