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周围安安静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这可不对呢,”叶风尺想着,“呼吸太急促了,得调整一下。”于是便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可是,好像有点奇怪呢。”
    叶风尺这么想着,眼皮是亮的,这就说明自己在一个有光的环境里;四周很安静,有风,还有回声,似乎很空旷,这到底是哪里?叶风尺挣扎着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体稍微的有些酸痛,眼睛也睁不开。于是活动了一下筋骨,听着身体骨骼传来的声音,觉得舒服多了。拿手揉了揉眼睛,低着头手搭凉棚来减弱光的刺激,缓缓的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地,黄土地!
    “怎么回事?”叶风尺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明明是刚跑完步之后昏迷了,怎么会在这么个地方,这又是哪?学校里反正是没有这种地。
    叶风尺没有再动,就那么静静保持低头的姿势站着,分析了一下位置,竖起耳朵来一听,好像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难道在山上?他们趁我昏过去把我抬上山了?学校依山,应该没错。
    叶风尺把手放下,首先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刀还在不在,一摸,还在,心里有底了。再看周围,真是座山,自己在山的哪个位置不确定,视线范围内除了山就是树,没有别的标识物,但是为什么这地方好像见过呢。
    自己来过这儿吗?也许吧,可能天下的山都一样。叶风尺给了自己一个这样的解释,于是开始四处观察了起来。
    “没有人?就我一个?不应该呀,按理得把我们八个都弄到这儿来才对,可这就我一个人,难道得去找他们?好麻烦。”
    叶风尺搔了搔后脑勺,就开始向着一个方向前进,像他这种常年不结伴而行的人,突然让他去找同伴还真是一件很让他头疼的事。如果说是让他在这山里找到目标并杀了他的话,倒还好点,看来有的时候,一样的过程,目的不同真的很能影响人的心理。
    “多久没有以这样的目的找人了?谁知道呢。”叶风尺看着四周,自言自语着,内心深处的一些回忆被勾了起来。就在这时,叶风尺走到了一棵树下,上面的树冠突然无风而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叶风尺那是何许人等,一下警觉起来了,耳听见树叶微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下来了。叶风尺赶紧使劲一蹬树干,借着这股力到了另一边的树下,一个侧踏,微转身子,同时单刀出鞘。此时身后劲风已至,一个黑影朝着叶风尺就扑过来了,不过它瞄准的还是叶风尺的原位置,叶风尺突然移动使它有些张皇失措,一下瞄偏了。
    银光一闪,血花四溅,胜负已分了。
    叶风尺将刀回鞘,低头去看这个东西。这是一只怪鸟,不知道算是个什么东西,感觉有点像乌鸦,但比乌鸦大,而且爪子和嘴也比乌鸦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当胸有一道伤口,是刚才叶风尺砍得,流出的血是红的,与一般动物无异,说明还是个正常动物。
    尽管不知道叫什么,但叶风尺一看就吓了一跳。一下子冷汗都下来了,站起来喃喃地说到:“不会吧,回到这儿来了。”
    叶风尺现在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但终究还是没这么做,因为身为佣兵而有的敏锐已经让他知道了结果——这是真的。
    叶风尺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看了一下自己身边的树,轻身一跃顺着树爬了上去,居高临下看着这座山。
    从高处看这座山才能知道这山到底有多大,放眼望去竟没有尽头,仿佛穿越到了原始社会,根本没有文明存在。四周一片绿色,全是树木新生的叶子,很好地遮挡住了视线,但这不妨碍叶风尺。凭他一级佣兵的眼力,尽管不能像司马乌那样视蝇如斗,也绝对超越常人很多,更何况他要找的东西他很熟悉。
    果然,没一会他就看见了那个地方——在一片绿色里面若隐若现的灰色建筑。叹了口气,觉得这种情况很是熟悉,这事自己已经干了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双手一松,身体自由下滑,降到一半时一个转身,右脚一蹬树干,整个人借助轻功就飞了出去。
    “真的吗?难道真的回到这里了吗?”叶风尺心里不断地问着,其实他已经有了答案了,但他真的不愿意面对这个答案。树木很多,但这根本不妨碍叶风尺的行进,他的移动速度特别快,简直像在逃命,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没这么跑过吧。
