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哈伸出舌头舔着小白的手和脸,从他那么大一点到长成这么大一只,他就没离开过小白,最只要的是没离开过小白的被窝。虽然一个是人一个是狼,但这并不妨碍哥俩的兄弟感情。
    高敬义的离开已经让小白预感到今天是个伤感的日子,难怪温彦博说要把所有受过的苦累留在关外这句话。原来这句话没那么简单,苦和累并不算什么,因为吃苦和受累会换来回报,而离别之苦靠什么来平复呢。
    小白:“原来你不是要跟我一辈子的,你的使命完成了,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萨摩哈:“使命还没完成呢,不过我不能过那道城墙,过了那道城墙我就不是我了。”
    小白:“也就是说,你我分别只是暂时的?”
    萨摩哈:“你要是此生再也不出关,那你我的分别就是永远的。”
    小白:“太好了,可算摆脱你了,我烦死你了都。”
    萨摩哈:“大哥,你这样说话容易得罪狼滴。”
    小白抱住萨摩哈,他用力地勒呀勒呀,勒得萨摩哈张大了嘴巴直倒气。
    萨摩哈:“大哥,你究竟得有多恨我呀!我保证以后少吃多干不捣乱,松手哇!”
    小白:“松手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打个一件事。”
    萨摩哈:“只要你松手,让我干啥都行。”
    小白:“这可是你说的啊,腾格里可听着呢。”
    萨摩哈:“不就是让我回白马部嘛,我不回那我去哪呀,那也是我的家啊。”
    小白:“你小子咋特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要钻进哪个山沟里当大王去呢。这整得这么煽情,把握自己都弄得娘兮兮的。丢人了丢人了,借尾巴用用。”
    小白不由分说抓起萨摩哈的大尾巴就擦眼泪,萨摩哈咧咧嘴说:“虽然很嫌弃你,但是谁让你是我大哥呢,我忍。”
    小白:“小萨你呀,任务很重,不仅要看护咱家的牛羊、战马、部众,更主要的是看住你嫂子,不要叫她勾搭别的男人,哥哥我可不想脑袋上跟大草原似的。”
    萨摩哈:“浣纱大姨在,姨和姨夫也在,戒色和莲姨也在,还有你的一帮老兄弟在,你怕个屁呀。嫂子是那样人,万一要是,我就一口咬死她然后叼着你的娃送到白狼关。”
    小白:“呃,这也太残忍了,你可以把她们娘俩一起叼到白狼关,不能咬死她啊,得我来。”
    萨摩哈:“大哥你的牙没有我的尖。”
    小白:“我有我的招,你听我的就是。”
    萨摩哈:“行嘞。大哥呀,你就放心好啦,等你回到白马部的时候就能看见一对狼崽子。白的灰的灰白的花的,应有尽有,都是我的崽儿。哈哈,想想就美得很。走了走了,赶紧回去找小母狼下崽子去。”
    咵啦啦啦,萨摩哈蹦上战车扬长而去,那背影无比的潇洒。
    小白:“我咋觉得这兄弟是假的呢?昆弥力,你干啥?”
    昆弥力:“侯爷,昆弥力是天狼仆,是图木克。天狼在哪,天狼仆就应该在哪。侯爷,昆弥力在草原上等着您。”
    咵啦啦啦,昆弥力追着萨摩哈跑了。
    小白:“有信仰的人心中总有一份执着,他们的生活或许是清苦的,但他们的世界却比任何人都富有,我好羡慕。”
    哐哐。
    巴拉虎和胡敦图跪在小白面前。
    小白:“长安,这世上座繁华的地界儿。天街之上流金淌银,街道两侧琼楼玉宇,美人天上的星星一样繁多,财富如浩荡江河一般取之不竭。你俩,就不想去瞅瞅?”
    巴拉虎:“今年草原上风调雨顺,咱家羊羔子、牛犊子、马驹子肯定比去年多十倍,小阏氏的本事还不够大,我不盯着这怎么行呢?长安虽好,不是我这样人呆的地方,靠我自己怕是啥样弄不到,可是有侯爷在长安,那些好东西我肯定是一样都不缺。侯爷,我那死去的大哥没有福气,他没能等到今天,我要替他活着,要替他活出个精彩来。侯爷,有我守着咱家老营,您就把您的心思都用在对付那些人的身上吧。”
    小白:“说的就跟我不是回长安而是进狼窝似的。”
    胡敦图:“侯爷,这是色爷跟我们说的,白马部是咱的根儿,也是侯爷最后的退身步,不能丢。如今白马部七万部众,又有朔方、定襄两座城,还有阿史德楛氏作为附庸,漠南各部没有谁敢和咱们争锋。可是树大招风,需要小心行事,也必须得有自己人镇守家业。我和巴拉虎就留在敕勒川,再加上呼毕勒罕(戒色)、兰姨和姨夫、浣纱大娘子还有那帮老兄弟,够使了,足够使了。侯爷放心去长安,觉得风头不对就赶紧回来。”
    小白:“既然你们想好了,那我就不多说了。敕勒川姓江,必须永远姓江,你们给我盯好了,咱家的地盘只需大不准少!”
