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秧红着眼眸笑了笑,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枚‘十孔埙’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说实话,‘埙’本身的音色是带着那种哀婉旋律的,即便是吹奏得大气磅礴,也难逃一种悲壮苍凉的质感,但奇怪的是,我恰好就喜欢这种氛围的东西,哀伤之中仿佛带着某种不屈的怒号,磅礴之余又夹杂着伤感的傲骨柔情……
    我没说停,廖青秧就一直吹着。
    不知不觉的,我竟然听着她吹‘埙’又睡过去半小时,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廖青秧正在旁边的桌子上拿着笔在纸上来来去去的画着什么似得!
    “你在干嘛?”我问道。
    廖青秧转过身来,眼神笑了笑,将一张已经谱了一段五线谱的曲谱表给我看了看,我其实也看不懂,大概知道她应当是在作曲!
    “这首曲子我刚想出来的,你觉得叫什么曲比较好?”廖青秧一如既往的拿着手机给我打字问道,不过这一次她换了个新手机,是个红色的老年机,所以打字慢了一些。
    我看了看,问她曲子什么风格,表达的什么意境……
    廖青秧愣了愣,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脸蛋微红着摇了摇头,又把纸张拿了回去,用手机打了几个字回给我:“我还没想好……”
    呃,这意思是又不用我命名了?
    我哭笑不得。
    廖青秧大概也觉得自己出尔反尔又点不好意思,缩在旁边脸红了一下,忽然又用手机打了一行字出来:“我还是教你吹这个曲子吧?”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想要坐起来,但廖青秧急忙摆手说让我靠躺着就好,然后她主动的坐了下来,让我伸出双手按在‘埙’的孔洞上,先练指法,她用自己纤细的手指带动着我的手指……
    简单的教学过程,但整个画面说起来其实有点暖昧了,因为她直接被我环抱在了怀里似得,看似瘦弱的她,身材却又实则有料,廖青秧大概是很认真很单纯的在教着,可是我自己却能够时不时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蹭到她胸边肉的那种感觉……
    一下两下……很多下。
    廖青秧‘咿哩哇啦’的一边用手指带动,一边会下意识的发出声音,她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身上的微草气息,甚至是口中呵出的呼吸,都萦绕在我的鼻端!
    我,咬了咬牙静心凝神,但发现没那么轻松,竟然慢慢的有了可耻的反应!
    廖青秧还没有察觉,教了一段,她大概是想要问我会不会了,转了一下头过来,眼眸顿时跟我的眼睛几乎是只隔着两三厘米的距离对视在了一起……
    我的眼神,火热的!
    廖青秧怔了一下,忽然间睫毛跟乱了频率似得,飞快的眨动了几下,眼眸里浮起奇怪的神色,白皙的脸颊清晰可见的变红,蔓延到耳根,到颈项……
    我盯着她微微咬了一下的樱唇,下意识的想要凑过去!
    廖青秧的眼神慌张,飞快的眨了几下眼,猛地察觉到什么似得,表情慌张的撇开了脑袋,我的唇掠过她的鬓角,急忙撤了回来!
    气氛无声……很暖昧了!
    “我……”我张了张嘴,嗓子有些干涸的咽了一下,悻悻然道,“我试着吹一下哈!”
    廖青秧急忙、使劲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着痕迹的轻轻拿开了我的手臂,离开我的怀里,脸红红的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的手指和‘埙’,没有看我的脸和眼睛!
    我试了试,按照廖青秧教得指法,吹了一会儿,廖青秧捂着嘴笑了笑,摇了摇头比划着手势说我吹错了,不是这样的。
    然后,她又过来帮我纠正指法,自己拿出另外一枚‘埙’在我的面前演示,我跟着她的节奏,不知不觉竟然学了进去!
    渐渐的,虽然不算流畅,但已经能够生疏的把曲子整体的韵律节奏把握住了,最后廖青秧自己吹了一遍,我才觉得这曲子也是一首改不了伤感节奏的曲子,带似乎又带着某种悱恻缠绵————
    廖青秧差不多呆了一个多小时才起身离开的,学校那边她可以请假,但她也有自己的作业,似乎她从小的观念就是个听话的乖孩子,能抽空到这边来看我,大概已经是十分胆大的行为了吧?
