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特的弟弟一看就是个性子火爆人,当他看清楚小白等人都留着汉人发髻的时候,这孩子立刻变得满脸嚣张。
    “你们是汉人,你们穿着我们的铠甲打着我们的旗号来到我们的地盘上肯定不会干好事儿。你还射死了我阿哥的马,你们跑不了啦,别看你们人多我可不怕你们。这附近就有我们的人,有胆子的你别跑!”
    小白:“答非所问啊乖孙,爷爷问你知不知道爷爷是谁。”
    “我管你是谁,到了我们的地盘上就得听我们的,不然就杀了你!”
    小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上这么个混蛋玩意儿还真是点子够背。乖孙,爷爷告诉你,整个敕勒川都是爷爷的,你还想上爷爷往哪跑哇。乖孙,把你的人叫来吧,快点!”
    穆特他弟弟本来是想吓唬一下小白,没想到人家不吃这一套,这孩子顿时就觉得自的脸被结结实实的抽了个大嘴巴子,这还的眼睛立刻就红了。这孩子正要破口大骂,却特勒拦住。
    突厥人生性如狼,见便宜就上遇到硬茬子就怂。本来穆特也在暗中直戳他弟弟,意思是弄清楚对方是谁再耍横。没想到他弟弟这个愣头青上来就犯横,结果很无趣不仅没吓到小白反而把局面弄僵了。特勒知道自己的弟弟脾气火爆,从来都是动刀比动脑快,所以特勒及时制止了他弟弟的不理智行为。
    穆特斜了一眼巴腊琴的爹,意思是让那家伙说点软乎话,把僵持的局面弄缓和。可特勒低估了他弟弟维护自己脸面的决心,就在巴腊琴她爹迈步上前弯腰行礼准备缓解双方关系的时候,穆特的弟弟拔出腰间的牛角号就吹。
    嘟,嘟嘟嘟~~~~~
    号声响起,巴特勒和巴腊琴她爹吓了一大跳。小白那一方的人连眼皮都不带眨一眨的,可穆特却急眼了。因为他弟弟吹的是强敌来犯,召集军队集结的号令。
    虽然突厥是个啥啥都不严谨、规矩律法几乎没有的国家,但涉及到军队号令还是规定的比较多的。类似这种号令,如果没有设(将军)以上官员下令的话,轻易是不能吹的。
    吹了之后,如果真是强敌来犯也就罢了,如果是虚惊一场的话,那这个吹号的人可就惨了。他会被吊在高杆上被风干,他的家人财产会被瓜分。就连他的亲戚也得挨罚,你说穆特能不急眼吗。
    穆特一拳将他弟弟打倒在地,夺过牛角号扔的远远的,随后他单腿蹦跶着来到小白近前。
    木匠:“来者止步!再敢靠近,立斩不饶!”
    木匠的突厥话说的是字正腔圆声如洪钟,震得穆特俩只耳朵里嗡嗡作响,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小白揉揉耳朵回头对木匠说:“您以后跟我错开一些,不要把嘴着我的脑袋吼,记住了没?”
    木匠:“记住了,郎君!”
    小白满意地点点头,当他回头看着穆特的时候,那脸色变得阴沉似水。
    穆特堆起一脸的笑容说到:“这位贵人,我叫穆特,原本是百人长,后来腿断了一条眼瞎了一只就不再冲杀了。我现在是伯克,在敕勒川也算是说话算话的人。客人如果是来做生意的可以跟我说,我身边这位就是交易人,他会说汉话,也是个诚实的人。和我们做生意,你是不会吃亏的。”
    小白:“嗯,你还算识趣。还是那个问题,你知道我是谁吗?”
    穆特:“不知道。”
    巴腊琴:“你这个瘸腿瞎眼心黑的老穆特,你除了会欺负人还会干什么,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你好过!我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位是突厥大可汗亲封安禅具尼,莫贺咄设叠罗施最信任的贺兰苏尼阙,敕勒川之主,白马部小汗江尚江小白。他还是个喀木,大喀木。是他救活了叠罗施,所以大可汗把敕勒川都给了江小白,他现在是整个敕勒川的主人!穆特,你这个老坏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人了!”
    小白满意的回头看着巴腊琴,并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笑容。
    巴腊琴:“嗯。是娘和大姨教我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白:“以后像后半句那种没用的话就不要说了。对我,你一定要充满信心。要把有关我的一切理直气壮地告诉别人,别犹豫也别怀疑。刚才这句话的后半句收回,只留着前半句就好。”
    巴腊琴:“嗯!对了,他就是那个想用粮食和食盐换我的穆特。那个是他的弟弟,是他弟弟看上了我,然后穆特也看上了我,然后穆特就找了我爹。那个人就是,就是我爹。”
    当小白再回头时,只见巴腊琴她爹已经跪在地上了,而穆特和他弟弟却还站着。
    色爷:“哎哟,还挺硬气呀,你俩是不是不信啊?”
