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玄水宫,罗神殿。
    刚才那白衣男子刚走不久,便有一人飞速奔进,向那女子耳边低声说如此如此,女子点头说道:“好,知道了!”。只听那人又问了一句,“何时动手?”那女子狠狠地说道:“按计划进行,我自有处理之策!”“是!”那人悻然退下。
    春风柔和,路旁柳枝随风飒飒飘荡,数骑人马在道上不快不慢地前进着。方才从玄水宫出来的白衣人说话了:“振天可感觉此趟有什么不同?”
    原来这白衣人便是威震江湖、令人敬佩的中和城城主任一空,而他身旁之人,便是中和城四大护法之一的“飞天龙”叶振天。
    叶振天道:“属下确实感觉有点不同,只是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同,还请城主明示。”
    任一空凝思,缓缓道:“从我们进玄水宫到离开玄水宫,那些人对我们好像更加地恭敬热情了。”
    叶振天貌似理解了,道:“这就是城主您立刻返程的原因。”
    任一空望了望叶振天,点头笑了笑。
    叶振天又带着欲言又止的语气问道:“其实属下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哦?”任一空貌似也对这个问题很敢兴趣,摆头向叶振天道:“说说看。”
    叶振天说道:“城主您武功之高在当今武林莫有人及,我们中和城在江南立有一席之地也就是情理之中了。然而,那玄水宫,本来武林并无此门派,怎会在几年中有如此进境?”
    任一空顿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曾今看那孟琴使的武功,绝非中土一类,似曾相识但又始终记不起来。”
    “孟琴可就是那玄水宫的主人?”叶振天问道。
    “不错,”任一空颔首道:“不过,玄水宫虽是异军突起,却也没有做出些什么有害于江湖的事情,反倒是近些年促进了武林元气的回复,所以我也并没有深究。”
    叶振天微微皱眉,道:“玄水宫虽说没有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所做的事却也算不上光彩,属下听说她们在北方有点霸道。”
    任一空叹了口气,道:“都是江湖中人,少不了争个你强我弱,她们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若不是这样,凭她们这等女流之辈又岂能在一方呼风唤雨。北方武林可能还是一片混乱。”
    “少林,丐帮等大派也在十年前的那场恶斗中元气大伤,玄水宫才能因此崛起。”任一空继续说着:“不过我看那边疆守将之事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叶振天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谈,但是凡是任一空不提的话题,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就这样数骑人马继续朝南前行。
    “杭州那边怎么样了?”不一时任一空问。
    “回来时,已收到老四的飞鸽传书,回复一切正常。”叶振天禀道。
    “很好”,任一空若有所思地道:“若是有朝一日,整个武林都能参与到这样的大会中来,那中原武林便不会再被异域教派所瞧不起了。”
    天色渐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然而落日却依旧不肯轻易归去,在地平线上独立成为一道难得的风景,天边不时地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倒增添了几分诗意,若有感性的文人在此,只怕世间又要多出几篇吟咏落日余霞的诗词歌赋了。可惜此景无人来欣赏,因为后天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中和城的人正为大会的准备工作忙得热火朝天,里里外外莫不是在搬木运砖,抬桌弄椅的;而来参与大会的武人们,则三五成群,有的在谈论往日大会的精彩,有的在吹嘘某家高手如何如何,更有甚者则直接打将起来,想必都是些性情刚烈之人。此时的杭州当真是热闹非凡,虽然日色已晚,然而灯火一明,繁荣的景象却未消失几分。
    中和城内,正风堂外,站着两名男子,左面一人身长八尺,手持一根樱红长枪,端的是虎背熊腰,威猛十分。只见他头束蓝巾,身穿蓝袍,腰系蓝色腰带,脚上穿着羊皮靴;右边那人着装与左边那人极为相似,只是颜色俱为紫色,但是身材却不到六尺,一见便容易让人在脑海中将之与偷鸡摸狗之辈放在一起。只见左边的那人开口说话了:“算时日,此时城主应该快到武林门了。”声音洪亮如钟。
