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然的这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只在片刻之间,快得让人咋舌,而且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惨叫着倒了一地。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王友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带来的这几个王姓子弟平时打搅斗殴个个都很在行,一般人根本不敢惹,村里有什么难缠的事,他也习惯性地叫他们出面摆平,他也向来以他们为豪,可没想到在谢家这大丫头的面前,他们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谢悠然两根手指捏着一个王姓族人的脖子,却依旧淡笑自如,只是神色有些挑衅地望着王友良,眸中的戏谑之色毫不掩饰:“里长,我提醒过你的。”
    王友良的脸色就更加阴鹜了,“大丫头,有本事,你就杀了他。”
    “我为什么要杀他?”谢悠然放开了那人,晒然一笑道:“杀他,赔上我一条命,不值得。”
    “更何况,”她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好像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冤有头债有主,他不过是被人驱使的一条狗,我犯不着跟一条狗一般见识。”
    被放开的那人躲到一边,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用惊恐的目光望着谢悠然。
    这丫头到底还是不是人啊?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怎么身手那么厉害?
    他们根本都没来得及近她的身,就一个个都被打趴下了。
    她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可手劲怎么那么大?他刚才差点就被她掐死了。
    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疼的脖子,这人还依然心有余悸。
    王友良到底是里长,这些年也不是白吃饭的。
    他看着谢悠然,冷笑一声,道:“丫头,你可别只顾着嘴上痛快,别忘了,我还是烟村的里长。你们谢家大房只要还在烟村一天,就得遵从村里的规矩。我拿你没办法,但是,你爹谢保顺这么多年枉顾村里禁赌的条例,私下聚众赌博,已是犯了村里大忌,作为里长,我完全有理由把他抓起来关禁闭。”
    谢悠然脸色一变。
    心道这人好卑鄙,竟然拿她爹来威胁她!
    不过,他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又焉知她手里没有他的把柄?
    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人也该到了。
    她冷笑一声,道:“里长要抓我爹关禁闭,好啊,那就先把你兄弟抓起来再说。聚众赌博,可少不了他那一份。”
    王友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当下冷冷道:“你放心,本里长定会一视同仁。来人,去把谢保顺找出来,关到村里的祠堂去。”
    杨氏闻言,脸色立马就白了。
    村里的祠堂都是用来关押一些犯错的村民,进了之后不死也得少半条命,自家男人那身子骨哪经得起这折腾?
    而王癞子是里长的堂弟,到时候只要他一句话,王癞子进祠堂,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不会受到丝毫损伤。
    心下一急,正要出来求情,谢悠然却给了她一个阻止的眼神,杨氏只得硬生生顿住脚步,只是神情依旧焦灼。
    王友良见谢悠然不吭声,以为摸到了她的脉,心里正得意时,忽然看到人群中挤进来一张熟悉的面孔。
    年轻妖娆的妇人匆匆而至,挤在人群里,神情急促,不停地朝他使着眼色,视线瞟向了谢悠然,摇着头示意。
    王友良看明白了她要表达的内容,当即脸色就变了,下意识也看向了谢悠然。
    谢悠然淡然站在那里,对着完成任务走到娘亲身边的二丫露出个赞赏的微笑。
    王友良刚说话时,她总感觉这个声音耳熟,最近好像在哪听过。
    仔细想了想,猛地就想了起来,前两天她和韩墨辞在后山那小木屋前听到的男人声音,就是他。
    因为平时跟王友良没有接触,对他印象不深刻,一时也没有想起那声音是谁的。
    直到她方才进了小院,王友良对她说话时,她才想了起来,这人,就是小木屋里那个跟人偷请的男人。
    当时她心里还笑话人家老当益壮,年纪一大把了还能坚持多种姿势呢。
    没想到,竟然会是平日里道貌岸然的里长。
    再仔细想了想那妇人的声音,也就想了起来,正是村里守活寡的门氏。
    之所以说她守活寡,是因为她刚嫁人没几天,男人就出去参军打仗去了。
    这一去就是好多年,门氏一个人守着一间屋子,伺候着一个瞎了眼的家婆过日子。
    估计也是受不了寂寞,私底下便跟里长勾一搭在了一起。
    从小木屋里听到的对话来看,这两人应该苟一且有好长时间了。
    西陵国这些年跟北边的东皇国始终不睦,边关更是常年战火不断。
    所以对军人尤为倚重,对军属也是优待有加,军人的婚姻更是受到法律的保护。
    破坏军婚,那更是重罪,是要下大狱的。
    里长清楚这点,所以和门氏勾一搭在一起后,不敢在村里偷、欢,只得躲到大山里去。
    本以为那里是最保险的地方,未料到,竟然会被谢家这丫头知道了。
    刚才谢大丫让二丫离开,他还以为她去找谢保顺了,没想到,竟是去找了门氏过来。
    看到门氏不断朝他使眼色,王友良的心顿时咯噔一声,看向谢悠然的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谢悠然倒也不以为意,依旧悠闲地站在那里,唇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讥诮。
    王友良看她那笑怎么看怎么碍眼,可眼下把柄在人家手里捏着,再大的怨气也只得强自咽下去。
    否则,事情闹开了,等待他的,就是牢狱之灾。
    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们走”,然后一甩袖,怒气冲冲地走了。
    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说走就走了。
    “诶?”
    场面急转直下,不但吃瓜群众看傻了眼一头的雾水,连一旁干嚎助威的龚氏也懵逼了。
    “友良大侄子?”她一骨碌爬起来,追上去,“事情还没个定论呢,你不能甩手不管了啊……”
    谢悠然嘲讽道:“龚奶奶,您还是回家好好管管您儿子吧。没事别放出来害人了。”
    围观群众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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