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底是楚词先行状若自然地别开了眼睛去,继续说道,“宁宸冲动,心里过不去这关想来也是自然的,不过弟妹你却是一向良善,想必一定不会与自己刚失去孩子了的妹妹多计较,便将这一页揭过去吧。待得浅歌身子好些了,我自然会让她跟你赔个不是的,你看这样如何?”
    没等楚月回答,他已经先行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弟妹生性良善,想必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所计较的,我说的是不是?嗯?”
    恳求的外皮之下,到底还是藏着唯我独尊的掌控欲。
    空气凝滞了片刻,楚月陡然微微一笑,在楚词那希冀的目光中轻而坚定地回答,“我计较。”
    不过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使得楚词的面色轻不可察地一变,似乎没有想过她会在这等情况下还回答得如此不留情面,一边张了张口,就要继续施压。
    楚月却不准备再给他这个翻身的机会,只淡然地继续说道,“太子方才的话的确不假,若只是我们姐妹二人中的私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嫌隙,可是,这件事偏偏已然牵扯到了外头,这便是不一样了。”
    顿了顿,她习惯性地挺直了脊背,分明是那一副柔驯的江南女子眉目,其下的目光却如刃般锋利,“常言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倘若此事就如此姑息,王府内的上上下下会如何作想?是否会以为做了这些事情也不会受惩罚而越发无法无天,不将府内规定放在眼中?这股子不良风气若是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蔓延下去,若是日后再曝出这种事情来,究竟是重惩还是如同今天一般处置?”
    她的语速始终是不疾不徐的,然而言辞却是不容置疑的锐利。
    这咄咄的攻势使得楚词一愣,险些便要掩藏不住脸色来,然而很快便已然沉下了语气,“若是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自然应该严惩。如今这一遭,既然是头一次,便暂且算了吧。倘若真的每件事情都这样不讲究人情,那未免也搅得府中气氛太过于人心惶惶了。”
    楚月很快便已然反驳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想必太子也应该是知晓的。只要有了这么一个松懈的开端,往后必然还会生出无数个事端来。唯有从开始就严惩,才能够刹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动作,还王府一个安宁。”
    说到此,她抬起下颔来,“再者说了,苏姨娘好歹也算是我的姨娘,我对她的感情又怎么会比浅歌来的浅?便是如今发生了这等事情,浅予心中虽然是震惊失望不已,却也是无力怪罪的。然而,便也正是因为浅予与姨娘的关系特殊,在这王府里头,便更加不能够搞特殊,否则如今这泱泱一堂人,看在眼中了会是怎么想?浅予自然也是不舍的,只是……这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啊。”
    装可怜?打感情牌?她也不是不会。既然楚词想要以人情来压自己,她便就这么如数奉还!
    楚词果不其然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起来,口气也不再如方才那般强作温和,而显得有些冷硬了,“这么说,你是下定决心不想要让这件事情翻篇,只想闹事了,对不对?”
    终于藏不住狐狸尾巴了么?楚月在心中暗笑,面上却作出了惊讶的模样,“太子,您怎么会这样说?浅予比任何人都还想要府中安宁,只是有人想要浅予乃至整个王府都不得安宁,所以才更要抓住这个别有用心的人。如此,怎么会将罪名归到浅予的头上呢?”
    说着,她又低下了脸来,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浅予知晓从前得罪过太子,只是已然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太子如何还这样记仇,处处与浅予过不去?若是太子还在记恨浅予,那便如今在这里发泄够了算了,浅予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万不可因为个人私怨就此直接坏了府中立的这些规矩啊,您这样,让操持府中一切事务的娘娘情何以堪,又让背负着罪名的浅予情何以堪?”
    楚词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陡然来忍辱负重这么一出,面色一变,禁不住已然提高了声音:“满口胡言!谁说本太子记恨于你的!”
    楚月便是要惹他生气。
    听到此,她口中只低低地“啊”了一声,继而不疾不徐地说道,“若是太子没有针对浅予,为何会在此事上处处为难?口口声声说乃是我们姐妹二人的私事,却处处横加干涉,这便是奇怪之处了。”
    “本太子是看在盛夫人乃是浅歌的亲人的份上……”
    他的辨称还未说完,便已然被楚月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头,“我知晓妹妹如今身子虚弱,也需要人来照顾。只是这世上她的亲人也不止姨娘一个,如今姨娘犯了事,浅予作为侧妃的姐姐,自然也应该代替姨娘去照顾妹妹才对。”
    一转眼,望向林苏氏猛然抬起头来时惊惧的面色,楚月只觉想笑,面上却作出了一副无辜纯良的模样:“毕竟浅予与妹妹还是有些情分的,纵然姨娘对浅予有些误会,浅予也定然是不会迁怒到妹妹身上的。所以,还请姨娘和太子放心,若是妹妹想要浅予来照顾,浅予甘之若饴。”
    虽然她嘴上说着放心,然而又怎么可能使得人放心?