    右边男子答道:“恩,大哥你且留在城内,我这就去准备迎接城主归来。”语气虽不如左边那人高亢,却也是中气十足。
    原来左边那人乃是“凌云鹤”霍人磊,右边身材较小的乃是“水灵猴”张靖,二人皆是任一空手下护法。
    霍人磊点头,道:“也好,老四忙着大会确实离不开,而城中必须有人看着,其实你我谁去都一样。”张靖笑道:“诶,大哥此言差矣,试想如果有人到城中一见大哥这般英雄,敢不相敬,如是换作我,瘦削弱小,即使口中不言,心中对我也要轻视一番的。”霍人磊大笑,说道:“只怕待老三你出手之后,他们都得前倨后恭了,要知道真的斗起来,我还未必是你对手呢!”张靖道:“那,我就去准备了。”霍人磊道:“好,小心行事。”张靖到练武场挑了几个身强力壮之人,尽皆上马,出城绕城向北而去。
    这边张靖刚走,贡无为单人进到院中,周围探了一下,向前问道:“为何不见三哥?”霍人磊道:“城主将回,他带人迎接去了,怎么,你要找他?”贡无为道:“不是,我只是看见他不在顺便问下而已。二夫人在吧?”霍人磊道:“在,不过二夫人只问生活上之事,四弟有何事要与二夫人商讨?”贡无为说道:“哎,除了大会之事,近日还会有别的事么?”语气中颇有点无奈,“来的江湖豪杰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未论武,光是生活上的事就够小弟跑的了,而且这次还有北方武林同道到此,就更不能怠慢了。”霍人磊笑道:“哈哈,想四弟竟会被这般琐屑之事烦身,少见呐!”贡无为叹气道:“大哥你‘坐阵军中’,当然不知道跑腿的滋味了,想我一介武夫,竟忙这些事物,确实有点用错了地方。”霍人磊摆了摆手,说道:“想我四人之中,最能料理事情的人就是四弟你了,城主令你掌管此事,正是深谙用人之道,要是唤作我,早就干不下去了,哈哈!”贡无为道:“大哥也太会抬举小弟了,如此我就去问二夫人些事情了,”霍人磊笑道:“好好,此事可不能耽搁了,否则你我都是失职”。于是贡无为转身去寻二夫人。
    却说那张靖带着数骑人马,来到武林门,等候任一空等人。不一时,只听见手下一人指北向张靖说禀道:“张护法,好像是城主回来了。”询着方向看去,只见黑色的夜幕下渐渐走出数骑人马,马已显困顿之色,然而马上之人却没有丝毫疲惫的迹象。张靖连忙上去,下马敬礼道:“恭迎城主,属下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任一空点头道:“我不在的时日,一切都还好吧?”
    张靖答道:“是,不过城主你一天不回来,我们在城中老感觉没有了主心骨。”
    任一空笑了一笑,说道:“如此,那赶紧回城吧!”于是不再多言,尽皆上马,往城而来。
    回到城中,任一空将近些时间的事情俱是了解了一下,在贡无为答道有北方人士到此时,不禁皱了皱眉,似是有所不解。
    贡无为兴奋地道:“有北方同道至此,更能显得大会的影响是越来越大了。”
    霍人磊说道:“不错,白天我见着几个人都是江湖中有些名望的人,而且北方也来了一些高手,看来南北武林统一之期不远啦。”
    张靖笑道:“想必其中身手不凡的不在少数,要是找我们挑战,还是个棘手的事呢。”说罢自顾自的乐了一番。唯一没有说话的便是叶振天。
    任一空凝思了半晌,问叶振天道:“振天为何不说话?”
    叶振天一直在垂头思考,经此一问,方才抬起头来道:“那庄达虽说在武功造诣上是个好手,其八卦棍也是罕逢敌手,但是其人品却没有武功那么好,是一个十足的墙头草,听说曾经他就背叛过武林。”
    任一空颔首道:“你说的虽说不错,但是像他这样的墙头草都能过来参与江南武林大会,不正说明了大会的影响吗?”
    叶振天顿开茅塞,含着敬佩的语气说道:“还是城主高见,是属下多想了。”
    任一空对奉承之语并不在意,说道:“不过也就属你遇事考虑最周全,其实刚刚我也有那样的想法,但是转瞬一思,却觉得是庸人自扰,因为如果咱们这大会一直办下去而总是局限在江南无法吸纳北方豪杰的话,岂不是失败的?”听城主这样一说,四大护法俱是点头。
    夜已深了,夜空中不时地可看见几只萤火虫在乱舞,而春风依然那样的宜人,只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春风再是媚人,也终究有点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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