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亮灯,郝大宝趴在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小心翼翼的盯着外面。
    那两个负责监视他们的人就在对面的院子里,从前一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离开过。
    睡觉之前郝大宝还开玩笑的对刘成说了这件事情,秦璐派来监视他们的人刚刚撤走,这就又来了两个。
    没想到刘成听了之后只是淡淡一笑,表情有些怪异。
    那道黑影很快就到了近前,不过却没有立即进入院子,而是围着院子绕了一圈儿,从背上解下一个足球大小的包袱。
    监视刘成的那两个人看到这一幕,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低声对另一个说道:
    “兄弟,这有点儿不对劲儿啊,那明显不是那个叫钱多的,从身形上看,有点儿像个娘们儿啊。”
    另一个点点头:
    “而且这娘们儿应该是来还杀他们的,你看她拿出来的东西,应该是手雷。”
    “那咱管不管?”
    “草,咱管个屁!署长是让咱们来监视他们的,又特么不是来保护他们的,死不死跟咱有啥关系?”
    “可是明天署长要是问起来……”
    “放心,署长巴不得这几个货赶紧死呢,不用管,看热闹就行。”
    屋里,郝大宝早就看到了墙外的那道黑影。
    刘成一直都没有睡实,郝大宝刚一碰他,他就醒了。
    “老大,有人来了,应该是来杀咱们的。”
    刘成凑到窗边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沉,低声说道:
    “不能让她弄出动静,要不然咱们就麻烦了。”
    郝大宝顿时来了精神:
    “我去!”
    刘成斜了他一眼:
    “滚犊子,消停在屋里等着!”
    说完,便穿好鞋,踩着炕沿儿往上一蹿,扒着事先搭好好的木头钻进了二层棚。
    东北的方为结构跟南方不太一样,南方的房子,尤其是老房子都是直接能看到放量的,但是东北不行,那样保暖效果不好,太冷,所以就会在房梁上再吊上二层棚,用于保暖。
    那个时候的二层棚是无法承担一个成年人的重量的,所以刘成必须踩在主梁上才不会掉下来。
    刘成小心翼翼的掀开房顶的茅草,直接上了房顶。
    墙外,那道黑影已经把十几枚手雷全都摆在面前了。
    刘成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瞬间便的十分复杂。
    墙外的那道黑影把那十几枚手雷整齐的摆成两排,至少在刘成这个角度看上去,那是上下左右都分毫不差的摆放。
    看到这种情况,刘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星座,强迫症怎么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你特么想扔手雷你就挨个扔不就完了?摆这么整齐是想把它们变成多排火箭炮吗?
    相比之下,秦大海派来监视的那两个人才是最崩溃的。
    从看到那人解下报复开始,已经足足过去了六分钟,却连一颗手雷都没有扔出去,看的两人都开始跟着着急了。
    就在那道黑影拿起第一枚手雷的瞬间,房顶的刘成突然动了。
    他轻轻抽出一把剔肉用的见到,从房顶一跃而下,正手握刀,斜刺里划向那人的咽喉动脉。
    那道黑影听到响动,也迅速做出反应,反手便从腰里抽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
    实际上很多人都对枪这种武器有着极大的误解。
    在两人之间有着一定距离的时候,枪的确要比冷兵器更加具有威慑力和杀伤力。
    但是前提只要有适当的距离。
    如果是在贴身的情况下,并且对方恰巧对于枪这种武器不存在恐惧心理,那么用枪的人怕是就要倒霉了。
    开保险、上膛,这两个步骤虽然简单,但还是需要时间的。
    生死相争,0.1秒都能决定生死,更何况还没有人能在一秒钟之内完成拔枪、开保险、上膛这三个步骤。
    那道黑影在发现刘成的时候,刘成就已经在头顶了。
    他刚把保险打开,眼前便闪过一道寒光,直奔咽喉。
    迫不得已,那道黑影只能迅速蹬地后退,同时身体后仰,堪堪躲过了那一刀。
    “咔”
    一声轻响,子弹上膛。
    可惜持枪的右手刚抬到一半,手腕处突然一阵剧痛,手里的枪顿时脱手,掉在地上。
    刘成在落地的瞬间就看出了对方是个女人,但却没有生出一丝怜香惜玉之心。
    不打女人的理论那都是后世的年轻人吃饱了没事儿研究出来彰显自己的雄性气度的。
    在生死面前,别说男女,连老幼都不分。
    刘成前世虽然没有参加过七十年代末的那场战争,但是那些猴子不管男女老幼都能弄出自杀式袭击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不管敌人是谁,你有勇气心软,就别抱怨命短。
    上步、提膝、沾了血的刀刃同时上划。
    那道黑影完全没有想到刘成会有如此连贯的进攻,从落地那一刻开始,就没有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躲过了再度挑向她咽喉的寒锋,却没能躲过那块儿阴狠至极的夺命膝盖。
