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押着的自然是张猴,他把张猴扔进猪圈里面,猛抽一鞭子。张猴眼睛是被蒙着看不见路,所以跌跌撞撞走到了中间,感觉徐九的鞭子打不到了才停下来大声吼道:“你们到底想干嘛?要杀就杀干脆点,别给我来这套,老子不怕。”
    林少军道:“张猴哥哥,我说过不杀你,我只是要你把你的老板供出来而已。”
    张猴咬牙切齿道:“我呸,别痴心妄想了,有种你给我个干脆。”
    林少军把目光投到许留弘身上,“许先生,我们用了各种办法都无法让他开口,你是老江湖,要不你支个招?”
    许留弘很是疑惑,不知道林少军想玩什么花样。他可不相信林少军的话,林少军绝不是审不出来让他支招,肯定有某些诡计,但具体是什么目诡计,他一时间又想不到,只能用比较温和的办法拒绝林少军:“林总都办不成的事情,我估计也办不成,所以我是爱莫能助啊!”
    “哦,许先生办不成。”林少军的目光挪到苗秀秀身上,笑笑道,“苗总监好像厉害,不知道意下如何?”
    苗秀秀道:“我不擅长这种事,更是爱莫能助。”
    “那你擅长什么?这事可不只是冲我而来,更冲你们而来,我们是合作对象,不能只我自己处理吧?”
    “林总自己有何高见?”
    “我问你呢,你反问我,真逗,要都这样推卸责任还要不要合作?”
    苗秀秀被林少军塞的一脸通红,论口才她比不过,论思维能力更比不过,所以把目光投向了她认为可以和林少军抗衡的许留弘身上。
    会意的许留弘思索着道:“林总,你们的公章可有追回来?”
    林少军嗯了一声:“不然这王八蛋已经死了一百遍。”
    “现在既然他不愿意说,要不就算了吧!”
    “许先生,说话别这么含糊,直接点,放还杀?”
    被逼上梁山,许留弘只能说处决。放,惹了麻烦他怕担责任。杀可能也有坑,但不是自己动手,相对会安全些。
    林少军向欧阳燕招了招手,指了指她的腰间。随即欧阳燕给他一把匕首,他转而把匕首丢给苗秀秀道,“苗总监你适合动手,我看着你杀。”
    苗秀秀岂有做过这种事,别说杀人,杀鸡这辈子都没做过,她看见匕首都稍微有点不舒服:“林总你故意玩我吗?这种事我做不来。”
    “我喜欢看着你杀。”
    “我还喜欢看着你杀呢!”
    邓嘉琪插话道:“保镖来吧,既然我们有责任,我们义不容辞。”说完对身后的保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这女人和苗秀秀不一样,她真敢下手。事实上因为这一段时间她没少见血,所以心肠早已经硬的不行,别说是该死的人,无辜的人只要碍她的路她都敢下黑手。
    “慢。”林少军对邓嘉琪的保镖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对邓嘉琪道,“要杀你们杀,保镖我可不缺。”
    “林总什么意思?为何非要我们杀?”
    “我们在打仗,虽然理论上是我们出力,但如果你们连这个都受不了,这场合作能不能持续到底?这仗怎么打?敌人来杀你们的时候你是不是跟他们说:嗯,你们等等,我先让我的保镖过来,你们要能杀了我的保镖再杀我。或者:嗯,我给林总打个电话让他找人过来,你们等他的人到了再动手。是这样吗?”
    邓嘉琪哑巴。
    许留弘这时候道:“林总、林总,有点过了哈。”
    “许先生,听说你是从战争之中走出来的人,我就问一句话,你希望你的队友有战斗力吗?”
    “这个自然,队友越有战斗力,团队战斗力才越强大。”
    “承认就好,现在,杀你们说杀,让你们杀你们又不动手,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吗?”
    欧阳燕插话道:“老板,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是欺负我们。”
    “欧阳秘书言重了,可能邓总和苗总监有言辞不当的地方,但绝对没有这意思。”许留弘从座位起来,一阵咳嗽以后走到苗秀秀的隔壁,拿起桌子上的匕首,“话是我说的,我来吧……”终归还是要动手,然而,骑虎难下没办法。
    “等等。”林少军阻止了他,“苗总监刚刚说也喜欢看着我杀是吧?”
