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不是很帅,但看起来很温柔,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总是怕吵醒别人。一身淡蓝色的长袍,怀里抱着一柄剑,看起来很名贵,很干净。
    他虽然不瘦,但手上的青筋总是凸起着,骨节显得很清晰。
    他虽然只有二十几岁,但却是名满江湖的三恶之一。
    长亭外的一家客栈,里面仅有十几张桌子,每一张桌子似乎都坐满了客人,每一个客人似乎都非比寻常,只有最外面靠着门的一张桌子上,只坐了一个温柔的男子,他叫独孤焱,看起来这里很少有人认得他。
    他独自喝着酒,喝的很慢。他轻轻的放下杯子,用左手夹起一块菜,慢慢的放倒嘴里,每咀嚼一口,似乎都要看上周围人几眼。
    奇怪的是,他每次看别人的时候,别人也都在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巧合。
    踏踏踏……门外来了匹快马,马上坐着位年轻的女子,她披着斗笠,撑着伞,腰间还挎着一柄长剑。
    外面明明是晴天,可她却依旧是这般打扮。
    独孤焱抬头看了那女子两眼,巧的是,那女子也正在看他。
    女子下马,将马拴在马庄上,随后迈步进了客栈。她就坐在独孤焱的对面,没有问他允不允许。
    店小二是个能说会道的中年人,面黄肌瘦,想是平日里舍不得吃穿,有些营养不良,见了那女子,忙的迎上前来端茶倒水。
    女子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元宝,约么有十两左右。她用力的往桌子上一摔,独孤焱竟不由得抖了一下,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女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对小二道:“好酒好菜,全都上来。”
    那小二拿了银子,乐的合不上嘴,答应一声飞速下去准备。
    这时,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突然站起个蛆髯大汉,在他的身侧,立着一面大刀,他一手握着刀柄,显得情绪有些激动。坐在他身边的一位老者,看样子已是花甲之年,雪白的山羊胡,一双包子眼,身材枯瘦,身侧立着柄长剑。那老者伸出枯干的手臂,轻轻拉了拉蛆髯的汉子,低声道:“老四,别坏了大事。”
    那被唤作老四的蛆髯汉子这才坐下。
    独孤焱看了看对面的女子,见她肌肤雪白,手指细腻,一双柳叶般的弯弯眉毛,俊俏的脸蛋,忍不住冷笑道:“今天的雨很大,我劝你早些回家。”
    女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堂堂玉岭门千金,难道还会怕几个泼皮无赖不成?”
    老四和那名老者陡然站起,紧接着整个房间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女子冷笑了几声,紧接着又道:“你要是怕了,不妨先到外面,免得一会儿溅你一身血。”
    独孤焱依旧坐在那里,冷笑着。房里几十名客人又都坐了下来。片刻过后,小二端着一壶酒,两道小菜,送到女子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
    女子自斟自饮,喝了两杯,忽觉头晕目眩,喃喃道:“好烈的酒。”随后眼睛一闭,趴在了桌上。
    老四哈哈一笑,起身对着身旁的老者道:“还是胡大哥有本事,这下咱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就……”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向那玉岭门千金,可走了没两步,顿觉眼前一黑,随后也倒了下去。
    那姓胡的老者抢上前去,叫了两声兄弟,随后也倒了下去,屋子里几十名汉子,一个跟着一个的倒了下去,最后只剩下独孤焱一人。
    店小二一挑帘笼,迈步走到正中央,大笑道:“哈哈,什么玉岭门,什么镇远镖局,都他娘的是饭桶,我高万雄一出马,分分钟给我倒下。”
    原来那小二就是大名鼎鼎的“神算子”,高万雄。
    高万雄在那些汉子的身上翻来翻去,最后在那姓胡的老者身上,翻出一个木匣,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闪着幽绿色的光芒,乃是一颗尚好的夜明珠。
    独孤焱笑道:“终于找到了,真不容易。”
    他不说话,高万雄似乎已经忘记了,在这间房里,除了他,还有一人没有晕倒。他好奇的看着独孤焱,嘴唇有些颤抖,巍巍的问道:“你明明也喝了酒吃了菜,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被我的迷药迷倒?”
    独孤焱突然站起身来,冲着他一伸手,道:“拿来。”
    高万雄下意识捧着木匣,向怀里一缩,道:“什么?你要什么?”
    外面马蹄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足有二十几号,看他们的打扮,像是马贼。为首的一名汉子长得人高马大,手里端着把斩马刀,坐在马上大喝道:“屋里镇远镖局的小贼们听着,快把夜明珠给老子交出来,否则可别怪我王老虎不客气了。”
    王老虎听了听房里没动静,吩咐一声,让手下人进屋去查看,可进屋的十几名弟兄,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王老虎侧身下马,亲自进了客栈,只见独孤焱左手端着个木匣,地上有十几具尸体,其中一个,正是“神算子”高万雄。
    “你把他们都杀了?”王老虎面带恐惧的问道。
    独孤焱微微一笑,道:“是。”
    “为什么?”
    独孤焱冷笑了笑,“因为我要用这颗夜明珠,去换一部剑谱。”
    “那是一部什么样的剑谱?竟能让你拿夜明珠去换?”
    “那是一部很普通的剑谱,但这很重要,我必须将天底下所有的剑法都破解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胜过他。”
    “你……你,”王老虎说着向后退了数步,紧接着道:“你也要杀了我吗?”
    独孤焱冷笑道:“是的。”
    王老虎吓的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你……”
    是的,他已经猜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因为除了他,天低下没有第二个人,会对剑谱执着到这种地步。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独孤焱冷笑道:“你不求我,我要杀你,你求我,我一样要杀你,何必呢?当一个人下定决心想要除去你的时候,无论你如何忏悔,也是于事无补。”
    王老虎陡然站起,斩马刀如疾风一般,袭向独孤焱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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