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结过,低头打量着双腿之上盘缩着小雪狼崽,嘴角上扬,几日不见,这小雪狼崽自己长大了不少了,银色的毛看起来格外摸着格外舒服,眼下正值冬日,拿来暖手正好。
    宁宸说道:“这几日你便好生养着它,约摸着就在这两天它就要睁眼了,听说,这雪狼会认自己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为主。”
    “是么?”楚月疑惑道,抚摸着小雪狼崽。
    宁宸问道:“可有取名字?”
    楚月摇了摇头:“还未,你可有好的名字?”
    宁宸眯着眼打量着那小雪狼崽,缓久,道出:“不如,便叫团子吧。”
    楚月轻嗯了一声:“好的,那便叫团子吧。”
    糯米团子,嗯,很像。
    宁宸从楚月推着轮椅,走到了珠帘的另一侧,面前呈现的是一桌子的菜肴。
    楚月不解:“嗯?”
    宁宸回道:“才下早朝,想来你也同样的没有来得及吃早膳吧,一起。”
    楚月倒是也没有拒绝:“好。”
    面前的小桌子上,两份清粥,几碟小菜,还摆着一份牛肉。
    二人不多言,便坐下来用膳了,途中,宁宸为楚月夹了一筷子牛肉。
    楚月怔了怔,却还是吃了那牛肉,不过才入口,便又怔住了。
    宁宸问道:“怎么了?这牛肉是乌鸦衣巷尽头的李伯家最好吃的牛肉,可是吃不习惯?”
    楚月摇了摇头,继而笑着:“没有,很好吃。”
    还是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还是她最爱吃的。
    宁宸笑了笑,又道:“昨日,清心交给我的那份设计图,我看了,我会着人尽量大批赶制出来的。还有,恭喜,左相之位,如今还是称你一声左相大人了,今日看来,承安王殿下还是很看重你的。”
    楚月无奈道:“宫主你就莫要取笑我的了,承安王殿下眼下信任我,可是,他生性多疑,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宁宸点了点头:“不错,你的人身安全始终是最重要的。”
    楚月又道:“若是武林大会还要举行,届时我可能还要去趟武林大会,逸师兄宗政一事,我不能不顾。”
    宁宸面容淡漠,看不出神色:“我懂。”
    两人便不再言语了,直到楚月要告辞时。
    宁宸突然喊住了楚月,说道:“楚月。”
    楚月转动着轮椅,回首看向宁宸,不解问道:“嗯?可是还有事?”
    宁宸摇了摇头,伸出的手,又放了下来,说道:“没,路上注意安全。”
    “好,”楚月说完,又推着轮椅。
    在即将踏出房门时,宁宸的声音传来:“若是日后没事,楚月还与我一起吃早膳吧?若是早膳没时间,午膳也行,若是午膳没有时间,早膳也是可以。”
    此话一出,宁宸便忍不住想打自己的嘴巴,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呀。
    他平日里的气魄此刻都去哪了?
    楚月听闻,回头瞧了眼宁宸,此刻对方的面容带着些纠结。
    楚月眼中带着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如清风般的声音说道:“好。”
    之后,便留下宁宸一人在原地傻笑着。
    楚月出了烟雨楼之后,流年忍不禁问道:“主子笑什么?”
    楚月答道:“今日天气不错。”
    又看了眼腿上的肉嘟嘟的团子,忍不禁笑着:“还有,团子回来了。”
    而包厢中,楼妈妈见宁宸心情颇为不错,疑惑道:“圣先生和爷说了些什么,怎的如此高兴?”