    原本便已然千般万般防着楚月了,若是如今再将这么一个祸害引到内室里头,还不知道要制衡他们多少事情?倒不是怕楚月真的会林馨儿如何,只是若是让她真的从中调查出来了什么蛛丝马迹,无异于再横生事端。
    总而言之,万万不能够就此引狼入室!
    思及于此,楚词的面色也有些发沉了起来,“本太子知晓你忙,便不必了。”
    “忙?浅予的确是常常有事需要处理,可是这些事情,在比起照顾妹妹来,又哪里值得一提呢?”
    “本太子自然会寻人照顾好她的,便不劳弟妹费神操心了,如此两趟跑,若是将弟妹累坏了,恐怕宁宸又要来寻麻烦了。”
    玩笑的语调,说的却是真心的话语。
    宁宸如今显然也明白过来自己的这位小妻子此时的小脑袋瓜里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听到此便也只是弯唇一笑,十足十的无赖:“我是不介意。反正近日我有一顿时间不常在府中,能有你那里帮我顾着浅予的吃喝和安全,我是最放心的了。”
    这个人啊,还真是见缝就钻。
    楚月眼角眉梢不禁绕起了几分笑意来,面上继续状若宽容大度的模样:“此前太子分明还说,这等时期妹妹最需要的便是亲人在侧的照顾,浅予既是妹妹的亲人,近来又无甚要事,照顾好自己的妹妹也是应该的。若是怕两头跑,浅予夜里宿在那里也行,正好咱们姐妹俩很久没有在一起说些体己话了,太子可莫要来抢。毕竟我们的关系,是最为亲近的嘛。”
    说到“亲近”两个字的时候,她刻意落重了语调,意在提醒这个论调可是他楚词此前想出来的,如今便要矢口否认,可没有那样的容易。
    说到此,楚月重新抬起眼来,直直地盯着他那明显蕴着怒气的墨黑眼瞳,忽然间扁了扁嘴,看上去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莫不是太子是在嫌弃浅予,还是害怕浅予会做出什么对自己妹妹不利的事情,才再三推辞?若是如此,太子对于浅予未免有太深的偏见了,这让太子您此前所说的话岂不是成了笑话?”
    “本太子如何敢嫌弃弟妹,我是知道的,弟妹向来……”
    说到这里,楚词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中隐约透露出几许讽刺意味来:“……向来本事得很。”
    楚词自然是恨的。
    他怎么能够不恨?跟前的这个女人,分明生着一副并不惊艳的样貌,口齿却是该死的伶俐,简简单单的几段话便已然逞尽卖乖讨巧、扮猪吃老虎的本事,让人听着心中生气,偏偏又如何都无法发泄出来。
    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个女子已经变得这样咄咄逼人又熠熠生辉了?
    他打量着跟前的楚月,心中不断盘算着。
    这类人,若是助他平步青云,他自然心中是欣赏并想要拉拢的。然而偏偏现在这个人的身与心都在他的对立面那里,在宁宸那里。所以,每当她如此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心中都只会涌起想要毁灭的冲动。
    当这个世界上唯此一件的稀有之物在他人手中,而他又无力抢夺亦或者拥有时,那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想尽办法毁灭掉它。
    而楚月如今在他的眼中,正是扮演着这么一个角色。
    楚词眯了眯眼睛,如西域的眼镜蛇一般锐利冷血的视线在楚月的面上一晃而过,却又很快地弥散于眼角眉梢处,转而勾起了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来。
    然而这个微笑,却可以看得出,并不是那样的真心。
    楚月假作没有听出他话中额外的意思来,反而顺势随着他一起笑了出来,“既然太子如此信任浅予,那不如便由浅予代劳,好让……”
    她口中的话还未说完,旁侧便已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不行!不可以!”
    正是林苏氏。
    此刻她已然发丝散乱,再也没有了往日里那个美妇人的柔媚姿态,面色苍白得几乎能与纸页比拟,丝毫从中窥不出常人应有的血色来,然而那一双瞪大的眼睛中却是血红,仔细看去,尽是蛛网一般密布的红血丝,其中掺杂着满目的恨意和惊惧。
    林苏氏的脑子里此刻也已然失去了从前的理智,只满心思量着,千万不能因此将她女儿置身于这种险地内。
    楚月是怎么样的人,她最为明白。楚词如今常日不在府内,浅歌又毫无反抗之力,自己若是真的被抓进去了,此后只能由得她女儿一人来面对楚月了,可谓举步维艰。
    这样的要求,她又怎么可能就此答应?
    脑中如此想着,她也不再细细思量太多,口中只不断重复着:“你不能过去,浅歌不想看见你!太子,太子,不能让她过去啊!”
