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此话一出,慈宁宫再次变得安静了起来,郑太后再次开口说道:“哀家在这皇宫里,待了这么久,早就明白了这人性的冷漠。这个潘公公,为了金钱权利,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必将来,肯定也会出卖哀家,留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那就等于是养狼为患,还不如现在就牺牲他来的好。”
    “还是太后想的长远,思若明白了,思若明天会按照太后您的要求来做的。”卫思若说道。
    “好,那你先退下吧,回去好生歇息着,今天没有让你感到恐慌吧?”郑太后故意问道,想要试探下卫思若的反应,在她的世界中,她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思若如果说不恐慌,估计太后您也不会相信的,不过思若还是尊敬太后您的,思若知道,太后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作为母亲,太后您十分的伟大!”卫思若说道,字字句句都戳到了郑太后最软弱的地方,郑太后一下子就心软了下来。
    “呵呵,好了,快回去歇息吧,哀家对你啊,也是真心实意的。”郑太后说道。
    “那思若就先退下了。”说罢,卫思若便假装镇定的离开了,回去的一路上,她都紧张的不行,再三确定没有被跟踪后,卫思若来敲响了冷宫的门。
    “怎么了?”一进门,看到卫思若的楚月,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好了,郑太后明天要杀了游涯渊!”卫思若说道。
    “你说什么?!郑太后要杀了游涯渊?!”楚月吃惊的问道,她虽然想过,风平浪静后,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刻,竟然来的这么快,聪明的郑太后,竟然会选择铤而走险,看来她是真的等不了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兵权了。
    “这可如何是好,郑太后做事如此的心狠手辣,游将军还会有活路吗?”鲁琴音担心的问道。
    “无论如何,本宫也要想办法救游将军。”楚月说道。
    “你简直是在找死,你大概不知道,郑太后已经设计的天衣无缝,现在游涯渊等于是插翅难飞,郑太后甚至连替死鬼都找好了,一个面生的公公,你现在想要救游涯渊,那你不是找死吗?”卫思若吼道。
    “那本宫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游将军送死啊,怎么说游涯渊也是姚姐姐深爱的男子,也是我国的功臣啊,怎么能这样,游将军为了我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却要死的如此冤枉。”楚月说着、说着,差点没有哭出来。
    “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他拥有了神策军的兵权,这就是他最大的错,或者说,他只能怪朔王殿下,如果不是朔王殿下,將神策军的兵权给了他,他也不会让郑太后盯上,白白的送了性命。”卫思若闭上眼睛说道,她也感到很难过,毕竟她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游涯渊,因为他与自己无冤无仇,一想到,有多少无辜的人,都是死在郑太后的手中,卫思若就觉得,自己也是个刽子手。
    “不、不、不,肯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不会的。”楚月喃喃自语的说道,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楚月,你冷静点,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没有办法,现在你在这个冷宫中,是帮不了任何的忙的,如果你太冲动,反而会害了自己,还救不了游将军。这样就更中郑太后的下怀了,你可不能这么傻啊。”鲁琴音看到这样的楚月,赶紧上前劝导。
    “墨才人说的没错,你现在只要出了这个冷宫,就等于犯了大忌,郑太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了你,明白吗?”卫思若说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似乎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巴不得楚月赶紧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姐姐你的意思?也是让楚月眼睁睁的看着,游将军去送死吗?楚月真的做不到,反正楚月活着也是多余,不如让楚月代替游将军去死算了。”楚月说道。
    “娘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什么叫您活着也是多余?您知道,您在奴婢们的心里,有多么的重要吗?如果你死了,那奴婢们也活不成了。”琴丝突然冲上来,抓住楚月的手腕,激动的说道。
    面前的这一幕幕,都让卫思若感到吃惊,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楚月,羡慕她可以被别人重视,羡慕她可以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爱,更羡慕她,会有这些真心实意的姐妹。每当想到这里,卫思若就会觉得,自己真的是可怜极了。
