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亮灯的屋子里面就好似平常人家的书房一般,有高大的书架和上面满满的书籍,以及笔墨纸砚这些必不可少的东西之外一点凶残血腥的味道都没有。
    不过这些并没有让楚月自己对这间屋子完全放下心来,而是仔细搜查了起来。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翻到书架上一本极其厚实的史书时,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那本书看起来像书,其实亦然,根本就不是书,而是一个机关。
    触碰机关之后,随着墙面移动的声音,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暗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楚月忍不住心中暗叹一声,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推开暗门把身影探了进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通往地下密室长长的楼梯。
    走了下去,看到密室里面的场景时,哪怕是自己早已见惯了奇奇怪怪的事情,但还是被震惊了。
    密室之中是一个大大的铁笼,里面关着的女子看起来脸色苍白好似下一秒就会死去一般,而在铁笼的旁边则是一朵自己刚才在花园里看到的那种奇怪的花,那朵花此刻正在拼命吸食铁笼中女子的鲜血。
    楚月抬脚慢慢走了过去,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仔细打量起来。
    自己面前的女子面容娇好,不过看她身上的衣着打扮定当是曾经快要绝迹的胡族人。
    就在楚月纠结自己要不要把这个女子救出去,把她成功救出去的几率有多大时,耳边传来了暗门推动的声音。
    看着这个空旷毫无藏身之处的密室,拿出自己出门时携带的武器,悄悄蹲在了铁笼另一边女子的身后。
    待来人走近,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远处之人则是刚才从这间屋子走出去的二人之一,来不及多想,直到他到达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后,自己便一跃而起,成功锁住了那人的喉咙。
    “不想起就给我闭嘴”
    狠戾的声音传到来人的耳朵之中,他瞬间也就安静了下来,原本想要出口询问的话语同样也被自己活生生重新吞了回去。
    楚月拽着来人看着自己进来时的楼梯,毫不犹豫就朝着它的方向走了过去,此刻估计没有比逃命更重要的事情了。
    待自己走到楼梯前时,却鬼使神差转身看了一眼身后那个铁笼中的女子。
    原本她紧闭的双眼在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此刻通红的双眸正盯着楚月,眼神之中满是哀伤,让人不得不停下步伐。
    那女子见楚月停了下来看向自己的方向,眼眸之中的哀伤更加浓郁,用轻细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带我走!”
    楚月有些为难地看着此刻手腕正在滴血的女子和近在自己面前的楼梯,心中开始纠结。
    其实自己并不是一个心善之人,从来不会多管任何一件闲事,此刻却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女子眼神的蛊惑,还是氛围过于哀伤,楚月开始考虑把这个女子带出去全身而退的几率有多大。
    纠结一番之后,楚月便毫不犹豫一向劈在了被自己锁住喉咙的男子脖颈之处。
    下一秒她便昏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绕过他抬步朝着铁笼走了过去,看到上面的大锁头低骂一声之后便开始寻找可以开锁的工具。
    结果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楚月快要找遍所有能开锁的工具时,铁笼之中的女子伸出另外一只没有流血的手扯住她的衣袖,出口说道。
    “他身上有钥匙”
    楚月忍不住白了这个女子一眼,心中暗暗嘀咕,有钥匙干嘛不早点告诉自己,还让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这个转圈寻找。
    掀开倒地之人外面的长袍,在他的腰间把钥匙用力扯了下来而后走过去成功地打开了门锁。
    扶着女子从密室之中走出来,来不及坐太多的停留,站在原地喘了一口气之后,楚月便再次扶起瘫坐在木椅上的女子,决定再次赶路。
    刚才自己在密室之中已经粗略地给她检查了身体状况,她现在失血过多,而且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宜久留。
    只是就在二人准备再次起身时,门外却传来了脚步的声音,而且越来越靠近二人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二人屏住呼吸,来不及多加考虑,楚月便一把拽住木椅上面的女子,把她藏在了桌子底下,而自己则拿起出门时携带的武器,在门口站定。
    随着“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自己就很快锁住了来人,匕首抵在他的脖间,再次出声说道。
