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哥!”凌婳月截住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心里已经满了,装不下别人了。”
    “你是说慕容止?”安离然眼神悲戚:“我不在乎,只要我能看着你就好。”
    剑十一站在不远处,一身闲人勿进的冷漠,让行人都绕道而行,也为凌婳月和安离然争得了一席安静的空间。
    “可是你会让我有压力。”凌婳月心知安离然的性子,若是不把话说的重一些,他是不会放弃的。
    果然,安离然突然变了脸色,凌婳月继续说道:“此生此世,我的心中只有慕容止一人,再不会有别人,所以,不管是谁,我都不想再接纳,既然总归走不到一起,又何必要你抱着一丝一点的希望,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你早晚是安家家主,你身上有安家传宗接代的重任,还有匡扶秦越的重责,我不能自私,你更不能自私!”
    “那国师呢,御师呢,你也是这么拒绝他们的吗?”
    “是,他们对我而言,是朋友,是知己,但不是爱人,我一直都在拒绝,从未给过任何人希望,所以,我也不想看到你们对我的执着。”凌婳月舒一口气,将语气放缓:“周家小姐我是仔细思索过的,人品好家世好,担得起安家主母的重任,以后更会成为你的好帮手,而我,安大哥,就当是一场梦吧,若是你能看得开,梦醒后,我们是朋友,若是你看不开,我们…”
    “你要同我断交?!”安离然满眼痛苦。
    凌婳月别开眼,不忍心再伤害他,可是却又不得不伤害:“是,我再不会见你,再不会出现在有你的地方,再不会同你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安离然身子不稳的晃了几下,摇摇欲坠一般:“月儿,你竟如此狠心。”
    “对不起。”她一直想找寻一个不伤害任何人的办法,可后来她才知道,根本就没有。
    安离然紧紧的盯着凌婳月:“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让我再不见你,不如让我去死!”
    “安大哥…”
    “我会如你所愿”
    “安大哥…”安离然避开她要去扶她的手,踉跄着一步一步的离去。
    月儿,若是你的意愿,我永不会违背。
    凌婳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哀叹一声,剑十一也缓缓摇头,爱上凤主的男人,是幸还是不幸?
    一阵凉风拂过,吹起发丝轻扬,雪片急促的打了几个转,才重新缓缓落下。
    凌婳月眼眸微微一眯:“出来吧,该看够了吧!”
    剑十一突然全身戒备的挡在凌婳月面前,寒剑出鞘三分。
    雪花纷纷扬扬,大地被铺成了银白色,一抹娇艳的红,好似一点朱砂,穿梭雪花扶风而来,一步一趋优雅却狷狂,万千青丝随风飞扬,随着大红色的衣衫,舞动着美妙的旋律。
    他脚下,步步生莲,他整个人,都是一朵妖异的红色莲花。
    凌婳月安抚剑十一:“没事,我认识他。”
    那人走近,银色面具下,唇角依旧似笑非笑:“可是让我追上了。”
    “你追的还挺快。”凌婳月环胸看他,他很高,她要仰起头,正对上他那带着邪肆笑容的唇。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你那武功高强的侍卫都没发现呢。”这也是剑十一想知道的,他根本没发现有人跟在他们身边,以他的武功,能如此悄无声息的人,江湖上没有几个,而这个人,也并不在这几人之中,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高手。
    凌婳月学着他高深莫测的笑笑:“很简单,你身上有种奇异的味道。”
    那男子闻闻自己衣袖:“有吗?”
    “有,方才你正好在上风向,我便嗅到了。”她歪着头看他。“在山上你就闻到了?”
    “自然”
    “你喜欢这味道吗?”不知是不是错觉,凌婳月好似在他眼中看到了几分希冀。
    “这味道很香,像是花香,我却又从来没闻过,怪怪的,有种让人心神恍惚的感觉,好似要被这香味控制一般,所以我不喜欢。”他怪怪的,连身上的味道都怪怪的。
    那男子微微一怔:“你不喜欢?可是,你却属于这味道。”
    “你说什么?”
    “我说,你欺负了人家却对人家不负责,人家可是不依的哦。”
    凌婳月只感觉鸡皮疙瘩都掉了满地:“拜托你好好说话,还有,这是在大街上,请你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永远都是松松垮垮的样子,只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外袍,搂着锁骨,一身妖娆的气息惹得不少女子频频暗送秋波,他却好似很享受一样。
    “还有,我们认识吗?”
    那男子并不生气,嘟起妖娆的红唇:“真坏,偷看了人家的身子翻脸就不认账了,你还说不认识人家,真是上了人家的心了。”
    “好好说话。”凌婳月只感觉头疼。
    那男子立马站直了身子:“你可以叫我阿瀛,姑娘芳名为何?”
