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坑没有纸,跳舞撕裤裆……
    这两件事,是最让人厌恶的了。
    可这两件事加起来,都不如沈老板准备见识下真正的柳腰时,手机忽然爆响起来更败兴。
    尤其来电话,还是个沈老板从不认识的男人。
    陈星是谁?
    这个男人的名字,能有效打击沈老板高涨的雄性荷尔蒙。
    他立即停住,看向手机。
    完全找到状态的谢柔情,却呢喃的催促他快点,别管谁来电话。
    不行。
    必须得搞清楚陈星是谁。
    男人在做这么神圣而伟大的事时,如果满脑子里都琢磨另外一个男人,那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
    尤其这个陈星,第一次拨打谢柔情没得到回应后,又马上拨打第二次。
    “唉,你真是个表面大度,实则心眼比针鼻还要小的家伙。”
    准备太久的柔丫头也扫兴了,幽幽叹了口气,放下右脚,推开沈岳,拿起了手机:“陈星,是中心医院的副院长。今年啊,快六十了。你老婆我就算想给你戴个帽子,可口味也不会那么重吧?他啊,和小白是熟人。我妈来青山后,我怕病情会反复,昨天去医院检查了一遍。”
    沈岳这才明白。
    心中抱怨着一个老家伙,干嘛要起这么朝气蓬勃的名字,讪笑了声:“呵,呵呵,那个啥。陈大夫这时候给你打电话,也许为了咱妈的健康呢?”
    柔丫头没理睬他,只是用雪足轻轻踢了他一脚,顺势坐在了床沿上。
    为表示不该怀疑柔丫头的愧疚,沈老板也坐在她身边,左手搂住柳腰,右手不安分的四处游走。
    谢柔情掐了下他的手背,不再理他,接通了电话。
    为让这小气鬼不再胡思乱想,她在接通电话时,顺手点开了免提。
    只是还没等她说陈院长好,手机内却传来了展小白的声音:“柔姐,我在中心医院。麻烦你,赶紧过来一趟。”
    她说话的声音倒是很流畅,却透着疲倦至极的虚弱,愤怒。
    甚至,还有泪水的味道,从话筒里弥漫了出来。
    沈岳一呆,立即感觉到柔丫头全身肌肉蓦然一僵,蹭地站起来,嘎声问:“小白,你怎么了?”
    “我没事。等你来医院,见面后再说。哦,别忘了带钱。”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谢柔情说着,顺手把手机丢到床上,跑到衣柜前开始找衣服。
    展小白现在中心医院。
    她用别人的手机,通知了谢柔情。
    她的声音听起来太疲惫,带着愤怒,还有想哭的压抑。
    无论她遇到什么事,谢柔情都得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至于让沈老板知道啥叫真正的柳腰……这厮要是还敢提起这件事,柔丫头绝对会用大嘴巴招呼他。
    事实证明,沈老板绝不是那种喜欢爱抽的贱人。
    他穿衣服的速度,比谢柔情要快了几倍,哪儿还有见识真正柳腰的龌龊想法?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疑问:“展小白,出什么事了?”
    展小白自己也搞不懂,她究竟遇到了啥事。
    她亲耳听到上官和菲菲通过电话后,亲眼看到他把姗姗推到了水渠内。
    她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穿着羽绒服跳水,冒着被淹死的危险,去救姗姗。
    在救人的过程中,展小白又亲眼所见,上官用一块石头,砸中了姗姗的后脑勺。
    幸亏光头哥等人及时赶到,才避免她们俩人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上官为“爱”灭口,展小白舍命救人……本来,这是特简单的事。
    那么为什么,展小白舍命救人的勇敢行为,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青山中心医院外科手术室外的走廊中,至少有二十个各道记者,大家都扛着长枪短炮,闪光灯不住的闪烁,咔咔声不绝于耳。
    上官就跪在那群记者面前,满脸死了爹的悲痛,张开双手疾呼所有正义之士,帮他一起祈祷还在做手术的女朋友能平安,强烈谴责姗姗落水的罪魁祸首!
    展小白就是让姗姗落水,被湍急水流往下冲时,后脑不慎碰在河堤铁撅,遭受致命重伤的罪魁祸首。
    昨天,南水北调的水渠内,洪流滚滚的罕见一幕出现后,吸引了大批游客前去郊区围观。
    争相拍照留念。
    最佳的拍照场所,莫过于相关单位留出来取水样的石阶前。
    据上官说,当时天快黑了,他女朋友姗姗和展小白都在石阶前拍照留念。
    两个人都想在某个角度、光线最佳的地方拍照。
    上官不想和展小白因此发生啥争执,毕竟他是男人嘛。
    他刚要劝和展小白发生口角争执的女朋友,先让别人拍照时,突然!
    “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是她,就是她!”
    上官猛地转身,指着坐在椅子上的展小白,英俊的面孔扭曲可怕:“她,竟然为争抢最佳拍照点,把姗姗推下了河!”