    “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不过此人却不像刚才密室那人那般老实,丝毫没有将楚月威胁放在眼里的意思,反而悠哉悠哉地靠在她的怀中,双手抱胸,一副放荡不羁的语气说道。
    “哎呀,我很怕死的,你不要杀我啊,求求你”
    听到这放荡不羁的语气,楚月使劲推开那人,还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绕过他大大方方走了过去,把刚才在慌乱之中被自己塞到桌子底下的女子扶了出来让她坐好,这才转身过来询问一直站在门口之人。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这西戎还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虽然忍不住对这个没有一点正行之人翻了一个白眼,满脸的嫌弃,但心底里却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厉害。
    西戎的右使,又是蒙古族的族长,不得不说,或许西戎还真没有他万俟烈找不到的地方。
    没错来人正是把楚月诱拐到西戎的万俟烈。
    见自己这也算是来了帮手,怕被人发现,此地还是不宜久留,楚月一点也不客气地把椅子上的女子扶了起来,交到万俟烈的手中,说道。
    “扶着,把她一起带走”
    不等他反驳地说出一句话,楚月就已经走了过去,推开门查看外面的情况。
    确保没有人之后招呼了一声身后之人后,自己就快速走了出去。
    万俟烈背着被楚月救出来的女子,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也没有多问,就快步跟上前面之人的方向走去。
    三人路过刚才那一片茂盛的花田时,楚月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这些奇怪的鲜花,想起刚才自己在密室看到的那朵比这个大了许多的同种鲜花,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沉思一会之后,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万俟烈,朝着他的腰间看去,伸手便把他盘在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
    “你们先走,我待会就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没有多加任何解释,直接朝着花田走了过去,一刀一刀把这些开的正好的花朵全部毁于一旦。
    确保没有留下任何一株活物之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沿着原路返回了万俟烈的府中,倒是如同离开时那般没有激动任何一个人。
    进了万府之后,交代了一句让他把这个女子先带到大厅之后,自己就回到自己住的院子。
    推门进去看到正睡得香甜的宁乐和在床边招呼的碧玉之后,自己就转身去往大厅的方向。
    万俟烈虽然有很多的疑问,但到底有自己的判断和对她的信任,并没有过多询问,而是照着她的话把那名女子带到了大厅之中。
    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原本想要把府医叫过来,却被赶过来的楚月给拒绝了。
    并不是说她不相信万府这些人,只是今夜的事情毕竟事关重大,而且面前这个女子也是来历不明,自然是越少人牵连进去是最好的。
    楚月打开自己带过来的药箱,取出上好的止血药和绷带,就要准备给女子包扎。
    扶起她的手腕,看着发黑的伤口,准备上止血药时,却被手腕的主人制止住了。
    “别,不要用药,直接包扎一下就好了”
    看着鲜血直流的伤口,楚月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伤口不用止血药会止住血。
    皱着眉头看向阻止自己的女子,无声询问。
    “我和常人不一样,用药会加快血液的流速,失去的鲜血会更多”
    这句话使楚月丝毫不加怀疑地选择相信她,从见到她到现在种种迹象都告诉自己这个女子和常人不一样。
    红色的眼眸,金色的头发和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以及那朵被她鲜血喂养长大无比巨大的奇异花朵,都是极其具有说服自己的力量的。
    默然把自己手中的止血药放了下来,轻轻用绷带把她的伤口包扎好,原本想要询问的话语在她苍白的脸色下也都悄然消失。
    翌日,用过早膳,楚月陪着宁乐在院子里面说话,就看到万俟烈大跨步走进来的身影。
    丝毫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在楚月旁边的石凳上面坐了下来,而后逗笑一旁的宁乐。
    “哎呦,一夜不见,我们的小公主又漂亮了不少,让我这个见过无数绝色女子之人都要看痴了呢”
    语气之中那种夸赞之情就好似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样,丝毫不掺杂一点虚假之意。
    所有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宁乐自然也不例外,这句话果然是把她逗得“咯咯”直笑,脸颊逗是通红无比,看起来确实可爱不少。
    楚月看着说笑的二人,眼角也带上了细微的笑意,给身旁之人斟满茶水推到他的面前,出声问道。
    “今日这可是有什么喜事?”
