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冬季晚上的夜空,很蓝。
    和展小白的通话,已经结束很久了,倚在街灯杆上的沈岳,还保持着打电话的样子。
    在他前面,好像有急刹车声传来。
    也好像有很多人渐渐的围了上来,对着那边指手画脚的。
    沈岳没理,看都没望那边看一眼,只是盯着墨蓝的夜空,翻来覆去的想:“好好的一个小老婆,咋就变成基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三十五的小姨了呢?”
    如果是亲妈,观音姐姐……哪怕是荆红命,亲自告诉沈岳这些,他也不会信。
    但他却必须相信展小白的话。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展小白有多么的稀罕他,她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假如亲妈对展小白威胁利诱,绝不许她再纠缠沈岳,她肯定只是冷笑一声,转身就走:“我不管你有多大的来头,又有多么的腹黑。我只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儿子是我的。警告你,敢棒打鸳鸯,我就蛊惑他和我私奔。甚至,双双跳河自杀。”
    展小白就是这样一个人。
    真要狠下心来,别说是强权了,就连地球毁灭,她都不带皱下眉头的。
    可是她刚才却语气悲哀的告诉沈岳,她是他小姨,和他基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三十五,这辈子俩人绝不能在一起,只希望来生再嫁给他,给他生一窝的小崽子。
    沈岳真是不明白,他的人生,为啥这样精彩?
    被亲妈往死里整,他忍了。
    被小周后逆推,他捏着鼻子认了。
    被某个人前高贵实则骚、浪、贱的老娘们跪在地上,给他那个啥,他也……
    可他真心不愿意接受,展小白这辈子都不能嫁给他的残酷现实。
    不接受,又能怎么办?
    沈岳再怎么牛皮,也只是个人罢了。
    有些事他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不能做的事要是做了,那么他就不配称之为人。
    “啊……”
    就在沈岳心中百味泛滥,不知今夕是何年时,忽然听到一声女人的惊叫自脚下传来,打断了他说不出的难受,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一个穿着红色工装的女人,瘫坐在马路牙子上,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痛苦之色。
    看来,她在坐下时,被马路牙子给隔到尾骨处了。
    “妈、奶奶!”
    紧接着,一个男孩哭叫着跑了过来,扑在了女人怀中。
    女人立即搂住孩子,抬头对把她推倒的某个年轻男人,哑声哀求:“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我不该误会你撞了我。还请您能原谅,不要……”
    沈岳这次看到,这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女人,左腿裤子已经扯破,膝盖处有个洞,鲜血冒了出来。
    她怀抱着的男孩子,也就四五岁左右,小小年纪也很帅气,尤其眉梢眼角间,竟然隐隐透出些许贵气,和他的奶奶实属两类人。
    “八嘎,老子是你想误会就误会,想不误会就不误会的吗?”
    那个在穿着性、感女朋友蛊惑下走过来的年轻男人,满脸的怒气,抬脚就踢了过来:“你个老东西,不好好呆在家里等死,却来路上碰瓷。”
    事实证明,碰瓷这项大有钱途的现象,并不只在华夏存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有。
    同样,东洋这个被某些公众大咖极力鼓吹的文明国度里,也有*刮到人后,反而倒打一耙,诬陷她是碰瓷的垃圾。
    为掩饰女朋友*刮到人,会承担某些责任的现实,高素质的东洋青年,当机立断用擅长的方式,迫使软弱的老女人乖乖承认错误。
    就这,他还不满意,满脸都是高等人被下等人诬陷的愤慨,踢向老女人的这一脚,几乎是用了全力。
    老女人怀抱着孩子,年轻人这一脚,几乎就是冲着男孩后脑勺踢过去的。
    无论是他是想踢谁,可这一脚要是踢中孩子后,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年轻人狠踢过来的右脚,就要狠狠踢在孩子后脑上,老女人惶恐的眼里,蓦然有森冷杀意一闪而过,右手正要有所动作,却有一只脚及时踢来,格开了那只脚。
    虽说好好的一个小老婆,却变成小姨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而且沈岳也不是太想在这个国度里见义勇为啥的,可还是看不惯年轻人的颠倒黑白,得寸进尺的欺负老年人。
    老女人摔倒在沈岳脚下,把他从某种意境内拉出来时,就看到那辆车后面的路上,有两道长达十多米的黑线。
    那是汽车急刹车时,轮胎和路面剧烈摩擦的产物。
    沈岳不是交通警察,却能从这段长达十多米的擦痕中,判断出这辆车在急刹车之前的车速,超过八十迈。
    现在虽然是晚上八点半左右,街道上的车辆明显减少,但在闹市区的主要街道上,车速超过八十迈,仍旧是个最容易出事故的速度。
    就算老女人是碰瓷的,她敢碰这么快速的车子?
