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对戒指型号的了解实在太少。
    顾垣握住了桑娓的手指,揉了揉,“你也太瘦了,手指怎么能这么细?”
    “这没到瘦骨嶙峋的地步吧?我觉得刚刚好啊。”桑娓抬起自己的手, 欣赏了会儿,“我觉得我的手挺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然而戒指买错了。
    顾垣有些沮丧, 果然,念头起得太突然,该做的准备都没有做好。
    没办法,毕竟第一次求婚, 又没去找人咨询,全在那自己瞎折腾。
    桑娓欣赏了会儿自己的手后,就把戒指取了下来,又放回了盒子里,道:“你这么突然也就算了,连戒指型号都没有买对。”
    “抱歉。”
    这个失误太大,比说错话的失误还要大,顾垣除了道歉,说不出别的话来。
    桑娓将盒子盖好,塞回了顾垣大衣的内兜里,“退掉吧,我真戴不了。”
    顾垣还抱有一丝希望,“要不然,我去换一下?”
    桑娓眼皮一抬,直勾勾地盯着他,面露不满,“你干嘛这么着急,好歹等我毕业呗。”
    “等你毕业,就要再过五六年,我都要奔四了。”
    这话桑娓听着就更不高兴了,“你觉得我要花上五六年才能毕业?”
    顾垣:“……”
    他觉得他今天得少说话,好像每说一句,就要错一句。
    “我的意思是,”他补救道,“正常情况下,得五六年才能毕业。”
    桑娓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眼刀,“我难道不能提前拿到博士学位吗?你只花了两年,却认为我不能提前毕业,看不起我吗?”
    顾垣:“……”
    激起桑娓的好胜心,似乎是比买错戒指型号更严重的问题。
    “我错了,你肯定能比我用更少的时间拿到博士学位。”顾垣连忙道。
    桑娓翻了个白眼,“这还差不多。”
    她拍拍顾垣,把他推回了驾驶痤上,“走吧,回头你把戒指退了,等我毕业再说。”
    有了那么多失误的顾垣,连被拒绝而不满的情绪都不敢有,“好。”
    得长个记性,下次求婚前,一定要做足了功课。
    而桑娓见顾垣应下来,也松了口气。
    她虽然看着淡定,实在却是受了不少惊吓。
    怎么能这么突然呢?明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如今也没个预兆,忽然之间就买了颗钻戒求婚。
    这能不让她受惊吓吗?
    幸好他没有买对型号。
    没错,对桑娓来说,顾垣没有买对戒指型号的行为,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庆幸,包括顾垣说错的话,她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也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故意在那挑错找茬而已。
    要不是他出现失误,桑娓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委婉地拒绝。
    没错,拒绝是肯定要拒绝的,这时候结婚?怎么可能呢?她有学业要完成,有项目要做,哪里会有心思来考虑这个?
    真不知道顾垣是怎么想的,明明他也很忙。
    桑娓这样想着,便在回去的路上,也这样问了。
    “你怎么忽然想到要求婚啊?真的很突然,而且我们在一起一年都不到,太快了吧?”
    顾垣开着车,闻言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顿了顿,道:“就是,忽然起了这个念头。”
    可能因为手头的项目顺利步入了尾声,做出了不小的成果,太高兴,也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两人总各忙各,让他不太满意这样的状况,就想把婚事提上日程。
    虽然决定很突然,但他的的确确是强烈地期盼着的。
    而桑娓到底还是有些内疚,虽然顾垣出了那么多差错,但他的诚心她知道,想了想,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现在谈这个不太合适的,总归得让我先完成学业。”
    顾垣侧着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有些惴惴,反倒像是宽慰她一般,笑了声,“知道。”
    桑娓小心地端详他脸色,“不生气?”
    顾垣觉得奇怪,“你怎么还问我?我出了那么多差错,不应该是我担心你生气?”
    桑娓一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怎么能先弱了气势呢?
