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在他这半个家主的眼皮子底下指手画脚,这一刻,寒昌意非但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有几分明白了寒公满的用意。
    这几年,随着寒昌信的逝去,寒家在外面低调了许多,或许,是该让寒家人重新强势起来。
    直到林天离开,那些妇人才敢表现出心里的愤怒,纷纷上前说道:“大哥,这真的是昌信的儿子吗?我看就是哪个山沟里出来的野小子,一点教养也没有,要是魏家真的告到皇上那里,那……”
    “闭嘴”,寒昌意忽然一声怒喝,他何尝不知道魏家告到皇帝那里,寒家可能会很麻烦?只是这些女人见识实在是太短浅了,如果只是麻烦还好,真正危险的是接下来的朝争,如果寒家输了,那寒家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寒昌意作为寒家老大,下任寒家的家主,说话自然有几分威慑力,那些妇人一时被他给吓到了。
    挥挥手,寒昌和对何伯说道:“何伯,把这些东西都扔到街上去吧,我们寒家不差这些东西。”
    ……
    寒雪衣已经回去了自己的院子,寒公满在书房里安静地听着何伯的讲述。
    但听到何伯担忧魏崇忠要告到皇帝那里去的时候,寒公满心里有些不屑,如今寒雪衣和林天已经是修真者,就算是皇帝,又敢拿他们怎么样?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个皇帝是寒雪衣的表兄,一个心智未熟且贪玩的皇帝,听到这件事,说不定就会玩心大起。
    “老爷,你一点都不担心吗?要是皇上龙颜大怒,那……”
    寒公满信心十足,看到何伯犹犹豫豫地说不出来话,便淡淡地笑了笑,问道:“何大哥,当今皇上是雪衣和天儿的表兄。”
    “我知道,可是这毕竟涉及一部尚书,即使雪衣还有天儿和皇上关系好,恐怕皇上也不敢轻易压下来,何况他们和皇上十几年未见,感情自然不会有多深。”
    如果不知道寒雪衣和林天是修真者之前,寒公满的确会担心,可是现在,他一点都不担心,如果皇帝知道寒家出了两个修真者,还敢轻易惩罚寒家?魏家恐怕只得蒙在骨子里吃下这个苦果。
    寒公满摇摇头,他并不打算对何伯说寒雪衣和林天是修真者的事,这件事他也不打算对任何人说,除非两人自己说出去。
    正要说话让何伯安心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家丁焦急的声音:“老爷,圣旨来了,公公让你赶快去接旨。”
    听到下人的话,寒公满倒没想到魏家居然这么快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但也不拖沓,连忙穿上官袍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寒家正堂,一个中年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后面还有十几个禁军,只见这个公公环顾一周后问道:“寒老爷,哪两位是寒雪衣和寒天呐?”
    圣旨没有宣读,所以寒家人也没下跪,寒雪衣没来,但怕寒家人为难,林天过来了。
    这个时候,林天主动上前说道:“我就是寒天,我姐姐身体不舒服,不适宜出门。”
    “大胆”,公公佯怒,“圣旨到了,居然还有人敢不出来接旨?”
    刷刷刷,公公的话一说完,他身后十几个禁军立刻抽出了明晃晃的佩刀,寒家女人不禁吓得纷纷后退几步。
    林天的脸冷了下来,一道圣旨就想让寒雪衣去皇宫,就算是皇帝亲自过来也没这个面子,自己过来,只不过是怕寒家为难而已。
    “公公,皇上让你来所为何?”
    “大胆”,公公这次是真的有些动怒了,曾经去宣读圣旨,哪个官员见了自己不是毕恭毕敬?“皇上让咱家过来,自然是宣读圣旨。”
    “那皇上说了要所有寒家人过来接旨吗?我姐姐不舒服,难道还要逼着她出来?”
    “圣旨一到,就算是回光返照也要过来,难道还有什么事比圣旨重要?你就不怕杀头?”
    看到局势又有失控的可能,寒公满上前说道:“公公息怒,孙女的确身体抱恙不宜出门,若皇上发怒,老官我自己去跟皇上请罪。”
    这公公其实并没有一定要寒雪衣出来的打算,只不过习惯了官员的讨好,林天的态度让他有些不高兴罢了,现在寒公满亲自说和,他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于是顺势下坡了。
    展开圣旨,寒家人陆陆续续跪了下来,林天虽然极其不愿,但担心给寒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寒府子弟寒天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殴打朝廷大官,是为不守礼,不守教,特此下诏,着寒天、寒雪衣立刻进宫见朕。”
    读完圣旨,那公公的神色有点怪异,他没想到林天打了一部尚书,圣旨中居然没有给他定罪,皇帝派这些禁军跟来,恐怕也只是做做样子,让魏家人面子上好过一点。
    待在皇宫多年,这公公哪里还看不出来皇帝是不打算治林天的罪了,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寒老弟,你姐姐不舒服,可这进宫?”
    林天不会让寒家人为难,自然也不会让一个无关紧要的公公为难,虽然刚刚对方让他很不爽。
    “我自己去跟皇上说。”
    跟望月国皇帝说了自己修真者的身份,即使对方是一国皇帝,也不敢再找自己麻烦,自己肯去,已经够给面子了。
    听到林天的话,公公大喜,只要林天去解释,寒雪衣没去就不关自己的事了,皇帝即使怪罪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何况皇帝似乎并不打算怪罪这个暴徒。
    于是说道:“是是是,还是寒老弟体谅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以前那些官员,哪一个不是给咱家上眼药?”
    林天突然一阵反感,这个太监变脸变得可真快,这样的人才是真小人,因为根本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在背后捅刀子。
    林天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和这个太监闹得太僵,否则自己是没事,但自己和寒雪衣走后,这个太监会不会下些小手段恶心一下寒家就说不定了。
    他不懂朝争,但知道有时候皇帝身边一个得宠太监的一句话,可能就会决定一个官员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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