    身体两侧不断闪过树木的残影,这些树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眼熟,以至于他都能清楚的记得它们各自的位置,就比如说一会儿会有两棵靠的很近的树挡住他的去路。果然,没一会儿,估计也就四、五秒钟吧,前方出现了两棵巨树,比其他的高了不知多少,生长得十分茂盛,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叶风尺心中紧了一下,头一低,眼睛一闭,双腿用力一蹬,便钻进了枝叶丛中。参差的枝条在身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口子,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此时他的心算得上是百感交集,也可以是空无一物,身与心与魂,似乎分成了三个个体,各不相关,但三者之间却还有着细微的牵动。
    冲出枝叶丛,面前是一个有着轻微倾斜的上坡,笔直的通向一个大约为圆形的大面积的平台。中间的通道空荡荡的,似乎是专门建造的,但从地上不知多少的已经有些看不清的树桩来看,这里曾和旁边一样,也是树林,但是这些树被人砍去了。通道两边的树木靠近通道一侧的树皮也被削去了,看创痕应是有些年头了,但不知为何还没恢复。
    通道并不长,叶风尺只跳了几下便到了那圆形平台,空荡荡的,除了黄土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平台的那一面似乎还有一条路,但被旁边一棵树的树这个挡住了,看不真切,但隐隐约约能看到后面有个灰色的建筑物。
    宁静,死一般的宁静,四周只有风声和叶风尺那加快了的心跳声。叶风尺颤抖的伸出右手,四指并拢,拇指弯曲,以手作刀虚空一斩——手刀。
    一阵罡风卷去,将树枝切断,后面的事物也终于可以看到。那是一座小庙,整个是修进山体里的,以山为墙,外面只有个门脸。因为没有窗户,所以里面很暗,借着外面的阳光可以看见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将军铜像,铜像前面有一个剑托,但上面没有东西。
    真的是这里!
    答案知道了,叶风尺反而释然了。一下子心如止水,静静地望着那将军庙,儿时的记忆在脑中电影般播放着。
    突然,风力增强,将周围的树叶吹得直响,天空也被一片乌云笼罩起来了,四周灰蒙蒙的。叶风尺抬头向天上看去,原本刺目的太阳现在变得十分昏暗,看起来还没一荧光棒亮眼,而最怪异的是,在太阳旁边,竟有七个小亮点,被一条线串联,那竟是北斗七星。
    叶风尺眯起眼睛,仔细去看那北斗七星,发现那串联起来的七颗星竟还在移动着,并且是在往一起靠拢。周围的风越来越冷了,甚至都有了些刺骨的寒意,让人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哪个季节。
    突然,就在叶风尺前面,平地卷起了一阵旋风,紧接着白光一闪,“嗖”的一声,一把刀插在了叶风尺前面的地上。
    叶风尺转目看向那把刀,虽然刀有一部分插在了地里,但从露在上面的部分来看,这把刀并不长。刀身细且微弯,有点像蒙古刀,刀柄上刻着环柄细龙鳞纹,似是有一条龙盘在上面。整把刀散发着凌冽的寒气,如果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恐怕光是靠近它就会被寒气所伤。
    叶风尺呆呆地看着它,口中喃喃道:“七星连珠,银龙出谷——”就在这时,叶风尺的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这人身高与叶风尺相仿,白衣棕裤,身上还披了一件落满了灰尘的齐踝披风。身为男人,却有着过肩的长发,呈波浪纹散在后面。五官端正,面容冷峻,双眼中有一丝戏谑也有一丝怀念,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这笑容有点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也有点像阴谋得逞的奸人。
    “天下群雄,尽吾所屠!”他帮叶风尺说出了那后半句话,然后,伸手拔出了那把刀。
    七星连珠,银龙出谷,天下群雄,尽吾所屠。这描述的便是天下第一的妖刀——银龙,也正是此时这个人手中拿着的刀。
    传闻银龙乃天下第一之妖刀,所到之处,定是百灵不生,后一位将军得此刀,凭借强大的定力和高超的武艺压制住了刀的邪气。但他怕自己死后此刀再添杀戮,就在山中建一小庙,将刀放在庙中,又做了铜像来镇住它,后就在庙中坐化。后听传说,这将军的一丝残念化作了一只怪鸟,守护着那里。
    此时,这座山,就在叶风尺的脚下,那只鸟就是刚才他所杀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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