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析深深的看了宁青青一眼,眸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见。”被他看得心里犯杵,宁青青挥挥手,扭头就走。
    一直走到楼下,宁青青才再次回头,不见裴泽析的身影,松口气的同时,心底升起些许的失望。
    她拍拍自己肉嘟嘟的脸,望着天上的圆月,暗叹,春天到了吗?
    翌日,宁青青在图书馆看了一天的书,刚到家还未脱鞋,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是裴泽析的来电,宁青青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接了电话,便马不停蹄的往别墅赶。
    两个孩子哭着要她,她听到孩子哭就着急。
    到了别墅,却不见两个孩子,只有裴泽析一个人在游泳池里游泳。
    “孩子们呢?”她站在游泳池边,左顾右盼,以为孩子们躲起来了。
    裴泽析不语,靠在池边,抿了一口红酒,微眯着深邃的眼,若有所思的凝视宁青青。
    她穿着正红色的毛衣,深蓝色的微喇牛仔裤,很朴素的模样,看起来还算顺眼。
    被裴泽析盯着看,宁青青虽然面沉如水,心中却小鹿乱撞。
    就在她心慌意乱之时,裴泽析戏谑的声音传来:“宁青青,为什么你总是很不耐烦的表情面对我,难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宁青青语气生硬的回答:“是啊,我确实很讨厌你!”
    “呵,讨厌可以,但别爱上我!”裴泽析甩了甩头,晚上喝得有点儿多了!
    “放心吧,我绝对也不会爱上你,孩子们呢?”
    裴泽析深邃的眼眸在宁青青的脸上打转:“就那么着急孩子?”
    “我不着急孩子难道着急你?”宁青青撇撇嘴,不屑的说。
    裴泽析眉峰一聚,目光冷了几分,将空酒杯递了过去:“去给我倒一杯。”
    “哦!”拿着酒杯,宁青青往吧台走,寻思着刚才裴泽析的异样,他好像在生气,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再看过去时,他已经一头扎入水中,强壮结实的手臂有节奏的挥出水面,带动背部有型的肌肉,他的身材,是最美的风景线。
    畅快的游了一圈,裴泽析停在池边休息,接红酒时,意外的碰触到了她的手指,宁青青心慌的缩回手,藏匿在身后。
    将她下意识的小动作看在眼中,裴泽析嘴角弯起邪魅的笑,快速的伸手抓住她的衣角,硬生生的将宁青青拽入水中。
    “咳咳……咳……”突然落入水中的宁青青呛了满鼻子满嘴的水,双手紧紧搂着裴泽析的脖子,咳得撕心裂肺。
    裴泽析唇畔噙笑,盯着宁青青的领口,眸色越发深沉。
    湿透的毛衣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轮廓完美的呈现在裴泽析的面前。
    他伸出手,摆弄一番,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宁青青羞红了脸,艰难的止住咳嗽以后爬上了岸,一身湿重,叹口气,拧了一把毛衣上的水。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裴泽析,淡然的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可恨的裴泽析总是以捉弄她为乐,什么时候她才能和他有平等的地位,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我让你走才准走,去,把衣服换了。”
    话音一落,裴泽析扑通一声潜入水中,完美的躯体在水面划出层层涟漪,荡进宁青青的心头。
    “不”字卡在宁青青的喉咙里说不出来,就算被他戏弄被他呼来喝去,也没办法拒绝他。
    宁青青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自己的逆来顺受,也讨厌自己的委曲求全。
    她没搭理坏笑的裴泽析,径直上楼,去了主卧---她和裴泽析的婚房。
    墙上还挂有他们结婚那天拍的照片,没有另外拍结婚照,婚礼上拍的照片就是结婚照。
    盯着照片,她不禁想起婚礼的一幕幕,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
    衣橱里有不少她留下的衣服。
    宁青青挑了件红色的卫衣,黑色的运动裤,胖了之后穿什么都不好看,她也不再费心搭配,衣服能穿上身就行了。
    回到游泳馆,裴泽析已经从池子里起来了,腰上围着浴巾,倚在吧台边喝酒。
    “过来陪我喝酒!”招呼宁青青到旁边,他把酒杯塞到了她的手里。
    “谢谢。”
    接过手中,宁青青心虚的看着酒,不敢与裴泽析对视。
    抿上一口拉菲,裴泽析淡淡的开口:“今晚我陪贺粲辉喝了很多酒!”