    很难想象,看上去在大舞台上能够大气而惊艳的演绎十三种乐器的女生,其实私底下是单纯乖巧到不懂得防备人心的一杯白开水!
    廖青秧刚出去,卫小琪提着一些东西进来,蹙眉盯着我审视着。
    “我脸上有花吗?”
    “我看到刚才走出去的那个女生了!”卫小琪玩味的冷笑道,“你的眼光和胃口倒是听刁钻的嘛,看上去是个素颜都很罕见的美女了!”
    “你对她的评价也不低嘛……”我笑了笑,指着她提过来的东西问道,“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带给你的偏方,据说是某种入蛊用的药引,可以帮助你治疗手臂的伤势……”卫小琪玩味的盯着我笑了一下。
    我被她的笑容盯得发麻,不由得忌惮道:“入蛊的药引?这东西听起来就有点阴森恐怖啊,该不会是什么蝎子毒蛇吧?”
    “不是……”卫小琪递给我,“你自己看吧!”
    我咬了咬牙,皱起眉头打开盖子看了一眼,顿时间‘呕’了一声,看着里面黏糊糊的一片东西觉得恶心至极,都快吐了……急忙盖上了盖子!
    “这什么玩意儿,看上去太恶心了!”
    “据说是土蛊苗,好像是某种食腐的蠕虫,大概跟蚯蚓是差不多的……”卫小琪蹙眉盯着我苦笑道,“你可别觉得这东西恶心啊,我还是从老师傅那里千方百计打听得到的一种偏方,据说土蛊苗生下来,立刻用药物滋养,加上人的鲜血,这东西就会习惯于顺着固定的痕迹走,就跟蚯蚓在土壤里走出一条条路和孔道似得,它能顺着骨肉下的经脉走,帮人疏通经脉……”
    “卧槽!”我越听越是头皮发炸,“你的意思是,我还得生吞下去,它还会活着在我的身子里面活着来来去去游动?这跟寄生虫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卫小琪一脸认真道,“之所以取土蛊苗用鲜血和药物滋养,是可以培养这东西对于血脉和血腥味的渴望,它活着可以疏通你的经脉,但如果有一天你不需要的时候,可以想办法用血腥的东西将它从你的身子内部勾引出来!”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不行,这个办法太恶心,而且听起来就神神道道的,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些东西,万一这些寄生虫把我给害死了怎么办?”
    卫小琪哭笑不得瞪着我道:“这可是我托了八极拳那位大师父从湘西孙家打听到的一种办法,而且这种土蛊苗也极其罕见,一般的土蛊可以找得到,但土蛊苗这种东西,一夜而长大,蚕食过泥腥气的土蛊苗不行,必须生下来立刻就用鲜血和药物滋养的土蛊苗才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苗蛊偏方,你如果不敢的话,大概你的左臂是真的废了……”
    我紧皱着眉头,哭笑不得咬着牙道:“那……你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吧!先说说其他的事情,那个黄华玉你查的怎么样了?”
    “还在查,这家伙太谨慎……”卫小琪蹙了蹙眉笑道,“黄华玉暂时还没有进展,但是我却查到了其他人的一些事情,我现在忽然明白你为什么要留着‘黑八’的尸体了,我现在大概想到了一个办法,你觉得我们是留着马卫强扶起来,还是换个人,将马卫强踩下去更好呢?”
    我笑了起来,看样子卫小琪是真的明白了‘黑八’的尸体这枚筹码的作用,我想了想说道:“除了马卫强,不还有个总队那边的吗,这两个人,试探一下有没有谁是能够控制的,如果两个人都不行的话,那我们自己想办法找一个人扶持起来?”
    “行,马卫强这边简单,那一个稍微还有点难度,但如果另外再找一个人的话,我觉得你可能得麻烦一下万娇娇了……”卫小琪淡笑道,“这种好事,其实可以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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