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犀狍的利爪就要撞上盾牌,我火速施展兵器甲御术,盾牌倏地化作了一张漫天大网,迎着犀狍兜头罩下。
    大网洒落,像网住了一尾大鱼,将犀狍罩在网中,不等它挣扎逃脱,大网已经急速变幻,化作了根根精钢铁链,倏地收紧,死死勒住了犀狍。一声厉啸从它嘴里吼出,犀狍猛地发飙,居然带着铁链腾空跃起,反倒将我身形带动,我急中生智,再施兵器甲御术,一根根利刺钻出铁链,狠狠地扎向犀狍,后者惨叫一声,虽然身上没有见血,但显然也不好过。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右臂已经化作一柄钢刺,射向犀狍咽喉。
    我早已观察过了,它的咽喉生有一簇细软的白毛,应该是最脆弱的部位。钢刺光芒闪烁,直取咽喉。就在此时,风声呼啸,犀狍的长尾猛地卷起,像一根巨鞭抽向我!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中,我大笑一声,闪电般跳上它的尾巴,钢刺变成软鞭,反向缠住了长尾,鞭尖吐出一根尖针,贴着犀狍毛茸茸的尾巴刺出,“噗”,钻进了它黑洞洞的**。
    犀狍凄厉的惨叫响彻半空,尖针拔出时,它已经屎尿齐流,痛不欲生。嘿嘿,再厉害的猛兽**也一样弱不禁风啊。我趁胜追击,软鞭化作利剑,扎向它的咽喉。
    剑光灼亮,照出了犀狍绯红色的双眼,在它的眼神里,我看不到任何惊恐、胆怯。明知必死,这家伙依然充满了王者般的威势,直直地瞪着我,毫不退缩。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忽然软了,剑尖顶在犀狍的咽喉上,没有刺下去。
    一人一兽,四目相对了很久,我轻叹一声,收回了利剑,两条手臂恢复了原状。犀狍瞪着我,半晌,忽然低吼一声,猛地将我扑倒,嘴里呼出的热烘烘臭气让我又惊又骇,这家伙居然恩将仇报!
    “喔——喔——”,犀狍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脸,然后放开我,摇着尾巴示好。我吓出一身冷汗,翻身爬起,摸摸它的脑袋。拜托,以后亲热最好先打个招呼嘛,老子差点被你吓死。
    “傻小子,还愣着干吗?还不快修炼下一本秘笈?”老太婆在下方怒吼道,我耸耸肩,经此一战,我对兵器甲御术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明白了要针对敌人的弱点,灵活变换兵器。
    接下来的秘笈修炼,几乎都是在一座座**上完成的。在和不同的禽兽搏击中,我对各种秘笈领悟得飞快。
    修炼御风术的时候,老太婆把我带到一座奇特的**前。月魂也跟过来瞧热闹,这家伙像是个哑巴,至始至终,还没和我说过话。
    这座**圆圆的像个馒头,非常高。向上望去,峰顶四周丛生着密集的肉刺,纠缠在一起。
    “甲御术的飞行,和秘道术的飞行不同。”老太婆说道,稳稳地站在河面上,犹如一片浮萍。
    “我早就知道啦,飞行在秘道术中叫做羽道术,甲御术里称作御风术。”我也像她一样站在河面上,只是东摇西晃,站得不太稳罢了。这种被称作“渡术”的秘道术,我只能勉强施展。据说练到极至,就算双脚站在跳跃的火苗尖上,也一样稳如磐石。
    老太婆示以鼻嗤:“你的羽道术练得这么烂,御风术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也不争辩,当下运起御风术,一张嘴,喷出一缕热风,在空中静止不动。我纵身一跃,跳到这缕风上,略一施展,这缕风就托着我在空中飞起来。老太婆说御风术分成两种,一种是我现在学的,叫吹气风御风术。用嘴吹出一缕风来,托着我飞行。还有一种叫做筋斗云御风术,翻个跟头,就能生出一团云,人可以驾云飞行。不过筋斗云的秘道术已经失传很久了。吉祥天里似乎有人会,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怎么样,婆婆,我的吹气风练得不错吧?”我得意地驾着风,绕着**飞来飞去。以我现在的造诣,大概能坚持飞一盏茶的时间。三个美女如果见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飞行,就连她们也不会啊。