    “哦!”
    感觉贺粲辉人不错,宁青青想起他,微微的展露了笑颜。
    酒杯在手中晃动,猩红的液体波光流转,凑到鼻边闻闻味道,并不入口,她轻睨一眼对坐的裴泽析,不知他是否又要折腾她。
    来的路上,她特意去买了盒避……孕套,放在提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胃还没好?”
    见宁青青不喝酒,裴泽析淡淡的问。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好了!”
    “难道要我喂你喝?”裴泽析坏坏的一笑,把宁青青手中的酒杯夺了过去,含了一口在嘴里,朝她凑过去。
    “你好讨厌!”宁青青别开脸,不喝他喂过来的酒。
    他根本不顾宁青青的抗拒,捧着她的脸,把那一口温热的酒度入她的口中。
    酒很香很醇,还有裴泽析特有的味道,宁青青心神一荡,竟格外喜欢那种味道。
    “蠢女人!”裴泽析加深了这个吻,灵巧的舌把她搅得七荤八素,然后一把将瘫软的宁青青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朝他们的婚房走去。
    他还未与她在婚房内洞房花烛,今晚,是个不错的时机,弥补这个缺憾。
    宁青青靠在裴泽析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下,咚……咚……咚,她的心脏也随之起伏。
    满满的情愫从呼吸间溢出,流淌在静谧的空气中,她闻到了荷尔蒙急速分泌的奢靡。
    被裴泽析放在主卧的床心,宁青青突然弹了起来,急着要下楼去拿拦精灵,却被裴泽析拽住:“你去哪里?”
    “我……去拿拦精灵,来的时候买了一盒。”
    她低声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不喜欢用!”裴泽析一把就拉她上了床,压在她软绵绵的身子上:“你现在应该是安全期吧?”
    “安全期?”
    安全期怎么算,她还真不知道。
    “前七后八,你不知道吗?”连他都知道,蠢女人,这点儿常识都没有,真是笨死了!
    宁青青茫然的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白痴!”在她的鼻子上印下湿热的吻,裴泽析突然翻身躺在了旁边:“给你二十秒钟的时间,快去拿!”
    “哦!”宁青青翻身爬起来,连鞋也顾不得穿,心急火燎的往游泳馆跑。
    她不想再吃紧急避孕药了,是药三分毒,她好怕因为吃药把月经周期弄乱,或者内分泌失调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跑得气喘吁吁,宁青青把拦精灵扔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买了……那家药店……最贵的……八……八十多呢……”
    裴泽析鄙夷的瞅一眼那盒套套:“八十多还贵?”
    “当然了,我看了一下,一般的就二三十块钱一盒,还有十多块钱的,这个可是那啥中的劳斯莱斯哦!”
    “呵,蠢女人!”
    宁青青站在床边,指着墙上的结婚照说:“你看你,还是和四年前一样,没一点变化,可是我,丑了好多胖了好多!”
    顺着宁青青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裴泽析的目光便被照片中微笑的女人吸引了。
    他腾的一下跳起来,凑近看:“这真的是你?”
    “废话,不是我是谁?难道你还和别的女人结过婚?”宁青青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也太夸张了吧,难道看不出是一个人吗?”
    “呵,看不出来!”裴泽析回头,细细端详鼓着腮帮子的宁青青,故作深沉的说:“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比以前更漂亮呢!”
