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毛大河递来的茶,林少军边和边观察秦图,当时秦图正好在观察他,双方眼神碰在一起,秦图先说话道:“林总你真是年轻有为,能认识你很高兴。”
    这样的话林少军已经听过许多人说过许多遍,听着反而觉得别扭了,他道:“比我年轻有为的多了去,不过我也很高兴认识秦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合作。”
    林少军如此主动提合作,着实让秦图吃了一惊,是他求上门,他还以为林少军会和别的商人一样,因为占得先机而抬高姿态,不想林少军反其道而行。当然他不会认为林少军是不上道,甚至是个白痴,他反而感觉到有压力,他道:“我希望有。”说完赶紧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资料本递过去道,“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上面有记载详细功能,林总你先看看,你能看上了咱们再往下谈,看不上咱们喝顿茶交个朋友。”
    果然是搞销售的人,会说话,不亢不卑。林少军对他挺满意,他主动就是想看看他的姿态,如果他飘飘然,林少军肯定上场就杀他一半价。
    把资料本接过来,林少军还来不及看,敲门声响起,走进来一个服务员,告诉林少军和欧阳燕,他们的车被一辆白色面白车碰了。尼玛,这倒了大霉啊,欧阳燕带着几分杀气就走了出去处理。然后不到五分钟,包间靠窗户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蓝色马甲的女服务员端着糕点走进来。
    令林少军感觉奇怪的是,这人走路姿势很别扭,好像不怎么习惯穿高跟鞋,走的一晃一晃!而且头发特别短,是平头,相貌看不清楚,被托盘上面的糕点遮挡住了,等她走近以后林少军才看清楚,原来这竟然是男人。林少军意识到了不妥,刚起身打算走人,却发现自己想错,这人不是对他不利,而是对秦图和毛大河不利,他把托盘往桌子上面一扔,从衣袖里退出一把医院做手术用的手术刀,刷刷两刀,一刀割向毛大河的脖子,一刀割向秦图的脖子。
    林少军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血从他们两个人的脖子里喷出来,洒在桌子上、茶杯里,瞬间染红。他们两个人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脖子的伤口,眼神里露出惊恐和绝望,眼珠子都快吐了出来。林少军想救他们,却不知道如何救,甚至反应不过来,最后眼睁睁看着他们瞌在桌子上面,身体一抽一搐。
    行凶那个男扮女装的家伙杀完人一点心慌意乱都没有,反而嘴角露着残酷而嗜血的笑容,他把高跟鞋的鞋跟打掉,鞋跟捡起来放进口袋。随后慢慢拿出一张纸巾把手术刀上的血迹抹掉,手术刀放回衣袖里面,转身。这时候林少军才反应过来大喊,杀人啦,快来人啊。同时拿起一张椅子,用力往那家伙的后背心砸了过去。
    那家伙会功夫,而且很厉害,回身喝了一声,用拳头去打椅子。
    哗啦一声,椅子断开一块块,他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给了林少军一个奸笑,从进来的门出了去,同时大声喊:“杀人了、客人杀人了……”
    操,贼喊抓贼?林少军追出去,看了看外面的环境,是茶庄搭建的一道钢铁消防梯,直接搭建在整体建筑外面,下面是停车场,能看见两名保安,和刚从车里下来的三名客人。他们听见喊声都把目光投上来,而这一刹那,那个凶手边往下面冲,边在喊救命。
    林少军心想完了,这是要嫁祸给他,赶紧追下去,因为要是被这家伙跑掉,他就怎么都洗不清了。然而很遗憾,别说追上了能不能控制会功夫的他,而是根本就没机会,刚下完消防楼梯,林少军就已经被保安按住,任由他怎么喊,保安都以为他是想继续杀那个服务员,而不信那个服务员是凶手。
    不多久警察出现在包间上面,他们急忙从消防梯下来,立刻给林少军上了手铐。他们跟保安一样,林少军说的话,他们一句都不相信,尼玛,没看出来男扮女装吗?喊声是男性声音也没听出来吗?林少军很愤怒。最惨的是,行凶那家伙早就趁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这整个过程,林少军还竟然没有看见欧阳燕出现。
    没有解释的余地,四个警察把林少军押了上车,直接往公安局送。和上几次进局子不一样的是,这次林少军进去以后不但双手要被铐锁着,双脚都戴上了脚镣,而且身旁左右还站着两名拿枪的警察,连审问室都不一样,两道电子门,戒备森严的模样。
    艾玛,真当自己是杀人犯了么?
