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萍儿瞧着夏昭云将淤泥抹了一脸,不解道,“扇花谷有你的仇家吗?这么害怕被人认出来?”
    夏昭云知道这个问题避无可避,只好笑嘻嘻道,“昔年我妻子病重,我曾经来扇花谷求过药,那个时候跟扇花谷当时的谷主有过一点矛盾。虽然这么多年过去,老谷主已经不在了,但新谷主也是认得我的。为了不给女侠添乱,我还是遮掩一点比较好!”
    听完此话,南萍儿尽是满脸的嫌弃,埋怨道,“这么说倒是为我好了?”
    “女侠可以这么理解!”
    南萍儿“唉”了一声,无奈摇了摇头。随后长袖一扬,进了扇花谷的大门。
    “请问谷主可在?”
    此话一出,只见一个清瘦的少年奔了出来,连手中的扫帚都没来得及放下。见到少年的那一幕,夏昭云瞬间泪目。两年多不见,林有余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少了些许稚气,眉眼间也稳重了许多。他害怕被林有余认出来,也不敢抬头,而是低着头。只不过,偶尔会用眼睛的余光瞥两眼。
    林有余瞧了一眼南萍儿和夏昭云,问道,“你们是何人?找谷主所为何事?”
    南萍儿道,“我乃翠松山紫岩洞黑心老尼的徒弟,我叫南萍儿。此次来扇花谷是想拜托谷主为我医治脸上的伤。”
    林有余点了点头,又指着夏昭云道,“那他又是何人?为何不自报家门?”
    南萍儿回过头见夏昭云低着头,知道他害怕被认出来,于是替他答道,“这是我的随从,他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原来如此!烦请姐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告师父!”
    听到“师父”二字时,夏昭云的眼泪再一次涌了上来,思绪已经碎落了一地。甚至手和脚都在止不住地颤抖。自己的徒弟叫别人一声师父,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坦的。
    大约片刻后,林有余再次出来,将两人请了进去。夏昭云跟在南萍儿身后,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扇花谷的一切跟从前一样,未曾变过。不过,唯一改变的是这扇花谷中多了一个他十分讨厌的人,常易瑶。
    见到她的那一刻,夏昭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的离云峰上,她为了活命的丑恶嘴脸,至今历历在目。如今再见,她竟比起从前胖了些许。大约是扇花谷的日子过得比较舒适吧!在经历那样的事后,她竟然还能心安理得的活着。想到此处,夏昭云当即觉得异常恶心,忙将头埋了下去。
    常易瑶见林有余领着两个陌生人进来,当即走上前来质问道,“有余,这两个是什么人?”
    林有余回道,“他们是来找师父求医问诊的!”
    “求医问诊?”常易瑶质疑道,“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不要随便领陌生人进来吗?万一对方是居心叵测之人该如何是好?”
    南萍儿见常易瑶说话趾高气昂,当即不悦道,“姑娘是何人?我们来找玉湛神医问诊,为何姑娘却恶语相向?”
    常易瑶不屑道,“既然是来求医问诊的,你们二人一个蒙着面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一个低着头,穿得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的,宛如乞丐一样。到底是我恶语相向还是你们不尊重神医呢?”
    南萍儿顿时大怒,换作平时,她早就出手教训常易瑶了。但一想到自己有求于人,便也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而是耐心解释道,“并非我们不尊重神医,只是我这脸溃烂得厉害,若不戴着面纱,吓到了神医,这才是对神医的不尊重吧!”
    常易瑶道,“你们也太小看神医了,他既是神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倒是你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实在值得怀疑!”话毕,只见她突然出手,想要去摘南萍儿的面纱。南萍儿反应极快,当即便拿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拧。常易瑶痛得直呼求饶,但南萍儿并不打算放手,而是继续抓着不放。直到玉湛出现,这种僵局才被打破。
    南萍儿放手后,常易瑶立刻跑到玉湛跟前告状。
    “小师叔,你瞧瞧这两个人。说是来问诊的,没想到竟如此无礼!”
    玉湛出现的那一刻,夏昭云内心十分紧张。他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急促,大气都不敢喘。
    南萍儿打量了玉湛一眼,不禁有些诧异,问道,“您就是玉湛神医?”她一直以为玉湛应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未曾想到夏昭云口中的神医竟是一位面冠如玉的少年郎。
    只见南萍儿当即拱手道,“神医见谅!方才乃这位姑娘想要摘掉我脸上的面纱,无奈之下我只得以这种方式阻拦!”
    玉湛道,“事情的原委我都看见了!原是我这位师侄不懂礼数,二位里边请吧!”
    常易瑶见玉湛不帮自己说话,顿时气得直跺脚。这时,不止夏昭云和南萍儿在心里偷着乐,就连一旁的林有余也嘴角微微上扬。由此可见,常易瑶在扇花谷是多么不得人心。
    在玉湛的指引下,二人来到扇花谷的药庐。这里是玉湛专门给人诊断病情的地方。
    “萍儿姑娘,烦请摘掉你的面纱!”
    连说话声都如此温柔,南萍儿的脸顿时羞得通红。
    “我的脸部分坏死,乃毒素摄入过量所致,希望神医莫要被吓倒!”
    玉湛淡然道,“萍儿姑娘多虑了,我是医者!”
    短短一句话,便将南萍儿震慑住了。南萍儿见其谈吐不俗,气质温文尔雅,竟看得呆了。一旁的夏昭云看出了南萍儿的心思,忙推了她一把。南萍儿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将面纱摘下。
    玉湛仔细观察之,左脸已经全部坏死,再加上夏季炎热的缘故,已经有化脓的趋势。他轻声问道,“都已经这么严重了,为何不早日医治?”
    南萍儿叹道,“个种因果十分复杂,非三言两语说得清!请问神医,我这脸是否还能复原?”
    玉湛当即择了一盒药膏,轻轻涂抹在她脸上,又道,“你这脸是什么时候开始坏死的?”
    南萍儿回忆道,“大约十年前吧!因为经常喝一些有毒的药,再服解毒丸。如此循环往复,虽然不至于让自己毒发身亡,但到底在脸上留下了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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