    “漂亮就怪了,结婚的时候怀孕已经两个月了,我才九十斤啊,现在……”宁青青痛心疾首的爆出一个惊悚的数字:“一百三十三呢,以前是一尺七的腰,现在二尺四……”
    这还是得了胃炎之后瘦了十几斤的体重,宁青青越说越觉得自己没救了,这辈子恐怕只能与肥肉为伍。
    看她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裴泽析心弦一动,迫不及待的把她拉到床上蹂躏。
    过瘾之后两人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宁青青半梦半醒间突然睁大眼睛,问了一个连她自己也很吃惊的问题:“你和白夏薇分手了?”
    裴泽析剑眉一蹙,淡淡的回答:“没有!”
    “没分手?”
    尾音拖得老长,宁青青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晚上和我睡,还和她保持男女朋友的关系,你真是……太过分了!”
    不得不说,他果然精力旺盛,不当鸭子真是暴殄天物。
    裴泽析的大手在宁青青的背上游走,漫不经心的回答:“别说她现在只是我的女朋友,就算结了婚,也照样不能管我。”
    这些年宁青青也接触了不少有钱人,知道越是有钱的男人就越是不安于室。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要当好这种男人的老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功夫自然得练到家。
    想想自己,以前不也是吗,虽然顶着裴泽析妻子的名份,却从来不过问他的事。
    他在美国四年,她一次也没去找过他,更没给他打过电话。
    没有夫妻情分可言。
    “好吧,你赢了!”当他妻子的时候没资格管,现在,她更没资格管。
    宁青青裹着被子躺下去,背对着裴泽析。
    她顿时睡意全无,却仍强迫自己入睡。
    劳作之后的裴泽析累了,很快进入了梦想,而宁青青却一直睁着眼,看着他的俊脸,心痛如绞。
    第二天,天还没亮裴泽析就起来了,又折腾了宁青青一番,才精神抖擞的出门,去给裴芷依开婚车。
    宁青青全身发软,躺在还有裴泽析余温的床上,浑浑噩噩的不知道睡了多久。
    听到车声,宁青青连滚带爬的起来穿衣服洗脸刷牙,下楼去,看到醉醺醺的裴泽析和贺粲辉两人在司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进了门,坐在沙发上,还在嚷着要喝酒。
    宁青青连忙进厨房去冲了醒酒汤出来,放在茶几上想叫裴泽析喝,却被他一把拉入怀中,当着众人的面,就在她的嘴上放肆的啃了起来。
    熏人的酒气让宁青青皱眉,使劲的推他:“裴泽析,开放开我……放手……”
    “泽析!”
    裴泽析正啃得起劲儿,白夏薇就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眸底一暗,扭头就走了出去。
    “裴泽析,白夏薇……白夏薇也来了……”
    宁青青惊慌失措,奋力推开他的嘴,指着门口:“你快去把她追回来!”
    “要走就走,我才不去追……哈哈……”裴泽析醉意阑珊,冲着贺粲辉大笑:“你说我这老婆好不好,还让我去追别的女人?”
    “好!好!”贺粲辉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天下第一好!”
    裴泽析得意的挑了挑眉:“那是当然了。”
    “裴泽析,你快起来,白夏薇真的走了!”宁青青又气又急,裴泽析这酒疯发得,真是无药可救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白夏薇又进来了,坐在裴泽析的旁边,点燃一支烟:“麻烦你给我也倒杯水!”
    “好!”宁青青愣了一秒钟,转身进了厨房,心脏还在扑腾普扑腾的乱跳,拍拍胸口,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给白夏薇倒了杯水,宁青青拘谨的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裴泽析和贺粲辉耍酒疯。
    白夏薇沉着脸,坐在那里抽烟。
    一支接一支,别墅的客厅弥漫着缭绕的烟雾,她抽的烟味道很好闻,不但不呛人,还有薰衣草的香味,就连平时闻不惯烟味的宁青青也没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裴泽析,明天你陪,陪我去找她……”贺粲辉瘫在沙发上,完全不顾形象的把腿放上茶几,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醉话。
    “明天没空,我忙,你自己去找她……”
    裴泽析的头枕在沙发靠枕上,仰望天花板,只觉得一阵阵的眩晕。
    “你不陪我去就……就算了……我自己去……”贺粲辉仿佛看到了他爱的女人,蓦地伸出手,要抓住那一缕倩影:“阿暖……你不要再躲我……”
    裴泽析勾起嘲讽的笑:“为了一个女人你至于吗?”