    “哦?”楚月巴不得有人在此时提出反对,见到是林苏氏率先破功,不免也更为开心起来,却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歪过头道,“为何?方才不是还说,姨娘希望我们姐妹二人和平共处,和和美美么?如何如今浅予有意讨好妹妹,也有心想要以照顾妹妹来破除这段时间咱们产生的嫌隙,如何姨娘会予以阻止?难不成……难不成是姨娘还想要将事情闹得更大一些?”
    楚词此前是怎么说自己和宁宸的,她如今便怎么将原话都安到他们的头上去,好让他们明白,这以德报怨的圣人不是谁都能够当的。
    场上的形势瞬时已然在这三两句话中彻底扭转了过来,引得楚词的脸色不易察觉地一阴,对着林苏氏使了一个凌厉的眼色,示意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多说话坏事。
    他好不容易才堵住了太子的嘴,哪里能够想到难缠的人是楚月。偏偏眼看着她用以说明的话语都是他此前用过的措辞,摆明了让他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地吃一个哑巴亏。
    毕竟,他只要反驳一句话,便无异于是在打自己的脸。
    这样的结果,是一向奉自己为完美、时时刻刻想要在神坛上高高在上的楚词所不能够接受的。
    而楚月便是拿捏住了这么一点,才从此让楚词再说不出话来。
    “好了,不必再说了。”座上的太子因而跟前的这番唇枪舌剑而头疼地抚了抚太阳穴,眉眼间倦意更甚,口中的话语却是一如既往的冷定异常,“这盛夫人经批准入府中照顾,却毫无尽到照顾的目的,反而污蔑良人,三番两次地构陷,直到如今还没有悔过的意图,性质恶劣至极。这样的情况,该要惩罚定然还是要惩罚的,否则何以服众?”
    “太子妃娘娘!”楚词皱紧了眉头,语气显现出了几分着急。
    太子的容色却是平淡得出奇:“太子不必再说了,此事本宫自然会与王爷如实禀报,想必王爷也会支持本宫的处理方式的。”
    这一尊“王爷”的名头就此搬了出来,总算使得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楚词在原地滞愣了一会儿,最终也只能闭上了嘴巴,就此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一句,“词儿明白了,词儿遵从太子妃娘娘决定。”
    最后半句话,似乎生生从咬紧了的牙缝中间逼出来的一般,任是个常人,大抵都能够听出来他话中的隐忍。
    终于又消耗掉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钉子,太子面上的神色总算显得好看了一些,继而沉着声音宣布道,“身为侧妃亲眷,滥用特权,联合他人构陷府中人等,其罪过不可名状。然而既然说到底也还是盛府的人,便从轻发落,只遣去佛堂静修思过一年,日期未满,不得出行一步,否则,本宫必然将此事如实禀告给圣上,让圣上来处置。”
    “遵命!”
    知晓这件事情已成定局,林苏氏就此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一双凹陷了的眼睛如今红肿不堪,再也无法看到当初那个拥有着秋水剪瞳的美妇人。而直到现在,她还只盯着楚词看,眼中满是渴求和希冀。
    她倒是并不怕在佛堂中禁足,只是浅歌……浅歌不能够没有自己啊!
    林苏氏拼命地以眼神求救着,想要让楚词为自己再说句话,哪怕只是几句话,甚至仅仅只是保证未来定然会安置好自己的女儿,她心中多多少少也能够安心一些。
    然而楚词却只是站在那里,一如既往的翩翩公子模样,视线却再也没有在她的脸上停驻过一瞬,甚至连眼角都未曾移动一下。
    “太子……太子……”林苏氏有些无望地声声唤着,一双眼中似是有血泪流下。
    虚软的身子已然不足以支撑她站起来,林苏氏只能手脚并用地撑着地面想要凑近他,好能够求求他多多少少能够再给予几分安心和关照,然而却很快已然被围拢上来的下人摁住了脊背,使得她无论如何挣扎也无力再靠近一步。
    林苏氏不忿,哑着嗓子怒吼出声来,“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押我?”
    话音落罢,两行夹杂着血的泪水已然就此落下,让她看上去宛如一个疯癫妇人。
    没有人回应她的话,也无人再愿意理会,似乎只当做是一个疯妇的疯言疯语罢了,只依旧按部就班地将她押住了,就要扭送到佛堂去。
    “太子……浅歌的安康就要您来照顾了……太子,太子!你不能够不理民妇啊!”