    “喏!”
    这哥俩不再吼嗷了,而是按照汉人的习惯喊喏。
    小白:“去吧,这就回去,再说几句,我怕我舍不得你们走。”
    巴拉虎:“侯爷保重,等你回来。”
    胡敦图:“别盼着侯爷回来,那不一定是好事。咱就盼着侯爷加官进爵,统兵挂帅嘞!”
    巴拉虎:“多赚钱,多弄些汉家美女来,胡姬也行啊。”
    小白连踢带踹的把这哥俩撵跑之后,他揉着双眼说:“开始几句还挺让人感动的,最后这句直接暴露这俩货的本性。哼!眼不见不烦,总算清净啦。呃,师尊您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吗?”
    温彦博:“嘴上说烦心里却不舍,人呐,总是这样口是心非。为师做了一首诗,是写给远行的友人的,你来听听。”
    小白:“师尊写的诗定然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温彦博:“这句不错,为师收了。听好了啊,咳咳。此诗名唤送左都督敬义北地行,听着。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如何?”
    小白:“师尊,您这。”
    温彦博:“想好了再说。”
    小白:“好诗!真乃绝妙好诗!不愧是我师傅,嘿嘿。”
    温彦博:“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来,陪着为师喝几杯去。”
    大帐内除了江小白、温彦博、张宝相、苏定方、程处默等人之外还有叠罗施。这一路走来,但凡是有宴饮的机会,江小白从不会落下叠罗施。
    而每次宴饮小白都是和叠罗施称兄道弟,而叠罗施每次见到温彦博都会恭恭敬敬的行礼,规规矩矩的叫一声先生。那样子比江小白这个正牌弟子还像弟子。
    谁都知道,每次宴饮的时候谁参加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会一丝不差的记录在册,这些东西最终都会集中到太极殿内,被那位千古一帝仔细的看个遍。
    正因为如此,江小白每次宴饮的时候大多使用肢体语言和表情,这让高敬义头疼不已,因为大唐木有照相机,摄像机是个啥玩意儿就更别说了。
    江小白表情之丰富动作之快,即使高敬义是个丹青高手也追不上,更让高敬义抓狂的是,江小白明明在跟叠罗施眉来眼去,但他说的话却是义正言辞。
    江小白这一套本事现在已经被程处默学去了,老程家祖传的狡黠再加上江小白这一套让高敬义相信,老程家的下一代家主定会是个妖孽般的人物。但是高敬义也有理由相信,不管将来大唐的世家子能出多少妖孽,但最终都会屈服于江小白这个大魔头的淫威之下。
    如今高敬义走了换上了高敬孝,大家可以稍微放松些了,毕竟色爷算是自己人嘛,一些不该说的话,说的不合适的话,无关痛痒的话,都会被高敬孝抹杀。如此一来,众人舒坦,太极殿里的那位也会舒坦,至少不会被气的揪胡子了。
    江小白直接把叠罗施灌倒在地,他哈哈大笑着一溜歪斜走出大帐。
    草原上的夜景美极了,让人禁不住沉醉其中,在这静美的夜晚,江小白那还没完全变声的公鸭嗓子越发的刺耳。
    江小白:“人生啊,他就是这个样子滴。着身边的人啊,总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来来去去,去去来来。都特么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要到哪去,你们该来来该去去,凭啥遇到我?我承认我很帅,但帅不是我的罪,你们不能因为嫉妒就来折腾我,更不能折腾我的心。你们不知道,善良的人的心他不禁折腾。你们这帮自私自利的家伙,就知道自己满足不管别人难受。高敬义,你管的远远的。萨摩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阿琴,我想你了。”
    扑通一声,小白栽倒在地,手里的酒坛滚出老远。直到被一只马蹄子踩住。一张马嘴将酒坛盖住,随后那酒坛就被那马嘴叼着离开地面,然后逐渐变成底朝上。
    吧嗒,咵啦。酒坛掉在地上,那喝了半坛酒的枣红马迈着醉步来到小白身边。
    它唏律律长嘶一声,然后趴在地上,四只蹄子蹬踹两下之后就打起了呼噜,江小白翻了个身抱住枣红马的脖子。
    “阿琴你来了。小玉,抱抱,呼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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