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满料此时必然又要有些邪魔异物出现,然而四下看了看之后,除了几阵阴风呼啸之外,并未有些什么异常的东西出现,遂问道:“你弄的什么法术,怎么什么都没有?”暹罗法师尚未回答,只听监兵惨叫一声,向那边看去,监兵的衣服已经被撕得七零八乱,同时衣服上布满了血迹。风清此时方醒了过来,赶忙上去扶住监兵,道:“监兵宫主?”
    监兵心中充满了疑惧,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些东西,在我身上乱抓一阵,可是我就是看不到他们。”
    玄若此时也是赶到了风清身旁,问道:“大祭司,这是什么道术?”
    风清摇了摇头,微吸了口气,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看上去这东西一定有什么隐身之术。”不止风清等人感到不解,幻月等人也是莫名其理。幻月问暹罗法师道:“这什么回事?”
    暹罗法师大笑一声,道:“刚刚抓伤他的便是柳灵郎。你看见桌上的这些木雕了么?这些皆是我在端午之日于柳树上斫下来然后雕成的。之后再摄些已经死去又曝尸荒野的孩童的阴气封到里面,经过七七四十九日的炼制以后,这些木雕便可通灵,通过他们就可以召唤出柳灵郎了。只是这些柳灵郎本来就没有形体,所以现在被召唤之后也是没有身体的,你们当然看不见了。不过我有通冥烛阴术,双目已可见阴冥之物,是以我才可轻易地操纵他们。”
    只听一声尖叫,玉瑶伸出双手,又凌空飞了过来。同时风清等人觉得周身有许多鬼气缭绕,他们此时已经被围起来了。
    “大祭司,怎么办?”监兵问道。
    “你们两人一齐冲到那妖道面前,毁了他的道具!”说罢,风清身形疾速移动,已经飘到了玉瑶的身后,不料玉瑶此时的功力竟然精进,遽然转身,双手带风,直插风清双胁,风清未料到玉瑶此时的身手竟然如此迅速,加上不忍心下手伤了她,竟一个避闪不及刹那间被玉瑶划出了两道血口,鲜红的血液从玉瑶的指间滴落。玉瑶面带鬼笑盯着那一滴滴的血,血色映照在她的瞳孔中,愈发显得面目的阴森诡异。
    风清看着已经中降过深的玉瑶,心头一阵凄凉,感到十分不忍,哪里还能够狠下心来出手去伤害她?
    玉瑶鬼笑着盯着血滴看了一阵之后,突然面目一阵抽搐,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是要挣脱束缚一样,同时口中牙齿不住地打颤,颤声道:“不行……我……要杀了你!”手掌抬处,一道邪气直奔风清。
    风清此时离玉瑶已有数步之遥,因此风清脚步一动,早已避过此招,同时一个箭步,窜到了玉瑶身侧,此时若是风清狠下心来出招进攻的话,玉瑶必然来不及回防,然而当风清一掌递出之后,就在掌风将要到达玉瑶腰际之时,心中一软,真气一错,硬是将这股力道给收了回来。
    风清一招本已占了机先,如今这么一收,恰给了玉瑶蓄势反攻的机会,只见玉瑶左手一扬,森森爪气撕空而至。然而当玉瑶扬手出招之时,风清隐隐感觉到这招看似杀气十足,实则给对方留了数线生机,按说玉瑶此时已经为阴降所控制,出手不该留有余地,为何玉瑶出手还会这样呢?
    此时玄若和监兵二人正欲去捣了那暹罗法师的法坛,不料冥冥之下身前竟然出现了一股冰冷之气,同时听得一阵锐器破空之声,监兵惊道:“不好!赶快闪开!”玄若也知事情不妙,是以身形疾速变动,未曾受到一丝伤害,反倒是监兵在提醒玄若时身上又披了数道创伤。
    “哈哈……”孟章大喜道,“看来这什么柳灵郎确实挺厉害啊!”