    “你不懂……不懂……这就是爱情……”贺粲辉的手搭在裴泽析的肩上,故作深沉的说:“爱情是什么,是让你魂牵梦萦……是让你寝食难安,是……是爱上了就一辈子忘不掉……”
    大力推开贺粲辉,裴泽析不屑的说:“少来恶心我……”
    “我就恶心你……”
    贺粲辉也不甘示弱,把裴泽析一推,他就倒在了白夏薇的身上。
    枕着白夏薇的腿,裴泽析舒服得不想起来,长长的喘了口气,挪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仰视白夏薇。
    “夏薇……夏薇,你说,爱情是什么?”他伸出的手,触到了白夏薇的脸,当着宁青青的面,就摸了起来。
    白夏薇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由着裴泽析摸个够。
    她意味深长的朝宁青青看了一眼,捻灭手中的烟,捧着裴泽析俊朗的脸,专注的与他对视。
    笑容在她的唇畔绽放:“爱情就是喜怒哀乐不再由着自己。”
    宁青青坐在那里,有被孤立的感觉,白夏薇的裴泽析的眼中只有彼此,她不想介入。
    收拾起受伤的情绪,她悄悄的上了楼,把他们的谈笑风生都关在了卧室门外。
    爬上还有余温的床,她盖上被子,满鼻子都是裴泽析的味道。
    裴泽析是真的喝醉了吧,所以明知道她在这里,还把白夏薇带过来。
    被折腾得太狠,她睡了一天,也没有吃饭。
    宁青青感觉头特别的沉,精神状态很差,连恨他也没有力气。
    她回床上,望着床头的结婚照难过。
    胃饿得发痛,宁青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实在熬不住她才鼓起勇气下楼,意外的发现,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没人才好。
    冰箱里有新鲜的蔬菜水果,鱼肉鸡蛋也一应俱全。
    没心情做饭,宁青青只煮了两个鸡蛋,简简单单的吃完就想上楼继续睡觉,只有睡着了才不会胡思乱想。
    她已经烦得大脑一团浆糊了。
    走到二楼的偏厅,宁青青看到白夏薇裹着条浴巾从另一间主卧走出来,那是裴泽析结婚前一直居住的房间。
    空置了四年,又重新被使用。
    “我没醉,拿酒来,快拿酒来,我还没喝够……”
    宁青青听出那是裴泽析的声音,心像针扎般的痛。
    她面无表情的朝房间里瞥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虽然身上裹着浴巾,但白夏薇并未表露出尴尬的神色,大大方方的说:“泽析要我陪他喝酒,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用了,你们慢慢喝,喝尽兴!”宁青青淡淡的回答,刻意忽略了心底的痛楚。
    与白夏薇擦身而过,宁青青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
    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白夏薇的身材太好了,走起路来摇弋生姿,勾魂夺魄的美,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也会被吸引。
    躲进房间,宁青青只要一想到裴泽析和白夏薇要做热身运动,就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静悄悄的夜色中,除了花园里的虫鸣,她就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白夏薇取了酒回来,对躺在床上的两个男人特别无语,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竟然还嚷着要喝酒。
    她把两瓶红酒放在桌上,凑到床边,拍了拍裴泽析的脸:“泽析,酒拿上来了,起来继续喝啊!”
    “倒满,倒满……”裴泽析含含糊糊的说。
    “好,倒满!”白夏薇无奈的摇摇头,真的按照裴泽析说的那样,把两个高脚杯倒满。
    白夏薇听到裴泽析均匀而低沉的呼吸声,侧头一看,两个男人竟然都已经睡着了,而她还傻傻的替他们倒酒。
    拉了被子给两人盖上,白夏薇进浴室去洗澡。
    她换下来的羊毛裙孤零零的躺在浴缸边,被裴泽析吐出来的醒酒汤一泡,红色的羊毛裙失了它挺括艳丽的美感,变得不再适合穿着。
    冲过澡之后,白夏薇在裴泽析的衣橱内挑了件白衬衫和沙滩裤穿上,甩甩湿漉漉的长卷发,走出房间敲响了对面的门。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宁青青翻身爬了起来,走到门口,怯怯的问:“谁?”