    万俟烈收回了自己放在宁乐身上的眼神,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折扇递给她玩之后,转身看向楚月的方向。
    眼神之中满是笑意,依旧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猜!”
    “猜个鬼啊,不说算了”
    “哎,别啊,你这人真是的”
    万俟烈满脸抱怨嫌弃看向一脸冷漠的楚月。
    轻叹一声,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今日王洵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府里面十数人都挨了板子”
    楚月弯着头薄唇微起问道。
    “因为昨晚的事情?”
    “准备来说因为你毁掉的那些花和你救回来的女子”
    因为昨晚那一出,万俟烈知道今日王洵的府上定然是有事情发生的,因此清早起来自己就派了暗卫去打探。
    不知是不是该说楚月幸运呢,昨夜王洵不知是因为何事,根本就没有在府上,这也就让楚月捡了一个空子。
    今日他回来时,看到消失的女子和那些已经蔫掉的奇异之花,脸色瞬间大便,而后转身快步去了密室,直到看到那个女子消失不见之后,怒火瞬间爆发了出来。
    王洵发了一大通脾气,把府里上上下下都询问了一遍,昨夜楚月遇到的那两个巡夜之人被他打了五十大板,而且已经逐出了府里。
    今日整个左使府邸都笼罩着一股浓郁的戾气在上空,就连路过的百姓今日也都选择绕道而行,生怕下一秒就波及到自己。
    不用暗卫描述太多,万俟烈都可以想象到王洵愤怒到跳脚的表情,而他的愤怒正是自己开心的理由。
    经他提起这件事,楚月才想起来问昨夜万俟烈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把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看向他开口问道。
    “昨夜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听到这句话,万俟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满脸嫌弃地看着楚月。
    “我吃饱了撑的行不行,出去散个步”
    看着楚月眼神之中满满都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心中也是暗暗鼓捣。
    这个女人真是不是抬举,要不是自己晚上有事想去找她说个一二定然不会发现她居然没有在府上。
    还是自己在严刑逼供之下碧玉才说出了她的去处,心中满满都是委屈,明明是自己把她带来的,现在却是她和一个丫鬟的关系都好过了和自己的。
    即使心中有不甘和委屈,但到底还是担心她的情况,于是叮嘱碧玉照顾好宁乐之后自己转身回了院子换了一身衣服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楚月给他把杯子里面的茶水蓄满,眼角再次挂上了笑意,这次的笑意比刚才大了许多,嘴角不知不觉已经朝上弯了起来。
    “谢谢你,我很感谢你的牵挂和帮助”
    楚月也并不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之人,虽然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依然还是追逐本性,开心就笑伤心就挂脸,或许是因为重活一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吧。
    再者在自己现在的记忆当中,万俟烈算是第一个对自己这般好的人了,说不感动是假的。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
    万俟烈傲娇地看着楚月,轻哼一声。
    不过想起昨夜的事情自然心中还是很别扭。
    因着心中的别扭头转向了宁乐的一旁,不理会楚月。
    楚月看着傲娇别扭之人,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无奈的额头,缓缓开口说道。
    “那个,昨日之事我并不是有意不告诉你,只是觉得吧这件事毕竟是我的事情,以你的身份还是不要掺和进来好一点,昨夜你说我们要是被人发现了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也算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对你不好”
    听着楚月的解释,万俟烈丝毫没有消气的意思,反而怒火更旺盛,眼神眼神死死盯着她。
    “楚月云贵妃,你给我记住了,老子既然能把你带到塔木来,就不怕惹麻烦你懂不懂”