    老太婆嘿嘿一笑,也不说话。突然,从**上掠起了几只黑乎乎的身影,向我飞过来。
    是老鹰?不像,它们的身躯更像是狼,偏偏鹰头钩嘴,长满羽毛,两扇巨大的翅膀掀动下,狂风阵阵。
    老太婆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小子,这是狼鸠,你就用御风术和它们玩玩吧。你要拔光它们的羽毛,才算御风术合格。但记住,不能用其它法术伤害它们。”
    日他奶奶的,老太婆的修炼方式真的很变态。不过龙鲸也很变态,肚子里居然有这么多怪兽。转眼间,一只狼鸠飞扑到面前,举起深褐色的利爪,向我抓来。我不慌不忙,驾起吹气风闪到狼鸠侧面,伸手去拔它的羽毛。
    狼鸠翅膀一挥,闪电般冲到我头上,“砰”,沉重的翅膀压下,打在背上,我立刻重心不稳,几乎要摔下吹气风。没有喘息的功夫,又有几只狼鸠围过来,气势汹汹地向我攻击。我一见不妙,急急驾着吹气风退开。但狼鸠的飞行比我快多了,也更灵活,追得我无处可躲,只好“扑通”一声,从空中跳下河。狼鸠在半空盘旋了几圈,示威般地拉了几堆鸟屎,飞回**。
    月魂的小眼里闪过一丝讥嘲之色。老太婆板起面孔:“小子,快点继续!”
    我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瞪了月魂一眼,道:“婆婆,指点一下诀窍吧。”
    老太婆正色道:“熟能生巧,就是诀窍。”
    日他奶奶的,说了等于没说。我一咬牙,默念御风术口诀,喷出吹气风,再次向**飞去。
    狼鸠立刻凶猛地迎上来,不到一会儿功夫,我又被它们逼下河。反反复复了几百次,我的吹气风比较娴熟了,可以在空中灵活躲闪,避开狼鸠的攻击。
    刺耳的尖叫声中,两只狼鸠一左一右,向我扑来。我驾起吹气风,在它们即将夹击我的一瞬间,从两只狼鸠中间急速穿过,同时双臂探出,顺手拔毛。两只狼鸠发出惨叫,我得意地松开手,一把黑褐色的羽毛纷纷扬扬地飘落。
    几只狼鸠从高空俯冲下来,利爪抓向我的头顶,我气定神闲,驾起吹气风向下急沉,眼看它们就要追上我,吹气风灵巧地斜斜掠开,在空中划过一个“之”字形,反而飞到它们头顶,我毫不客气,再次扯下一大把羽毛。
    我的信心不断增强,吹气风也运用自如,几个来回后,狼鸠们的羽毛几乎都被我拔光了,露出光溜溜的粉肉,十分好笑。狼鸠们发出愤怒的叫声,紧接着,从**上升起大片黑压压的乌云,我靠!全是狼鸠,足足有几百只。这一下,我只好且战且退,虽然趁乱拔了不少狼鸠的羽毛,但也被它们狠狠抓了很多下,全身伤痕累累。
    尖锐的风声直刺眼睛,一只硕大无朋的狼鸠猛扑过来,尖嘴啄向我的脸。糟了!吹气风恰好在这一刻消失,我的御风术时限到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腰部一弹,以一个魅舞的姿势在空中翻转,双臂分花拂柳,击在狼鸠的脑袋两侧。狼鸠头被我击得粉碎,向下坠落,我松了一口气,再次施展御风术,喷出一缕吹气风,驾着它飞落河面。
    老太婆皱眉道:“不是让你不要伤害它们的吗?不过,你御风术练到这个地步也算可以了,接下来练《胎化长生妖经》。嗯,刚才你反击狼鸠的一招很奇妙。”
    我嘻嘻一笑,刚要吹嘘一番,老太婆已经扬长而去。月魂立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身上的光芒绚丽流烁。
    我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见到老子御风术厉害,吓得尿裤子了?”