    “是我,你有没有吹风机,借我用用。”
    白夏薇的声音让宁青青汗毛倒立。
    她慢吞吞的打开门,看到白夏薇穿着裴泽析的衣服,心又痛了起来。
    “你等等,我找一下!”宁青青转身回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吹风机,白夏薇也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去。
    随手按亮了水晶灯,白夏薇一眼就看到宁青青和裴泽析的结婚照。
    虽然不能在照片中的两人脸上看到新婚的喜悦,但白夏薇依然嫉妒得胃里直冒酸水。
    他们结婚那天,她哭得眼睛都肿了,现在想起依然难过得几近窒息。
    宁青青找到吹风机,转身看到白夏薇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结婚照,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让她心里直发毛。
    “给你!”把吹风机递给白夏薇,宁青青漫不经心的说:“一直没时间过来把结婚照取下来扔掉。”
    “现在不是时间吗?”
    白夏薇把吹风机放在床上,一本正经的看着宁青青说:“要不要我帮忙?”
    宁青青怔了怔,点点头:“好啊,谢谢你!”
    两人一起站在床上,小心的扶着结婚照的边框往下取。
    “好重哟!”宁青青完全没想到这水晶相框这么沉,两个人抬也很吃力。
    相框不但重还很宽大,比宁青青高出少许,但没白夏薇高。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抬着结婚照放地上,白夏薇提议道:“抬院子里去吧!”
    “好!”
    两人一前一后,把巨大的结婚照抬下了楼。
    走到门口,白夏薇的手突然一松,宁青青根本招架不住,结婚照直挺挺的落在了花岗石地板上,“铛”的一声巨响,顷刻间便摔得四分五裂破烂不堪。
    “对不起,我刚手滑了。”白夏薇冷冷的看着摔碎的结婚照,暗爽在心头,嫉妒得冒酸水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事,本来就是要拿去扔掉的。”宁青青无所谓的摆摆手,找来扫帚和垃圾筒清理地面。
    白夏薇双手环抱胸前,轻蔑的看着宁青青问:“怎么自己动手,没佣人吗?”
    “佣人不在。”宁青青淡淡的答,她做惯了这些事,也没觉得有何不同,她本来也没有什么身份可言。
    宁青青手脚麻利的把地上的水晶碎片收拾干净,虽然相框摔坏了,可照片还是好好的。
    把巨大的照片靠墙立起来,宁青青犯了难,到底是撕掉还是烧掉?
    “怎么,舍不得了?”白夏薇凑到照片前,戏谑的问。
    宁青青摇摇头:“没有啊,我只是在想怎么处理。”
    婚也离了,还有什么舍得舍不得。
    这照片,已经没有它存在的意义,留着,也不过是徒增伤感。
    白夏薇提议:“不然烧了吧!”
    烧成灰烬,再痛快不过了!
    “好!”
    宁青青进厨房找来打火机,白夏薇已经帮她把照片撕成了几大片。
    看到已经撕成碎片的结婚照,宁青青脸上的肌肉僵硬得挤不出任何表情。
    白夏薇迅速夺过宁青青手中的打火机,很快将照片点燃。
    火一燃起来,照片顷刻间烧成了焦黑的一团,扫进垃圾筒,地上还有清理不净的污迹。
    “你爱过裴泽析吗?”白夏薇突然问。
    宁青青心头一跳,想也不想的回答:“没有!”