    宁宸敛下了笑意,吩咐着:“日后还请楼妈妈为本王的膳食准备双份吧。”
    楼妈妈心中虽疑惑,可是想到方才的楚月又好像什么都明亮了一般,笑着说道:“是,爷。”
    宁宸又道:“乌衣巷尽头李伯家的牛肉,也要备上些。”
    楼妈妈点头应道:“好,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宁宸挥了挥手:“没了,楼妈妈先退下去。”
    此刻的宁宸又有一些庆幸,虽然不确定今日楚月会不会来,不过他还是早早的吩咐楼妈妈备上两人份的用食了,所幸所幸。
    果然,尝试了两个人一道用餐,便不再想一个人了。
    有时候,习惯是很容易会上瘾的。
    这时,一位影卫突然出现在宁宸身边,说道:“爷,林公子来了。”
    宁宸挑眉,那厮怎的突然来了?
    只听大门被踹开的声音,一位身着粉色衣衫的浪荡公子一边一手抱着个娇娘子,一边和娇娘子相互调戏嬉笑。
    宁宸见此,眉头忍不禁上挑:“你若在这般,我可让人直接从的扔下楼了。”
    粉色衣裳的男子听闻,才恢复了一脸正色,手从搂着那两位娇娘子的细腰上松了开来。
    对着二位娇娘子挥了挥手,浪荡的笑着,眼中却是没有一丝情欲之色,说道:“二位姐姐先退下吧,等下小爷再去宠幸二位姐姐。”
    “是,林公子,爷,我等先告退了。”
    说罢,两位青楼女子,向着林琅和宁宸屈了屈身,这才告辞。
    从这对宁宸称呼为爷,而不是谷主,便可以看出,这二位青楼女子,是足以信任的人了。
    林琅,皇商林家庶子,最是不受宠了,却是生的一副勾人心魄的好容貌。
    终日穿着粉色衣裳,没有让人觉得很娘气,却是觉得林琅天生就配的上这身粉色衣裳,美丽极了。
    本就不受宠的林琅,身着粉色衣裳,自然是要被家里人说些不好听的,更加的看轻了去。
    可这林琅却还又天天上着烟雨楼,终日好生快活,这才,让陵安的人对这林家不受宠的少爷,叹息不已,只道是白瞎了这一副好容貌。
    林琅一脸正色,眼中充满着打趣:“我适才还在想了又想,为何这段日子,你都未曾找我了,还道是出了何事,可刚才,我可是见了一位年轻男子从你这厢房踏了出去?说吧,坐在轮椅之上,和你相识,自然不是普通之人,除非是那位近日里才来陵安的楚月。”
    宁宸点头:“不错,是她,不过……我为何要找你,这段时间我去了北境之地,没有呆陵安。”
    林琅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着收起的折扇指着宁宸,眼神颇为哀怨:“你倒好,一个不响声便离开了陵安,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来,林家的那些老东西私下雇了血云阙的人来追杀小爷。”
    宁宸上下打量了眼林琅,说道:“不知道,不过眼下你还是能说话,没死就很好了。”
    林琅被说的哑口无言,心中悲愤,为何要认识宁宸,一点朋友兄弟情义都没有的。
    宁宸又说道:“你的父亲,可也是够狠的,好歹也是他的儿子。”
    林琅勾唇自嘲着:“儿子又如何?左右不过是在青楼中风流一夜留下的外债罢了,到最后,去子留母,呵,区区庶子,何足挂齿。”
    宁宸默然:“庶子,嫡子又如何,反正你也从不是那等逆来顺受的人。”
    林琅看向宁宸,眼中带着一丝难得的认真:“你说的没错,那些老家伙一直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可如今,我不想忍了,所以,林家家主的位置,我非要不可了。”
    宁宸一脸正色,不在是打趣:“可是出了何事?”