    “好了,好了,大家也不要再说了,楚月妹妹,你先别着急,这事情,你着急也没有用,这样吧!卫宝林,你先回去,你目前也只有按照郑太后说的来做,否则郑太后,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你,她现在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一切只有等到明天了,随机应变才是解决的唯一办法,现在就是再想破脑袋,你也没法预测,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鲁琴音镇定的说道。
    “墨才人说的很有道理,目前也只有这样了,娘娘!”一直没说话的秋水,突然出声认可了鲁琴音的想法。
    “嗯,这的确是所有办法中,唯一可靠的了,与其在这里绞尽脑汁,不如回去好好休息,迎接明天的到来,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本宫就先回去了。”说罢,卫思若便离开了,此地的确不宜久留,要是被多疑的郑太后发现了,那卫思若面临的可就是死亡,就算她再聪明,也是斗不过,位高权重的郑太后的,游涯渊和杨曼靖,已经是活生生的例子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夜幕便降临了,可是楚月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在想着,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杨曼靖。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太傅府?这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楚月。
    可是楚月还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万一被杨曼靖知道,他肯定回去舍身救游涯渊,毕竟当时,是他将神策军的兵权,交给了游涯渊,所以他才会面临这些事情。楚月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已经失明的杨曼靖去送死,所以在这样的心理斗争下,她最终还是选择,先不将这件事情告诉杨曼靖,即使杨曼靖出面,游涯渊这一劫,还是难逃啊。
    楚月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撑过这个夜晚的,她只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渐渐亮了,一切都即将要开始了。
    太傅府内,还是和往常一样寂静,微微亮的天空,预兆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府内的丫鬟和奴才们,都在劳作着,厨房内飘来阵阵香味,那是早膳的味道。
    “少爷和少夫人醒了吗?”太傅夫人问道。
    “回夫人的话,少爷和少夫人刚刚才醒,现在正在洗漱呢。”丫鬟回答道。
    “嗯,这时辰也不早了,涯渊一会儿就该去宫中了,怎么今个老爷也起的这么晚啊。”太傅夫人有些着急的问道,她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担心。自从那件事情过去以后,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了,所有的人,都开始放松警惕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傅夫人总是觉得心事重重,她还是觉得要小心为重,所以每天都让太傅老爷和游涯渊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天的懈怠,该来的总会来,即使你准备的再好,他还是可以轻易的让你崩溃。
    可能太傅夫人永远也想不到,今天这一别,就再也没办法相见了。
    就在太傅夫人想心思的时候,太傅老爷已经缓缓的坐到了餐桌旁。
    “涯渊还没有好吗?时间不早了。”太傅老爷出声问道。
    “啊….”太傅夫人大叫到,突然出现的太傅老爷,可是吓了正在出神的太傅夫人一大跳。
    “怎么鬼吼鬼叫的,真是刺耳朵。”太傅老爷捂着耳朵抱怨道,看来是被吵得不轻。
    “爹、娘,涯渊来了。您们久等了,赶紧用膳吧,时辰不早了。”游涯渊匆匆赶来说道,这几日的加强训练,可是让他的体力严重透支,导致早晨睡的,都不想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太傅夫人看着无精打采的游涯渊,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最近练兵,练得比较勤罢了,娘亲不必担心,涯渊吃好早膳,就要随爹去宫中了,今天宫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涯渊呢。”游涯渊勉为其难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回答道,似乎是怕太傅夫人担心。
    “好,不管怎么样,你在宫里都要小心一些,还要注意身体,知道吗?娘在家里等着你们回来,千万别让娘担心。”太傅夫人拍了拍游涯渊的脊背说道。
    游涯渊和太傅老爷,都匆匆的扒了几口饭,便准备离开了。
    “路上小心啊。”太傅夫人喊道,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也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存在。