    何况,她身边还跟着个几岁的小孩子。
    问都不用问,肯定是老女人领着孩子过绿灯时,这辆在闹市里疾驰的车子,急刹车后也刮到了她。
    为避免承担一定的责任,年轻人才倒打一耙。
    看来,仗着家里有点权势,就在街上横行霸道的垃圾,估计就算去了火星,也会有。
    对这种垃圾,沈岳没啥好感,尤其看他要误伤小孩子时,当即起脚,重重踢了过去。
    小老婆秒变小姨的糟糕心情,让沈岳满腹怨气,正没地方发,现在这个英俊潇洒的沙比青年冒了出来,勇当出气筒……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勉强笑纳。
    一脚,就把年轻人的脚踝踢脱臼。
    其实沈岳特想踢断年轻人的小腿。
    可看在这是在高素质的文明国度里,沈岳要是这样野蛮,被国内那些大咖知道后,还不得像祖坟被挖了那样,撕心裂肺的哭着,对他口诛笔伐?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年轻人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噗通坐在了地上。
    “雅鹿,雅鹿,你怎么了?”
    年轻人的女朋友见状,大大受惊,慌忙跑过来弯腰搀扶他时,抬头看着沈岳,表杂般的尖叫:“你个畜生,竟然敢伤害雅鹿!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听说过山间家吗!你死定了。这下,你真死定……啊!”
    女人刚咆哮到这儿,突然惨叫一声,松开雅鹿,双手捂着嘴,蹲在了地上。
    片刻后,她放下手,从嘴里吐出了个干了的毛桃,和两颗门牙。
    路边栽种着很多毛桃树,风干被冻僵了的毛桃,硬度几乎和实木无差距,特方便沈岳随手摘下一枚,打掉女人两颗牙。
    她要不说山间家,沈岳还不会这样生气,野蛮呢。
    山间家有啥了不起的?
    一个做梦想成为地下皇族,这才和东洋危及流、樱花单位同流合污,要培养个怪物忍者,试图对华夏不利,却被叶修罗趁机惦记上的地方豪门罢了。
    沈老板连山间家未来的主母都敢骑,何况帮她教训她家一个不知死活的晚辈。
    这是他的责任……
    能动手解决问题时,沈岳懒得浪费口舌,一毛桃打掉刻薄女人的门牙后,又抬脚在张嘴要骂什么的年轻人身上踢了一脚:“滚!”
    年轻人感觉肋骨都要被踢断后,总算明白玩横的他不是对手了,只能忍气吞声,坚强的爬起来,抬手点着沈岳,嘴唇不住的动着,终究没敢说什么,搀着掉了两颗牙以后不方便吃的女朋友,上车,跑人。
    不过他们驶过路口百米后,就把车子贴边了。
    沈岳很清楚,他们在打电话呼叫支援。
    山间雅鹿呼叫再多的支援,沈岳也不在乎,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反正刚才他在出手时,始终站在背光处,别人无法精确锁定他的样子。
    可膝盖受伤的老女人呢?
    她行动不便,沈岳真要走后,带人杀回来的山间雅鹿,估计会把满腔怒气,都撒在她身上。
    真那样,就是害了她。
    佛曰,好人做到底,送佛上送西。
    沈岳既然插手这件事,那么就不能让老女人再受到二次伤害。
    他抬起头看去,希望能找辆车把老女人送回家。
    但他抬起头来后,却说出了两个情真意切的字眼:“沃草。”
    很多公众大咖都说了,高素质的资本国家里,当街头发生争执斗殴事件后,公民们绝不会像低素质的国人那样,一窝蜂的围上去看热闹。
    人家,只会稍停片刻,关切的看几眼,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去,尽显高素质本性。
    还确实这样。
    最起码老女人刚被推倒在路边时,还有十多个路人围拢过来。
    但当山间雅鹿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要动手时,大家的高素质行为立即突现,在三秒钟内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结果导致沈岳想找个人,找辆车帮忙……沃草,都不知道找谁。
    好像看出满脸无奈的沈岳想干嘛,老女人低声说:“谢谢您,先生。您,您还是快点走吧。那些人,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知道。”
    沈岳点头,真心赞叹:“贵国国民素质真正高。这要是在我们华夏,出现这种事后,围观人群不里三层外三层的,就算我输。”
    灯光下,老女人混浊的目光闪动了下,梦呓般的说:“那,是个有着些许不足,但越来越好,也让人向往的美好国度。”
    沈岳奇怪:“你去过?”
    “我、我年轻时,曾经在那边生活过几年。”
    老女人强笑了下,低头抱住孩子,扯开话题,劝沈岳赶紧走,毕竟他是外国人,和当地高素质公民发生不愉快的争执后,会惹上没必要的麻烦。
    沈岳也笑了下,却没说什么,蹲下来对趴在老女人怀中,用怯怯眼神偷看他的男孩伸出手:“来,叔叔抱,我们搀扶奶奶一起走,好吧?”
    小男孩犹豫了下,走到了他面前:“叔叔,我能走的。”
    “我知道,可你走的太慢了。”
    沈岳说着把他抱在怀里,有蹲在老女人面前:“阿姨,我背你。你就别跟我客气了。难道,你想让那些人伤害孩子?”
    老女人听他这样说后,犹豫片刻,趴在了他的背上。
    左手抱着男孩,沈岳站起来时,右手本能的反过去托住老女人的臀……手感,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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