    “那就好,没爱过就不会痛苦,有的时候我也希望自己没有爱过裴泽析。”
    爱上裴泽析是她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明明知道不可以爱,她还是死心塌地的爱了,心酸心痛心碎,也只能独自咽下爱情的苦果。
    “嗯!”拿纸巾把地上的污迹擦干净,宁青青站起来对白夏薇说:“你不上去陪裴泽析吗?”
    “他们睡着了。”
    白夏薇拨了拨湿漉漉的长发,手掩嘴,打了个呵欠:“今天去给芷依当伴娘,累死我了,把头发吹干,我也要睡了。”
    两人上了楼,白夏薇看到空荡荡的墙壁,满意的笑了。
    她就在宁青青的房间吹干头发,也不急着走,坐在沙发上和她聊天。
    白夏薇白皙的手指捻起自己的长发把玩,笑着问:“听说你和裴泽析在结婚前只见过一次面?”
    “是啊,一次!”宁青青苦笑着点头,那一次,就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一次你就怀了双胞胎?”
    不等宁青青回答,白夏薇又急着问:“他没戴套?”
    这么直白大胆的问题让宁青青很囧,摇摇头:“记不得了,应该没戴吧!”
    白夏薇肯定的说:“如果戴了,你就不会怀孕!”
    “嗯,也是!”脸蓦地红了,宁青青羞涩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发呆。
    “实话跟你说,我和裴泽析在一起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不戴套的时候。”
    白夏薇自嘲的笑笑,也许在裴泽析根本不希望她怀孕吧,就算明确的告诉他是安全期,裴泽析也会固执的把套戴上。
    宁青青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白夏薇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她呐呐的点头:“哦!”
    白夏薇突然看到床头柜上有个盒子,走过去信手拿了起来。
    “这是你买的?”她面不改色的问,好像手里拿的不是拦精灵这样私密的东西。
    “嗯!”
    宁青青红着脸,点了头。
    真是糗到家了,昨晚用过之后忘记藏抽屉里,现在被白夏薇逮个现行,真是再难堪没有了。
    只希望她别借题发挥又打人。
    宁青青甚至已经做好了防御反击的准备。
    “我就知道不可能是裴泽析买的,他从来不用这种牌子。”把拦精灵扔回去,白夏薇优雅的转身:“我去睡觉了,晚安!”
    听到白夏薇进了隔壁的房间,宁青青突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火速把那盒拦精灵藏在床头柜抽屉的最里边。
    等隔壁没有了声音,宁青青才悄悄的开门出去,到对面裴泽析的房间看看才能安心。
    她打开门,满屋子的酒气扑面而来,裴泽析和贺粲辉同床共枕睡得真香,浑然不觉枕边的不是梦中人。
    也许是酒喝得太多,裴泽析还打起了呼噜,不算大的声音惹笑了宁青青,
    她轻手轻脚的离开,不忘把灯给关上,让他们能睡得更好。
    ……
    翌日,贺粲辉又去找裴泽析,在他的办公室里唉声叹气。
    被贺粲辉烦得心浮气躁,裴泽析把手里的报表往办公桌上一扔,不耐烦的呵斥:“喂,你有完没完,不就是个女人吗,干嘛表现得像天塌下来似的。”
    “我的天确实是塌下来了。”
    贺粲辉躺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回忆过去的快乐时光,唇畔那一丝丝笑苦涩得让人心痛。
    “你爸叫你去相亲,怎么不去,说不定相上个看得对眼的,就可以把她给忘了。”
    裴泽析重重的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烟,一边同情贺粲辉,一边庆幸自己从来没为女人伤过神,女人也不值得他伤身。
    “唉……我哪里有心情去相亲,不如你替我去。”
    贺粲辉心如死灰,他的眼中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我才没那么闲,忙得要死!”
    裴泽析希望能在下班前把工作完成,然后晚上的时间就可以和孩子们见面。
    当然,还有孩子妈,也是他迫切想见的。
    这种感觉也许就是书上所说的归心似箭。
    贺粲辉突然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晚上陪我喝酒!”