    之前无论怎样,林琅可都是没有生出这种心思,一是因为林琅顾念亲情,二则是因为,他对那位置不感兴趣。
    眼下,突然就生了这心思,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林琅眼中带着复杂之色:“想要去争上一争那位置,因为小爷不想在被人追杀了,二是因为,最近家族中,想要将我小妹林忆之嫁给承安王,忆之是林家之中,为数不多对我好的人,她不想嫁承安王为侧妃,所以,我要做那林家家主之位,这样,我也可以瓦解承安王殿下背后娘家的支持,二来,可以给你金钱上来带支持。”
    若是林忆之嫁给了承安王殿下,承安王殿下也就能更好的把控住林家了。
    宁宸拍了拍林琅的肩膀:“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知一声,以你的头脑,经商对于你来说,更是不在话下。你的影卫可还够用?若是不够,从我这里在调一支过去。”
    林琅摇了摇头:“无需了,我这点自保的能力还是足够的,不然,这么多年,不都白活了麽?”
    宁宸听对方这么说,倒也放下了心。
    家族之争,不就是缩小的朝廷之争麽?
    这个时候,林琅宁宸二人总算是更能明白二人的感受了。
    当初,这二人,便是在这烟雨楼相识的,一位王爷,一位林家公子,终日混迹在这青楼,志同道合之人,相识便是一见如故的了。
    这缘,便算是结下了。
    ………
    流年驾着马车才回云府,便见着云府前,一行四人,在门外等待着。
    流年说道:“主子,看来有访客。”
    楚月听此,掀开了马车车帘,迎面便见着了来人,是熟识之人。
    那不正是公孙玉,公孙烨还有他们的一名随从和婢女麽。
    “是你!”
    同样坐在轮椅之上的公孙玉抬头一看,便见着马车上的人,是自己最不愿意见的人,也就是对方才将自己的双腿挑了脚筋的,如若不是这样,她现在又怎么会坐在轮椅之上。
    楚月点点头:“正是在下,公孙小小姐,好久不见。”
    说着,由流年帮忙扶着下了马车。
    辉叔从楚月出现之时,便是一直打量着对方了,看了眼云府,又看着楚月此刻坐着的轮椅,说道:“想来,你便是神医圣先生了。”
    来陵安时,他才从旁人口中知晓了,这神医楚月居住在云府,是双腿有疾之人。
    而眼下面前得罪自家小小姐的这人,同样的是双腿有疾之人,又出现在云府,十有八九就是楚月了。
    公孙玉此刻,才反应过来,辉叔所言的是何意,怒指着楚月,说道:“楚月,你自己是个残废,所以,才要把本小姐也变的和你一般吗?”
    公孙烨一脸不悦之色看着楚月:“既然是楚月你将我表妹的脚筋给跳了的,那你就应该为我表妹治好。”
    “呦,这嚣张跋扈的是谁啊,远远的便听见了,若是没有看见,我道是有人在泼妇骂街呢?”
    远远的便传来了姒水的声音,虽然柔柔的声音,却还是听的出说话之人话音中带着一抹怒火。
    姒水走到了楚月身旁,眉头微皱,低头打量着公孙玉,笑着:“这位小姑娘,你是说自己是残废吗?”
    公孙玉见到姒水出现,还是如此一个妖娆的人儿,当下心中更是不开心了,上一次的红衣女子就够绝色了,眼下,又来一位绝色女子,不由得嘲讽着楚月真是好福气,腿残废了还有这等艳福。
    当下说道:“我说的残废是楚月,关你何事?”
    姒水捂着唇笑了笑,赫然脸上一副傲娇之意:“圣先生虽残可是并不是废人,我家先生年少有为,如今已经是五洲中有名的神医了,师从涂山先生,如今更是中周国左相。你呢?除了挂着一个公孙家小姐的位置,说起来,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罢了,比起来,你才是真的残废。”
    本来姒水就听到了自家主子承了左相之位的消息,还想来府前开开心心的迎接着楚月。
    却不想,一出府,便听见有不长眼的人在诋毁自家主子,还戳着自家主子的痛处。
    这让姒水如何能忍?