    “我还是有点生气的。”她道。
    说完后,桑娓又觉得这样不好,顾垣诚心诚意的求婚,她为了找理由不答应,故意找茬生气,很不应该。于是紧接着,她又改口道:“其实也没生气,你毕竟第一回买戒指,买错很正常的,我就是有点被你突然的举动给吓到。”
    顾垣又轻轻瞥了她一眼。
    他发现,桑娓好像挺不安。
    不过就是拒绝了他的求婚,没想到不安的人反倒成了桑娓。
    顾垣伸过一只手来,摸了摸她的发顶,“我知道,是我太突然。”
    顾垣虽然被拒绝,但其实除了那么些许失落之外,他也没往心里去。突然而起的念头,事后想想,时机的确不太妥当。
    他的项目是告一段落了,但桑娓还忙着,他自然不能应该自己空闲下来,就让桑娓来迎合他的时间、怠慢她自己的项目去考虑未来的婚姻计划。
    的确是他太过心血来潮了。
    何况,今天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得了一句桑娓的“等毕业再说”,这样一来,等她毕业的时候,好像她就不再有拒绝的理由了。
    这样很好。
    两人回了顾垣在二环的住所。
    这里桑娓已经来过许多次了,一般来说,如果她没住学校,顾垣就会带她来这里。
    这儿不像他在研究所旁边的住所里那样空旷,能看出来,从b大旁搬离后,这儿是他最常住的地方。
    并且,他还怂恿着桑娓搬了好些衣物用品过来,以至于她已经许久不回名臣去住了。
    但今日,这间房子里又同平时不太一样。
    桑娓明白了为什么在车上,她发现戒指盒时,顾垣要坚持回家再给她——家里有被他装饰过,墙上多了几个气球,餐桌上摆着红酒和蜡烛。
    大概这是一场烛光晚餐?不对,应该要算烛光夜宵。
    虽然形式很俗套,但对于顾垣除了工作之外很少有上心的东西的人,已经算是比较浪漫的举动了。
    不得不说,看到这副景象,桑娓心底被触动了些许。
    她站在玄关,脚步一时没有动,“你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
    顾垣站在桑娓身后,“今天下午,没和同事去庆功宴,不过时间有些紧,所以也就这样了。”
    桑娓回过身来,抱住了顾垣。
    顾垣回抱了她,轻笑,“有点感动?”
    “有点。”
    “那如果我这时候再拿出戒指,你会答应吗?”
    “……不会。”
    顾垣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发丝揉得都有些乱,“那你这感动没什么用啊。”
    桑娓抬起头来,睨了他一眼,“这只能说明感动不够,你这真的很俗套,不值得夸赞。”
    顾垣的确自己也觉得挺俗套的,奈何仅靠他一个人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想出更好的方式。
    如此看来,他的确需要第二个机会来让求婚更完美一点。
    顾垣吻了吻桑娓额头,道:“我买了蛋糕,当作夜宵吃一点?”
    “好啊。”
    桑娓确实有些饿了。
    顾垣牵着桑娓走到餐桌旁,按着她坐下后,自己去冰箱拿蛋糕,走回来时就看看她着红酒要往杯子里倒。
    顾垣忙迅速目前两步,止住了她要倒酒的动作。
    “你酒量差成这个样子,还想喝?”
    桑娓奇怪道:“你不让我喝,那还准备着干嘛?”
    顾垣微笑着从她手里拿过了红酒,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半杯,“这个氛围需要红酒,所以我喝,你不喝。”
    桑娓:“……”
    她皱起眉来,“这你过分了。”
    顾垣却像是变魔术一样,弯腰往桌子下方一伸手,拿出了一瓶橙汁放到桌上,“你喝这个。”
    桑娓:“……”
    她拒绝了这次的求婚真是太明智了。
    桑娓吃了不少蛋糕,顾垣买的这份蛋糕是鲜奶味,不太腻,桑娓又有些饿,这一吃便吃得挺多,后来还是被顾垣夺下了叉子,“再吃下去,小心积食。”
    “就这么一点,不会积食的。”
    “睡前甜点还容易胖,你连续这么吃几天,说不定我这戒指都不用退了。”
    桑娓:“……”
    她看向顾垣杯里浅浅的一点红酒,“我的酒量应该没有差到喝这么些就会醉的地步吧?”
    “不好说。”
    “怎么可能啊。”
    “据祝珩说,他只是吃了碗面的工夫,再抬头,你已经醉得神智不清,目测最多也就喝了三杯。”
    “所以喝这么点没事,我尝尝你的红酒怎么样,听说上回祝珩拿过来的红酒还是八几年的,我看看哪个好。”
    顾垣在桑娓伸手过来拿之前,先一步拿起,高高举了起来,没让她够着,“听说你拿祝珩的红酒当啤酒一样喝的,就这,你都能品出来哪个好?”
    “给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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