    “算了,我晚上还有事,你找别人。”
    裴泽析敬谢不敏,直摇头,连着酗了几天的酒,他可不想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有孩子的人不比单身,可以随意挥霍时间和健康。
    “不然把你的前妻后妻都叫出来,我看她们俩也相处得挺好,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正好可以培养感情。”贺粲辉调侃道。
    裴泽析脸色一沉,有几分不悦:“什么前妻后妻,我和白夏薇还没结婚,不知道就别乱说!”
    “现在没结婚,那以后呢,结不结婚?”把注意力转移到裴泽析的身上,贺粲辉的心情好了一点儿。
    “不知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娶白夏薇的打算。
    结过一次婚以后,便对结婚这种事没什么兴趣。
    在他看来,只要双方有感觉,谈一辈子的恋爱,也未尝不可以。
    贺粲辉咋咋呼呼的说:“如果我是你,就和宁青青复婚,一家人在一起多好,你那双胞胎儿子,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昨天当花童,一出场就惊艳了,比他们老爸帅得多!”
    复婚复婚,最近他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词。
    每次他回家吃饭,老妈都会反复提起。
    裴泽析总是嗤之以鼻,不容易解脱了,怎么可能再自投罗网。
    让老妈说去,他就是不出声,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就出,没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不过从贺粲辉的口中说出来,却在裴泽析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勾起了他对宁青青的想念。
    早上虽然才见过面,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若不是听白夏薇说起,他还不知道结婚照被宁青青烧掉了。
    虽然结婚照早该处理,可真的处理的时候,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
    见裴泽析不说话,贺粲辉又开口:“怎么,考虑一下复婚吧,不然等宁青青跟了别的男人,你可就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了。”
    “别说了,你不嫌烦,我还嫌烦!”
    裴泽析抓起桌上的一本书就朝贺粲辉扔了过去:“把嘴闭上看书,等我忙完晚上才有时间陪你去喝酒!”
    “好嘞,不打扰你!”
    贺粲辉接住了飞过来的书,一看是本《企业管理》,这种书纯粹是纸上谈兵,他才懒得浪费时间。
    他把书扔在茶几上,躺下去睡觉还舒服些,宿醉虽然能忘记烦恼,可也让他一整天昏昏沉沉。
    沉默了许久,贺粲辉突然说:“如果你没有复婚的打算,应该不会阻止青青寻找属于她的幸福吧?”
    “你什么意思?”裴泽析剑眉一拧,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觉得她挺不错,减减肥,应该会更不错。”贺粲辉笑道:“是我喜欢的类……”
    “型”字还未出口,一个文件夹飞了过来,险些砸到他的俊脸。
    裴泽析不悦的吼:“滚!”
    ……
    夜幕降临,裴泽析被贺粲辉拖到他们以前常去的酒吧“yesterday”。
    所有的烦恼都抛在昨天,今天只要快乐的享受生活。
    这便是酒吧老板取这个名字的原因。
    两个极品大帅哥一落座,马上吸引了寂寞的莺莺燕燕。
    不耐烦的赶走那些如饥似渴的女人,裴泽析和贺粲辉一杯又一杯的喝闷酒。
    裴泽析有所保留,没有舍命陪君子的使劲喝,把贺粲辉灌醉以后便送他回了家,自己再驾车去找宁青青的住所。
    他站在楼下望一眼,房间里漆黑一片,看看时间,才十点多,难道她就睡了?
    裴泽析知道开门密码是孩子的生日,畅通无阻的进了门。
    他没开灯,准备轻手轻脚的进浴室冲完澡再钻热被窝,给宁青青一个惊喜。
    可他的眼睛一时半会儿没适应黑暗,一脚就踢到了小凳子。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宁青青,她吓得翻身爬起来,摸摸索索的操起擀面杖。
    也许是快过年了,最近小区里时常有小偷光顾,一想到有可能是小偷,宁青青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就算屏住呼吸,她仍然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
    握着擀面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突然听到浴室里有水声。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来的人是裴泽析!