    公孙玉拧着眉头,却又突然笑了:“是啊,本小姐就是投胎投的好,天生的小姐命,不像你,眼下这么为楚月说话,可是上一次,我见这楚月身旁可是另一位姑娘,男人都是三心二意,你了小心莫负了一番深情。”
    言下之意,便是说楚月三心二意,不值得姒水这么为楚月说话了。
    姒水不怒反而笑着,看了眼身旁的楚月,然后对公孙玉说道:“那也是我愿意的,没办法,我家先生太过于优秀了,周边总是不乏缺些美人儿的。只要能呆在先生身边就足够了,哪想的了那么多。”
    此话一出,公孙玉心中骂到:果真是下贱,这么倒贴男人的麽?
    她也没瞧见这楚月哪好了,模样是生的不错,可是,一个残废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公孙烨瞳孔闪烁着,看向楚月,嘴角上挑,一丝嘲讽,说道:“圣先生果然是好福气,怕是有心无力,难消美人恩的吧。”
    公孙玉听了,捂唇笑着。
    这话可不就是再说楚月‘不行’麽?
    一个男人,最为忌讳的就是说他‘无能’的了。
    只可惜,楚月是女儿身自然是‘不行’的了。
    反倒是流年和姒水心中大不悦,虽然知道自家主子的情况,可是眼下,楚月还是男子的身份,又怎么能让对方如此侮辱的呢?
    流年直接亮出了玄铁剑,刺向了公孙烨,公孙烨还未来得及反应,睁大了瞳孔看着那玄铁剑刺来。
    嘴唇微张:“不…”
    一旁的辉叔眼疾手快,用剑鞘挡下了玄铁剑。
    辉叔眼中一抹杀气一闪而过:“我们是来拜托圣先生为我家小小姐治疗伤口的,不知阁下这是何意?”
    流年和辉叔相互僵持着,流年冷冷说道:“既是拜托我家主子,那便要有求人的态度。”
    辉叔看了眼楚月,说道:“圣先生,抱歉,是我们不懂规矩。”
    楚月看了眼流年,说道:“流年回来。”
    流年当下便收回了玄铁剑,他本就意就是想要吓吓公孙烨等人的,楚月没发话他自然是不会动手的。
    楚月瞥了眼公孙玉等人,做了一个请字,说道:“诸位不如进府在说吧。”
    公孙玉自然是不屑的,可是辉叔已经推着公孙玉的轮椅往云府走去了。
    一行人来到大厅,坐在了下首的位置上,姒水流年二人便站在了楚月身后。
    此时,云管家迎了上来,对着圣言俯首作揖:“主子……”
    本想说的话,在看到公孙玉一行人便收了回去,对着公孙玉等人揖了揖,看向楚月,问道:“主子,这几位客人是?”
    楚月说道:“蝶幽谷,公孙家,云管家给客人上茶吧。”
    楚月也自然是看到了云管家想和他说什么。
    公孙玉看了眼这云府,比之蝶幽谷的公孙家,并不相差多少。
    辉叔对着楚月俯首作揖道:“圣先生,先前是我等人对圣先生多有不敬之意,还养圣先生能够海涵,为我家小姐治好腿伤。”
    下人们为众人上了热茶。
    楚月执起了一杯热茶,吹了吹,品了茶后,才回道:“辉叔,当初,在我的朋友伤了公孙小姐之后,是你飞书传信去了公孙家,想要细查我们的吧?”
    辉叔面露尴尬之意:“圣先生怎么会如此说?”
    不过却是心中疑惑,为何对方会知晓,确实,他是想去公孙家搬救兵来给公孙玉报仇的。
    楚月却是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知晓?自然是因为凌氏当初那一毛闹了。
    楚月说道:“因为,这段日子以来,我都呆在了蝶幽谷公孙家。”
    公孙玉面带着不信:“怎么可能,若是母亲知晓了,一定会为我报仇的,至少也要让你赔我一双腿。”
    楚月轻笑了声:“怕是公孙小小姐要不能如愿了,在下的这双腿,本就是废了的。”
    顿了顿,又道:“我会为你将腿伤治好,这是公孙城主拜托于我的,是看在公孙城主的脸面上的。还有,若是公孙小小姐若是腿伤好了,还请回蝶幽谷公孙家吧,此次,公孙家已经退出四大世家的位置,也不会再参杂在江湖之事中了。”
    辉叔对于公孙家退出四大世家一事,也略有耳闻,实着是疑惑不已,心中却是不大愿意相信的,问道:“圣先生,虽然我这样问有些唐突,只是……圣先生这段时日既然是在公孙家,那公孙家为何会退出四大世家,又为何会退出江湖格局,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圣先生可明白?”