    看着这个因为怒火都唤出自己真实姓名之人,楚月不敢再说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和肩膀,以示安抚不敢再多说一句解释的话语。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不怕麻烦,是我擅自做主了,下次不会了哈”
    而一旁的宁乐,看着自家娘亲居然好气地哄着另外一个男人,虽然自己也很喜欢这个男人,但还是不能和父皇相比。
    把手中的折扇放在桌子上面,从凳子上面站了起来,站在凳子上面,双手叉腰,看向傲娇的男人,嫌弃地说道。
    “万俟烈,你不傲娇会死啊,快点原谅我娘亲,要不然我炸了你的万府”
    从一开始怒怼过万俟烈之后,宁乐一直都是对万俟烈极其友好的,现在这般还是第一次看见。
    而傲娇的万俟烈也是被吓了一跳,看着这个人小鬼大之人,早已忘记了刚才的别扭,“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忍不住伸手过去把站在凳子上之人抱了下来,放在自己怀中,出声说道。
    “哎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我一天给你吃给你穿你居然还要炸我的家,小东西”
    而一旁的楚月也是一脸的凌乱,这人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总之是消气了就好,自己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看着据理力争的二人,悠哉悠哉喝着自己的热茶。
    “我就是没良心怎么了,娘亲对我更重要,你不能生我娘亲的气”
    说实话,宁乐现在也算是五六岁了,但在记忆之中与娘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多,现在每天看着娘亲陪在自己身边,自己是非常开心的,自然是见不得娘亲有任何不开心烦恼之事的。
    万俟烈此刻也早已消气,或者说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生过气,只是有点别扭罢了。
    现在被宁乐这个小人逗乐,算是找了一个台阶下,肆无忌惮说笑。
    摸着宁乐的脑袋,说道。
    “看在宁乐这个小公主的面子上面,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了,但是要是有下一次你就等着吧,就算小公主炸了我的府邸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是是是,万大人说的是,小人再也不敢啦”
    三人在院子里面说说笑笑也是好不畅快,要是外人看起来,还真是会觉得这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见万俟烈不再傲娇,楚月便想起昨夜自己所看的事情,神情瞬间严肃了许多,出声说道。
    “王洵的府上有密室你知道吗,就在咱们昨天待的那个屋子里面”
    万俟烈也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神情,轻押了一口热茶,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一开始并不知道,昨天去寻你时算是知道了”
    那间屋子就那么大,自己进去看到的是一副整洁无暇的样子,而楚月藏起来的那个女子一身破败不堪,怎么也不可能会放在那间整洁的屋子里面,而且楚月也不会傻到带着一个人不离开还继续留在危险的地方。
    “其实我昨天也是偶尔发现的,看到那座院子半夜亮着灯,觉得奇怪就进去,然后就发现了那个密室,机关就在书架三层上面的一本史书上面,那个奇异的女子就是我在那个密室里面发现的,而且里面还有一株和昨夜我们在院子里面发现的一模一样。”
    万俟烈悠悠然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楚月的话语。
    “王洵府邸不简单这个我一直都知道,也知道定当是有密室和见不得人的这种东西存在的,奈何以前他倒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也就没去仔细查探一二,现在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不简单呐,是我放松警惕了。”
    听到万俟烈的话语,楚月知道他肯定不知道昨天自己在密室看到的情况,纠结自己要不要告诉他关于那名女子和自己在密室看到的情况。
    不过还未等自己处理好头绪,想清楚该如何道出来时,管家倒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弯腰施礼。