    “我叫凌婳月,秦越国的郡主凌婳月,家有美男面首无数,公子也要来么?”
    “好啊。”
    凌婳月当场惊住,她本以为说出自己的名字,以她狼藉的名声,定会将他吓退,可是她错了,他脸皮根本比她还厚。
    可是细想想,天下何事有这么一个人物了?
    不说别的,就只是那不俗的气质和神秘的银色面具,便能让他闻名天下,阿瀛,为何从未听过这么个名字?
    “抱歉,家中宅院太小,容不下了。”
    阿瀛却毫不在意:“我可以住你的宅院,我不介意。”
    “我介意。”头好痛:“我不喜欢别人与我同住一个院子。”
    “传闻秦越凌郡主的千娇百媚阁院子没上千也有上百个,怎么今日一见,郡主连个小院子都这么吝啬呢?”
    “既然你听说过我,那也该听说过我已经遣散了千娇百媚阁所有男宠,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住进千娇百媚阁呢?”
    “遣散?听闻秦越国师和御师都住在千娇百媚阁呢,好像还有一位慕公子,既然还有男宠,郡主何不多我一个。”
    “他们可不是男宠,他们是知己。”跟他解释这么多干什么,凌婳月想走,阿瀛却不让:“郡主当真不同意?”
    “自然不同意。”谁会让一个只见过两面,除了名字根底不知的人住进自己家。
    阿瀛眼珠子一转:“那月儿就别怪我喽。”
    还没等凌婳月反应过来,阿瀛竟扯烂了自己的衣袍,本就松垮的袍子,一经撕扯,更加的凌乱了,露出了胸前的大片肌肤,雪白之中透着淡淡的粉色,惹人遐思。
    他往凌婳月身上一倒,一幅美人娇弱的模样:“郡主,你不能抛弃我呀,我来到这里人不生地不熟就被你非礼了,我可如何活下去啊,呜呜,郡主,你不能抛弃我,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呜呜,求求你不要抛下我,我身无分文,举目无亲,你要是抛下我,我就只能沦落烟花之地了,呜呜,呜呜…”
    看热闹的渐渐围了过来,凌婳月本身就是话题不断,如此一来,更惹得众人指指点点。
    她尴尬的看看众人,想把阿瀛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他却抓的更紧,哭的更凶:“呜呜,郡主,你是个负心人,你说会让我进府的,你说会对我好的,呜呜你得到了就不珍惜我,我不如死了算了,呜呜…”
    凌婳月从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男人,一个让她束手无策的男人。
    “你了,你先起来。”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只得妥协。
    阿瀛站起身,眼中带着胜利的笑容。
    “我同你只见过两面,山上的事我也已经跟你道歉了,求求你别再缠着我了…”
    “呜呜,郡主你好狠的心啊,我要去死,我要去死,你不要拦我,你不要我,我不如死了算了,呜呜…”
    “好啦,你住进去吧!”
    阿瀛倏地停止哭泣,变脸比翻书还快:“可不能反悔哦。”
    凌婳月狠狠瞪他一眼,跨上马背,他却也随即跨了上来:“我没有马。”
    他紧贴着她的后背,他身上的温度传到她身上来,让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怪异的香味弥漫在他和她的周身,好似要吞噬她的神智一般。
    “十一,你先回府安排一下”
    “是”
    剑十一看一眼阿瀛,率先策马离去,凌婳月和阿瀛骑在马背上不紧不慢的行着。
    “多谢你,我又出名了。”凌婳月没好气的说道。
    阿瀛却无辜的很:“我早提醒过你的。”
    “拜你所赐,明日全城都会知道,凌郡主当街又抢了一个美人。”
    “唔,这故事不错,或许我还可以把山上那一段加上。”
    “你有完没完,这下可以说了吗?你到底是谁,跟着我做什么?”凌婳月眼眸微转,身上透着一股冰寒的气息。
    阿瀛仍旧一幅放荡不羁的模样:“我就叫阿瀛,这世上只有你能这么叫我,跟着你自然是喜欢你啰。”
    “就这样?”
    “那还有哪样,难道你以为我千方百计的接近你是为了害你,杀你?”
    “很有可能”
    阿瀛却只是冷哼了一声,转了个话题:“我总感觉,月儿你见到我时有些害怕,为什么?”
    凌婳月身子微微一滞:“你…认识金照夕么?”
    “不认识”
    “楚应狐呢?”
    “也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他身上有金照夕相似的东西,所以她会害怕,是啊,金照夕已经死了,不用再面对他,为何还要害怕呢。
    她身后,阿瀛接过缰绳,双手穿过她的纤腰,将她紧紧抱着。
    雪花还在纷飞,却奇迹般的绕开了两人一马,好似在故意躲避一般。路上行人少了,落雪将脚印重新覆上,雪白的一片盖住了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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