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碎片逐渐拼凑在一起,林燃不难想象到前世的那一场大火是怎样发生的。她一直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确认着前世发生过的事是否会发生,尽量不伤害到无辜的人。
    林燃嘲讽似的笑了一下。
    林燃在林佑诚面前这份文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合上文件,起身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走了,不吃饭了。”
    林佑诚一怔,急急地说:“小火,你不愿意留在这里吃饭爸爸不勉强你。但能不能让烟烟和爸爸一起吃个饭?”
    “咔嚓”一声响,书房门打开。
    林燃头也不回地应:“晚点她会过来。”
    林烟烟并不知道林佑诚做的事,他有心瞒着她。当初发生的事那个心软的小丫头早也不在意了,前些天还念叨着想来看爸爸。
    林燃走后,宽敞又空旷的书房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林佑诚似卸下全身的力气一般,颓然地靠在了沙发上。这份文件并不是他用来弥补林燃的,是他很久之前就准备好的,毕竟不管发生什么事林燃都是他和晚秋的孩子。
    楼下客厅。
    徐宜蓉正在厨房里忙活,晚上林燃和林烟烟要来林佑诚很高兴,一大早就拉着她亲自去市场里准备晚上需要用到的食材。
    听到楼梯口的动静徐宜蓉下意识地回头扬起笑。
    过了几秒,她脸上的笑容就顿住了。因为林燃没有停留的意思,直接离开了别墅,他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份文件。
    徐宜蓉有心去问问怎么了,才追到门口林燃的车就开走了。
    担忧地看着林燃远去的方向,又偏头看了一眼二楼楼梯的方向。
    这父子两人这是又吵架了?
    -
    盛青溪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昏暗,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她下意识地想,几点了?林燃呢?
    被子摩擦的声音响起。
    盛青溪刚起身就看到床脚处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的身影隐在暗色里。
    深沉,又寂寥。
    盛青溪小声喊:“林燃?”
    那道身形动了动,喑哑的声音响起:“愿愿,过来我抱抱。”
    ☆、燃我60
    室内光线昏暗。
    沉闷的空气里混着微重的呼吸声。
    盛青溪被林燃紧紧地禁锢在怀里。
    他也不说话, 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她。她只好伸手轻轻地抚他的背,从上至下,一下又一下, 就像盛兰小时候哄她那样。
    好半晌, 盛青溪才犹豫着问道:“林燃, 你...你是不是去过半山别墅了?”
    林燃没回答盛青溪这个问题。
    他拥抱着怀里唯一温热,开口时语气里带着肯定和叹息:“盛青溪, 前世你毕业后去考了警校是吗?你否认也没用, 我知道。”
    这是头一次林燃把话摊开来说。
    他们之间已到了这个地方, 已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了。
    盛青溪一僵, 她从没和林燃说过这个, 也没想过林燃会执着于这件事。她的内心并不是很想和林燃分享那些时光。
    林燃却没想放过他,紧接着又问:“为什么要考警校?”
    林燃知道, 前世的盛青溪和现在的盛青溪是完全不同的。前世的她柔弱纤细,他记得平安夜那一晚她泪水的温度。而现在,她完全不一样了。
    前世她在那样的条件下报考警校,再从警校内毕业再进入公安系统。
    必定比旁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她本来是可以拥有不一样的未来的。
    说起前世,盛青溪有一瞬间的恍惚。
    为什么报考警校,其实只是因为林烟烟的一句话而已。
    盛青溪低声应:“因为...因为烟烟说那一天你和她没有进过厨房。失火的原因是使用液化气灶时液化气泄漏,如果你和烟烟都没进过厨房, 那就是别人。”
    林燃蓦然收紧了抱着她的手。
    他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林燃才哑声道:“因为烟烟那么说了,你就相信了。”
    只是...只是一句话而已。
    盛青溪沉默了许久才小声道:“林燃, 那一晚我去找你了。”
    林燃知道她说的那一晚,他梦里出现过盛青溪。
    他梦里那道纤细瘦弱的身影就是盛青溪,在车行那声呼喊渐渐地和梦里的场景重合在一起,是她在喊他的名字,是她在哭。
    她亲眼看到了他面目全非的模样。
    林燃不敢想这对盛青溪来说有多残忍。
    想到那一晚泪意和酸涩不断往上涌,盛青溪艰难、痛苦却又清晰地说着:“林燃,那天我去找你,只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那时候的盛青溪没有想过得到林燃的任何回应。
    她只是想说,真的,非常喜欢你。
    可是没能来得及让林燃听到。
    林燃眼睫微动,低下头捧起盛青溪的脸,直直地望进她泪盈盈的瞳孔里。
