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竹的脸有些红,那是臊红的,自从学会化妆后,她从未在不认识的男子面前素面朝天不说,还模样这么惨。
    “阿竹,石先生是不会介意的,快抬起头。”
    顾母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声叫道。
    石烂仔细地将顾竹的面色看了一遍后,轻声问道,“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都是在晚上吗”
    “是的,”顾竹见石烂面色如常,也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她端好心态,大方得体的回着。
    石烂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了三个硬币,客厅中一片安静,母女二人纷纷看着石烂的动作。
    石烂的声音有些低,但是每一个字在这安静的环境里都显得那么清晰。
    “握在手心,想着他的样子,再把这三枚硬币扔下来就好。”
    说着,便将那硬币放在了顾竹的面前,顾竹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照做了。
    你要买花吗不要钱,只要你叫我的名字,花开了,你就可以拿走
    顾竹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会把那人记得那么清楚的,可当她按照石烂的意思去做时,才发现她将对方的模样与来来回回所说的那几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恍惚间,她手心里的三枚硬币掉落在桌上,顾竹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看着桌上的卦象,石烂心里有了数,他将三枚硬币合起,抬头看向顾竹,忽然轻笑道,“这是你的缘。”
    “缘”顾母看了眼顾竹青黑的眼睛,微微皱眉追问着,“可阿竹现在这幅模样,这到底是遇上好缘还是坏缘了”
    “世间缘分都有因果,这得靠顾小姐自己去解开,天机不可泄露,不过顾女士不必担心,那人不是恶的。”
    不是恶的那就是说这个缘是好的了
    顾母紧绷的心顿时好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那阿竹这样子下去身体也受不了啊,会不会出事儿啊”
    “我这里有些茶,带回去后每天早上泡一杯喝,三天后便恢复元气,就算以后再次遇见对方,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说完,石烂便让端茶进门的巫友民去拿点阴茶装好。
    顾竹一直静静地听着石烂与自己妈妈说话,见茶上来后,鼻尖一动,顿时有了几分好奇,便端起茶喝了一口。
    等她们从石家出来的时候,顾母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瞧着好像比进屋之前好许多了。”
    “没事儿了,妈,我们回去吧。”
    顾竹觉得有些困了,于是说道。
    一大早就被顾母拉过来,她压根没休息好。
    “回去干啥,跟妈再去拜访几位先生。”
    “啥还去啊”
    顾竹绝望了。
    院子里。
    “先生,您刚才用硬币给那位小姐算卦啊”
    石烂正在整理花草,听见巫友民的疑问也没抬头,“古人不是有金钱卦一说吗书里有记载,硬币搁在过去和金钱的作用相差不大,所以就试试。”
    巫友民简直服了,那相差得很远好吗
    又是加班的一天。
    顾竹扭了扭脖子,无精打采的走出地铁。
    “买花吗不要钱的。”
    熟悉的声音再次从旁传来,顾竹刚开始是有些害怕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对方,那种害怕的感觉反而少了许多。
    加上石烂说的那些话,顾竹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一直跟着自己了。
    “你怎么穿成这样”
    顾竹刚转头就被对方的穿着惊住了,现在的天可说不上冷,有些年轻姑娘还穿着裙子呢,虽然是夏末,可温度一点也没下去。
    可这男子却穿着厚大衣,甚至脑袋上还戴了一顶毛线帽,看着有些滑稽。
    男子闻言并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再次问道,“你买花吗只需要叫我的名字,花开了就能带走。”
    顾竹轻笑一声,刚上前两步,就见男子猛地往后退。
    她微微一怔,气氛有些尴尬。
    “抱歉,我身体寒凉,怕冻着你,”男子怕她误会,连忙解释着。
    顾竹站在原地,笑容十分柔和,可加班实在是太熬人了,所以也带着难掩的疲倦,“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见她问自己的名字,顿时面带欣喜,有些结巴地回着,“方良,我、我叫方良。”
    “方良,你每天晚上都会出来卖花吗”顾竹撩了一下头发,以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毕竟叫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可方良却没回答她,而是垂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只黑色花骨朵。