    楚月颔首,看着辉叔,眉眼微挑:“这,在下便不知道了,只是,这段时间,北境之地发生了很多事,公孙小姐公孙芷已经嫁给了慕容复了,而且,公孙城主城主已经将城主之位传给了公孙二爷,宗狼国的士兵突然进犯北境之地,一切诸多的事情发生,可能公孙老城主,想退出江湖,一心守护北境之地吧。”
    “不,不可能,爷爷怎么会将城主之位就这么给了二叔?怎么可能!楚月,这一定是你在骗我的对不对?”公孙玉眼中始终带着质疑之色。
    姒水眉头微皱,这公孙玉,真的很是让她觉得心中越发不悦,她家主子,从来就不屑于说谎。
    这公孙玉似乎是越发的在挑战她的底线了。
    倒是辉叔,反而还是个明事理的人儿,劝道:“小小姐,此事等我们回了蝶幽谷公孙家,自然是清楚了的。”
    楚月心中却是觉得好笑,果然极品才会遇见极品,公孙黎是,凌氏也是,眼前的公孙玉也同样是。
    辉叔又对着楚月扶手作辑道:“既是如此,还请圣先生为我家小姐,治好腿伤。”
    楚月点了点头:“时间不会太久,还请二位,就在这等待着。”
    又转头对云管家吩咐着:“云管家,为客人上些点心,在添些热茶。”
    楚月又将目光看向了公孙玉,开口说道:“姒水,你将公孙小小姐推至客房去,我为她将脚筋接起来。”
    公孙玉一见姒水上前,眼中带着防备之色,将目光看向了辉叔:“辉叔…我…”
    辉叔却是拍了拍公孙玉的肩膀,说道:“既然是公孙城主拜托了圣先生,想来圣先生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对吧,圣先生?”
    楚月笑了笑:“自然,当初不过是觉得公孙小小姐的性子太过于天真,所以,才会给以警示,只希望,公孙小小姐,能够明白在下的一篇苦心才是。”
    说罢,便离开了大厅处,去往了客房。
    只有姒水跟随着而来,姒水将公孙玉扶至了床上之后,便离开了。
    楚月从一旁的柜子中取来了药箱,打开来全是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小刀子之类的,还有好多细针。
    公孙玉眼中很是简单,双手抓着被子,眼中带着不善看着楚月,说道:“本小姐警告你,你就把本小姐的脚筋治好,那本小姐就不怪罪于你了,若是要做出别的事,辉叔一定会将你大卸八块的。”
    楚月轻笑着,一脸打趣的神情看着公孙玉:“除了为你接起脚筋,不懂在下还能做些什么?方才,你不是还在说,在下‘无能’麽?”
    “你…你…”公孙玉指着楚月的鼻子,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楚月乘着公孙玉不注意的时候,喂了公孙玉一颗黑色药丸。
    公孙玉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将那药丸扣出来,瞥向楚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楚月,我就说你不怀好意,你给我喂的什么毒药?”
    楚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是毒药,只是,等下为你治伤,会疼,这只是止疼,暂时麻痹你的双腿的药。别人都是千金难求的,怎的到你嘴里,就成了毒药丸了?”
    公孙玉收起了眼泪,语气之中依旧带着疑惑:“真的?”