    “娘,好了,我们先进去吧,爹爹和夫君已经走了,他们晚上就会回来的,您别担心。”绿竹看着面色不太好的太傅夫人,安慰道。绿竹感到有些奇怪,这几天明明已经回归正常了,一家人都是和乐融融的,看来这次的危及,已经化解了,可是太傅夫人今天,怎么又如此的反常呢。
    就在绿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太傅夫人出声问道:“绿竹啊,不知道为什么?娘的心里,总是感到不安稳,从昨晚就开始了,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你说…你爹和涯渊,他们父子两不会出事吧?”太傅夫人唯一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个情况了。
    “娘,您尽管放心好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能有什么事情啊,况且爹爹和夫君。都是那么聪明的人,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们也一定有办法渡过难关的,娘亲,您不要太紧张了。”绿竹回答道。
    即使心里再担心,太傅夫人都的控制住这种感觉。她不停的给自己灌输着,是自己想多了,这样安慰着自己,才能稍稍镇定一些。
    马夫快马加鞭的向皇宫内奔去,似乎是知道了,现在的时辰,已经不早了。
    随着“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应该是到了皇宫中了,果然,游涯渊和太傅老爷,拉开了帘子,映入眼前的,就是那富丽堂皇的皇宫。
    “爹…您小心点。”游涯渊拉着太傅老爷,下了马车,太傅老爷毕竟岁数摆在这了,下马车的动作,也变得有些迟缓。
    一旁的潘公公,老早就在宫门口候着了,看到了游涯渊和太傅老爷到来,立马阿谀奉承的跑了上来,说道:“哎呦,游太傅、游将军,您们总算是来了,老奴都在这里等了好一阵了。”说罢,潘公公拿起了一个精致的餐盒,打开里面是五彩缤纷的糕点。太傅老爷和游涯渊望了望对方,眼神有些好奇。看出了两人的疑惑,潘公公又接着说道:“这糕点,可是御膳房才做好了的,是御膳房的御厨,才发明的一道点心,味道可口极了。陛下可是特地让御膳房做好,然后让奴才去领了,带给游太傅和游将军尝尝的。”
    游涯渊警惕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糕点,然后四处观望了一下,果然有些来上早朝的大臣们,都收到了这份糕点,他们都直接拿手抓着品尝了起来,看那享受的表情,这糕点应该是相当美味的。
    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游涯渊也算是放下了警惕,正准备拿起一个品尝的时候,卫思若即使的赶了过来,阻止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等一下…”卫思若喊道。
    “卫宝林,您怎么来了?”潘公公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卫思若,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他记得郑太后昨日明明不是这样安排的。
    “本宫唐突了,此次来是有几句话,要和公公你说,公公你过来一下。”
    卫思若神情紧张的说道,便一把拉住潘公公,躲到了角落里,看起来像是要商量什么大事的样子。
    而就在卫思若转身的时候,地上突然掉出了一个发簪,上面还裹着一封信,游涯渊赶紧捡了起来,这发簪游涯渊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就是姚素浅第一次和自己碰面时佩戴的,也是因为那次巧遇,游涯渊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可是让游涯渊奇怪的是,这发簪,怎么会落到了卫思若的手上,而且看卫思若的样子,刚刚应该是故意将这发簪掉落的,察觉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游涯渊,立马打开的信封,仔细的看了起来。
    “涯渊,我是素浅。郑太后要杀你,然后夺得你手中的兵权,情况危及,千万不要吃糕点,那糕点有剧毒。”只是简短的几个字,但是游涯渊可以肯定,这就是姚素浅的笔迹。正因为是姚素浅的笔迹,所以游涯渊百分百相信,这信上写的绝对是真实的,游涯渊一下子就懵住了。
    看着手上拿着信,已经失去反应的游涯渊,太傅老爷立马上前,夺走了信。等游太傅看完这封信的时候,他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父子两,始终是躲不过这一劫啊。
    “爹,既然郑太后不愿意放过我们,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等死了,涯渊手里握有神策军的兵权,现在就来个鱼死网破,杀他个片甲不留。”游涯渊小声的说道,他的眼里,已经泛出了杀意,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为国家奉献了那么多,倒头来,他们还是要至自己于死地,甚至连他无辜、忠心耿耿的家人都不肯放过,他真的不敢想象,之前都是在为什么样的人服务,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不识好歹。
    “不行!”太傅老爷一口否决掉了游涯渊的想法。