    没有动静。
    方良拿着花的手有些颤抖,眼底带着绝望与不舍。
    “方良”
    见方良垂着头,浑身的气息有些不对劲儿,顾竹疑惑地再次叫了一声。
    方良浑身一震,缓缓抬头,目光贪婪的看着她的面容,“我在,我一直都在。”
    “什、什么哎呀,你这花什么时候开了”
    因为方良比顾竹高了不少,所以顾竹看他的时候最先看见的就是他手上的东西。
    “刚才还是花骨朵呢,不过虽然是黑色的,可绽放后还挺好看的,”顾竹看着那朵花,笑道。
    方良看着开了的黑花,稳住自己所有的情绪后,才慢慢的走到顾竹面前,将花递到她的面前,“鲜花配美人。”
    顾竹有些受不了方良看自己的眼神,太柔和,太温柔了,就、就像是闺蜜和她老公对视的时候一般,眼里只有对方。
    “你、你不是说自己身上寒凉,怕冻着我吗怎么现在就离我这么近了”
    “我不寒凉了,”方良拿下毛线帽,脸色如常人一般充满血色,“我和你一样了。”
    顾竹咬了咬唇,将花接过,“这花叫什么名字”
    “它是守护之花。”
    守护之花,是孟婆院子里最角落的一种花,传说中这花能让鬼魂找到自己最爱的人,唤吾名,花开留魂护汝一生。
    顾竹恋爱了,和方良。
    可是两人的关系越亲密,顾竹心里的不安就越大,她知道方良有事瞒着她。
    那件事或许很大、很严重,一旦暴露了,他们很有可能会分开。
    顾竹的不安让她来到了石烂这里。
    “石先生,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想知道,他会不会永远陪着我,永远都和我在一起。”
    手里紧握着茶杯,顾竹的声音中全是惊慌与不安。
    石烂淡声开口,“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你,所以他不会离开你。”
    “可是我为什么还是感觉到不安呢”
    顾竹咬住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哪些想法。
    “你的不安或许是源于他,可更多的是因为你自己,”石烂沉默片刻后,抬起眼,“你对他的来历存有疑惑,对他的身份还有怀疑,可是你对他的爱让你极力的去否认、去漠视,要想得到答案,你就去问他,别憋在心里。”
    顾竹就像是充满气的气球,此时被石烂一戳,便泄了气,她闭上眼,想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一番时,一个拥抱从后而来。
    “回去吧,我告诉你,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就在耳旁,顾竹还没睁开眼,眼泪就滑落下来了,“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方良紧紧地抱住她,“是我让你感觉到了不安,一切都是因为我。”
    方良是个鬼魂,因为守护之花能让他留在爱人身边,所以上辈子来到地府后,他与孟婆做了交易,才得到那枝花。
    “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你非我不嫁,我非你不娶”
    可是战争分开了他们。
    朝廷征兵,方良也在名册之中,他知道这一去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所以他拒绝了长辈的提议,不愿意在出征前与顾竹成亲。
    他不能害她一辈子。
    “我让你别等我,三年之内我没回来,你就找个人嫁了,好好的过一辈子。”
    可是顾竹死了心的跟着他,不管谁上门求亲,她都不愿意嫁,长辈看在眼底,疼在心里,父母去世后,她也成了老姑娘,最后出家为尼。
    方良是死在战场上的,他拼命找回做人的记忆,回到了故乡,可顾竹已经不见了,不管是人间还是地府,都没有顾竹的踪迹。
    孟婆说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他们虽然投成了人身,可死后灵魂涣散,无法聚阴,也就没办法顺利来到地府,只有等时间长了,它们才会有意识,然后来到地府投胎。
    方良游荡在人间,却怎么也找不到人,等他回到地府想在黄泉路边租房等人的时候,孟婆说顾竹好像投胎了,但是茫茫人海,又是新生,要想找到根本就不是易事。
    为了能找到顾竹,他才与孟婆做了约定。
    “你喜欢的,是上一辈子的我,不是现在的我,”顾竹痛哭不已。
    “不,我喜欢的是,是你的灵魂,不是哪辈子的你,你知道吗”
    方良紧紧地抱着她。
    “那你会陪我到老吗”
    “守护之花又名永生花,它就是我的魂根,我现在与常人无异,只要魂根不灭,我就能和你白头相守。”
    当巫友民接到顾家发来的请柬时还有些发懵,“先生,鬼魂能和孟婆随便做交易吗”
    石烂看了他一眼,“前提是孟婆在你身上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方良拿什么和孟婆做了交易”
    石烂没回他,这事儿只有孟婆和方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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