    “魅舞。”许久,月魂突兀地说道。它的声音极为清越明澈,就像是叮咚流过的泉水。
    我一愣:“你也知道魅舞?嘿嘿,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月魂再也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我,我被它看得心里发毛,只好走开。走了一会回过头,它依然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我。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我抓抓脑袋,月魂怎么会知道魅舞呢?这家伙向来神秘兮兮,似乎有满肚子的秘密。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去,在龙鲸肚子里,我也算不清到底过了多少天。只知道我练秘笈的速度越来越快,有时候,一本秘笈几个时辰就已经领会。正所谓一样通,百样通。只要掌握了原理,就能举一反三。最后,只剩下三本秘笈了。
    这些日子,我的个子长高了,身体更结实。偶尔午夜梦回,会突然浮现出三个美女的音容笑貌,她们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听到剑鸣,是否会想起那一声莫忘?
    也许她们早就把我忘记了。对她们来说,也许,我只是一个包袱吧。翻开丹鼎流的秘笈,我用力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把注意力强行集中到秘笈上。
    老太婆这里的丹鼎流秘笈一共有两册,一册是《丹鼎方秘述之第八品——羽鼎云英》,另一册是第七品的《霜雪转》。据老太婆说,这两册秘笈是她用很便宜的价格,从一个游方道士那里买来的。丹鼎流突然失踪后,门下的秘笈也就在北境流散。老太婆还说,凑不齐炼丹的药材,这两本秘笈等于是废物。不过对我来说却如获珍宝。默念丹鼎流的秘笈时,我体内的鼎炉就会生出奇异的感应。
    第八品的羽鼎云英,我已经修炼到了关键时刻。
    过去吃的那些海兽内丹、吸食的日月精气,都藏在鼎炉内,被我当作炼丹的药材,而已经炼成的云光石流飞丹就像是炼丹的炉火,在体内绕着鼎炉,急速涌动。
    “炉鼎倒为轻,羽不失其重。羽鼎为熬枢,云英为流珠。”我默运口诀,鼎炉在云光石流飞丹的灼烧下,轻飘飘地浮起;等到轻如一片羽毛时,又缓缓沉下。不知过了多久,鼎炉内慢慢地热起来,仿佛一壶水逐渐烧开。我急忙按照“鼎以退,炉升前。洗涤羽融,云英自出。”的口诀,缓慢运转鼎炉。这时,丹田处已经一片火烫,鼎炉内如同沸腾的水,滚个不停。眼前的状况非常痛苦,腹内像火烧一样,额头却在不停地冒冷汗。我咬住牙关,苦苦支撑。
    无论是秘道术、甲御术等法术,在龙虎交泰的关键时刻,就得硬挺住,一旦中途放弃,就必须从头再来。搞不好,还会走火入魔,变成白痴或者伤残人士。
    我整个内腑,似乎都要被烧得融化了。差点熬不住的时候,“轰”,鼎炉开启,喷出一股清凉无比的精气,犹如水银泄地,向体内四处流动。精气所过处,与云光石流飞丹自动融合,变成羽鼎云英。
    成了!我欢呼一声,浑身湿漉漉的,出了一身臭汗。但身体却变得非常奇妙,吸气时,我轻得像一片羽毛,能随风飘起来;呼气时,人又重如泰山,牢牢地站稳在地上,犹如落地生根,就算是犀兽也别想把我撞倒。
    鼎炉缓缓沉入丹田,练成羽鼎云英后,鼎炉内已经空空如也,第七品的霜雪转暂时没法修炼,只好将来出去,弄点朱果、内丹吃吃,等到鼎炉里有了炼丹药材,再设法修炼。
    收好《霜雪转》,我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拿起最后一本要修炼的秘笈,忽然傻了眼。
    《阴阳采补妖术》!封面上,一对赤裸搂抱的俊男美女在对我诱惑地笑。呆了半天,我激动地翻开《阴阳采补妖术》,差点喷鼻血。
    除了介绍修炼的文字,每一页都附有色彩鲜艳的春宫图,男女赤身裸体,浓烈交欢,春情浪态画得惟妙惟肖。从女人微张的樱唇里,仿佛还能听到动人的呻吟。
    太刺激了!我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翻来覆去地研究秘笈。啧啧,这个女人胸好大;咦,这样的姿势也能干?我反复对照,兴高采烈,怎一个“爽”字了得?
