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走后,傅樱梅搀着红玉,在独孤焱的身边坐下。
    红玉问道:“刚才你说,要不是打独孤焱的那个自身受了重伤,他恐已无命在,但只是不知为何……不知道您指的是……”
    傅樱梅一笑,道:“你想,独孤焱手持长剑,若没有意外,那人以掌相对。独孤焱剑术何等惊人,若是从侧面击之,尚有可能,可那人竟能从正面伤他,且自身已遭受重创,岂不奇怪?”
    傅樱梅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倘若那人掌法惊人,真有本事伤的了独孤焱,当然先前也就不会被他的剑刃所伤,既为所伤,又何以转败为胜?”
    红玉听闻觉得有理,又去检查独孤焱的伤口,那一掌果然了得,且出手之时没有丝毫犹豫,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死。
    “为什么呢?”红玉始终想不明白。
    那白衣男子显然是被沙依然侍夺走了精气,初见时,样子好似百岁之人,回到红拂医阁时,已倒退至七十余岁,如今却与门洪涛年岁相仿,行动自如。
    不知何时,他竟已悄悄的跃上高墙,站在冷风里,他眺望着脚下那些已被毒死的众人,那一幕,不禁令他回忆起在西域石洞时,被一群这样的凶尸围攻的场景。
    他坚强、冷静……无论遇见什么,都平静的像西湖里的水一样,无论再强的对手,也会被他的从容所震慑。
    死而不惊,生而不恋,仿佛一切再他眼里都是那么的淡,可就是她,她一出现,他的眼神就变了,哪怕只是她的影子,他都不忍去摧残。
    想起种种的往事,那那男子竟不自主的流下泪来。
    听见红玉几人议论纷纷,他不禁跃下高墙。
    红玉见这人一天不到,就已恢复到和原来差不多的模样,心底忍不住暗暗惊讶。
    傅樱梅见此,倒好似拨开云雾见月明一般,笑道:“我懂了……”
    她这冷不丁的一句,倒令红玉和段焦眼前一亮,忙问道:“你知道独孤焱是怎么受的伤了?”
    傅樱梅稍迟疑了片刻,尴尬的挠了挠头,道:“那倒不是,我指的是张景胜为什么会没死,反而更强了。”
    “为何?”红玉段焦齐声问道。
    傅樱梅指着那白衣男子道:“你看,他也被沙依然侍抓了去,也被吸了精气,但也只不到一日的时间,就恢复的差不多了。这说明,其实被沙依然侍吸了精气并不会死……”
    “不,你说的不对……”不等傅樱梅说完,那白衣男子便道:“我亲眼见过被她杀死的干尸,西域圆台下面早已堆满了……那都是她的杰作。那些没有直接吸死的人,会恢复一点元气,但失去的生命就是失去的,她夺走的是人的生命力,普通人就算恢复,也只是那么一点点,但绝对不会如我和张景胜这样,能够轻易的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三个人闻言眼睛都直愣愣的看着他,心里均想:“莫非他连张景胜练的什么功夫也清楚?莫非他们两个有什么特别之处?”
    月光笼罩之下,红玉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年轻男子有些面熟,说不上在哪里见过。
    那男子接着道:“我和他,都练了一种极其邪门的武功,导致我现在、我现在都分不清我……我、我到底是怎么了?”边说边不住的抹眼泪。
    这此时,忽听脚步声急促,有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那两个人死了、都死了……”
    几个人转头望去,其实不看,红玉也能听得出,那喊话之人正是红霞。
    傅樱梅忙迎上去问道:“别着急,是谁死了?你先把话讲清楚。”
    红霞气喘吁吁,吞吞吐吐说道:“你、你留在前门的那两个守卫都死了,剑也不剑了。快、快过去看看吧!”
    傅樱梅吩咐一声,要其余人等留在搭建好的帐篷里养伤,招来北极岛道长张广元和快刀门门长门洪涛,加上耿长发三人共同主持大局,又让红霞、段焦看住独孤焱,一来实时观察他的伤势,而来也可保护他的安全。
    自己则同红玉和那白衣男子,一同前往红拂医阁的正门,一看究竟。
    行至门前,果见两人倒在地上。其中一人死相凄惨,满身是伤,仿佛是流尽了鲜血才死。另一人则全身无任何伤痕,红玉等起初觉得有些奇怪,紧跟红玉“啊”了一声,原来她的长剑并未丢失,而是插在那人的脑袋上,自头顶惯入直至剑柄。
    红玉刚要伸手去把剑,正好被傅樱梅挡住,道:“切勿碰此剑!”
    “此剑剑身赤红,似有饮血之状,恐为魔剑,一触之下,恐再陷入癫狂状态。”
    两人正交谈之际,却见白衣男子已将剑抽出。傅樱梅赶忙拉着红玉,向后退开数步,心知这男子武功极高,若非是被沙依然侍算计,恐连那婆娘也未见得是他对手。
    此刻若其被魔剑所控制,红玉与她便处在危险之中。
    只见白衣男子提着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良久,开口道:“没事了,这剑上确实有邪气,我一提起剑的时候,脑海里就不断的涌现出一个念头——杀人。似乎总是有人在和我说:‘杀了她们,快杀了他们……’”
    “是”不等他详加细问,红玉抢着说道:“对,就是那个时候,我本来想擒住唐雪,但不知怎的,一交上手,竟然就把她给杀了,还说要帮他查出两句尸体的下落,没想到……嗨!”
    白衣男子道:“这也不能怪你,这剑上的戾气实在太重,要不是我没和人动手,想来我也是控制不住这剑上的杀意。好在它只有见血时才有灵性,只要等上面的血自然风干了,也就没事了。”
    “是吗?我说怎么之前我拿这个剑游玩的时候,怎么没察觉呢!原来是必须要见血,才能发挥出来!”红玉恍然大悟般笑了起来。
    男子望着长剑,呆呆的出神,全不听红玉的废话,自己却又忍不住喃喃。只过了很久,才听见傅樱梅叫道:“公子、公子?”
    初闻“公子”二字时,他并不觉得傅樱梅是在叫自己,总是四下张望,但见柔美的夜色之下,再无旁人,这才想到她是在叫自己,当即问道:“什么事?”
    傅樱梅原本心里有一大堆话想问,给他这突然之间的一个反问,反倒有些晕了,笑道:“也没什么事,您刚才嘀嘀咕咕的,再念叨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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