    “爹,为什么?为什么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如此的愚忠?你看看,你都是为了什么样的主子再卖命,他们有把我们当成人吗?他们只不过是在利用我们罢了,没有用了,随时都可以杀掉,这样的君王,配的上我们这样忠心耿耿的子民吗?”游涯渊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激动。
    “爹不是这个意思,爹也对郑太后和陛下感到很失望,但是你这样,只会害你丢掉性命,就算你是神策军的统领,但是他们毕竟是陛下的兵啊,你这是等于让他们杀了他们的主子啊,你才当神策军的统领多久,你确定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听从你的命令吗?爹死了不要紧,但是爹一定要保住你的性命,你可是我们游家的香火啊。”太傅老爷哽咽着说道。
    “爹,您说什么呢?”游涯渊回答道。
    而被卫思若拉到暗处的潘公公,现在正和卫思若对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哎呀,卫宝林,这后面该怎么做,那天郑太后不是都交代过了吗?你现在再这样问,简直就是再浪费时间啊,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奴才可是担待不起的,奴才要先出去了,就不和卫宝林你说了,您还是自个儿,在这里琢磨吧。”说罢,潘公公便转身离开了,而卫思若的目的也达成了。
    回到刚刚地方的潘公公,虽然察觉到了面前的游涯渊和游太傅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仍旧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潘公公的眼里,面前的这两人,已经是快要将死之人。
    突然,游涯渊抽出了长剑,架在了潘公公的脖子上,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异常的渗人,似乎要将面前潘公公,生吞活剥了。
    “哎呀!游将军,游将军您这是干什么啊?”不明情况的潘公公,害怕的问道。
    “这是干什么?你问问你自己,这糕点是什么?你想要杀了我们,对不对?!”游涯渊越说越激动,不自觉的,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啊!…”潘公公惨叫了一声,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原来是游涯渊使劲,所以剑割破了潘公公的皮肤,潘公公这下知道害怕了,立马大呼小叫的喊道:“饶命啊,饶命啊,游将军饶命啊,奴才知道错了,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是奴才想害游将军您啊,奴才也是被强迫的,还请游将军饶命啊。”
    “是吗?那你说说看,到底是谁?是谁想要害本将军?”游涯渊逼问到。
    潘公公有些害怕了,半天不敢说话。
    “不说是不是?好,你不说,本将军正好宰了你。”游涯渊举起了刀,看样子是想要了结了潘公公。
    看到这番景象的潘公公,是再也忍不住,连忙不停的求饶,也将事实的真相说了出来。
    “是郑太后,是郑太后要除掉你们,和奴才真的无关啊,将军和游太傅,你们也是知道的,郑太后做事,一向就是狠毒,如果奴才不按照她的要求来做,那奴才就是难逃一死啊,求您们了,放了奴才吧。”潘公公一边磕着头,一边说道。
    “就算我们放了你,现在你也已经说出实情了,按照那老巫婆的性格,她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让你死的舒坦点。”说时迟那时快,听完这段话的潘公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游涯渊一刀毙命了,速度快的,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看来死的的确是没有什么痛苦。
    可是下一秒,就要换游涯渊崩溃了,因为他身后,传来了太傅老爷倒地的声响。
    “爹,爹。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怎么了?爹,为什么?!”游涯渊抱着口吐鲜血的太傅老爷,激动的喊道,原来太傅老爷,竟然自己拿了一块有毒的糕点,就吃了起来,现在已经是身中剧毒,奄奄一息了。
    “都是涯渊,涯渊该死,如果不是涯渊混蛋,就不会害死爹您的,呜呜….”游涯渊一边狠狠的抽着自己的耳光,一边悔恨的说道,他真的宁愿,现在倒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
    “孩子,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这样,爹知道…知道你难过,人难免一死,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替爹…好好的照顾你娘,你娘她容易想太多,暂时先别让她知道…咳咳咳…知道我已经走了的消息。”太傅老爷屏住仅剩的一口气,艰难的说道。
    “别说了,爹!您没事的,涯渊现在就去喊太医,立马就来救您,您乖乖的待在这儿,不会有事的。”游涯渊说罢,便想起身去喊太医。