    林少军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他能想到的是,这最可能是五爷玩的阴谋诡计。如果是其他仇家下的手,直接害命就好,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只有五爷不敢在南坪害他的命。对五爷来说,直接害命会无法接收他的事业,只有让他身败名裂才能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顺利过渡还不会落下把柄,不会给人说闲话。
    玩这么大,林少军这次真惊了,凶手跑了,保安以为他是凶手,警察还来那么快。很明显碰车开始就是一个局,把欧阳燕调虎离山,同时让警察能以最快速度赶到,很阴,设计的非常好。但令林少军无比疑惑的是,五爷怎么知道他在茶庄出现?如果是跟踪,不可能,他刚进茶庄五分钟不到,就已经安排好,时间不够。
    莫非毛大河和五爷一伙?林少军不敢相信,因为照五爷的性情,知道当初他的租地大计之所以失败,始作俑者是毛大河,他肯定第一时间干掉毛大河。而除了毛大河,包间里就剩刚认识的秦图,可秦图也被杀死,难不成五爷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人都杀?
    林少军真想不通。
    不过欧阳燕的去向,林少军逐渐想通了,肯定是她知道出来会被白抓,所以事情发生的时候选择了保留有用之身设法救他。近来他是南坪商界的大红人,而且还是以好人形象出现的大红人,一旦涉嫌杀人,无论真假,所有事都会大受影响,原本的顺利会变的磕磕碰碰。比如盖大楼的事情,当时给好脸色的领导会反过来落井下石都不一定,她能想到这些,她会打电话回去早做防备。
    林少军胡思乱想间,审问室的两道电子门接连打开,进来四个人。其中三个在桌子对面坐下来,两个打开笔记本,一个在点烟。再另外两个则到了后面架摄像机,气氛显得非常肃穆,过程很严谨。
    摄像机接好,开始审问,三个人一起审,一个负责记录,一个辅助,一个主审。主审的是老刑警,近五十岁的年纪,有近三十年的办案经历,是老手,所以问的问题很毒辣。不过林少军听出来了,这些人是正常的,五爷没有走什么关系。否则的话,在提问过程中肯定会给他设陷阱,只要他踩进去,不是那么回事,都成了那么回事。
    警察这边没问题,林少军心里自然淡定了一些,他照直说出自己在茶庄看见和遇上的情况。警察们听了很惊讶,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商讨了一阵,主审道:“你刚刚是说这案子跟你没关系?凶手另有其人?你说说当时的细节,想清楚再说,最好不要有遗漏。”
    林少军先是把去赴约的来龙去脉先清楚,然后到茶庄以后屁股没坐热车子就被碰,欧阳燕下去处理,接着凶手进来杀人的过程,再接着是他被抓的细节,说完补充道:“这很显然是嫁祸,否则连我一起杀。至于是什么人想嫁祸给我,我不知道,毕竟混商场,眼红你,想打垮你的人那么多。”
    “你的情况我们知道,但你不要乱猜,刚刚你的补充不进口供。”缓了一口气,主审继续道,“你秘书为何失踪?”
    “我出了事,她当然是回去安排应对,这很正常,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及格的秘书。”
    “为何保安没认出被他们放过去的人是男扮女装?”
    “这问题你们应该问保安,可能当时情况复杂吧。他们事后应该能回忆起来,因为当时凶手喊过杀人,喊过救命,那是男声。”
    “嫌疑人的特征你描述一遍,做个拼图。”
    “平头,宽额头、小眼睛、塌鼻子,右嘴角有颗红痣,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这人身手很了得,一拳能打烂椅子,手还没有事,你们把椅子拿回来化验就知道我没撒谎。”
    主审的助手在电脑里操作了一会,起身到林少军这边,打开软件和林少军一起做拼图。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拼图才被做出来,而这期间主审出去过两次,第一次十多分钟以后回的来,第二次是几分钟。他拿到拼图看了好久才又开口问林少军,这嫌疑人的口音。
    林少军想了想道:“我无法判断,但能肯定绝不是我们本市人。”
    主审又连续问了许多细节,整个审问持续了三个小时才结束,口供让林少军看过签名按手指摸,他们离开,林少军继续呆在审问室,仍然被两个拿枪的看守警看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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