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难忍,越是想她。
    想时时刻刻攥在手里,一寸也不放。
    霍云深懒得说话,抽张纸写下两行字递给闵敬去办,接着面无表情敲了下桌子。
    门口排队的一群高管闻声,心惊胆战进来,把需要定夺签字的众多文件夹依次放下,这些人不管在外有多高高在上,到了霍总面前,个个低头弯腰,但也心甘情愿。
    大家都是亲自见证过霍总手腕的,从一个被家族摒弃在外、学都不准许上完的弃子,到疯狂掠夺的入侵者和胜利者,他的城府、能力、以及冷心绝情的狠,足够人惧怕和仰视。
    等闲杂人散尽,霍云深眼帘撩起,问闵敬:“办完了?”
    闵敬扶了扶总要碎的眼镜:“是,都办完了,乘风那边自然没有异议,全盘接受,高兴得要去放鞭炮庆祝,资金到位,新的节目现场会在今晚赶工出来,在明天正式录制前布置完成。”
    他算是懂了,深哥那句“收购暂缓,换个方式”是什么意思。
    节目的独家冠名权。
    从今天起,《巅峰少女》得改名了,叫《霍氏·巅峰少女》。
    所以《巅峰少女》的选手言卿,也得叫霍氏的言卿。
    史无前例的“冠夫姓”方式不算完,深哥的思路永远超脱于他们这种凡人,还定了比冠名更惊悚的策略。
    闵敬说:“不过星尚的苏总和万经的林总,都要求和您通话,才肯答应去录节目,两边视频电话已经打进来了。”
    “接。”
    霍云深按了免提,三方会谈在办公室里炸锅。
    苏总二十五六岁,长着娃娃脸,上来就夸张喊:“深哥你搞啥?凭你,凭我,凭小林,咱放着三百平米办公室,五百平米大床不用,跑去一选秀节目当,导,师?!”
    霍云深眼都不抬,冷斥:“导师?你会么?”
    另一边林总笑得温文尔雅:“深哥,别理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是什么导师,是去当金主爸爸的,我们以赞助商的身份,随手拿出点品牌代言、影视剧的角色,就足够乘风视频和那群小姑娘叫唤,但是,图什么?”
    霍云深只说了一句话:“图我老婆。”
    挂了。
    铃声继而此起彼伏,他皱眉,交代闵敬:“跟他们解释清楚,明天准时到位。”
    闵敬也没想好要怎么解释——霍总的小娇妻在参加女团选秀节目,霍总怕她受欺负受委屈受到不公平待遇,不愿意假手他人照拂,要自己亲身上阵,但是吧,单单一个霍氏摆在那,观音菩萨似的满场洒资源,总归会惹非议,怕小娇妻生气,所以就得拉两个够资格的去打掩护。
    就是苏总和林总您们俩了哦,惊喜吗?兴奋吗?感到骄傲吗?
    闵敬这边措好词,转头一瞧霍云深抓着外套起身,手撑着桌面略微摇晃了一下。
    他忙问:“深哥,你去哪?天黑了,你都两天没好好吃饭休息。”
    霍云深脊背笔挺,看不出任何不适:“别管,别跟着我。”
    十一月的夜很凉了,又逢降温,冷风往骨头里刮。
    霍云深开车去市内有名的药膳馆挑选夜宵,等待打包时,他艰难吃了一点粥,咽下就有些反胃,于是推开。
    又六个小时没见了。
    卿卿不回信息,不接电话,像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一样。
    他才找回她一天而已,没有真实感,甚至偶尔一个晃神,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一切拥抱和亲吻,属于她的温度,不过是他死前的一场幻觉。
    他想见她,不能隔夜,不能等明天,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好。
    言卿在练习室里跳了快一百遍《恋爱循环》,汗如雨下,腿都要抬不起来。
    欧阳积极给她示范,叫得也亲近了:“宝贝,这个动作,屁股一定要翘起来,你看你翘的比我好看,别害羞,跳舞就是得放开才行。”
    言卿垂头。
    嗷,跳舞就要翘屁股。
    杀了她吧。
    欧阳拍手:“来——翘!性感可爱的!”
    言卿的身体已经有了本能,细长双腿并直,该翘的地方翘起,长马尾湿淋淋一甩,莹白脸颊泛着潮红,看得满练习室咽口水。
    女孩子们纷纷起身:“靠靠靠回屋睡觉了!这么美!太刺激人了我要撞墙!”
    等大部队走后,欧阳看看表:“咱们也回去休息吧?挺晚了,明天还要早起,我听说录制现场在连夜重装,好像是赛制临时有变化,要多出一个权利凌驾在导师团之上的高能评审团,好吓人。”
    言卿擦擦汗,胸脯起伏:“评审团?”
