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谢过了老道,两人携了地图出去。
    道观门口,老道眯着眼睛看两人远去身影,眼中神光闪动,不知寻思着什么。
    身后弟子却是忍不住:“师傅,你为何对这两个道人这样礼遇?”
    老道听言,眉宇皱起,目光穿过晨光一样向前遥望着,说:“你知道什么,连云道是上古道脉,天庭中都有这脉飞升坐镇,连云岛拥一府六县,本身就富比王侯!就算你以后考核,也可能去哪里,哪能得罪?”
    “就算这两人所言不实,不是连云道考核的内门弟子,也是凝元奠基成就,我观两人法力都是纯净厚实,也不能得罪。”
    这弟子闻言,只得唯唯诺诺,不敢应声。
    老道叹了口气,看了弟子一眼,说:“你且记得,以后做事多思量,不可以貌取人,平白误了自身的际遇和道业!”
    “弟子明白!”见老道话语严厉,这年轻人不由低下头来。
    话说王存业和杨玄两人乘了马车,一路而行,穿过多处山岭小村,到了太阳接近中午时,才到了安南郡府城。
    马车交了盘查费,一路前行,两人掀起门帘,打量着这西海小郡。
    见得民众服饰,和弘明郡相同,就是口音略有差异,显是同一文化圈子,街道上人众甚多,叫贩小卖都有,一路吆喝着。
    街道左右屋檐高耸,店铺毗邻连绵,珠宝店、成衣行、玉石行、茶行、花果行,肉肆行都是,满街人群川流不息。
    王存业看了眼,就闭目养神,心中还在度思着昨天占得的事,心中很是沉重,细细想着有什么事,怎么样应对。
    杨玄看得还有些兴致,默默估量着。
    马车又行了一会,突一阵震动,伴随着一阵马匹嘶鸣停了下来:“两位道长,道宫到了。”
    “知道了!”王存业应了一声,和杨玄下了车,随手给了一两银子,这车夫就笑眯眯的去了。
    下了马车,才有时间打量这座安南郡的道宫。
    却见得还是***门风格,郡内道宫都大同小异,古朴间透着一股磅礴,隐隐含着道韵。
    两人看了一眼,便不再观看,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与连云道脉的殿宇相比,这里的太逊色了。
    “我们是云荒海域连云道脉前来调查邪神的弟子,还请殿中执事前来相见!”杨玄走了上去,面无表情,把连云道的云牌取了出来。
    两个道童见得这两个道人来头甚大,不敢怠慢,告退一声回去通报。
    只是片刻,就见一个殿中执事行了出来,对两人稽首:“两位远道而来,快快请进,道正在大殿中等候。”
    王存业和杨玄同时稽首还礼:“谢了。”
    能当上执事,有二个途径,第一就是凝元奠基不成鬼仙,但有七年副执事的资历,第二就是鬼仙成就,无论哪种,都不可怠慢。
    这执事带着行了进去,甬道左右有二个道兵按刀侍立,远远就见着不少道人出入,这一切都这样熟悉。
    正想着,已走过广场,自正殿西侧进了,到了殿中,就见得一个道正跌坐玉石台上,周身五气隐显,两人不敢怠慢,快步行上前去。
    “弟子杨玄(王存业)见过道正。”说着,又将云牌和公文递了上去,道正接过公文一看,顿时心中了然。
    “无需大礼,起来吧!”道正说着,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平淡如水,把公文返给他们,说着:“你们来意,我已知晓!”
    只见道正对先前执事说着:“你且带这两位道友去执事大殿,阅览案宗,异教之事,全权由两位负责,你们不可干涉,但要有需求,你们自当配合,不得怠慢。”
    这二人虽只是考核弟子,但一旦得了道种,堪破生死,地位顿时就不一样,道正虽位高权重,修为也不是小小考核弟子能比喻,也不愿意得罪。
    “弟子应命!”这个执事听言应下,又转身说着:“两位道友,请!”
    当下就带着王存业和杨玄出去,才出去,天阴沉下来,整个广场都灰蒙蒙一片,上空浓云重压,风袭来,满身暑气一洗尽净。
    突一声沉雷,闪电破空而下,转眼之间,飒飒雨点打了下来。
    不过在道宫却也不必在意,过了一个侧殿,由西而入,经过走廊,直到了执事大殿,沿途都是走廊,并没有淋着。
    到了执事大殿,实际上里面分割成不少空间,就见得一人在伏案疾书,专心致志,这执事就笑着:“天暗了,点一盏灯吧?”