    可是这样的行动,却被倒地的太傅老爷拦住了,太傅老爷抓住了游涯渊的手腕,说道:“孩子,别走,别去喊太医,爹知道,爹知道自己的身体,爹不行了!我们父子两,在这好好的谈谈心,爹还有太多的话没有和你说,爹感到很抱歉,爹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的感受,只看到了自己的想要的,而忽视了你,让你的童年过的很不是滋味,包括你的婚姻,那也是爹和娘一手为你操办的,虽然不是你所爱的,但是你要知道,爹、娘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爹太害怕今天的这一刻发生了,所以爹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着,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爹觉得,没有那么恐怖,爹不是很害怕了。你可能不明白,爹为什么要这么傻,这不是愚忠,爹是在保护你,也是在保护着你爱的那个人,如果爹不死,那就等于是暴露了她,那么郑太后和陛下,一定不会放过她…咳咳咳….”太傅老爷突然咳出了一口鲜血。
    “爹,爹,求您了,您别再说了,求您了。”游涯渊哭着喊道,他知道,太傅老爷命不久矣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竟然如此的关心自己,他觉得自己很过分,之前竟然对这样关心自己的爹,说出那番残忍的话,现在回头想想,游涯渊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的残忍。
    “涯渊,不要难过,不要难过,你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爹都是爱着你,还有你的娘亲,把这个…带给你娘,再过几日,就是她的生辰了,让她原谅爹..原谅爹不能,不能….”游太傅的手从游涯渊的手上滑了下来,他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完,游涯渊看了看手上的东西,那是副精致的耳环,看上去价值不菲,也意义非凡。
    但现在游涯渊,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副美丽的耳环,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的父亲,游太傅,此时已经停止了呼吸,彻底的离开了人世,也离开了游涯渊和太傅夫人的身边。
    “爹?爹,爹你醒醒,涯渊带你回家,涯渊带你回家!”游涯渊抱着太傅老爷的遗体,喃喃自语的说道,仿佛已经失去了心智。
    杨曼靖清晨醒来,总觉得心神不宁,难道说,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就在杨曼靖好奇的时候,突然飞来了一个信鸽,不偏不倚的飞到了杨曼靖的肩膀上。
    “这是什么?怎么有只鸟?”阿炳正好走来,看到了听在杨曼靖肩膀上的信鸽,突然就来了兴趣。
    “等等…别动,这可是信鸽。”杨曼靖提醒道,示意游涯渊不要惊动信鸽。
    “信鸽?信鸽是什么?传信的吗?”阿炳好奇的问道,这可是他之前没有接触过的。
    “对!你去看看它的身上,有没有被绑上书信?”杨曼靖问道。
    阿炳赶忙轻手轻脚的抓住信鸽,这可是他头一次看到信鸽,他来来回回的看了半天,硬是没有从信鸽的身上,看到什么书信。
    “靖大哥,您是不是搞错了,没有什么书信啊,阿炳都看了半天了。”阿炳没好气的说道。“没有书信?怎么可能呢,不存在啊,这就是信鸽啊。只有信鸽,才会这么乖顺的,停在人类的肩膀上,别的鸟儿,可都是不敢的。”杨曼靖回答道,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没有错的。
    “靖大哥,阿炳真的仔细的看过了,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只普通的鸟儿。”阿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吗?难道是本王多想了?”杨曼靖喃喃自语的回答道,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是自己最近太过于紧张了,明明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日了,应该是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
    “靖大哥,阿炳一会儿先扶您去用早膳吧,您从起来,到现在可都没吃饭呢,别饿坏了肚子,不过话说回来,这鸟可真可怜。羽毛这么漂亮,偏偏有人给它染色。”阿炳说道。
    “你说什么?!染色,染了什么色?”杨曼靖大吼道。
    阿炳被突如其来的大吼声吓了一跳,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快说话啊,本王问你,这鸟儿染成了什么色。”看着半天没有反应的阿炳,杨曼靖更加着急了。
    “这鸟儿,有一部分的羽毛,被人染成了蓝色。”阿炳却生生回答道,看着杨曼靖这样的反应,他还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
    “完了,是涯渊,涯渊出事了,快!快扶本王去皇宫,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杨曼靖大声喊道,阿炳虽然不知道杨曼靖是从哪里知道游涯渊出事的,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吃惊了,没有再追问,便急匆匆的带着杨曼靖离开了王爷府。
    当两人快马加鞭的感到皇宫内时,才发现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来者何人?”皇宫外的士兵,气势汹汹的问道。