    穆特其实已经信了一半了,可是他弟弟却根本不信。
    “我们突厥汗国从没有一位大可汗会任命一个汉人当这么大的官儿。就算你是大可敦的人,你也只能在定襄城那里做隋王的官儿,这是大可汗定的规矩。你说你是这是那不好使,要不你就拿出凭证,要不你就跟我打一架。敕勒川可不是随便来个什么东西就能当主人的,你敢吗!”
    色爷:“你眼睛瞎呀,没看见那块招牌吗?那可是叠罗施亲手交给我家郎君的,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要我家郎君是代表叠罗施管理敕勒川。换句话说,你见到我家郎君就等于见到叠罗施本人一般。这牌在上有你们的文字,自己看!”
    穆特的弟弟:“我不识字,我们自己的和你们汉人的字我都不认识。叠罗施的金牌我见过,没这么大,你们骗我。”
    小白:“没文化真可怕,你们突厥人到底是咋治理国家的,这特么还有没有一点王法和威信了。老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被一帮看家狗鄙视,这可真是叔可忍,婶儿不可忍!穆特,爷爷懒得跟你废话。刚才你打了我的人,杀了他的羊,弄倒他的毡包,这是在打我的脸啊。我给你个机会,你必须跪地磕头跟他道歉,然后把你家所有财产都送给他做赔偿。至于巴腊琴,从现在开始她是我的人了,听清楚没有。”
    穆特:“贵人,那个老汉人可是被大可汗轰到这受苦的中原大官儿,他是你的人?那你也是中原的官喽。你一个中原的官跑到敕勒川来撒野,嘿嘿嘿。巴腊琴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穆特的弟弟:“你一个汉狗胆敢跟我们突厥勇士这么说话,我们是不是把你们杀得少哇!穿的人模狗样的跟我这装,你当我怕你不成!滚!再不滚蛋,爷爷砍了你!”
    噌,嘶,哐,嗡~~~~~~
    小白出手了。噌,是长刀出鞘之声。嘶,是锋利的刀刃切断肌肉筋腱、血管、气管和骨骼的声音。哐,是长刀入鞘的声音。嗡,是长刀出鞘时发出的颤音在回荡。
    小白是右手出刀的,但是现在他的右手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他右手的食指还像一秒钟之前一样悠闲地卷着大青马的鬃毛,似乎根本就没干过别的一样。
    色爷双眼冒出了骇人的精光,他表面平静,其实内心里犹如山崩海啸一般。刚才小白那一刀出刀收刀之迅疾,劲力运用之巧妙,实在是世间少有,就连色爷自己都不敢保证能超得过小白。
    色爷心中暗道:“这小子藏得够深。这已经不是高手了,已经算得上是登峰造极啦。天,我若与之对战,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住。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江尚吗?”
    色爷表面上是处变不惊的,但是木匠、铁匠和石匠还有些部众此时却一个个脸上冒光,他们挺胸仰头,双眼从眼犄角那里蔑视这穆特三人。
    戒色嘴角笑了一下,随后继续双掌合十,低眉顺眼的诵经,只是那经文是用来超度亡灵的。
    这也就是一眨眼的过程,原本嚣张喝骂的穆特他弟,此刻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右手握在刀把上,已经抽出了半截的弯刀就像被定死了一样定在那里。
    穆特推了推他弟弟。
    “阿弟,阿弟?”
    穆特弟弟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紧跟着脑袋垂了下来,斗大的脑袋越垂越低,最后就像是从树枝上掉下来的苹果一样,噗通一声砸在地上,随后咕噜噜的滚出老远。
    鲜血从切口平整的跟镜子面儿一样的脖腔里喷了出来,无头的身体轰隆一声向后栽倒,重重的砸在草地上。
    穆特:“阿弟!阿弟呀~~~~”
    白马部的部众们上前一步刀枪并举弓箭上弦对准了,伏尸痛哭的穆特和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扎进草里的巴腊琴的爹。
    嘟嘟嘟嘟!
    咵啦啦啦。
    远处跑来十几个突厥骑兵,为首的是一个十人长,还没等他们靠近就被一阵箭雨拦住。
    木匠举着招牌催马上前吼着:“大可汗亲封安禅具尼,莫贺咄设叠罗施最信任的贺兰苏尼阙,敕勒川之主,白马部小汗,江尚江小白在此,你等还不下马行礼!”
    那十人长可不像特勒那样废话多,他听了木匠的喊声之后立刻跳下马来弯腰弓背双手手心朝上举过头顶,快步跑到小白马前跪倒在地。
    十人长:“尊敬的安禅具尼,睿智的贺兰苏尼阙,伟大的敕勒川之主,勇武无比的白马部小汗。您的仆人巴拉虎向您致敬,请问我的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巴拉虎的话让谁听了都觉得舒坦,白马部的部众们各个面带笑容,就连色爷也对这位十人长投去赞许的目光。
    然而江小白却端坐马上,对这位恭恭敬敬的十人长不理不睬。
    戒色:“郎君冥想啦,切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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