    “是啊,据说身份超级大牌,工作人员都神秘兮兮的不肯多说,我估计评级标准比之前的要更严格了,”欧阳说,“所以早睡吧,养足精神,你进步神速,这段舞已经够用了。”
    言卿摇头:“你先回去,我再练练。”
    欧阳劝不过,只得离开,关门前叫了声:“宝贝那我走啦,有事给我打电话。”
    言卿甜甜招手:“好——”
    欧阳掩上门,莫名发冷,哆嗦了一下,她警惕地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怎么……好像有道能把人凌迟的视线扎在身上一样。
    霍云深站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提着夜宵的手筋络隆起。
    过了几分钟,人声散尽,只剩下不远处的练习室门扉虚掩,隐约透出节奏明快的音乐,还有言卿急促细软的微喘。
    霍云深垂下眸,掩住其中翻腾的暗色,缓缓走出阴影,靠近门边,把缝隙推开一点。
    言卿正在大镜子前卖力练习,小上衣被汗水湿透了,随着舞蹈动作,她衣摆提起,露出腰间一段雪白的皮肤。
    霍云深抓着金属门把,心里戾气和委屈交缠,在胸口乱撞。
    明明是他一个人的宝贝。
    却要让别人叫,让别人看,未来还会有成千上万的男女对她前仆后继。
    霍云深太阳穴里针刺似的疼,身体一时不稳,挨到了门上,碰得微微一响。
    言卿以为是欧阳折返,半天下来混熟了,也学她亲昵叫:“宝贝,你怎么又回来啦?”
    说罢一抬头,对上男人光彩斑斓的双眼。
    言卿吓得脚一歪,直直照着地板扑上去,霍云深快步上前,拦腰把她接住,湿漉绵润的身体让他爱不释手,是他一切苦痛的良药,他拥住她,任何煎熬都被抚慰,遵循本能把人往怀里扣。
    “啊啊啊啊快放手!有监控!有录像的!”
    霍云深嘴唇压在她耳边:“我过来之前,都叫人关掉了。”
    言卿手忙脚乱挣脱:“那也不行啊,中午才说好亲和抱免谈的!你能不能有点诚信,别总出尔反尔,太可恶了吧!”
    霍云深低了低眼睫,慢慢把她放下。
    他不想可恶……
    言卿抓紧机会跑开,看了他几眼,不自在地问:“这么晚,你来干什么。”
    霍云深找个干净的墙边席地坐下,把食盒掀开,汤汁浓郁的香气马上飘出来,勾得言卿咽了咽口水,目光忍不住往里面瞟。
    “卿卿过来,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言卿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默默捂住,嘴硬:“我,我不饿,再说你怎么像叫小狗似的。”
    霍云深望着她,端起碗,唇弯了弯:“不是小狗,是小猫行吗?”
    他声线磁而沉,叫得亲密,偏又认真:“卿卿猫,来我这里。”
    卿卿猫耳根偷偷一红,底气不足地舔了下嘴唇。
    阎罗王这到底是买了啥?怎么能这么香!
    反正没别人,就吃……一口,应该不算很丢脸吧。
    言卿迈开腿,慢腾腾挪过去,接过霍总手里诱人的瓷碗,把汤和炖到软烂的小鸡腿几口吃干净。
    她意犹未尽地一抬眼,跌入霍云深漆黑的眸中。
    里面堆满压抑而炽烈的渴望。
    言卿呼吸一乱,赶忙低头,手速超快地把小碗盛满,其余的给他推过去:“别说我没良心哦,剩下的给你吃。”
    然后她捧着小碗,蹭蹭蹭原地滑行挪开一段,背对着霍云深,蜷起身体吃得专心致志。
    霍云深没有逼迫地强追,背靠在墙上,定定注视她。
    练习室的灯只开了一小半,她跟他都坐在没有灯光的这一片昏黄里。
    两道影子被拉长放大,投射在对面的白墙上。
    人明明离得很远,但影子却挨得很近,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
    霍云深看得着迷,试探抬起手臂,墙上属于他的那道影子也随之抬起。
    接着,那影子向前,温柔又谨慎地去触碰言卿的影子。
    直至相碰,交融,像是抱在了一起。
    霍云深姿势奇怪,扭曲着很不自然的动作,盯着墙上相拥的影子,露出笑容。
    他低哑喃喃。
    “卿卿,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叫我宝贝了。”
    “我还想听。”
    “就一次也行。”
    作者有话要说:  卿卿猫:我又要被深深宝贝套路了,这一波还是超大的。
    第8章
    言卿耳力好,还真听见他的话了,脸颊鼓鼓地扭过头,念叨着:“宝贝?大佬你几岁了啊?”
    她猝不及防,一眼看见霍总竟然在默不作声地抱影子,心口闷闷的一酸,嘴里的鸡腿也没那么香了。
    这个人真是……
    又可气,又可怜,还特别会戳心。
    女神如果在天上看见自己老公这样,估计要心疼死了……
    她本来也不是个狠心的人,尤其还吃完人家的嘴短,总不能这么晾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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