    哗。
    二十多个记者的长枪短炮,立即对准了展小白。
    上官咬牙切齿的站起来,低头恶狠狠的看着她:“诸位,应该都清楚水渠内的河水,有多么的湍急。河堤有多么的陡峭,光滑吧?别说姗姗不会游泳了,就算精通水性的人落水后,成活率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当时,我亲眼看到这一幕后,都吓坏了。我想大吼,我想扑过去,我想……可那一刻,我除了傻傻站在当地,看着姗姗落水后,就迅速被卷走之外,什么都做不出来。”
    “哈,哈哈。”
    上官忽然狂笑几声,再次咆哮的声音里,多了明显的幸灾乐祸:“但就在我终于清醒,大喊着姗姗的名字,准备扑下去一起死时,这位展小白展女士,竟然也因推人下水的慌张,脚下一滑,落水了。”
    “老天,开眼啊!”
    上官又张开双手,朝天悲嚎一声。
    接下来,上官又在人群中找到了手受伤的光头哥,再次重重跪在了他面前。
    老天真开眼了。
    就在上官疯了般沿着水渠,双眼死死盯着水中,高喊来人,救命时,正在附近游玩的光头哥等人及时赶来,不顾自身危险,翻越钢丝网,甩下了绳子。
    在光头哥等勇敢市民的冒险营救下,展小白和姗姗,终于被救上了岸。
    但让上官又悲痛欲绝的是,就在他为姗姗生死未卜而心中悲痛万分,指责展小白时,她却狠狠踢了他一脚。
    “她想杀我灭口!她想隐藏真相。她想天真的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把姗姗推下了河。而她在不慎落水后,要当舍身救人的大英雄。哈,哈哈。”
    抱着光头哥左腿的上官,又狂笑几声,再次回头看着展小白,嘶声吼道:“我上官柔林活了二十八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心底歹毒的女人。各位,请帮我问问她。我那么的爱姗姗,而且她还怀了我的孩子,我是出于何种目的,要杀害我的亲人?”
    不等大家有所反应,上官又爬起来,对人群喊道:“张婶,张婶,您过来。”
    张婶,就是上官柔林的房东,一个很富态的中年妇女。
    今晚张婶刚吃过晚饭,忽然接到了某派出所的电话,请她来中心医院一趟,说有事请她协助。
    满脸懵的张婶,从人群中刚走出来,就被上官抓住手腕,剧烈摇晃着:“张婶,我和姗姗在您家住了快一年。麻烦您和大家说说,我和姗姗的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啊。”
    张婶脱口回答:“你们在一起的幸福样子,连我都羡慕呢。要不是看你这么疼爱女朋友,我怎么会允许你拖欠房租呢?”
    “听,都听到了吗?展小白,你呢?你听到了没有?”
    上官立即松开张婶,厉鬼般的瞪着展小白:“我是那么的爱姗姗,我会如你所说的那样,把她推下水?展小白,你虽然是某公司的老板,很有钱。但,这是正义永存的社会。你别想,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颠倒黑白,诬陷我会谋杀、谋杀我儿子的妈妈。呜,呜呜。”
    说到这儿后,上官柔林再也无法说了,第三次跪在地上,对着手术室方向,以额触地,右手用力捶打着地面,号啕痛哭起来。
    这个人不去演戏,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
    呆呆看着这一幕的展小白,心中想到这儿时,突觉特好笑。
    这人生,真是好笑!
    处处,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如果仅仅是被上官柔林颠倒黑白的诬陷,展小白心里还算好受些……
    关键是,在事发仅一个小时,毫无防备的阴谋,就针对她展开了。
    姗姗刚被送进手术室,就有大批的记者光临。
    上官柔林是谁?
    先不说他有没有人性,单说他连房租都拖欠的“社会地位”吧,有何德何能,女朋友在郊外刚落水,就惊动了这么多的记者?
    最最关键的是,上官现在说出的这番话,包括每一个神色动作,都是那样的“专业”,堪比影帝。
    百分之一万,有人为他出谋划策,借这件事来害展小白。
    是谁,要害我?
    展小白再次想到这个问题时,大批的记者,和不明真相的围观者,苍蝇般围了上来。
    镜头对着她,好多话筒,录音笔啊。
    尖锐的提问声,不绝于耳:“请问展小白女士,你当时是无意把姗姗推下水的呢,还是愤怒中无法控制自己?”
    “请问展小白女士,你身为振华集团的总裁,怎么可以在做错事后,不抓紧弥补,却想颠倒黑白的诬陷上官呢?”
    “请问,如果姗姗再也无法醒来,你会……”
    “都给我走开!”
    展小白爆发了,蹭地站起来,泪流满面的哑声叫道:“我没有杀人,我是在救人!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听信一面之词。”
    “做错事,还敢狡辩!”
    “这种人长的再漂亮,也是个垃圾女!”
    “打死这个垃圾女,为社会伸张正义!”
    忽然,有人因无法控制怒气,大吼着从人群中扑了过来。
    这个誓言要为社会伸张正义的人,是个五大三粗的络腮胡。
    受他的影响,围着展小白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情绪失控,纷纷怒喝:“打死她,打死这个垃圾女!”
    “为什么,会这样……沈岳,快来。”
    眼看络腮胡碗口大的拳头,恶狠狠的砸过来后,惊恐又绝望的展小白,闭眼,脱口喊出了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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