    苗秀秀道:“对,我是说过这样的话。”
    林少军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你别闭眼,你闭一下我让你出不了这门,对着钱董我都这样说,因为今天这事是你们做的不地道。”
    看来林少军不是搞他们,而是摆场面,许留弘现在才看出来。他眼里闪过一丝怒火,随后是一丝无奈,丢掉了匕首,回到自己座位坐下来。就这时候,林少军拍了拍手掌,随即整个竹房的灯光熄灭,漆黑中能听见噗噗噗几声,有东西从阁楼上扔到猪圈中间。
    接着啪啪啪啪无数密集的声音响起,同时随着一股劲风吹至,四面八方跑来许多东西。顷刻间,所有人都往猪圈那边看,环境漆黑,却能看见无数会发光的眼睛,仿佛狼的眼睛。这一幕令所有不知道内情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许留弘这边的人,除了许留弘之外,全部都离开了座位,往外退了好几步。
    三位女秘书甚至尖叫起来,包括苗秀秀,她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可惜没人回答,倒是有人说话,说了一个字:吃。
    顿时,一阵阵乱七八糟的声音响了起来,有撕咬,有低吼,有尖叫,亦有惨叫,以及挤压、推搡,拖动和撞击等等无数,令人听之色变的声音。整个过程持续了有两分钟左右,随着有个女声喊了一个走字,又经过了几十秒,现场才恢复宁静,接着灯光打开。
    猪圈中间是焦点,刚刚声音就从这里发出,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去。
    然后,惊呆。
    天啊,竟然到处都是血,尤其那些被子和毯子上面,还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四周亦是狼藉一片,被子的碎片、毯子的碎片、衣服的碎片、鞋子、皮带的残屑,还有血淋淋的、四分五裂支离破碎的内脏,以及一块块无规则的皮肉、骨头,和一撮撮带血的毛发。
    在苗秀秀座位前端,还有两根血淋淋的人的手指,非常恶心。
    这样的场景已经很明显给出了刚刚发生什么事的答案。
    苗秀秀第一个吐了,随后是三位妖媚的女秘书。
    邓嘉琪倒是忍耐了一会,最后还是被苗秀秀和三位女秘书传染了,转身狂吐,吐的都是刚吃进去没多久的食物和饮料,哗啦啦一大片。
    而就在她们吐的时候,欧阳燕咔嚓咔嚓给她们拍了几张照。
    林少军没吐,他自若地抽着烟,和同样没吐的许留弘对视着。这男人该是见惯不怪这种场面了吧?他的眼神给林少军的感觉还是他已经意识到可能发生意外事,只是没想到玩的那么有创意,如此丢他的面子。他心里难免有几分愤怒:“林总,你不该这样玩,在场的都是女人,吓着怎么办?”
    林少军呵呵笑道:“我说过这是战争,我们在打仗,你们派女人进战场之前不想这问题吗?”
    “你在偷换概念。”
    “你否认这是战争?”
    “是战争,但现在这样的一幕可以避免。”
    “那是你的看法,不是我的看法。而且我觉得现在这个时间你不该指责我,而是该去安抚一下你的人,让她们勇敢点。既然敢参与战争就拿出应有的勇气来,否则回家抱孩子去,来干嘛?”林少军吸了一口烟,很嚣张的对着许留弘喷了过去,“对么,许先生?”
    许留弘心里窝囊,特想发脾气,但那会破坏合作,钱新民跟他说的是:无论遇上什么状况都不能在不恰当的时机里破坏合作。现在显然不是恰当的时机,毕竟合作刚开始,他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负不起这责任,只能忍气吞声从座位出来,一个人快速往外面走,而不管苗秀秀和邓嘉琪她们。
    那会儿除了邓嘉琪之外,其余四个人都还在吐,一个个都很痛苦捂住腹部,吐的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歇息了一阵,恢复力气的邓嘉琪瞪了林少军一眼,也向两个保镖招了招手,快速走出去。她没有说什么,因为心里知道林少军不是故意整她,而是在报仇,震慑苗秀秀和保镖,怪只能怪钱新民当初出的那一招。
    苗秀秀是这些女人之中最弱的一个,她最先吐,吐的时间最长,吐出来的东西最多。吐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却死死瞪着林少军,那眼神仿佛毒蛇般。显然她心里很不爽,她当然也知道这是林少军给她的警告。林少军也不是十分爽,刚被整了一通,他妈的竟然还嚣张,看来是没被整惨。
    林少军道:“苗总监,你这眼神内容很丰富啊,你是想再来碗豆腐脑还是再来碗猪红汤?或者葡萄汁?红酒?”
    苗秀秀听了又有想吐的欲望,几个秘书倒是聪明,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许留弘和邓嘉琪都拿林少军没办法,不得不吃哑巴亏,苗秀秀更不能如何,所以赶紧去扶她,把吐得软绵绵的她扶出去,整个场面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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