    从高度的恐惧中缓过劲儿来,她的腿一软,瘫坐在地。
    手上的擀面杖也滚得不知所踪。
    歇了一会儿,宁青青缓缓的站起来,三步并两步冲到浴室门口。
    裴泽析没锁门,她一把推开,压低声音指责他:“你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小偷。”
    站在莲蓬头下淋浴的裴泽析转过身,羞得宁青青赶紧捂了眼睛,调头就跑。
    不多时,裴泽析钻进了被窝,抱着宁青青问:“你胆子真小?”
    “你不知道,最近小区里好几家被偷了,床下面藏着你送的两条钻石项链呢,不然我才不会害怕。”
    被裴泽析抱着,宁青青虽然动弹不得却感觉安心了许多,想起刚才的惊吓,仍然心有余悸。
    “既然这么不安全,你们还是别在这里住了,搬回别墅去,让司机每天接送。”
    裴泽析揉着她怀里的气球,凑到她耳边温柔的说。
    “算了,多麻烦的!”
    她不想再过那种奢侈的生活,而且那种生活也根本不适合她。
    就算在别墅住得了一时,也不可能住一辈子。
    早晚要搬出来,还不如现在就适应这样简单的生活。
    裴泽析不以为然的说:“有什么麻烦,又不要你开车!”
    “真的不用了,我会劝我爸妈过来陪我一起住,到时候就不怕了!”
    不怕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就是爸妈搬过来以后,裴泽析应该不会再来了。
    毕竟离了婚,他不可能脸皮厚到当着她爸妈的面来折腾她吧!
    裴泽析也想到了这一层,他不悦的蹙眉,冷声说:“你是不是以为你爸妈搬过来我就不敢来?”
    被他看穿了心事,宁青青偷偷的吐吐舌头,回答道:“我知道你敢,是吧?”
    “我当然敢!”裴泽析也很理直气壮,宁青青这里,他是占定了,不管谁来,他也不会回避。
    宁青青无奈的叹口气,就知道他很嚣张,没人可以震得住他。
    沉默了片刻,她怯怯的问:“上次我们说的事……”
    “什么事?”
    “送我和孩子出国……”
    虽然她没处理好聂靖远和芷依的婚事,但她仍然抱着希望,说不定他为了孩子受到最好的教育,能同意她带孩子出去。
    “没门!”他冷冷的一口回绝,她带着孩子走了,谁还来给他暖被窝,这香香的被窝,暂时还舍不得。
    “你以前不是说孩子在国外能接受最好的教育吗,怎么现在不想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了?”
    心存希翼,她迫切的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不想再继续和裴泽析保持这样的关系。
    不是夫妻不是情人,只是床……伴,只谈性不谈爱的交际让她很痛苦。
    在陷进去以前,及时离开,这也许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和我谈条件!”
    裴泽析又气又恼,宁青青竟然想带着孩子离开他,他绝对不允许!
    他翻身压着她,看她还想不想走!
    裴泽析沉重的身体压得宁青青喘不过气,艰难的说:“我没……和你谈条件,只是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对孩子最好!
    “好不好不用你来告诉我,难道我不知道吗?”
    裴泽析的大手钻进了宁青青的睡衣,带着惩罚性质的柔涅起来。
    和裴泽析没什么好说的,宁青青有气没地方出,就像死鱼似的往那里一躺,不耐烦的说:“动作快点儿,我想睡觉了!”
    “该死,你是不是皮痒了?”
    他裴泽析何曾受过这种待遇,气得眼睛都绿了,越发凶狠的折腾宁青青,不把她收拾服帖,他就不叫裴泽析。
    “啊……疼……轻点儿……”宁青青抓紧他的手臂,艰难的承受,全身的肌肉处于绷紧状态。
    听宁青青喊疼,裴泽析终究还是不忍心,放慢的动作,柔声说:“知道疼就要听话,别惹我生气!”
    “我也不想惹你生气,只是你自己喜欢生气,没见过脾气像你这么大的人。”
    宁青青委屈的辩解,就算不惹他,他不也会莫名其妙的生气吗,所以根本不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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