    “是本王。”杨曼靖探出个脑袋,着急的回答道。
    “朔王殿下,朔王殿下,您怎么来了?”士兵一听来人是朔王殿下,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的问道。
    “本王现在要进宫,有事情和陛下商量,快让本王进去。难道说,本王为什么要来,还要和你打招呼吗?”杨曼靖的口气,突然变得强硬了起来,听着就有些怕人。
    那士兵一听杨曼靖的口气,当下就不敢再拦着了,赶紧从旁边散开,马上给杨曼靖让开了一条光明大道,还对着杨曼靖笑脸相送。
    杨曼靖的马车并没有跑很远,便在不远处发现了游涯渊和游太傅的身影。
    “靖大哥,阿炳…阿炳看到游将军了,还有太傅老爷。”阿炳轻轻的说道,口气有些不太对劲,杨曼靖从阿炳的口气,基本上就可以听出来,事情的严重性了。
    “涯渊,涯渊你还好吗?”杨曼靖出声问道,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见眼前的画面,他只能凭着感觉,轻轻的问道。
    “爹….”游涯渊没有回答,而是抱着太傅老爷,喃喃自语的重复着“爹”这个字。
    “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杨曼靖焦急的问道,他的内心太煎熬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傅老爷,太傅老爷他…貌似已经逝世了。”阿炳有些结巴的回答道。
    “不,不。爹他没有走,你不许这样说,不许。”游涯渊突然站了起来,大声的呵责到,通红的眼前,看起来很是渗人,吓得阿炳都不敢再说话了。
    杨曼靖凭着感觉,判断了声音来的方向,一把抱住了游涯渊,游涯渊刚开始是拼命挣脱的,杨曼靖不停的安慰道:“不要这样,涯渊,不要这样,本王知道,本王知道现在你的痛苦。不要惩罚自己,想想游太傅,他为什么会离世,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可以更好的活下去,如果你真的还有一丝孝心,请你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好吗?”
    这句话的确是很管用,下一秒,游涯渊就停止了反抗,他静静的待在杨曼靖的怀里,失声痛哭。
    游涯渊的心里,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的挣扎,杨曼靖是知道的,同时,杨曼靖也很恨自己,他认为,游涯渊之所以会承受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想要握住神策军的兵权,将这个重任,放到了游涯渊的肩上,可能今天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不一会儿,宫中的重兵也来到了这儿,将杨曼靖和游涯渊团团围住,原来是,这事情已经惊动的杨舜聂和郑太后,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
    当然杨曼靖也不是傻子,他今天来,早就想好了鱼死网破的事,如果这事情不能得到妥善的处理,他今天就要彻底和郑太后还有杨舜聂挑明了。
    看着眼前团团围住自己的重兵,游涯渊心中的火焰,猛的燃烧了起来,想到郑太后是如何逼死自己的爹爹的,游涯渊就恨不得冲上去,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还好杨曼靖待在游涯渊的身边,他拉紧了游涯渊,不让他做出过分的举动,并且用眼神告诉他,他们现在一定要忍,否则就等于功亏一篑了。
    游涯渊听从了杨曼靖的安排,他跟着杨曼靖,来到了养心殿。
    “怎么回事,朔王和游将军,都待在宫门口,手握宝剑,难道这宫里有刺客,这可是大不敬,你们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不明情况的杨舜聂,有些气愤的问道。
    “可能陛下还不知道,游太傅,刚刚已经命丧黄泉了。”杨曼靖冷静的说道。
    “什么?!游太傅?!!!!”杨曼靖此话一出,朝堂上立马炸开了锅,谁也想不到,昨天上朝,还好好的游太傅,现在已经驾鹤西去了。
    当游涯渊亲耳听到,自己的爹已经离世时,他的心都揪到一块了,仿佛要死掉了一般。
    杨舜聂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他也被杨曼靖说的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太后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游涯渊立马起了反应,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看着吓人极了,杨曼靖紧拉着游涯渊,他知道他现在的情绪,肯定很激动。杨曼靖附在游涯渊的耳边说道:“涯渊,你要镇定,一定不要做出出格的事,这样郑太后只会更加高兴,你白白的送了性命,对于她来说,是在好不过了,你要相信本王,本王一定会为游太傅,讨回公道的。”
    游涯渊的手臂稍微的放松了一些,也算是认可了杨曼靖说的那番话了。
    “这是怎么回事,哀家一起来就听说了,说是游太傅死了,这是什么情况?”郑太后装傻充愣的本事可真是有一套,她用充满关心的口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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