    楚月再次点了点头。
    公孙玉见此,便不知怎的,只觉得有些昏沉之意,便眯上了双眼。
    楚月见此,总算是安静了,本来想给公孙玉局部麻醉的,可一想到公孙玉的性子,罢了,还是全麻,直接让对方睡上一觉吧。
    思此,楚月便取出了刀子在一旁点着的蜡烛上烤了烤。
    然后行至床尾,将公孙玉的鞋子脱了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楚月打开了房门,姒水本一直守在门外,听此声音,回头一看,便看见楚月的脸色有些微微苍白,几乎白的透明。
    立马上前,关心道:“主子,可还好?”
    楚月摇了摇头:“无碍,公孙玉的腿伤已经好了,你将她扶到轮椅上,小心腿伤的伤口。”
    “是。”
    姒水虽然眼眸中依旧担忧之色,却还是听从了楚月的吩咐。
    在姒水进屋子后,圣言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拿出一颗九转九转续命丸来,服用之后,脸色瞬间恢复了平常之色。
    楚月看了看天色,明明还是艳阳天,却还是觉得有些冷意,不禁拢了拢披风。
    心中也越发的期待着冬日快些过去,只觉得如今的冬季过得越来越缓慢,越发的冷了。
    当楚月姒水公孙玉出现在大厅之时,辉叔和公孙烨见到公孙玉坐在轮椅之上,闭着眼眸,不省人事,皱了皱眉,异口同声问道:“为何会这样?”
    楚月解释着:“怕治伤过程中,公孙小小姐会觉得疼,所以在下用了止疼的药丸,约摸再过一个时辰公孙小小姐便会醒,这段日子只要注意脚伤,待伤势痊愈之后,便可以下地走路了。”
    公孙烨一个表情看向随从侍女,吩咐道:“还不扶着小小姐去?”
    侍女听闻,立马从姒水手中结过了公孙玉。
    公孙烨见公孙玉无碍之后,将眼眸看向楚月,瞳孔之中明显的带着不善之意。
    既然公孙玉的腿伤已经被楚月治好了,那他们便是没有把柄在楚月手中了,到不如…
    公孙烨看向了辉叔,眼中带着询问。
    这时,楚月开了口:“回陵安之时,公孙城主曾经交代在下,若是遇到了诸位,便和诸位提个醒,莫要在外生事,早日回北境之地,毕竟,公孙家已经退出世家之位了,也与江湖之事在无挂钩了。”
    辉叔眼眸微闪,缓久,才抱拳说道:“如此,多谢楚月,那我们便告退了。”
    说罢,便是带着心中不解的公孙烨还有昏睡中的公孙玉离开了。
    除出了云府,公孙烨终于是忍不住问道:“辉叔,为何我们要走?明明刚刚不就是算账的好机会麽?”
    虽然公孙烨是少爷,可明显的辉叔更有说话权利。
    辉叔说道:“表少爷,你不懂,楚月并无名之辈,如今又被封左相之位,若是我们随意下手,必然会为公孙家惹来麻烦,而公孙家已经退出了江湖,眼下的情况,我们需要赶快回蝶幽谷公孙家,看看我们不在蝶幽谷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辉叔说的是。”
    待人走了之后,楚月看向了一旁的流年,吩咐道:“立马飞鸽传书去蝶幽谷,让公孙二爷慕容复务必要小心公孙玉等人。”
    先前,凌氏被囚禁来,为的就是不让对方出去胡言乱语,此刻公孙玉的伤势已好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公孙玉虽然好糊弄,可是公孙烨和他们口中的那位辉叔,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特别是辉叔,不仅仅武功很强,对公孙玉也是格外的宠溺。
    “是,主子,”流年答道。
    待流年离开之后,楚月转头看向云管家,问道:“云管家,刚刚,你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禀报的?”
    云管家俯首作揖道:“主子,今日,江湖上有言,慕容家的人将代替无极山庄宗政家举行武林大会,而新的举行武林大会的地点就在姑苏城慕容家。”
    楚月敛眉:“我知晓了。”
    一旁的姒水问道:“主子可是要去姑苏慕容家?”