    然而暹罗法师却是眉头紧皱,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豆大的汗珠,连那骷髅槌看上去都舞得那么吃力。
    “你怎么了?”幻月看暹罗法师一脸焦急不正之色,皱眉问道。
    此时暹罗法师正全力控制那阴降和柳灵郎,也不答话,更不敢有一丝疏忽,生怕蹈了红叶林中的覆辙。
    却说玉瑶刚刚那一招杀气腾腾但又带着些许留情的招式被风清巧然化解之后,玉瑶更不给风清喘息之机,趁势跟上,尖叫一声,双臂生风,一把掐出了风清的脖子。原来刚刚风清移到玉瑶身侧时,本就几乎身体相接了,更加上适才一招风清挫腕收力,心中满是犹豫和不忍,此时被玉瑶闪电般的后招突然袭来,竟然忘了出招相敌,竟就这么被玉瑶给制住了。这一切都因为风清心中太关心玉瑶了,他一点也不愿伤害她,甚至因此受到伤害他也毫无怨言。
    玉瑶抓住风清之后,目中射出一股野兽得到猎物时才会放出的狂野光芒,同时双手更是贯注了全身的力道,想要将风清就地掐死。这一切皆是暹罗法师在操控,更加上那阴降自身也有着一股强烈的怨念,是以如若风清真的甘愿死于玉瑶之手的话,今天可能变成现实了。
    幻月见状大喜,激动道:“快!快!快!风清就快死了!”然而当她转首看了身边的暹罗法师之后,面色突变,因为她发现这降头师此时脸部的肌肉在剧烈地颤抖着,战栗的双手似乎都已握不住木槌了!
    风清此时因为窒息脸部已经青筋暴起,血管因为充血过度好像随时都可能爆裂一样。此时只要风清给予玉瑶大力一击便可脱身,然而他没有,他凝视着玉瑶的双眼,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犹豫,一种不忍,一种关切,更带着一种内疚。玉瑶刚刚还狞笑满面,此时见了风清已快要窒息而死,尤其当她接触到风清的眼神之后,竟然浑身一震,目中全然没了刚才的兴奋。相反渐渐地,她的眼神竟也变得迷乱起来,同时手指愈加用力,不过不是因为要致风清于死地,而是此时内心的纠结所致。
    玉瑶面目痛苦地摇了摇头,此时她的纤纤手指僵硬得就像树枝一样,忽然,风清竟然感觉到了颈部的疼痛减轻,定睛一看,珍珠似的汗珠不断地从玉瑶额头滚落,同时玉瑶咬紧牙关,将手指一根根从风清颈部收了回来,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其实耗费了她全身的精力。与此同时,那暹罗法师惊呼一声“这不可能”!呼声落时,骷髅木槌也已叮当落地。原来,这一切皆是因为玉瑶在不断地和那个附在身体内的阴降在作抗争,本来这场抗争毫无胜算可言,但是当她看见风清在自己手中已快要死去之时,心中一阵颤动,一股力量从心底涌出,心智顿醒,用尽毕生修为来与那阴降作了一个生死之争!
    人体的奥秘是不可尽言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以在自己至亲之人生命受到危险时变得力大无穷而俱翻车推石之力,一个双腿残废的人一生都可能难行一步,然而当他见到至亲之人命悬生死时却可以常人不及之速度而放腿狂奔,这一切又岂能尽以常理来度?
    风清见玉瑶有所清醒,心头一动,身形一个飘忽,移动到了玉瑶背后,只见风清左手中指食指并拢,抵在玉瑶后背的风门穴以制住玉瑶身形,右手抚住玉瑶前额,正好捏住了额头上那枚火红的月魄,口中念念道:“莲花遍地开,太阴星君来。月影动婆娑,星曜驱魔开!”念罢,将一股真气输入到月魄之中,只见这月魄被注入真气之后,火红色变成了七彩色,同时一股清凉的霜气将玉瑶全身都罩了起来,本来周身的阴黑之气瞬间便化为乌有。
    “遭了!怎么可能?!”暹罗法师法师见状大惊,急忙之中,来不及将黑血倒进牛角杯中,而直接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然后又吐到杯中,从地上拾起骷髅槌,又自舞了起来。然而还未等那木槌抬起来,身子就一个不稳,“哎呀”一声栽倒在地!
    原来那边附在玉瑶身上的阴降之前已经被玉瑶的意志给逼迫得难以下狠招,气势已经大减,加上风清及时念了拜月教的清月心诀,更是将阴降直接从玉瑶体内硬生生给逼了出去。阴降被逼出身体之后,狂叫一声,影子飘动之下,又待重新附体,然而此时风清距它仅数步之遥,哪里容它再次为歹,只见风清扶住已经几乎虚脱的玉瑶,身形一动,抢在那阴降想要再次附体之前,右手一抬,一道光华从袖中直射那阴降面门,阴降凄惨地吼叫一声后便化为飞灰而散。同时那暹罗法师也是受了内伤,“哎呀”一声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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