    “族长,昨天带回来那位姑娘醒了,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万俟烈并没有急着回答管家的话语,而是把眼神留在了楚月的身上,好似在询问她的意见。
    “走,去看看吧”
    而一旁的楚月心中却也是十分清楚明了,万俟烈这么怕麻烦一人肯定会把这个问题抛到自己身上来,再者说来这个女子也的的确确是自己带回来的,要负责自然是自己不是他人。
    抬手扶额之后,把刚才没整理好的头绪抛之脑后,便很爽快得从凳子上面站了起来,唤来碧玉陪宁乐玩之后自己则跟着管家和万俟烈朝那奇异女子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走了进去,确实看到女子已经悠悠转醒,休息了一夜精神看起来真是比昨天好了不少,但她那几乎白到透明的皮肤却更加白皙透明,丝毫没有一点红润的颜色,看起来极其脆弱惹人心生怜爱。
    女子见来人进来,昨天那幕自己也是有几分印象,因此急忙就用自己柔软的双手撑着床板要坐起来,在一旁服侍照顾的一旁的丫鬟也算是心灵手巧,赶忙过去把她扶了起来,而后很聪明地退到一边。
    楚月走了进去,倒也没有和她客气寒暄的意思,搬了个凳子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就拉过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不得不说此女子确实格外与常人不同,现在看起来脆弱无比,但休息了一天脉搏却已经比常人强健了不少,俨然就是一个丝毫没有生病之像的人。
    因着自己内心的诧异,很失态地一直抓着女子的手没有放开,眼神却留在她的脸上打量起来。
    而女子好似也看出了楚月的困惑,一点见惯不惯,抿唇笑了笑,出声解释道。
    “姑娘不必感到诧异,我从小就与常人不同”
    说着她的眉头就皱在了一起,好似对于此事也是各位的困扰,但终究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身体有自愈的能力,但却从来不能服用任何的药物,否则就会有丧命的可能性,到目前为止,我好似经历的大大小小所有的伤口只要简单包扎,休息一天就好了”
    而后看着自己身上几乎透明的皮肤和头顶金色的头发,继续说道。
    “外貌好似从小也是这样,身体越好的时候皮肤就看起来越透明脆弱,头发也是与常人所不同。”
    楚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异的女子,难免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哪怕是在女子的话语已经说完之后,还是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
    而万俟烈则要比她好许多。
    在一旁较远的位置上面坐了下来,自顾自斟了一杯茶,视线看向这里,出声询问道。
    “那姑娘来自何处?又为何会被囚禁在左使的府邸之中呢?”
    听见万俟烈提起王洵的府邸,那女子几乎条件反射一般身体颤抖起来,显得格外的害怕,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问道。
    “你们会把我送回去嘛?我不想回去,求你们了”
    “你放心,既然把你带出来,自然就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如实回答所有的事情”
    楚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听到楚月的话语之后,女子则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会告诉你们的”
    楚月点了点头,极其满意她的表现,对于自己这种怕麻烦之人,不用多费口舌自然是最好,
    “刚才那个问题,你为何会出现在西戎左使府邸?”
    “我是被他抓进去的,我本来和师父生活在药石谷中,三个月前趁着师父出去采药我就偷偷跑出来便被抓了去,而后就一直被囚禁在那个密室之中。”
    “那你知道蛊毒吗?”
    女子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
    “知道一些,以前听师父偶然提起过,再就是在那个地方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说我身体特殊,用来研制蛊毒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没费多少时力,楚月算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果然,王洵在研制蛊毒,而他研制蛊毒的目的除了再次恢复他们胡族的地位之外,自己也确实想不到其他了,况且自己那日在听墙角时也确实听到了里面二人说关于蛊毒的事情。
    “你师父与蛊毒?”