    楚月揉了揉眉头:“去,自然是要去的,只是……”
    眼下她才上任左相之位,要突然离开陵安,怕是不合规矩,理应她也是要上早朝的。
    就在想着还怎么离开陵安时,一名小厮突然来了大厅中,俯首作揖道:“主子。”
    楚月问道:“什么事?”
    那名小厮回道:“府外有客人求见,说是您的新邻居,今日特意来府上拜见,主子可要见否?”
    楚月眉头微微皱起,新邻居?
    赫然想起,今日里,那位步轻歌新上任的右相大人,不是说,要与自己比邻而住的麽?
    难道是他来了?
    楚月说道:“快快有请。”
    回首,又对云管家吩咐着:“云管家,上一壶好茶。”
    姒水疑惑的问道:“来人可是主子认识的?为什么姒水没有听过此人的名字,主子,那人是谁?”
    楚月笑了笑:“我也不知,是今日才见过一次的人,是圣上新封的右相,想来,也是个人物,不然圣上不会让这无名之辈上任这右相之位的。”
    姒水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果不其然,片刻钟后,步轻歌便由着小厮请了来。
    步轻歌浅浅笑着,双手作揖:“左相大人。轻歌此方而来,叨唠了。”
    楚月同样回以揖手之礼:“右相大人若是来鄙府,楚月自当是远迎。”
    又伸了伸,示意着:“右相大人,请上坐,冬日里严寒,还是喝口热茶些。”
    楚月瞧见,原本身着灰色衣裳的步轻歌,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紫衫,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可是楚月想起了先前在皇宫曾经遇见的那位名为子煦的男子,只觉得那子煦笑的更为好看些。
    虽然步轻歌也同样一脸无畜模样,可是楚月始终觉得哪里有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可能是步轻歌出现的太突然了,又出现在眼下,还是永治帝的人,所以,始终会有隔阂吧。
    步轻歌坐下之后,嘴角噙着笑意,一直看着楚月,说道:“一直唤左相大人,右相大人,到也麻烦,到不如,唤对方的名字好了,左相大人,觉得如何?”
    楚月微怔,点头:“自是可以。”
    步轻歌便轻唤道:“楚月,这是你的字吗?比起言卿,不如我便换你作楚月吧?”
    楚月面容上并无任何不妥:“既然是轻歌习惯,便唤楚月。”
    步轻歌笑了笑,突然将目光看向自然的姒水,问道:“楚月,这位是?难道楚月已经娶亲不成?”
    楚月正想解释,姒水却是率先开口了,屈了屈身:“先生未曾娶亲,我只是伺候先生的婢女。”
    步轻歌眸子微微闪烁:“楚月好福气,只是一个贴身伺候的婢女,竟然也是生的这般容颜。”
    楚月笑了笑,却是没有在解释了。
    姒水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楚月,反正,她这辈子,便不嫁人了,跟着楚月便是跟着楚月的了。
    步轻歌突然说道:“此番而来,除了拜访楚月,其实,还有一件事。”
    “哦?”楚月疑惑着:“何事?”
    步轻歌解释着:“方才,大殿之上,圣上将我喊了去,只吩咐给我了一件事。最近宗政家上下三百八十二口人,悉数被人杀害,虽然这是江湖纷争,可是,这始终是我中周国境内的事,所以,圣上想要让你我二人隐瞒身份去彻查此事,顺便,看看你我二人的能力。”
    楚月瞳孔闪烁,正愁还如何离开陵安,眼下机会便出现了。
    当下说道:“既是如此,当然要彻查。就在不久前,我便听说,今年的武林大会在无极山庄宗政家出事后,便由姑苏城慕容世家接任主持大局了,眼下,离武林大会还有几日,不如我们便赶去姑苏城,去看看那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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