    “啪!”,后脑勺突然被敲了个暴栗,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老太婆。我慌乱站起来,紧紧裤带,合上秘笈,道貌岸然地道:“婆婆,这本秘笈太下流了,不适合我。”
    老太婆目光掠过秘笈,一哂道:“真是少见多怪。小子,阴阳交合、万物滋长是天地的至理,和下流有什么关系?”
    婆婆啊,姜果然是老的辣,春宫秘笈还能被你讲出什么天地的妙理,老子服了!我脸上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倒要仔细看看了。不过,秘笈里说的是男女交合,我现在上哪儿去找个美女和我一块儿练?就算我肯牺牲贞操,别人也不肯啊!”
    老太婆讶然道:“秘笈里不是写了嘛,先独自修炼筑基的心法,日后找到采补的目标,再深入第二阶段。”
    我这才想起,秘笈中的文字我是一点没看,光顾着春宫图了,只好讪讪一笑:“先前觉得是**,少儿不宜,所以我就没再看。”
    老太婆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看你的年纪,正当血气方刚,应该最容易痴迷这类男欢女爱的东西。难道——你是个天阉?”
    我差点昏过去,天阉?虽说老子不是什么丈八蛇矛,但也和太监无缘啊。
    老太婆犹豫了一下,眼光瞄过我下体,又道:“人都会有缺陷,你不必太在意了。”
    我急吼吼地辩解:“我正常得很,什么缺陷都没有!”
    老太婆将信将疑:“天阉也不是不能治,色欲天里长着一种神奇的植物,叫做如意棒,据说它结出来的果子可以医治天阉。”
    我欲哭无泪:“婆婆,你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老太婆嘲弄地眨眨眼睛:“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我知道男人没一个肯承认自己这里有缺陷的。阴阳采补妖术,你能练就连,不能练也没有关系。”
    我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许久,从我喉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干嚎:“我能练啊!”
    为了证明给老太婆看,我心急火燎地打开秘笈,说练就练。
    阴阳采补妖术的入门十分简单,短短几个时辰,我已经掌握了要诀,盘膝而坐,气息在体内循环八十一个周天后,便完成了筑基。
    “婆婆。现在你相信我不是天阉了吧?”我雄纠纠地站起来,挺起胸嚷道。
    老太婆乐了:“小子,要不要我出去抓个女人,让你试练一下?”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婆婆,那不等于是强暴吗?”
    老太婆不以为然:“大丈夫敢作敢为,弄几个女人采补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地万物,皆为我用!小子,你最缺少的就是这种大气魄!”双目闪动,射出森森的精光。
    “那岂不是变成恶棍了?”我急忙摇头,老太婆的想法有点邪气,实在难以接受。
    老太婆不屑地道:“是非善恶,都不过是虚幻的东西,哪有对错?”
    “那么婆婆的丈夫用毒咒害你,也是对的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不该揭老太婆的旧疮疤。
    老太婆神色一黯,隔了许久,缓缓地道:“在他看来,就是对的。小子,对错存乎一心,是没有标准的。”
    见到她默默神伤的样子,我有些不忍,连忙转开话题:“婆婆,我是不是把所有的秘笈都练完了?”
    老太婆点点头,我欢呼一声,把《阴阳采补妖术》扔上半空,终于大功告成!饱受变态修炼折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啦!
    “婆婆,现在,我要做一件事,请你千万千万不要打扰我。”
    “你想做什么?”
    “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我大吼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睡。被老太婆虐待了这么久,每天只能睡一个时辰,可把老子累坏了。不一会儿,我就呼呼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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