    视线微弱的室内唯有她的双眸明亮如初,里面盛满了爱意。这一双看向他的眼睛,从来都没有变过,也不会改变。
    林燃低下头,额头与她相抵,用又轻又低的声音应她:“愿愿,我听到了。”
    那些你未说出口的话语我都听到了,你和我说的话我都记得。
    盛青溪微怔,随后死死地抱住了林燃,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像是压抑了两辈子的情绪在此刻一起涌了上来,在林燃的怀里失声痛哭。
    她爱的少年,在她的身边。
    林燃红着眼轻抚着盛青溪的发,不住地安慰她:“没事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盛青溪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等情绪缓过来后她别开脸,不太好意思看林燃,那么大个人了,却哭得像个小朋友。
    林燃直接抱起盛青溪往床头一坐,打开灯扯了几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干她的眼泪,在看到她兔子般的双眼时忍不住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少年微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心疼:“小哭包。”
    擦干眼泪后盛青溪把脑袋往林燃胸前一埋就不说话了,像闹别扭的2018一样,拱着小腚钻在林燃的怀里不想见人。
    林燃轻笑一声,心里暗沉沉的情绪渐渐明朗起来。
    如今对他来说,已是恩赐。
    不管是能重活一世,还是盛青溪。
    盛青溪静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林燃,问:“林燃,今天你爸爸是不是给了你有关于继承权和财产分割的文件?”
    林燃低声应了。
    这虽然能够成为徐宜蓉的动机,但却不够。毕竟婚前徐宜蓉和林佑诚签过协议,徐宜蓉清楚的知道林家的财富与她无关。
    盛青溪抿抿唇,迟疑道:“林燃,徐宜蓉她..她可能怀孕了。”
    上一世程佳月的事情发生后徐宜蓉深切地感受到了男人是靠不住的,她决心要生一个属于林佑诚和她的孩子,于是她动了手脚。
    二月份徐宜蓉确认自己怀孕后满心欢喜地想告诉林佑诚这件事,但无意间却在林佑诚书房看到了那份文件,林燃还没签字的文件。如果那份文件生效,徐宜蓉和她的孩子什么都得不到。
    于是徐宜蓉当晚就和林佑诚摊牌了,但让她不敢置信的是林佑诚居然让她打掉这个孩子,他甚至勃然大怒,说她违反了他们婚前约定好的事。
    这就是压垮徐宜蓉的最后一根稻草。
    盛青溪说的时候林燃一直安静地听着,眸中一点波动没有。
    不论是听到徐宜蓉怀孕还是林佑诚让她打掉这个孩子,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联想到之前梦里古怪的场景,林燃摸摸盛青溪的小脑袋,确认似问:“陈阿姨是清水镇人?”
    盛青溪点头:“陈阿姨的儿子生病了,动手术需要花很多钱。那时候徐宜蓉找到她骗她说只是想吓吓你们,她为了儿子答应了。”
    最后林燃死了,陈阿姨的儿子也没能活下来。
    陈阿姨悔恨了十年,直到被盛青溪送进监狱的那一刻她才彻底轻松下来,因为她终于卸下了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包袱。
    说到这里,前世的真相已明了。
    不过对林燃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
    是他在梦中看到那个场景,盛青溪沉入海底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道坎,他没办法就这样把这件事压在心底,也过不去。
    林燃垂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盛青溪的眼睛。
    他出声:“盛青溪。”
    盛青溪眨了眨眼。
    林燃抬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滑过柔软的腮。他凝视了盛青溪许久许久才低声道:“我偶尔会做梦,光怪陆离的梦境各有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梦里都出现了同一个女人。”
    “她是短发,很瘦,穿着警服。”
    林燃和盛青溪的距离很近,他能清楚地看到盛青溪双眸的情绪凝滞。
    揽着盛青溪的手微微用力,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细碎的发擦过颈侧,林燃在她耳边低语:“我看见你坠入大海,你任由自己往下坠。盛青溪,你告诉我,那时候你在想什么?”
    盛青溪茫然地看着林燃。
    林燃他...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少年眸色暗沉,脸上的情绪晦涩不明,颈间的青筋若隐若现。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允许她躲避分毫,显然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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