    这一声接连一声的疯话吵得楚词心中厌烦,在感觉到四面八方而来的那些探究的目光时他也更觉心乱如麻,自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再主动掺和。最终,他也只似是听不见那些嘈杂一般,淡声吩咐了那些下人:“送盛夫人去吧。”
    “遵命。”
    在林苏氏半疯半傻的哭喊中,这场闹剧终于暂时谢了幕,然而人的心情却似乎都还沉浸在那一声接连一声嘶哑的喊声中,久久未曾自拔。
    相比于旁人的叹惋亦或者是幸灾乐祸,楚词反而是其中看起来最为从容淡定的一个,似乎不是那个此前还在声声为其求情的人,也似乎林苏氏的受罚于他而言并没有造成多么大的震动。
    一切变故在他的身上,好像都仅仅是过眼烟云,让人禁不住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是否此人曾经是站在那一边的。
    楚月见到此,不禁眯了眯眼睛。
    这个处罚结果跟她此前想象中的还是有一定出入的,毕竟谁也没能够想到这个阴魂不散的楚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求情。便是这件事情再为过分,太子也必然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太子三分薄面的。所以,如今这个处罚看似言辞激烈,实则并算不得太过严重,显然是太子到最后到底是做出了退让。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并不会让人有多么的意外。早在楚词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时候,她心中便已然预估了比当前还要再坏千倍万倍的结果。如今能够使得林苏氏不得不在庵堂里头待上足足一年时间,不足以让她再兴风作浪,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没有林苏氏的林馨儿,与没有了左膀右臂一样。这个处罚在于她而言,无异于也是一次重伤。
    思及于此,楚月的心境才微微平和了一下,一边镇定地摁住了旁边因为愤慨而上前理论的宁宸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冲动。
    这个时候若是再上前去反驳,无异于当众直接驳了太子妃娘娘的面子。宁宸乃是嫡子,自然对自己的娘亲说话没有那样多的顾忌。只是这件事情归根结底到底还是自己的事情,若是宁宸因此顶撞,太子怪罪不了自己的儿子,最后也只能将罪名统统地归纳到自己这个做儿媳妇的头上去了。
    太子不站在他们这里,无疑便是在无形之中助长了楚词那里的气焰,这对于她的处境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所以又何必因为这点事情而当场闹得难看。若是如此,不单单有很大可能争取不到太大的利益,反而弄得太子妃娘娘下不了台,实在不适合长远的发展。
    她在这个王府中不仅仅要待得平稳安好,还要让想让他们无法平稳安好的人,统统都无力再犯。
    而能做到这样的,只有逐渐强大起来。不仅仅是她,还有她的宁宸,他们都将要强大起来。
    虽然持续以来的事情一直折腾了一夜,楚月也是一晚上没合眼,在此时此刻心思却始终活络通明,马上便已然权衡出了其中利弊,也就此堵住了宁宸那将要说出口的话语,一边以眼神暗示他,不必再说下去。
    其中的道理太子妃娘娘未必会比他们糊涂,只是人在这个位置,面对的偏偏又是难缠的一众人,自然能够选择出一个折中的方案是再好不过的了。
    若换做是她,大抵也会如此。
    微微站直了身体,楚月不再转动眼珠,只是保持从容冷静地站在了旁侧,好似心情半点也没有被影响到一般。
    “至于浅予……”正在此时,太子将目光落到了楚月的身上,见到她神色始终不卑不亢,并没有怨恨或是不甘之意,不免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看这个女孩子怎么看便怎么欢喜了起来。
    她从前一直害怕找一个太厉害的儿媳妇,什么事情都与她对着干,亦或者是处处在府中给她惹事添堵,所以在此前,她也一直劝自家儿子日后娶亲定然是要找一个老实点的、身家清白的女孩子,蠢笨一点倒也无所谓,只要不过分聪明便好。
    然而偏偏自家儿子左耳听右耳出,这厢才刚出了王府门,那边便以飞快的速度娶了一个京城内有名的智囊团进家里来。
    初始,她并不是不担心的,总担心自己的儿子会被欺负,同样也担心自家儿媳妇会如何发难,想提前坐上自己的这个位置,所以多问多看。这么久的时间后,她也总算放了心,同样也明白在跟个聪明人办事的感觉,总要比旁儿的都要好受些。
    而自己的这个儿媳,乖巧而不失机灵,懂进退,识眼色,这样的一个人,让太子如何会觉得不喜欢?
    “孩儿在。”楚月自然感受到了太子赞许的视线,面上也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再度福了福身子。
    “好孩子。”太子不失爱怜地感叹了一声,继而转过眼睛来正视所有人,拔高了声音宣布道:“楚月的禁足令就此撤除,那些所谓谣言于今日早便已经不攻自破,邪祟一说也根本就是有心人所制造的空谈!既然事情已然水落石出,你们也都是看见了的,未来本宫若是听到看到有任何人讨论此事,亦或者是再嚷嚷着什么邪祟,今儿在这的人,一律并罚!”
    许是被太子的威严吓到,堂下一时间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连人的呼吸都如同约好了一般,轻之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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