    楚月现在倒是不怎么关注王洵研制蛊毒的事情了,听她说师父会医术又知道蛊毒,反而对于她师父比较好奇一点。
    女子见楚月问起来,自己也毫不保留一一说出,毕竟现在别人有恩于自己,不能太过于之恩不报。
    “我以前小的时候听师父提起过,说它是一种极其邪恶的东西,自己也是从医书上面知道的,让我不要好奇,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两人又是一问一答,楚月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不过还有意外收获,这确实让自己心中一喜。
    原来这位奇异的女子师父乃是西戎曾经消失多年的神医,虽然女子并没有说他师父知道蛊毒的多少,不过想来自然也比自己了解的多,这样想到自己离解开这蛊毒的办法又近了一步,难免让人激动。
    不过虽然询问了众多,但女子的身份却还是不得而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人,从小就被神医收养,这些年也都是一直生活在药石谷的,对外面不甚了解。
    楚月倒也没多失望,这女子双眼澄澈,饶是被王洵这般对待,也并未见她有什么怨气,自然应该是一直被人保护的很好,从未接触过人性的黑暗面。但既然已经有了眉目,楚月怎么也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
    “那你师父现在人在何处?”楚月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激动,万俟烈眼神微黯,嘴上却调笑道:“你这般激动作甚?当心吓到人家。”楚月顾不得她,只是期待的看着那女子,那女子面露难色,有些迟疑的摇摇头:“我也不知。”
    她长叹一声,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焦急:“师父半个月前便留下纸条毫无音讯,我着实是担心至极,这才迫不得己出谷前来寻找。但没想到……”她并没有多少处世的经验,也没想要遮住面容,结果刚出谷便被被人发觉自己的异于常人之处,旋即便被强行掳到那间密室豢养。
    楚月闻言有些无语,倒是万俟烈忍俊不禁:“你是说,你刚出谷就被抓了?”女子脸上浮现一抹羞赧的红晕,似乎是也觉得不好意思。楚月沉吟半晌:“事到如今,倒还不知姑娘的名讳?”
    她落落大方盈盈笑道:“我是楚月,他是万俟烈。”那女子微微颔首,露出小小的梨涡:“我无名无姓,师父唤我浮今。”
    “浮今?”楚月看了眼万俟烈,“这名字倒有些汉人的风格,与西戎这边的民风似乎有些不符。”浮今笑了笑:“师父他一向对南隋比较神往,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楚月心中一动:“那你师父会不会去了南隋?”若是当真如此,她岂不是白白被万俟烈给拐到了西戎?她睨了眼貌似无辜的万俟烈,他耸了耸肩,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
    浮今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会的,师父他虽然神往南隋,但是每次提及,都会黯然神伤很久,他发誓此生再也不踏入南隋半步。”楚月一听,沉默了下来。看来浮今的师父似乎也隐藏了蛮多的秘密,可若是浮今的师父不愿踏入南隋,那蛊毒又该如何解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万俟烈突然开口:“那你又是怎么被王洵给抓住的呢?”浮今脸上有些尴尬:“我一出谷到处打听师父的下落,便被很多人围着。那人……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王洵,他说他知道师父的下落,我便跟他一起走了。”
    就这么简单?楚月与万俟烈默默无语,见天色不早了,他们也不便叨扰:“浮今,你且安心休息,等你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同你一同找你师父。”楚月柔声安抚浮今,浮今颇为感激的看着楚月,连连点头。
    待到离开临时安排给浮今的住所之后,万俟烈瞥了眼拧着眉头一言不发的楚月:“你怎么看?”楚月暗自思忖,缓缓摇摇头:“不知,这浮今来路不明,至于她所说她是鬼医弟子这一事也是空口无凭。”
    万俟烈没想到她竟然会对浮今起疑心,瞬间来了兴趣:“你是觉得浮今在说谎?”他还以为搬出鬼医的名头,楚月早就已经相信了浮今,毕竟她一直这么火急火燎的想要找到解决蛊毒的办法。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楚月轻叹了口气,脑中的念头旋即转到王洵饲养的那群花上:“那些花倒也有些诡异。”
    开得艳丽,竟然使用人血浇灌的!而且独独吸食浮今的那一朵花开得尤为盛烈,无端端令人心底发寒。万俟烈不屑的撇了撇唇:“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手段。用人血浇灌出来的,能有什么好玩意儿?”
    “可是他这么大肆豢养,仅仅就是为了让胡族更加壮大?”楚月觉得其中的隐情断然没有这般简单,“浮今也是快要灭绝的胡族血统,为何王洵会下如此狠手来残害自己的同胞?”她隐约觉得这王洵恐怕是打着壮大胡族的名号,暗地里在进行着一些不可见人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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