    作为女人,她是没有蛋的,可是刘成却让她感受到了蛋碎的痛。
    膝盖骨与耻骨的碰撞,以膝盖骨的完胜告终;那种痛,根本无法用文字形容。
    一般的剧痛可以发出惨叫,但是这种痛,却只能发出一声闷哼,惨叫根本来不及冲破喉咙,直接就被卡在了嗓子里。
    那道黑影瞬间倒地,身体迅速蜷缩成一团;只是还来不及翻滚,就被紧随其后的利刃割断了喉咙,跟着,胸前骤然一痛,随即意识便迅速模糊,至死都没能看清眼前的那张脸。
    刘成原本的计划是在凌晨三点左右动身,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改变计划了。
    那把刺入对方心脏的剔骨刀没有任何停顿,随即便拔了出去,滴着温热的鲜血朝对面的院子冲去。
    秦大海派来的那两个人并没有想到会被发现,还以为刘成在杀了那个人之后就会回去,所以并没有准备,反而是低身躲了起来,避免被发现。
    直到刘成撞破糊着窗纸的窗户飞身而入,这两个只是为了混日子才当了警察的家伙才反应过来,慌忙伸手拔枪。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刘成手里的剔骨刀穿透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挑着一条青黑色的血管从另一侧穿了出来,另外的那个人顿时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低声求饶:
    “大哥、不、大爷!大爷,别杀我,求求你,我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别杀我啊!我家里还有一家子人要养,我死了他们就得饿死!求求你千万别杀我!”
    这人明显还挺上道儿,知道要是大声喊死的更快,所以才压低了声音求饶;磕头的同时还没忘了把地上的枪推到刘成脚边,以示诚意。
    可惜,就在他再一次抬起头的瞬间,眼角突然闪过一道寒光,那把剔骨刀就那么刺入了他的心脏。
    杀死他之后,刘成沉着脸弯腰捡起那支驳壳枪,拉开枪机,一颗臭弹随即掉了出来。
    那人并非是真心求饶,而是无奈之举。
    在刘成进来之前,他就已经打开保险上了膛,并且在刘成撞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扣下了扳机。
    只可惜,他的运气不好,碰上了一颗臭弹。
    再想退出子弹重新上膛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他才选择了求饶。
    枪虽然没响,但是击针撞击子弹底火的声音刘成还是听得出来的,自然就不能放过他。
    况且,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真的没有开枪,刘成也不敢留下活口。
    杀死两人之后,刘成迅速在屋子里查看一圈儿,拿上那两支驳壳枪迅速离开,叫上郝大宝三人直奔南城。
    钱禄这一晚上也根本没有合眼。
    把大莲和蓝宝接到约纳斯给的那个院子之后,他就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隔一会儿就要去门口看看,生怕刘成他们找不到地方。
    终于等到了刘成四人,钱禄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急忙把那两支德式冲锋枪拿出来交给刘成。
    刘成迟疑的看了看郝大宝,最终还是没有决定让他跟黑石千音带着三个女人先走。
    之所以迟疑,是因为郝大宝的战斗力要比钱禄强上不少,如果留下他,自己的胜算也要更高一些。
    不过对于黑石千音和大桥久保,刘成并不能完全相信,所以必须让郝大宝跟着他们,如果真有什么变故,郝大宝的应对能力更强。
    短短一天之内形势突变,让钱禄有些焦躁不安,一个劲儿的向刘成道歉:
    “老大,都怪我,没有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就把你带来了,万一有点儿什么意外,我万死难辞其咎啊!”
    刘成抬手在钱禄的肩膀上拍了拍说:
    “是我自己要来的,这与你有何干系?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沉着冷静的想办法应对和解决才是最正确的方式,后悔自责有什么用?能改变局面吗?
    还有,德国现在的确与我们交好,但是这两个德国人却不能代表德国;他们不敢也不能因为一笔生意贸然得罪日本人。
    当初他之所以同意跟你做生意,肯定就是有目的的;或者说,我们来到奉天之后的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不然的话怎么就那么巧?我们来了就发现那具女尸,而杀人者又刚好指向了日本人?德国人还给我们枪?”
    听着刘成的分析,钱禄渐渐平静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抓起一支弹夹就开始压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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