    “是啊,下雨就天黑了!”这人放下笔,笑着起身见礼,见着两人,问着:“这两位很是陌生,新进的?”
    “不,是云荒海域来着,对了,你把邪教的案卷都拿来,给这二位。”这执事吩咐的说着。
    王存业杨玄都上前见礼。
    这人一怔,脸色有些不好,说着:“两位,可疑案件,全部在大案上,我正好已寻了出来整顿了一下,你们尽管阅看,只要不弄丢了就行。”
    王存业看了,也不以为意,就算在地球上,把原本案子接过,都有些不快,何况现在这情况?
    能有这样的态度已经不错了。
    见得前面书案上,案件堆积厚厚五沓,看样子有上千,不由皱了皱眉。
    “嗯,有劳道友了。”杨玄稽首回礼。
    执事又说着:“两位都是副执事,按例自云荒海域来都算高半级,以执事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住房就膳都会准备。”
    正说着,有道童打着伞快步进来,怀里抱着几件油衣,放下后又点了几灯,使殿中明亮就出去了,片刻,殿中除了伺候的道童,就没有人了。
    杨玄上前去,拿起最上面一张翻阅起来,片刻又放下,脸上似笑非笑,对着王存业说着:“这样多案宗,至少上千,要一一排查不知要到何时!”
    王存业先没有看,先坐了喝茶,这时风雨如晦,噼啪打了下来,良久才说着:“所以才变成任务,考验的就是细细打磨研究的用心。”
    这话说的有点胸有成竹,杨玄坐在椅子上,略一欠身说着:“道兄可有良策?”
    “昨晚我没有睡着,反复了想了很多,也想到这件事。”王存业静静说着:“这件任务可能是我们在道门考核前作的最后一件任务了,因此要作的漂亮。”
    王存业在殿中渡步,缓缓说着:“我仔细想了,清理邪教是一个大帽子,最容易清理的就是没有敕封的野鬼小神。”
    “这些小神阴鬼祸福于人,不曾受到敕封,只要抓到这点盘查,都可以给予清理和拆庙,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不过这是个人都会作,算不得多少善功。”
    “道门和天庭要征诛的,是那些隐藏在赤敕甚至金敕里的邪神,我自藏经阁里‘天律征诛录’中读得,几百年来,这些邪神利用赤敕数目繁多的情况,往往夺一赤敕而伪装成正神,我们要打击的实际上是这个!”
    杨玄闻言,眼中一亮,他没有想到王存业会对这个这样精通:“确实是这样,还请道兄继续说!”
    王存业隔着玻璃望着晦暗的天穹,幽幽说着:“我反复思量,邪神夺取赤敕伪装成正神,有什么破绽呢?”
    “我思量了很久,才渐渐弄明白,就算是敕封正神,神力都很低微,不出意外的话,往往香火和祭祀,其获取和支出,以及发展都有规律!”
    一阵沉沉的雷声,王存业的话字字掷地有声:“正神香火有规律,往往不会多取也不会少取,施展灵验也是恰当,当然贪婪小神也多的是,但这些贪婪没有长性的小神,往往更吝于显示灵验,以免花费。”
    “而邪神往往一开始,就有很充足的神力,多次显示灵验以招揽扩大信徒,我观看这些邪神,往往香火索取不多,但发展异常快速,香客又异常虔诚,这些都是有疑之处。”
    “道兄真的一言中地!”杨玄听得双眸炯炯,他也是极聪明的人,立刻反应过来,说着:“要查的只有三项,第一就是信徒迅速扩大,第二就是香客异常虔诚,第三就是多有灵验。”
    “大善,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王存业拍手,又缓缓说着:“只要按照这三条选出,再加以证实,一旦实证,不必追究信民,草民无知,易受蛊惑,不必纠缠,只要联合道宫官府,雷霆处置,不给反应的机会,就一个字——杀!”
    话才落,天空中猛的一明,一道闪电倏一闪,接着一声雷落下,让两人都是一惊。
    杨玄眼中连连放光,对着听呆了的道童说着:“你们不要发怔,就照这三条,自案宗中理出可疑案件来。”
    这里诸多道童都是熟悉文章和公务的人,听了这话大梦初醒,纷纷开始行动着。
    杨玄再想了片刻,上前去一笑,拍了拍王存业肩,叹着:“多年疑案,被你一朝破除,不知道说什么才可,这办法比单单这个任务更有价值,应上书道庭给予推广才是!”
    “当联名上书,如何?”王存业眯着眼笑着,这些办法实际上并不算很难,只是一时没有人从这方面想着罢了,一言点破,自是行了。(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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